“玉带……环腰？”风翊有些不确定朝张启灵看去，应该是叫这个名吧？
无邪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这下面的地下河道形成了太极的环形水带，确实符合玉带环腰的风水局，可是环的是什么建筑？”
“管他呢，这老头不是要下去钓鱼嘛，到时候我们不就知道了。”
胖子扒了一根淀粉肠给趴在石头上的小黑猫递了过去。
“吃饱喝足睡大觉，谁知道这老头要在这钓多久呢，咱们该吃吃，该喝喝。”
胖子一拍大腿，面上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早知道胖爷我就该把招待所里那副扑克牌也带上！”
“胖子，咱们是来干正事的，雷老头今天刚下的钩子估计钓不上来东西，一会就睡吧，咱们轮班守夜。”
无邪看了一眼坐在岸边看钩的雷老头到说道。
“唉，胖爷我倒是希望天真你的乌鸦嘴显显灵。”
“滚蛋。”
山里夜间很凉，可能跟这座野山水系杂乱也有关，昼夜温差极大，连风翊都感觉到有点冷了。
他被冻醒的时候小猫正窝在他颈侧，蜷起的身体正顺着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
胖子正张着嘴呼呼大睡，无邪也没醒蜷着身子，倒是张启灵不见了踪影，风翊顺手将自己睡袋外面盖着的单子放到了无邪身上。
小猫倒是醒了，被胖子擦干净的四只雪白小脚正踩在风翊的枕头上，圆溜溜的猫瞳盯着人。
风翊抱着猫钻出帐篷，就看见岸边亮着两盏灯，是无邪说的防水矿灯。
张启灵正提着一盏矿灯照着潭面，那雷老头则站在水下。
“怎么了？”
风翊这话问的是张启灵，没想到下面收线的雷老头倒是回答他了。
“中鱼了。”
雷老头手里的鱼线崩的笔直，看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风翊就知道底下的鱼个头应该不会小，这老头连吃奶都劲都快使出来了。
“真中啦？！”
胖子跟无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跑了过来，站在岸边看雷老头收线。
“是那条鱼么?”无邪问道。
“天真厉害啊！这是乌鸦嘴显灵了？”
胖子打趣了无邪一下心道，这臭气弹一样的棺材菇这么有用嘛？钓了20年没钓到，这棺材菇一用上立马就钓到了？
这么邪乎嘛？
底下收线的雷老头叹了口气：“不是，应该钓到的是其他的鱼，力气很大，大概有一米多长吧，我以前也钓到过，不是它，否则……”
雷老头用力转了三圈滚轴，然后忽然松手放掉，滚轴速度极快的哗哗转动了好几圈。
“哎！大爷钓的不是那条鱼你就放了？怎么有原则啊？我们都跟你在这坐了好几个小时了，你好歹拉上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地下河的鱼什么样吧？”
胖子见雷老头突然放线连忙喊道。
“胖子，他是要消耗鱼的体力，这鱼个头不小，要是一股劲儿把它拽上来很可能鱼线会断开。”
雷老头随后的动作也证实了无邪的话，他逐渐加大了收线的频率跟力度。
无邪见过雨村的大爷钓大鱼，也是这样操作，不过因为鱼的个头不一样，放线收线的频率不像雷老头这么高。
慢慢的，鱼线不再崩的笔直，无邪知道这条地下河里的鱼被钓到了，只差最后收线了。
这鱼线放出去几公里长，收线的工程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过程十分的枯燥，只是简单的握着鱼竿重复收线这一个动作，周而复始。
底下的鱼虽然没有抵抗，但是鱼线依旧被坠的沉重，风翊跟张启灵帮忙把着鱼竿，胖子跟无邪一人收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这条鱼从深潭里拉出来。
这条鱼足有一米六长，身上布满青色的鳞片，因为生活在地下河的缘故，眼睛已经退化了，分不清是什么品种。
地下河的潭鱼味道也很冲，风翊捂着鼻子退到了一旁，这条大青鱼身上不光有鱼腥浓郁，还有常年不见光的腐土味跟一股血腥味。
“吃过潭鱼么？”雷老头指着地上的大青鱼问道。
听了老头这话除了风翊跟张启灵之外，胖子跟无邪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俩对视一眼，无邪开口道：“长这么大也不容易，放回去吧，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何止是吃不了，他们现在都快闻吃鱼色变了。
这大青鱼的体格长得跟大荒山那条泡发的婢妾鱼一样大，而且谁知道这地下河里的大青鱼是不是吃落潭尸长大的。
这一个养在棺材湖里，一个吃落潭尸长大，他们几个又不是变态，这光是想一下就食欲全无了好嘛？
这辈子的吃鱼阴影都在这了。
雷老头没说话反倒是拉着鱼线将这条鱼拖到了旱地上，这时候无邪才看见这条鱼的肚子上有一道巨大的缺口，几乎要将整条鱼咬断。
“刚才不是我把它的力气消耗掉的，我在放线的过程中感觉到它忽然不动了，应该是被一条更大的鱼咬了一口，立刻就死了。”
雷老头蹲下身子取下钩烂了大青鱼鱼嘴的钓钩，这条大青鱼嘴里长着一口尖牙，看老头取下的爆炸钩，钩子又不同程度的弯曲，显然这条大青鱼的战斗力也不低。
张启灵蹲下身子，伸手丈量了一下大青鱼身上的伤口，有他小臂那么长。
“我说的是真的，对吧？”雷老头视线一一扫过风翊他们几人，“它就在下面。”
第116章 还得是胖爷我啊
这条大青鱼在地下河里也能算得上是个庞然大物了，单看它鱼腹上的伤口，其实不算大，那条大鱼的咬合力一定极强，才能一口将这条大青鱼咬穿。
可想而知地下河里的那条咬死大青鱼的鱼基本上就是雷老头要钓的鱼王了。
“胖爷我得拍个照，还从来没见过个头这么大的鱼呢！”
雷老头将鱼拖到岸上，熟练的剖开鱼腹，把内脏剖除，随后切成了一块一块手臂大小的鱼块。
胖子见状垮了脸，“天真这鱼是不是看起来不吃不行了？咱们带的锅子小，装不下吧？”
无邪没搭话，蹲在了雷老头切下的鱼头旁，他也看不透这雷老头处理鱼要干什么，看起来好像除了吃没别的用处了。
“……这鱼不是吃了龙棺菌做的饵么，你们还吃得下？”风翊问。
这大青鱼头下暗红的血流了一片，腥臭的气味跟饵料的味道混在了一起，闻着就十分倒胃口。
他以为胖子是嫌带的锅太小了，想不通为什么这鱼臭成这样了胖子还能想着吃。
风翊心道，怪不得他们三个人里就这胖子名副其实。
在矿灯的照射下，暗红色的血衬着孤零零的鱼头，跟凶杀现场没什么区别，鱼是潭底死的，尸体是岸上切的。
听了风翊的话胖子苦笑了一下没反驳，主要是不好回答，回答了吧又得牵扯出大荒山，这老瓢把子没憋什么好屁，他们哪能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如果现在的胖子知道风翊心里想的什么，那铁定一蹦三尺高，还得嘴上嚷嚷着，胖爷我这都是虚胖，懂不懂？！人家小哥吃的可一点也不比我吃的少啊！
“你也想吃？”
见胖子没说话，风翊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提着矿灯的张启灵。
被突然提问的张启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暖色的矿灯柔和了这人面部锋利的轮廓，没带帽子略长的额发被山风吹的有些凌乱，显得这人呆呆的。
窝在张启灵身后兜帽里小黑猫也扒着人肩膀露了个头圆溜溜的猫瞳眼巴巴看着风翊。
雷老头处理完鱼身当着他们的面将鱼块泡进了龙棺菌液里，洗干净手这才来处理无邪面前的鱼头。
看见这老头把鱼块泡进龙棺菌液里，他们才看明白这老头不是想吃这条鱼，是想拿这条鱼做饵料。
“这鱼没法吃，里面的龙棺菌洗不干净的，但是鱼头里的鱼脑可以挖出来吃。”
“我们明天再往里走，到那个潭口去，两个潭离的很近，但是鱼下去的话要几个月才能到地方，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
“大爷你不在这接着钓了吗？这个潭不是中鱼了么？”
胖子找了根木棍戳了戳被雷老头从中切开的大鱼头，这鱼头足有三个篮球合起来这么大。
要是放以前胖子他看见这么大个的鱼头，脑子里肯定止不住的开始蹦菜谱。
什么鱼头豆腐汤，鱼头泡饼之类的，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最少近两年之内他都不想再吃鱼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潭鱼钓上来很正常，但是那条鱼一次都没有上钩过，这下面是个大湖，要钓一条特定的鱼，太难了。”
雷老头摇头，“如果你们能在这陪我半年，我可以碰碰运气，但显然不可能，而且我也不想耽误你们。”
说完雷老头咳嗽了几声，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风翊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无邪。
在场的几人都明白，老头的这番话明摆着是想让他们散发一下多余的善心，光看脸来讲，风翊应该是他们这里最容易被说动的，其次就是无邪了。
奈何被雷老头目光注视的风翊跟无邪都没什么反应。
在风翊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观念。
以前的部落氏族里地位阶级分化严重，风翊又是返祖者，算是人皇的直系血脉了，没让这些人当场给他磕一个就不错了。
胖子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老头的说辞确实挺诚心的，要是早十年他们碰上，就凭天真这货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要在这耗上大半年了。
只可惜雷大爷碰上他们的时机不太对，不说现在的天真已经进化了，就是一哥那也是半个失忆人士，失了一半记忆也算失忆吧？
他跟天真还私下合计了一番，预备着要是这趟回去一哥还想不起来，就跟小哥带人回趟老家。
反正他们去云顶天宫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那就当去逛自家后花园了。
雷老头见没人回应，只得默默地收回视线处理好鱼头转身钻进了帐篷里。
待雷老头的背影完全消失，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才往他们搭帐篷的地方走，小黑猫从张启灵的兜帽里踩着人肩膀想跳回风翊怀里。
在半空就被眼疾手快的张启灵一把捏住后颈，毫不温柔的提在手里。
胖子跟无邪走在最前面，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这棺材菇为什么不能吃，虽然没有准确记载，但这棺材菇确实传的神乎其神的。
“天真，你说这老头怎么知道这玩意不能吃的？帝都那片还有不少冤大头重金求购呢！”
“可能闻这味道就不像能吃的吧？”无邪思考了一番才开口。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玩意跟唐僧肉似的，就算是屎味估计也有不少人抢着吃呢！”
风翊落后他俩半步，听着前面胖子跟无邪讨论着偏到姥姥家的话题，因此谁也没注意到这后面的张启灵跟小黑猫这一系列动作。
小猫在空中倒腾了两下也就不挣扎了，乖乖的被人提着。
直到进了帐篷，小猫才被放了下来，胖子掏出手机，翻看刚才拍的潭鱼照片。
风翊见状以为胖子还心心念念那条没吃上的大鱼，抽了下嘴角，“……那老头不是说鱼脑能吃么，别在这望梅止渴了。”
“不是吧胖子，你这是入迷了，还真想吃那条鱼啊？”无邪勾着胖子肩膀也凑过去看了一样手机上的照片。
“啧啧啧，一看你们就不懂生产知识吧，也难怪，你是城市里生活的小少爷，一哥是老妖……咳，老古董，小哥也差点事还得是胖爷我啊！”
胖子一脸臭屁的表情，挨个数落了在场的几人，只有小黑猫幸免于难。
第117章 你吃过鱼鞭啊？
“你刚才说老妖？”风翊扯了扯唇角。
“咳，一哥你听差了，我说的是老幺，老幺！幺鸡那个幺！就是最小的那个，夸你长得年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