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级呢？”
张启灵这话问的突兀，一时间坐着的无邪跟胖子面面相觑。
谁也没听懂，小哥问的是什么，刚才不是说潭口嘛，怎么扯上什么高级不高级的了？
“小哥什么高级啊？这潭口哪高级了？”
倒是雷老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第111章 造畜
看见雷老头那突然来了精神的表情，无邪他们才明白小哥问的高级指的是相猫辨狗之术。
如果是胖子或者无邪问，风翊都不觉得意外，可偏偏是张启灵，这就奇怪了啊！
风翊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启灵，这闷葫芦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对这种事会感兴趣的人，何况这老头快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了。
这人可不像会睁眼往坑里跳的人。
“高级一点，那就是造畜了。”
雷老头磕了两下烟斗，没有点火，只是在嘴里叼着。
“造畜？！”
无邪听过这种巫术，这种巫术在江北一带少有，但是在黄河以南很是常见。
那些人会从拐子手里买来小孩，剥了动物的整张皮，然后趁热将整张血淋淋的兽皮裹在小孩身上。
跟人皮面具一样，戴的时间久了就会跟肉长在一起了。
然后再用手段驯服，强迫小孩模仿动物的一举一动，不听话便打死，等驯服成功了，就带着小孩去街上卖艺表演。
什么钻火圈，作揖，跳高，翻跟头，被驯服的小孩自然做的要比动物出色。
不过这些小孩的身体被拘在兽皮里，身体发育停止了，最多维持个一年半载，就会被活活困死在兽皮里。
北宋末年，造畜的情况在当时愈演愈烈，经常会有人被造成畜生拉到大街上贩卖。
给当时的百姓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他们最怕的就是被人拍花子然后带走造成畜生，还是最后朝廷下令严令禁止，这种情况才慢慢销声匿迹。
风翊指腹揉了揉怀里闭眼装睡的小黑猫的爪垫，边听雷老头讲话。
虽然他对造畜兴趣也不大，但是总比接着听这老头照本宣科的给无邪胖子他两讲潭口要好。
听了快一个时辰的水势走向，鱼群种类之类的，风翊他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能听懂的不多，加上这老头声音很像小时候教导他识字念书的夫子，莫名的让他有种打盹的想法。
小猫在装睡这一方面上还挺有天赋的，最少胖子他们见状都以为这小猫去梦里会周公了，连跟老头提问的时候都压低了声音。
虽然小猫装的挺像但架不住它在风翊怀里，他感觉到了小猫那明显波动不对劲的心跳，还有装模作样放缓的呼吸。装的还挺像。
“在智慧这方面，动物到底比不上人，不过造畜也不单是指用人造畜，厉害的猫狗相师还会用动物造。”
“大爷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动物要怎么造畜啊？它不本来就是了么，这还用得着造嘛？”
胖子一脸好奇，催促着雷老头。
“在厉害的猫狗相师眼里，任何动物都能成为品相不错的猫狗。”
“……这不就是那什么指啥当那什么嘛！”胖子一拍大腿，这词到了嘴边，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
“是指鹿为马。”无邪道。
“对！是指鹿为马，胖爷我当然知道，天真你丫的，说好一起当文盲，你还背着我偷偷去报补习了！”
胖子愤然，暗戳戳提醒无邪注意自己文盲身份。
第112章 萌混过关
“在古代橘猫被称作金丝虎，而在厉害的猫狗相师手里，金丝虎是真的用老虎造的。”
雷老头说完收好了烟斗便张罗着接着上路。
胖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粘的土，“这不就是驯养个大号金渐层嘛！”
“你懂什么，造出来的金丝虎是跟猫是同等大小的，这才是相猫辨狗之术的精妙所在！”
雷老头瞪了胖子一眼，收拾好装备就要继续赶路，倒是路过风翊的时候视线隐晦的看了一眼窝在风翊怀里的小黑猫。
无邪跟胖子对视了一眼，后者无奈的摊了摊手。
胖子心里喊冤，他哪里知道这雷老头对这种巫术看起来这么推崇。
雷老头看小猫的眼神虽然隐晦，但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傻子。
这老头话里明里暗里的想表达的意思就一个，就差跟他们直接说这小猫崽是造畜造出来的。
“走吧，胖子！”
无邪背上背包朝已经走出几米远的雷老头扬了扬下巴。
胖子挥臂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他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算盘。
老头虽然知道他们是同行但是并不知道他们是哪一派的，估计是想借小猫崽点破他们的身份。
相猫辨狗这可是以前一人佩三枚摸金符的张三爷的看家本领。
不过这老头不知道小猫崽是他们半路捡到的，还真信了他的鬼话，把小猫崽当成是他们自己家养的。
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真叫这老头蒙对一半，不错，他们这里确实是有两位北派之光。
见雷老头下了碎石台阶，前面的胖子跟无邪也离他们有段距离，风翊停下脚步连带着断后的张启灵也只能被迫跟着停下，眼里带着困惑。.
风翊卡着小猫的前爪，将它举到面前，雷老头话里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是说这小猫崽不是用人造的就是什么动物造的，总之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身后的张启灵，风翊根本没在意，一开始他还以为这猫本来就是张启灵他们三个人养的。
可这些天听胖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小猫似乎跟他更亲，而且这小猫一路上表现的也确实是一副很亲近他的样子。
但是这种亲近又透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其实不讨厌这种毛茸茸的动物，甚至还有点喜欢，被小猫主动亲近，身体上不排斥，他也乐得亲近。
当然这一切得建立在这小猫是个小动物的前提之下。
不然……风翊一想到自己可能是抱了个不知性别的人，还对着人上下其手摸了半天，当即就想把这小猫扔出去。
被迫摊平身体的小猫崽，也不挣扎，小尾巴遮住隐私部分，琥珀色的猫瞳睁大，似乎因为受到光线影响，瞳孔变圆，还透着几分萌感。
很是乖巧。
“你是人还是动物？往我怀里钻有什么目的？”
风翊眼睛定定的盯着小猫圆溜溜的猫瞳，他很确定自己以前的记忆根本没接触过猫这种动物，除非他是鹰造的。
当然，如果这小黑猫真是鹰造的，他十分肯定这小猫绝不会主动亲近他，应该恨不得立马抓烂他。
毕竟他那时候正在兴头上，总想牵着出去溜达，虽然后来身边的鹰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待遇从来没变过。
所谓的天空霸主，在他这一直都是栓狗链的。
风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听见他问话的张启灵身体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被风翊举起来的小猫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明白风翊说了什么，软着嗓子叫了一声。
“喵。”
不同于普通小猫的细软叫声，这只小黑猫即便刻意软着嗓子叫声也很低沉，短促。
所幸现在的风翊没见过什么世面，他只听过小黑猫一只猫的叫声，所以完全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来。
风翊一直都没听过这小猫的叫声，还以为跟张启灵一样什么人养什么猫呢，见小猫一副无辜的样子，还伸着爪子要来够他，愣了半晌才将小猫又抱进怀里。
也许是他猜错了，说不定是这雷老头不怀好意想挑拨离间，而且无邪胖子他们听了雷老头的这番说辞都没当回事，连张启灵……
想到这风翊转头想身后都张启灵求证，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人烧红的耳根。
张启灵的皮肤很白衬以衬得藏着帽衫里烧红的耳根格外明显。
“……你热就把帽子摘了。”
ps：小闷：叫多了穿帮。
第113章 水潭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领路的雷老头就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了。”雷老头撂下装备，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个死了人的深潭跟前面风翊他们一路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深潭位于一块巨大山岩的下方，山岩像个帽子一样正好盖住了潭面，潭口水面大部分都被笼罩在山岩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边。
像个暴雨天存了积水的水洼。
“真是奇了怪了，这潭口也戴个帽子遮着，跟咱们小哥一样，真人不露相啊！”
胖子摸了摸下巴，要不是雷老头带他们到这来，谁也不会想到这被山岩遮住一大半的潭口下面居然连通着地下河。
无邪撂下背包，跳下山岩站到潭边往下看，水面清澈见底。
潭底堆积着几块巨大的岩石，上面是被水腐蚀出的一圈一圈波浪样的纹路，还覆着青苔感觉很滑的样子。
他弯下腰往山岩底下看，潭水最深的地方在被山岩遮掩的最里面，要想把钩子甩进潭底，要下水摸进山岩底下下钩，怪不得当时涉水钓的人要下到潭里。
胖子想招呼风翊张启灵他们过来看，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小哥摘了帽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感觉头发丝都在冒光。
“我去，小哥你这什么情况？”钓个鱼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怎么连帽子都给摘了？
张启灵淡淡的扫了人一眼，没理胖子，一手握着背包的肩带脚步一转就去了潭口的另一边。
“哎，不是！小哥你…”胖子慢了一步，张启灵人已经绕到了另一边，只能讪讪的收回手抓了抓后脑，“什么情况啊？”
“热了。”
风翊抱着小黑猫掠过胖子时丢下两个字，就径直朝潭口那边走。
摘了帽子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风翊他自己对于气温的感知只限于严寒酷暑两个极端，处于中间的温度对他来讲都一样。
但是光看无邪他们一个个浑身大汗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天气还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不是傻子嘛。
“哦，热了啊！”胖子了然的点了点头，今天这天气确实热，他们还爬了这么半天的山，随即……“不是，谁热了？！”
胖子看着小哥被山岩遮住的身影，皱了下眉，这可不对啊！
小哥那可是大冬天都能站在院子里洗冷水澡的人，他跟天真光看着就觉得老寒腿要犯了。
在格尔木的时候，大沙漠里面都没摘帽子，要知道黑色吸热，这山里面怎么说温度也比不上沙漠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