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称呼在喉咙间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口，张启灵唇线紧抿，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床边。
“啊？”
风翊本来在脑海里刚准备跟着狗系统辩论三百回合，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出声，吓了他一跳。
他刚才太全神贯注跟系统对话了，都没注意小哥什么时候过来的，更别提听见小哥说什么了。
张启灵看着床榻上坐着的青年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青年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很漂亮，睫毛轻颤像是振翅而飞的蝴蝶，缄默了一瞬，他才开口。
“我会保护你。”
【系统，小哥刚才说了什么东西？】
风翊觉得自己现在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唔…小哥刚才说要保护宿主？】
【靠！不是这句话啊，是上一句！】
风翊对上张启灵的眼睛，他能清晰的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人满目的认真。
【噢噢噢！小哥问宿主在想什么？】
这话不是他该问这闷油瓶的吗？
他总感觉这闷油瓶子脑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偏这人不爱说明白，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
那边的胖子悄摸凑近无邪跟人咬耳朵。
“天真，这小哥跟蛇祖宗演的哪一出啊？西湖泛舟跟白娘子一眼定情？这地界也不对啊！”
无邪抬胳膊怼了胖子一下，压低声音。
“别乱说话，小哥听见不要紧，要是这蛇祖宗生气了，咱们就玩完了！”
这尾巴轻飘飘挥在椅子上都留下那么深的一道痕迹，这要是打人身上骨头不得碎了啊！
偏偏风翊跟张启灵都不是普通人，张启灵是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风翊都不是人了。
胖子跟无邪这两人对话一点不落都全都传进了耳朵里。
风翊抽了抽嘴角，视线移到木桌边上站桩的一胖一瘦两人身上。
“我是男的。”看见对面两人那副明显你在逗我的表情，风翊又补了一句，“真的！”
风翊说完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对面两人的视线落到他胸膛前的起伏上，额角青筋暴起。
没办法，他也只能是在心里暗骂一句狗系统了。
把胖子无邪轰了出去，他怕他再看一眼这俩货，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风翊自己都没注意到，他那双桃花眼眨眼间属于人类的瞳孔有一瞬转变成了竖瞳，狭长的眼大片留白，仅仅中间有一道竖痕，显得有些可怖。
倒是张启灵没跟着收拾好东西的无邪胖子一同出去，落后几步，见无邪跟胖子进了里屋才开口。
“别怕，一切有我。”
留下这句，才关上门，施施然离去。
【……小哥这半天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啊？】
风翊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张启灵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就完全看不懂了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害怕了，张启灵这是提前预判他了？
【宿主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去问小哥呀！】
系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风翊注意力瞬间从搞的他一头雾水的张启灵身上转换了目标。
【狗系统，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少给我左言右顾的！老实交代！】
【是不是你们名字里带终极的都喜欢给人画饼啊？就像小哥他们那个张家被人拿着长生诓骗守了这么多年门？】
【……唔！宿主也不能这么说，最少张家确实得到了实打实好处呀，长生也没有诓骗呀！只是后来族里出现分歧，才衰落了，怎么能是画饼呢！】
风翊扯了扯唇角。
【哦，那这么说，就是你给我画饼了？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我可没得到什么实打实的好处啊，你说对不对终极、系统？】
这东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玩的太熟练的，仿佛就是踩着他的心理预期去做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这人最会的就是得寸进尺了。
..
第10章 是鱼
胖子无邪前后脚进了屋。
“这蛇祖宗怎么说阴天就下雨的，吓死胖爷我了！难不成这女蛇也会变脸？”
胖子拍了拍他自己的小心脏安抚了一下，随后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
“当胖爷我脸上这两窟窿白长得，这么！这么明显的，我就是黑爷也没法看不见啊！”
“行了，胖子！你他娘少贫两句！万一那祖宗听得见呢！”
无邪伸手连忙捂住胖子的嘴，推着人进来里屋，关好门才撒开手。
他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有点多了，先是进去添炭直面蛇人，再是胖子莫名淘到的宝贝，跟那个名叫风翊寄给他的蛇蜕快递。
蛇人苏醒显然应该是碰巧，虽然他不清楚这蛇祖宗到底是什么精怪，但是这人是小哥带来的，总不会有错。
“胖子，你不觉得你淘到的这个宝贝有点奇怪吗？既然那家古玩店的博古架上没有一件假货，就说明那老板鉴宝的眼力绝对不在你我之下。”
无邪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龙纹密令，入手温凉。
“这龙纹密令的玉石料子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可跟顶级的也差不了多少，有这种眼力的老板不可能认不出来，即便是物件年代不久也不可能扔在边边角角。”
“天真，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不过我进去的时候那间古玩店的老板不在，就留了个看店的伙计，说店里到了批新货，我一眼就看见边上堆着的玉牌了！那伙计给我报了这个数。”
胖子坐在炕上一拍大腿，伸手给无邪笔画了三根手指。
“我一听，这不就是白捡的便宜么？当即就想拿货了！还特意问了一嘴，那伙计能全权代表了，说老板一会回来，我要是留那也能见一见，我寻思胖爷我这捡漏还敢等老板回来呢？付了账抱着宝贝就去找小哥了。”
听了胖子的话，无邪伸手摁了摁眉心，感觉好像没问题，但就是太没问题了，一切都那么巧合，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故意的。”
这时候张启灵推门进来了。
“小哥！你说什么是故意的？”
张启灵视线扫过炕上坐着的胖子，又看了一眼无邪才开口。
“买炭，玉牌。”
经小哥这么一点拨，无邪顿时想明白了。
“这样就说的通了！有人故意引小哥跟胖子去那买炭，显然那伙人也清楚胖子的本性，他们想借此把玉牌送到我们手里，那这个风翊的快递又是怎么回事？”
“天真你分析就分析，怎么还踩胖爷我一脚啊！亏得我还给你买了鱼，打算明个让你尝尝胖爷版的西湖醋鱼！”胖子喊道。
“他是风翊。”
“啊？小哥，谁是？”无邪一脸懵，连带着胖子也一样摸不着头脑。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风翊屋子的方向，这两人秒懂。
“原来这蛇祖宗叫风翊啊？这名字倒是像个男的。”胖子感叹。
无邪手指摩挲了一下掌心的龙纹密令，他跟胖子两个人从长白山云顶天宫亲手把小哥跟这蛇祖宗接回来的。
本来是大张旗鼓的去的，因为多了蛇祖宗这个变数，胖子还提前出去把外面那300来号伙计疏散了，连小花都没来得及有过多解释也给支走了。
这祖宗到了雨村就开始睡，除了身子随着周围温度变化，看不出什么。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小哥抱着个尸体出来了，可看小哥这怀里的人胸口那么明显的起伏，显然是还会呼吸没死！
胖子说蛇都会冬眠，那长白山常年积雪不化，这白娘子一定是进入冬眠了！他们一合计就在屋里点了暖炉。
从风翊出青铜门之后这人就没离开过他眼皮子底下，所以这蛇祖宗根本不可能给他寄快递，是有人用了风翊这个名字。
这是玩的以前的套路啊，那次借小哥的手想引他去西王母宫，那这次又想借风翊的手引他……
不对！是引他们去哪呢？
“……等会胖子，你说你还买了什么东西？”
“鱼啊！你丫不是爱吃西湖醋鱼么，正巧镇上有卖草鱼的，刚捕捞新鲜的，个头还不小呢，有这么大！”
胖子一边说还一边比划那草鱼的个头。
“对，是鱼！”
无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书桌那翻出他爷爷的笔记本，略过前头直接翻到临近末尾的几页，那几页笔记上面记载了一些奇珍异兽，各式各样的传说生物，他以前并没有对这一部分过多注意。
“天真，你怎么了？是鱼没错啊！”
胖子从炕上跳下来凑了过去，小哥也跟在后面。
“胖子，小哥你们看，这个图，像不像从蛇祖宗蛇蜕上画下来的那个！”
他一直被以往的经验迷惑住了，先入为主的认为只要是这类东西除了文字意义，必定会跟图腾山势路线有关，直到胖子说鱼他才猛的察觉。
那蛇蜕上跟龙纹密令核对上的纹路，与其说像山势，不如说是一条区别于普通鱼的形状，竖起来放着的鱼，而多出来的部分正是那练带。
“大荒山，山上池中有婢妾鱼，大如，两翼及脐下有三条似练带，长四尺，摇动有光。”
“还有鱼长这个样子呢？！”胖子惊呼，“天真你说这鱼做西湖醋鱼好吃不？”
“今晚就走。”
张启灵看清那大荒山位置，手不自觉的握紧，扔下这句话就直接转身朝风翊那屋走。
“这么赶啊？不是小哥，咱还不知道去哪呢啊！”
胖子倒是没看别的东西，他眼里都是那大鱼的图画了。
“行了，胖子收拾东西，这金盆洗手看来是没戏了，眼线都安到咱们家门口了，看来咱们非得故地重游不可！”
无邪抄起书桌地下放置的登山包就开始往里装东西。
“故地？这大荒山咱们去过啊？不可能啊！胖爷我去过的地方，就是记不清名字也会有印象啊！”
胖子挠了挠后脑，难道真是年纪大了？不应该啊！他这风华正茂的，怎么会记忆衰退呢！
“拿着。”无邪拉拉链的动作一顿，随后将收拾好的登山包扔给胖子，“不是一个地，但是离的也不远，都在一个省份……”
无邪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可以顺便回去给云彩上一炷香。”
“哦！那天真你不早说，到城里我得给云彩买点现在小姑娘穿的漂亮衣服，到时候给她一并捎过去！”
胖子说完提着登山包就风风火火走了。
无邪看着胖子迈出门槛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