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有四个妹子给秦诺超信转账一百块钱,买下四串糖葫芦。
一人拿一串,趾高气昂往回走去。
瞧模样,仿佛是在说。
嘿,我手里有糖葫芦,你没有。
气不气?
非常简单的激将法。
效果却意外的好。
二十块钱的东西,整得谁买不起似的。
其余尚在踌躇的学生,不再犹豫。
你二十,我五十。
掏钱一个比一个麻溜。
随着秦诺的千元机“叮叮叮”地响个不停,满满当当的糖葫芦被哄抢一光。
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草木棍子,斜插在车后座。
若不是秦诺拦着,连这草木棍子都要被人扛走。
如此奇葩的一幕,让校门口的保安目瞪口呆。
本来他们还想轰走这不懂规矩的小贩。
现在人家东西都卖完了,还赶个球。
望着超信余额多出来的一千来块钱,秦诺沉默。
难道这就是运势来了,不想赚钱,钞票都会自动跑进口袋的感觉吗?
挺好。
若是摆五十块一串,估计也能被抢光。
好比如今的网红美食店,明明口味不咋地。
却能吸引大量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前来购买。
不同的是,那些店主会预先找一帮托假装排队,炒热人气。
自己这儿可什么都没做。
“唔...要不下次缺钱的时候,再来卖一次棉花糖?”
秦诺挠挠头,觉得此计可行。
但时间间隔得长点。
将草木棍子收好,他骑上小电驴扬长而去。
东西都卖完了,继续赖在校门口不大合适。
还是先找个地儿,等学校下晚自习的时候再来。
...
入夜。
牡丹江高中,灯火通明。
校门口附近的停车场,上百辆价值不菲的私家豪车早早将这里挤满。
当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才三五成群地从教学楼中走出。
汇成一股人流,涌向门口。
估计是联合期中考,全市高中都没带牡丹江高中玩的缘故。
校董事会在近期恢复了废除好几年的晚自习制度。
还要求任课老师加大教学力度,争取在今年高考让学校摘掉星海吊车尾的帽子。
但凡班级成绩有上升的,都允诺五位数的奖金。
颇有一种知耻后勇,触底反弹,莫欺少年穷的豪情壮志。
不过人家萧炎有药老兜底。
牡丹江高中凭什么,钞能力吗?
第224章 皮球
“双甜,放学了还不走?”
高一楼层某个班级内,染着奶奶灰的高个女生敲了敲冯双甜的课桌。
“已经放学了吗?”
正趴在课桌前,奋笔疾书的冯双甜仰起脸蛋,有点懵逼。
“是啊,都十点零五分了。”
高个女生扬了扬手腕上的驴牌Tambour Horizon Light Up腕表(Tambour法语词,意为“鼓”,在精密机械领域代指同名腕部部件;Horizon Light Up意为地平线之光),
好奇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居然开始用功学习了。”
冯双甜捋了捋额头的发丝,将桌上的小学五年级习题册塞进书包,
“我们是学生呀,学生用功学习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
“奇怪吗?”
“很奇怪好不!”
高个女生倚靠在课桌边:“心里没点逼数,谁来这里上学?
以我们的学力水平,能不交白卷就不错了。”
已经收拾好的冯双甜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并肩离开教室,在校门口各自道别分开。
正值放学时分,路上车水马龙,相当拥挤。
冯双甜背着书包,小心避开来往的小车,掏出手机边打字边往路口走去。
“妈妈今天手头还有工作要做,妮妮你打车回家,到家记得发消息。”
看到手机屏幕上,李姐发来的回复。
冯双甜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火葬场恢复运营后,妈妈又像以前那样忙碌起来。
连往常的接送,也时有时无。
没办法。
用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她独自一人站在路口静静等待。
夏季将至,夜晚的风吹拂在脸上,有种淡淡的暖意。
随着一辆辆载着自家孩子的小车驶远,吵闹的牡丹江高中重新恢复平静。
夜深了。
一些脏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
啪嗒、啪嗒、啪嗒。
平底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刚刚结束工作的李玉娟挎着小包,行走在空荡荡的校园中。
“唉,学校领导在想什么呢?这些学生一个比一个皮,根本没心思学习。”
她敲了敲发酸的肩膀,自顾自抱怨道:
“而且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以后不参加高!考,还能去国外当交换生,找个塞钱就能上的大学混文凭。
回来后再凭借家里的关系,找到一份比普通孩子优渥数倍的工作。
完全不用担心出路问题。”
常言道,读书改变命运。
唯有努力学习、学习再学习,才能找到一条通往罗马的道路。
但还有一句话。
你花费十几年的时间企图寻找通往罗马的出发点,却不料有人早在出生时已经住在罗马。
社会就是这样不公平。
尤其是在现如今的大环境背景下,情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教育的普及,让每年的毕业生人数远远超过社会所能提供的中高端岗位数量。
卷、卷、卷。
平民家庭出身的孩子,如果不卷,不拼命,去和同龄人竞争1:100乃至1:450录取比例的工作。
怎么能对得起老家父母的殷切期盼,怎么能挣脱阶级枷锁的桎梏,成为梦想中的中产?
可怕的是。
就算你豁出性命,用尽全力,终于争取到offer(录取通知)。
接下来,很大概率是996甚至007的繁重工作压力。
什么,福报会摧残身体健康?
行,那辞职吧。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庞大的就业人口数量,让上层阶级财阀、富豪们,肆无忌惮地压榨中底层员工。
愤懑、不甘?
在各种各样的花销支出面前,这点情绪一文不值。
天朝如此,隔壁日韩亦是如此。
李玉娟想起早上校主任的训话,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摘掉最差学校的帽子,什么要让学生变得努力学习?
可能吗?
这些早早赢在终点线的孩子,压根就不需要高!考来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