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围墙，如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行走在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之间。
约莫走了十多分钟后，华文林终于在一排廉租单间前停下。
几名衣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子倚靠在墙边。
松弛的皮肤，廉价刺鼻的香水，故意挤出来的事业线。
因为分泌失衡显得格外憔悴的老脸，对路过男子肆无忌惮地言语调笑。
无一不说明她们的身份。
猫在阴影中的秦诺，眉梢一挑。
给电视台开车，虽说工资不高，但也不低。
居然会来这种地方消费，这是有多缺钱？
而且一分钱一分货，几十块钱能享受到什么服务？
还不如买两块猪肉。
华文林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与一位染着黄发的女子说笑几句，被对方挽着胳膊向其中一间房走去。
期间不时有男人进进出出，有的还回望屋中正在穿衣的女子。
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而在这排房间的最深处，几名身体结实，脸上写着“我是坏人”的社会闲散人员，坐在马扎上抽烟、喝酒。
脚底下放着几根钢棍，相当有震慑力。
警告来此的客人，不要闹事。
“都是一群苦命人罢了。”
秦诺懒得进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守在外面，等待华文林出来。
按照那天毛三伟的遭遇，这家伙的家中应该也有一个纸人。
不过纸人到底是以什么规律，选定目标的呢？
有目的性还是随机？
幕后主使到底意欲何为？
种种疑惑在心头升起。
“自从逆世界与现实发生接轨现象之后，超自然事件出现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秦诺心思急转，直觉告诉他灵气复苏的大浪潮就快到来。
下方巷子口的女人依旧在卖弄风骚。
昏黄的灯光、极具暗示的语言、白花花的大腿。
引得过往的男人们，纷纷行注目礼。
就在秦诺无聊地比较同时进去的男人，到底谁先出来时，华文林终于结束了。
他拽了拽裤子，走向巷子口那些抽烟喝酒的混混，从口袋中掏出三张百元纸钞。
接着指向跟着出来的那位黄发女子，说了些什么。
其中一位明显是头头的吴克，清点数量后点点头。
黄发女子当即披上一件外套，与华文林并肩向巷子外走去。
“额...这是带回去过夜么。”
秦诺挠挠头。
这老小子明天不上班吗？
他要是知道已经被灵异现象缠身，不知还有没有这种雅兴。
等到一男一女消失在巷子当中，秦诺方才动身。
在离开前，他还拍了张照片。
通过市警局的公众号，留下一条匿名发言。
讲明西城区存在不正当的邪恶交易，并附上照片、详细地址。
身为新时代红领巾，积极曝光影响星海市容的现象，没什么错。
...
华文林显然是个要面子的人。
他没有带那位黄发女回家，而是前往假日酒店开了间房。
秦诺踩着应急通道的楼梯，来到目标人物所在楼层。
楼层并不安静，行走其中能听到各种声音。
有男有女。
有年轻的，也有上岁数的。
“假日酒店名不虚传。”
他摇摇头，快速找到华文林进入的房间，摸到门口。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质量确实差，隔音效果真是让人无语。
哪怕是站在门口，都能听出是那个被带出来的黄发女子。
至于另一个，不言而喻。
火柴遇到了易燃物。
岂能轻易熄灭。
高强度的战斗余波，覆盖范围不小。
隔着门板，秦诺都能清晰听到床榻不堪重负的剧烈摇晃。
“这里有监控摄像头，不能久待。”
他眼珠子一转，摸到旁边一间客房门前。
确认里面无人后，极其快速熟练地撬开门锁，滑了进去。
第181章 不值得发布任务
或许是打扫不彻底的原因，房间中依稀残留着焦油、一氧化碳、二恶英的味道。
秦诺没有在意。
抽出椅子，横刀立马在靠墙位置，闭目养神。
窗户外的夜色逐渐浓郁，周围楼层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夜市中嘈杂的人声在渐熄渐弱。
时间不早了。
可床榻依旧在剧烈摇晃。
“怎么这么久？”
秦诺皱眉。
一般来说，正常人的时间大约在五到十分钟，部分可以达到二十分钟。
至于电影中动慨几个小时的情节，大多是后期剪辑外加服用药物造成。
谁信谁傻哔。
“有点不对劲。”
他站起身，爬出窗户，准备去旁边查探究竟。
虽说这种事看了会长针眼，但涉及到超自然事件，还是得去做。
双手扒在窗户边缘，身躯轻轻一荡。
秦诺便落在了隔壁房间的窗台边缘。
尽管拉上了窗帘，但窗户并未锁死。
伸手拨开，里面情况一览无余。
黑漆漆的房间中，衣物散乱一地。
可以看到，黄发女此时正像青蛙一样，被死死摁着。
她双目紧闭，说话的音调虚弱。
俨然一副脱力迹象。
而那如打桩机般，孜孜不倦的男子，正是此次目标人物。
华文林。
不过...
这家伙的脸怎么变得那么白？
跟白纸一样。
色调比开了十级美颜还夸张。
秦诺眯起眼睛，发现端倪。
这位COSPLAY下水道修理工的家伙。
不是人！
虽说外表看上去与活人无异。
可仔细观察能注意到，里面这个华文林肤色白的异常。
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浅。
眼、口、耳、鼻亦从立体逐渐扁平化。
面部、肩膀、手指的圆润轮廓开始向曲直棱角发展。
就像...纸人。
看到这里，秦诺总算弄明白。
白天看得的那个小纸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是将活人转换为纸人的诅咒。
怪不得能坚持这么久。
只是纸人也有这种功能？
真是涨见识了。
有一说一，得亏是自己在旁边盯着，否则这位黄发女小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