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面写着:兹有欠款人程建军欠洋河公司共计428元人民币，一周内还清，日息十厘，如无法一次性还清，本人自愿每月支付利息作为赔偿，欠款及利息每周复算。”
“这！这！这！你们这是高利贷！”
程建军被这张纸条气的说话都哆嗦了。
他毕竟也算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的大学。
所以不难看懂这张纸条的意思。
日息十厘，那就是每天都要支付百分之一的利息。
428块钱，那一天就是4块二毛八，这个钱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一个多礼拜！
而且条款上还说了，如果无法还清，每个月支付的利息会作为赔偿，意思就是并不是利息可以抵扣欠款，而是赔偿！
每天累计的利息会和本金一起累加然后按每周复利计算！
只要自己过上个把月换不起，那么这笔钱甚至会成倍的往上翻。
“什么高利贷！”
啪一个巴掌抽在了程建军的脸上。
“你知道个球子的高利贷！”
啪另一个巴掌抽在了程建军的另一张脸上。
“不是给你还钱的选项了吗！”
啪！
“还不起就别怪我们要利息！”
啪！
足足四个结实的大巴掌抽的程建军两边脸很快就淤青浮肿了起来。
“我还钱...我还钱还不行吗...”
程建军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群人实在是太凶了，而且丝毫不和他讲道理。
程建军很担心自己要是不应下来这件事自己甚至走不出茶罢楼，走不出这个臭烘烘的泔水间。
“还钱？那拿来吧！”
粗装大汉低头逼视着程建军。
似乎在看他能从哪掏出钱来。
“那个...我身上就这么多...”
“我能叫我的家人过来，帮我把钱凑够吗。。。”
“不然你们把我关在这一天我兜里也没钱了。”
程建军眼神祈求的说道。
“呵！看你小子也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出事了还得找家长。”
“行，你说个地址，我们派人去通知。”
带头的粗壮大汉嘲讽道，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了程建军找家人的想法。
第539章 你带钱来了吗？
程建军听见他们应允也松了一口气。
一是事情有了缓和的余地，自己应该不用再挨打了。
刚刚那几下粗略估计自己得到牙都得掉了三四颗。
那大汉那蒲扇一样的大手简直像是一面锅盖一样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程建军甚至觉得他的力气要是再大点，眉骨都能给自己打断。
这到底是人还是坦克啊！
至于第二点就是有人去通知他爸了，他爸毕竟在街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听他欠了这么多钱，第一反应绝对不是筹钱帮他把这个钱凑上。
而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召集齐人手，甚至估计还有官面上的人。
洋河公司再厉害，难道还能不给官面上的人一点面子？
下场好点应该是不光自己的账抹平了，弄不好自己挨的这几巴掌还能换回来点报酬。
即使是最底线的，能从这群野兽手底下解放出来也是好的。
程建军缩成一团，哪怕内心知道自己“即将”解放了也丝毫没有瑟的意思。
他怕他稍微表露出来一点，马上就会又遭受一顿毒打。
索性正阳门街道距离茶罢楼也不远，洋河公司派去的人很快就将消息带到了。
程建军的父亲程宝龙乍一听这个消息先是一惊，然后用手指撵灭了嘴里的烟头。
“地方在茶罢楼是吗？”
“你先走，我去取一下钱随后就到，我到之前，希望你们能善待我儿子。”
程宝龙对着来人客气道，实际上内心的怒火早就在翻涌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不然很容易惹怒这群人让他的儿子遭受伤害。
他也没问这些钱到程建军是怎么欠的。
单方面的认为程建军一定是被人做了局。
妈的，做局做到了我儿子头上，真是嫌命长了！
忽悠走了洋河公司的来人以后程宝龙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有打往正阳街道治安局的，有打他的手底下科员让他们去找一批他认识的一群泼皮闲汉的，还有的打给了在街道工作的各个办公室的新人、临时工等等。
虽然有部分人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借口有事推脱了。
但更多的人一听是领导有事具体什么情况都没问就浩浩荡荡的跟着程宝龙出发了。
一群人有的骑自行车，有的步行，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的奔着茶罢楼走去。
虽然程宝龙是正科职级，但是在70年代末他还不够资格配车。
但是毕竟是领导，前面还是有个小伙子呼哧呼哧的骑着自行车驮着他。
“到了领导！”
小伙子一捏车闸松了一口气。
程宝龙足有一百五十斤，驼起来可不轻。
程宝龙阴沉着一张脸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跟着他进去。
如同一个带队冲锋的指挥官一般。
这样闹哄哄的动静自然是也惊动了泔水间的程建军和几个洋河公司的大汉们。
程建军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身，但一是在地上缩了太久了，二是脚下的泔水也很滑。
刚直起来个腰很快他又跌坐了回去。
看着程建军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色，粗壮大汉咧嘴一笑。
“小子，目的达到了开心了吧？”
大汉的巴掌轻轻的嘲讽般的一下下的拍在了程建军的脸上。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捏小心思吗？”
“什么意思？”
程建军疑惑的问道，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怎么可能！
但不等他迟疑，外面就已经乱了起来。
“你好先生，你们是都吃饭吗？需要大家稍等一会，现在是用餐高峰我们的位置有限...”
不明状况的服务员看着进来的这么多人还以为是什么机构过来聚餐的，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预约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给他们开特例的，不管多少人也得慢慢排着。
“我儿子在哪？！”
程宝龙质问道。
“什么您儿子？”
服务员一脸蒙的问道。
“如果你们不吃饭的话还请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用餐秩序！”
服务员看着这些人不少都是面黄肌瘦，穿着普通的样子，似乎不那么像是来吃东西的样子。
确实程宝龙单位带过来的人还算体面一些，街头上找的泼皮闲汉那是一个赛一个的邋遢。
不少的人身上衣服都露着大洞。
脚下穿的鞋有的都张开了“鳄鱼嘴”。
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治安员，远远的跟在后面，似乎不想和这些人站在一起，觉得有些丢人。
这么一大堆鱼龙混杂的队伍也不知道程宝龙是怎么凑齐的。
“你滚一边去！”
程宝龙粗暴的推开了服务员。
茶罢楼的背景听说挺身后，但是他还不至于怕了一个服务员。
“程建军！”
“儿子！”
“你在哪！”
程宝龙高声喊着寻找着程建军的位置。
程建军挣扎着想要应一声。
却被粗壮大汉一脚踹在胸口给踹了回去，连同他想说的我在这的话。
“不用你说，老实在这待着！”
大汉再次狰狞一笑。
“嘿！别找了，我们在这呢。”
有洋河公司的人面对一屋子的五十多号人调侃道。
程宝龙听到动静一马当先的向着泔水间的位置冲去。
“儿子！你怎么样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