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第802节

走了三个多小时,仍然在无人区行走,也没有人停下来吃路餐,领队仍然在队尾殿后,但前面的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有前面的脚印证明大家走的同一条路。徐畅然心里掠过一丝阴影,如果今天不能走出无人区,恐怕还得在山上过夜吧?

包里还有一罐八宝粥,有饼干和香肠,再凑合一天问题不大,但开水怎么解决?他们有没有带多的气罐?前面的人都在埋头赶路,他们心里不担忧今天走不出去吗?或许惊喜就在下一个拐弯处呢。

雨渐渐停了,把伞收起,好集中精力赶路,这时在半山腰的一条小路上走,道路泥泞,稍不注意可能滑到山脚,下面是一条小溪,虽不会造成大的伤害,但会拖累时间。

有些地方是沙土,路很窄,一脚踩下去,连人带土往下滑,情形惊心动魄,徐畅然按照有经验队员的吩咐,快速通过,不要朝旁边看,这个方法倒也有效,这个时候必须拿出勇气。只是路程迷茫,一座山走过去,又是一座山,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快到下午1点半,前方不断传来消息,“走出去了”,虽然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希望却越来越大。小溪对面的山坡不见了,地势越来越平,突然,有人喊道:“看到庄稼了。”“真的走出来了。”徐畅然转头往左边一看,果然,对面有一片田地,虽然没有人,但看得出那是人类活动的成果。

徐畅然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脚步也轻快起来,再转过一个山头,看见对面田地旁有一条路,显然,这条路可以通往山外,现在他确信,终于走出来了。

走下山坡,来到溪边,一群队员在溪边清洗裤子和鞋上的稀泥,有人干脆打赤脚站在溪水中,这水太清澈了,让人想伏下去喝一口,但户外的原则是绝不喝生水,徐畅然也遵守这一点,哪怕是口渴,也不会喝生水。

简单把鞋和裤子上的泥洗了洗,沿着小路继续前行,看到前面一家农舍,队员们都在农舍休息,进屋一看,队员们正在厨房下面条,烟很浓,把徐畅然熏出来了。

这家农舍是夫妻两人,40多岁的样子,笑着说你们今天来得巧,要不是下雨,我们肯定在外面干活。不一会儿,面下好了,盛满一大盆端出来放在桌上,队员们围上去,纷纷往自己碗里挑面,徐畅然也挤进去挑了一碗面,以免等到下一轮。

盐、酱油、醋都有,另外还煮了些青菜,炒了两碗菜作为臊子,对于从山上下来的人,已经是难得的美味,心里感叹这对农民夫妻的淳朴,根本没有谈回报,就让大家到厨房煮面吃。

领队向这对夫妻询问,得知这里叫做玉米坪,有一条路通向山下,当地人下山要走一个小时,领队说,队员们走下山起码得花两小时。大家填饱肚子,休息了一会,准备出发,把包里没打开的零食拿出来给农民夫妻,各式零食凑了七、八袋。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但由于目标明确,走起来心情轻松,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即便道路泥泞,也毫不在意,回想这两天的经历,觉得很有意思,对自我是一次挑战,徐畅然意识到,他喜欢这种徒步穿越活动,虽然遇到难关时心里会打小算盘: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担惊受怕,还吃苦?但走在山路上,看着苍翠起伏的山峦,呼吸着无比清新的空气,觉得这才是生命的享受。

下午4点半,队伍走到公路上,领队早已通过电话把大巴调过来,大家陆续上车,4点50分,大巴朝云州市开去,结束了这次刺激的穿越活动。

回到家已经晚上10点,谢新芳给徐畅然热了点饭菜,一边看他吃一边问,怎么这么多泥?危险吗?徐畅然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回答,不危险,空气非常好,下次有这样的活动还要回来参加。

“何必这样跑来跑去呢,燕京那边不是也有山吗?”谢新芳说道。

“不一样,山不一样,心情不一样。”徐畅然说道。

晚上躺在床上,和山上对比起来,被窝里温暖舒适,让人感到特别幸福,快要入睡时,脑子里浮现出山腰的泥泞中赶路的情景,生龙活虎地,每一步都得用心走,还担忧着能否走出去,那时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朝前走。

第1028章 命运的轮回

第二天一早起来处理照片,遗憾的是,两天路程都有很多时段是空白,没有时间和精力拍照片,徐畅然知道,如何把照片拍出来都是个考验,更不用说拍好了。

徐畅然的处理办法并无多大缺点,他用一个摄影小包装相机,一机一镜,小包单独挎在肩上,以便随时取出相机拍摄,遗憾的是机身和镜头都很重,加起来3斤多。遇到好的风景,掏出相机,摁快门,然后放回包里,继续赶路,这套动作会花掉一两分钟,足以让人掉队,何况徐畅然这种初次爬山的人,所以,一旦队伍行进速度较快,他没时间掏相机。

照片处理完毕,马上传到云上户外群相册,发现这次活动的经费使用情况出了公告,主要是租车费用110元,还有一次聚餐费用20元,每人的保险费用是10元,总共花费140元,每人交费200元,还要到领队那里退60元。

领队委托市区一家小店老板退费,徐畅然算了下,如果坐出租车去退费,既花钱又花时间,灵机一动,马上跟领队联系,说他时间紧不去退费了,希望把剩余的钱充入户外群活动经费。领队说,几元十几元可以,金额大了原则上不能这样,不过,在徐畅然坚持下,他还是收了。

徐畅然提出,他想换一个网名,因为现在这个名字容易被叫作“高岗”,领队说这个名字不错,有户外特征,徐畅然说户外的人听起来可以,但搞历史政治的听起来又是另一回事,领队明白了,说好的,你改吧,我以后不叫你高岗了。

徐畅然想了半天,改了个新名字,行漫,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名字特别,不会和别人重名,他看到云上户外群虽然只有三四百人,名字近似和重复的有好几个,比如叫“平凡”的有两个,他这个名字不会有人取,二是名字比较雅致一点,符合他的风格。这个名字实际上是从《西行漫记》中取了中间两个字。

上午11点过,徐畅然在家独自下面条吃,要在以往,他肯定是到市中区找一家店好好吃一顿,现在觉得还是在家里吃得放心,而且味道不差,各种调料放下去,各种剩菜也放一点,加上面条,满满一碗,吃得心满意足。

现在家里的食品购买,和十年前相比,整体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徐达国每个月给谢新芳两千元伙食费,谢新芳到超市和菜市场,尽量挑价高的货,也不讨价还价了。这次回家暗中观察家里买的米,发现是崇明岛6号米,虽然不是徐畅然叮嘱的东北大米,但一放进嘴就知道是好米。

吃完面出门,坐出租车往云州大学方向,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进入杜老师的休息屋,刚洗完澡准备上床,杜老师也进屋了。

徐畅然讲述了前两天的爬山经历,觉得很有意思,他也指出,杜老师不合适这个活动,光头天下午那段山坡,不是一般人能爬上去,杜老师笑着说,她当然不会去,路上也看见过搞户外活动的女队员,感觉她们都有个特点……

等杜老师洗完澡上床,两人依偎在一起,徐畅然抚摸着杜老师的腰身,说他知道户外女队员是什么特点了,杜老师问是啥,徐畅然说是腰比较粗。

的确,那天参加活动的女队员有十多个,好像没有细腰,爬山是需要腰力的,细腰者爬一次山可能就望而却步了,真正能留下来的是有腰力者,也就是腰粗者。

那天在猫儿梁一起吃火锅时,大家还谈起一些想参加户外活动的人,往往走一次就不再参与了,起初是好奇,兴冲冲跑来参加活动,活动中觉得危险或太累,从此告别户外,继续窝在城里过安逸的生活。也就是说,今晚爬上猫儿梁的,都是好汉,是大浪淘沙出来的。

杜老师虽然体态略丰满,但属于细腰丰臀。不过杜老师说,她指的是脸部比较粗糙,可能是山上风霜大吧,徐畅然说这是一个原因,但主要还是参加户外活动的人在这方面都不大在意,他们已经是在追求另外的东西了。

杜老师问徐畅然,是否注意这次爬山的是些什么职业,徐畅然想了想说,可能公务员居多,教师也有几个,还有做生意的,自己有门店的老板。杜老师问有医生吗,徐畅然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医生很辛苦,上班很忙,周末就想在家呆着。”杜老师说道。

“是的,去医院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医生一天看几十个病人,很伤精神。”徐畅然感慨,都说小地方最吃香的职业是公务员、医生和教师,但从户外的情况看,医生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好,即便收入高又怎么样,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享受金钱带来的好处。

不过,那几个老师也是临近退休,其中一个还是搞行政的,想必中青年老师也没有精力爬山,倒是公务员和小老板过得轻松。

不一会儿,情欲上来,两人颠鸾倒凤,云收雨散,又一起到卫生间冲洗,杜老师突然发现徐畅然肩膀上两道红印,连忙问他怎么了,徐畅然说是爬山时背包带勒的,杜老师才松了一口气。

冲洗后回到床上,依偎着睡了一觉,醒来后又聊了一阵,徐畅然说这次爬七凤山有些不甘心,下次有机会还回来爬,领队说过,七凤山有好几条线路,他们都会安排活动。

4点半,两人出门,杜老师还要回学校开个小会,徐畅然则回家吃饭。

晚上和尹飞扬通电话,他早上去了邻市,那边的工程刚刚开工,他有一半时间在那边。徐畅然知道,邻市的工程算得上尹飞扬真正的第一桶金,一定要干好,尹飞扬也说了,他经手的工程,首先要保证质量,赚钱还在其次,徐畅然很赞成他这种态度。

4月8日上午赶往荣城,和蓉联系见面事宜,同时请邱胜国吃午饭,听听他那里有什么消息。

邱胜国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特别是关于王某人的,只是前段时间一个记者得罪了那边一个老大,对方不依不饶,扬言要收拾他,报社为了避免出事,找省上某部门出面,在那边摆了一桌,算是摆平了。

邱胜国有些无精打采的,徐畅然问他怎么回事,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邱胜国说现在除了上班,空闲时间还在写东西。

“不会是写网络小说吧?”徐畅然问道。他觉得邱胜国的思维和文笔都不合适写网络小说,不然早就劝说他了。

“不是小说,还是以前那种……”邱胜国说道。

唉,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似乎处于轮回中,邱胜国会一直把精力消耗在他那些想象中吧?徐畅然还是顺便问了下书名。

“《走向人类正常社会》”邱胜国说道。

第1029章 无名照片(一)

徐畅然听清书名,表面上很平静,心里一怔,邱胜国的思想体系没有变,但内容似乎有了很大变化。

邱胜国一直关注作为整体的社会所存在的问题,立足点是很高的,可以说马克思也站在这个点上,马克思提出的方法也简单,就是用革命推翻他所生活的资本主义社会。邱胜国避开这个雷点,没有谈论如何处理现存社会的问题,而是谈理想的人类社会如何建设。

记得以前他写的书叫“重建人类社会”,指望未来的技术手段能解决人类社会的顽疾,其中一些方法在徐畅然看来是荒唐可笑的,比如为了消除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采取工厂培养婴儿,把人当产品一样生产,不过,现在觉得这种想法可以存在,可以讨论,作为对未来的想象,应该不拘一格。

如今邱胜国提出“正常社会”,感觉接近现实更多,这个观念徐畅然也思考过,可以说两人的思想有了交集。两人对“正常社会”的概念有没有差别?估计有,他没问,这个话题说来太长,但他觉得最主要的是法治,真正的法治。

感觉这几年邱胜国经历了许多,思想也有了变化,按照书本上的说法,是螺旋式上升,如何走向正常社会,的确是个有趣的话题,但徐畅然觉得,邱胜国做这件事仍然和以前一样,属于务虚的理想主义,本质上并无区别。

无论是重建人类社会,还是走向正常社会,有一个事实无法否定,你生活在当下,如何对待当下的现实?大多数人用实际行动回答这个问题,而邱胜国却走向理论,意味着他某种程度放弃了当下,带有某种殉道的意味,徐畅然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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