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第729节

“不写了,下午就在院子里休息。”

“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我们还是下一盘吧?”周志明笑着说道,徐畅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开始下棋,徐畅然猜得黑子,他已经做好输给周志明的准备,他的胜负心早已从围棋上撤出,而且从很多领域中都撤出了,只保留在少数领域中,现在剩下的,只是对围棋艺术的享受。

两连星的下法,会让人以为徐畅然走的是武宫正树的宇宙流,其实,更多的是追求一种简单,周志明则走了星小目对应。

下了几十手后,徐畅然意识到,真正淡然的还是周志明,他自己的棋表现出的胜负心胜于周志明,毕竟围棋就是胜负游戏,如果你不拼命向前,那还下什么棋呢?所以几次挑起战斗的都是他,而周志明处于防守的态势。

徐畅然感受到周志明的一些特点,他下棋中规中矩,手法正派,但也不是只捞实地,有几手显得飘逸,不知算妙手还是缓手;而且他虽有高川格的流水不争先风格,但也不是一味退让,有一次徐畅然走了一手欺着,他长考一阵,进行了反抗,一度让徐畅然感到棘手。

周志明有一定功力,徐畅然没敢掉以轻心,一直认真思考,中盘战斗时还走出一个漂亮的手筋。局面一直有些胶着,徐畅然觉得自己占优,但稍有不慎,可能被周志明翻盘。

随着棋局的进行,胜负心不仅冒出来,而且越来越彰显,不是为了赢周志明,而是围棋的规律使然,正是这种胜负感使围棋具有独特的魅力,如果说象棋模拟战争,围棋则模拟人生,战争是有和局的,人生则没有。

人生没有退路,没有完全的妥协,时间一到,你就得落子,只有棋盘上洒满棋子,有人投子认输,有人获胜的那一刻,一切才算结束,在这个过程中,你只能不断向前,去追求你的胜局。

胜负心是不可能完全泯灭的,它是人生宝贵的动力,只是要用对地方。徐畅然不愿下围棋,是不想在围棋上用胜负心,因为围棋中的胜负心很强烈,消耗了心力。

下完官子,徐畅然感觉自己赢了,计算后,果然赢了1又四分之三子,两人都往椅子上一靠,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甚至有点发烧,这真是一场运动啊,这盘棋下了近一个小时,周志明花的时间更多一些。

“畅然,下得好。”周志明微笑着说道,他为棋逢对手而高兴。

“不不……”徐畅然咧嘴说道。这真是一场经典对局,双方都下出了自己的水平,一些着手令人回味,能下出这样一盘棋,心情是很愉悦的。

“这盘棋真是……不错。”周志明盯着棋盘说道,似乎还在回味,那种沉浸在围棋世界的满足感浮现在他的脸上。

第917章 终南行

原创: 风吹陌梁 风吹陌梁 11月3日

古人隐逸求仕,大抵始于周朝姜子牙,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渭水没有跟着火起来,可能钓鱼之举难以效仿,但隐逸求仕的方法历来有人效仿,诸葛亮是其中有大成者。

待武则天、唐中宗时期,隐逸求仕达到一个高峰,并都选择了离长安不远的终南山,留下一个成语,叫终南捷径。

据新旧唐书记载,唐前期帝王求贤若渴,一些学识渊博者为引起帝王注意,来到终南山隐居,皇帝礼遇隐逸之士,引起众人效仿,真正志在山林、终身不仕的不多见,只有陆羽、崔瑾两人。

中晚唐时期,战乱不息,社会动荡,来终南山隐逸者更甚,虽然是迫于时势而隐逸,但他们仍有浓重的出世意愿,一旦机会来临,就会走出山林,重新融入世俗纷争,所以,这一时期虽多有隐逸,仍以求仕为主流。

一千多年过去,终南捷径早已被人遗忘,由组织部选拔官员乃当朝规则,但从去年开始,终南山再度从历史深处浮现世人眼中,原因在于一本书的悄然流行,作者是美国人比尔波特。

比尔波特在美国读大学时学习中文,开始对华国文化感兴趣,1972年从美国到台湾,原因是那时大陆正在搞文化革命,他没法去。他住在一座庙里,读各种儒佛道的书,特别喜欢华国隐士的故事,他能够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其他的都不要,只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

“真是很虚伪,每个人都被卷入财富、自我和权力之中。这一切在我看来简直毫无意义。”他从心底厌恶富人的生活,向往隐士的世界。他向台湾和尚询问隐士所在,得到的回答是已经没有隐士了。

10多年后,两岸旅游禁令解除,岛上的人纷纷到大陆探亲,他也跟随人流到大陆,他和一个朋友作伴,朋友作为他的摄影师,两人一起来到华国,到各地寻访隐士,起初得到的都是失望,后来经人指点来到终南山,听山上的几个和尚谈起“有些人刚在山里过了一个冬天”,“有些人已经四十年没有下山”,他们认为自己找到了隐士的天堂。

比尔波特先后三次到终南山,还到武夷山等地,把在华国寻访隐士的经历写成书,介绍给美国读者,但这本叫做《空谷幽兰》的书在美国得到的反响平平,在华国却引起很大关注,人们意识到,原来华国还有这样一种古老的生活模式。

此时华国浸淫在一切向钱看和闷声发大财的社会氛围中,京沪及沿海成功人士及白领读到此书,于身心疲惫中,仿佛见到一股清流,终南山成为一种新生活的象征。

徐畅然和周志明背着行囊在终南山行走,有些地方已经被辟为风景区,先在南五台走了些寺庙,然后前往可能有隐居者的地方。

这次行程,两人准备充分,徐畅然带着相机,背包里有不少干粮和水,周志明的包里则带着一顶帐篷和睡袋,以防止在山上找不到住宿时应急。

山上有些地方能通车,但路况不大好,有些破败的农家院门窗紧闭,不知道里面是否住着人 ,渐渐地,茅棚和山洞也看到了,但都没有去敲门,据说那些修行的隐士一般不会开门,两人也觉得自己没有特别的理由去打扰人家。

终南山号称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到处都有庙观禅院,其中一些已经半废弃,住着外地来的修行者,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晚上则在庙观借宿。

第五天下午,两人在山间小路走着,来到一个茅棚前,这个茅棚由一个山洞改建而成,住着一位道长和几个弟子。当时一位年轻人正在山洞旁边的一块小菜地忙活,徐畅然上前搭腔,问能不能在茅棚外搭帐篷过夜,希望得到一点热水就行,年轻人同意了,周志明还和他聊起种菜的经验。

后来道长带着另几位弟子爬山回来,得知情况,邀请两人到茅棚附近的一间寮房过夜,是专门供客人住的。随即道长带领弟子们开始在门外开始做饭,他们煮的是清水白菜,就着白饭吃,

周志明和道长聊天,道长说他们一天就吃这一顿饭,精神并不差。道长他们开饭时,徐畅然和周志明借用他们的灶火煮方便面,就着火腿肠,香喷喷地解决了晚餐。

晚上,两人观摩了他们在练功场的练习,扎马步,打拳,回到洞里,继续打坐、参经,写古体诗,一直持续到很晚,两人从洞内出来,住进寮房,睡在大通铺上,体验着这种与自然融合在一起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两人告别道长和他的几个弟子,临行时,因为背包里食物还多,打算把大部分留给道长,道长说他们对食物有严格的规定,不过有些食物还是用得着,留下了一些坚果、果脯和饼干等,其他的仍然让两人背回去。

两人在山间小路上走了几个小时,中午时分终于走出连绵的山脉,看见远处的村庄,感慨这次终南山之行,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修行者,有些是修行佛或道,还有些则是来调整身心,过一段时间回家,有些是失意者来此避开现实,看见不少往山上而去的人,两人断定终南山会越来越热闹喧嚣。

在下山的公路上行走时,天气比较炎热,一辆小面包车从后面开过来,徐畅然伸手拦住,问开车的师傅能不能把他俩送到山下小镇上,询问价格时,师傅厚道地开价20元,其实徐畅然的心理价格是40元,两人欣然上车,徐畅然坐在副驾位置,周志明坐在后面。

开车的师傅姓杨,是往山上送给养的,听说两人昨晚住在道长那里,他说也给道长送给养,真正的修行者在山里一住几个月,特别是冬天,大雪铺满道路,修行者不会轻易下山,需要老杨送给养,有些地方车不能开到,还得挑担子走山路。

老杨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和徐畅然聊天,介绍山里的情况,说这一两年来山里的人明显多了,一些农民把自己的院子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

周志明偶尔也说两句,徐畅然发现,老杨的眼睛总想往后瞄,似乎有什么情况,他担心老杨开不好车,想提醒他又不好开口,这时老杨转头说道:“后面这位兄弟,我感觉面熟,说话也有点……”

“是不是在集市上见过?”徐畅然问道,他也纳闷,周志明没怎么出去赶集啊,都是他和谢虹云出去的。

“不是集市上见的,一见面就觉得……你这位兄弟姓什么?”老杨问道。

“这个……你猜猜。”徐畅然笑着说道。

“我猜啊,要是猜中了,你得认。”老杨咧嘴笑着说道。

“行,你猜吧。”徐畅然说道。

“是不是……姓周?”老杨两手握着方向盘,扭头看着徐畅然。

第918章 老周是谁

原创: 风吹陌梁 风吹陌梁 11月4日

“嘿,你还真的……猜对了。”徐畅然笑着说道,脑海里回放着这几天的画面,寻找什么地方泄露了姓名。奇怪,这几天在山上住宿,没有掏身份证啊。

“是吧,真的姓周?”老杨又想往后面瞄,但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向下行驶,他不得不赶紧回头看着前方。

徐畅然问老杨怎么猜到的,老杨卖了个关子,说他先认真开车,到镇上再讲。周志明在后面说,到镇上也该吃饭了,你干脆跟我们一起吃,再细讲怎么回事,如何?老杨答应了。

下车后,老杨给两人指了招待所的位置,还给家里打电话,三人找了一家饭馆,点了菜和酒,边吃边聊。

提到刚才的话题,老杨说多年前他在山上一个禅院见过一个人,大家叫他老周,和周志明长得有点像,表情也差不多,他刚见到周志明时吃了一惊,心说老周怎么又回来了?修的什么行啊,还变年轻了!

而且两人的口音差不多,老杨说他见的人多,对口音敏感,比如徐畅然,虽然也说普通话,一听就是南方人,周志明和他认识的老周说话一个味道,所以他猜测姓周,结果猜对了。

周志明问那人当时多大年纪,老杨说是50多岁,“你回去问家里老辈儿,说不定是远房的叔伯。”老杨对周志明说道。

周志明又详细询问了那个禅院的名字和位置,以及老周的一些情况,老杨说老周在禅院住了几个月,人比较儒雅,他印象比较深。周志明找老杨要了电话,说可能会和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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