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勒斯挑了挑眉毛，只是略微思考一下，就装出一脸惊讶的开口说：“哦？这个事情我并不太清楚，不过你们是如何确定飞机就是我们美国的呢？也许是其他国家的也说不定。”
见到杜勒斯在装傻，乔冠华板着脸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们弄错了，那个叫保罗的年轻人应该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才伪装成美国人的，看来我们要好好审讯一下他了。”
听到保罗这个名字，杜勒斯脸上的肌肉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见乔冠华大师作势起身要走，杜勒斯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中国人，便连忙摆了摆手，拦住了乔冠华。
“我想问一下，那个飞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们也听说过，有些国家会故意在别国周边挑起事端来从中获利！美国和中国已经达成了和平的协议，两国的关系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再次走到战争的边缘。”
乔冠华大使看了看杜勒斯，又转身坐回了座位上：“那架飞机被击落后就已经损坏大半了，所有的残骸都落入了苏联人手里。”
“被击落？”杜勒斯心里咯噔一声，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开始发生了，不过对比起被击落，他更关心乔大使后面的那句话：“落入了苏联人手里？”
乔冠华点了点头：“我来这里就是开诚布公的，飞行员还活着，是我们的人发现的，他的飞机是如何被击落的，以及谁干的，我想你们可以亲口问问他。”
杜勒斯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说：“乔，中国的领导人同意把那个年轻人送回来？”
乔冠华点了点头：“是的。”
杜勒斯眼睛转了转，知道中国方面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保罗交出来，于是他靠在沙发里，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吧，乔，中国方面想要什么？”
第867章 交换
见到杜勒斯终于坦然的开始谈条件了，乔冠华开口说：“这几年来，华裔在美国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我想你是知道的。”
杜勒斯不屑的笑了一下：“那又如何，我们又不能要警察24小时保护他们吧？难不成少了我们的保护，社工就会闯进家里把他们带到孤儿院吗？”
乔冠华没有理睬杜勒斯那不好笑的玩笑话：“你们的警察的确不会保护他们，但是却可以去错误的抓捕一个普通的华裔。”
杜勒斯那么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乔冠华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决定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哦？普通人？美国的警察都是专业的，他们是不会错抓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的，无论他是来自哪里。”言下之意，便是老子知道你这个中国人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让我们用逮捕的那些中国特工来交换这个美国飞行员？
乔冠华开口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既然有罪，就要受到处罚，尤其是开着飞机飞到别国领空的那种！”
杜勒斯笑了笑，说：“好吧，乔，如果你能详细的说出来我们误抓了谁，叫什么，住在哪里，我个人是不介意去施压，要求放掉那几个人，并且将他们遣返回自己的老家。”
乔冠华知道，到这里事情就算完成一半了，他也不犹豫，直接拿出了文件递给了杜勒斯。而杜勒斯则慢悠悠的打开了文件，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和名字，然后合上了文件扔还给了乔冠华。
“对不起，乔，这几个人我都不认识，我想他们要么就是你杜撰出来的人，要么就是贵国更名换姓的间谍或者特工，如果是前者，我认为这是你们在向美国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如果是后者……我觉得你们是在漫天要价。”
乔冠华笑了笑：“杜勒斯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坦然点，这些名单上的人，我想他们是做什么的，你比谁都要清楚，如果你觉得这是交易，而且交易对美国人来说是吃亏的，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了，我们更不介意把保罗交给苏联人，你知道的，他们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到时候美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可是要大打折扣的；一件可以秘密解决的事情，何必要闹得世人皆知呢？”
杜勒斯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国人，片刻，他开口说：“交易？是啊，交易都是公平的，十九个人换一个人，这绝对不可以！”
乔冠华笑了笑，循循善诱道：“这个名单上的人，对于美国的作用极为有限，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的，然而，这个美国的飞行员呢？他知道的东西很多，那些东西不仅仅是对苏联人有用，对美国人也一样有用吧？”说着，乔冠华意味深长的看着杜勒斯，见他不说话，就继续开口说：“比如苏联人是如何击落你们飞机的？苏联人的武器性能如何？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中美共赢，而不是双方都得不到好处的斗嘴。”
杜勒斯狞笑一下，心说这个中国人果然有趣，但是脸上还是没任何表情，只是漠然的看着乔冠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稍微透露一下，我们这里还有苏联人的武器情报，你知道的，这次击落美国人的飞机的武器，是部署在中国境内的，我想你们应该很想得到这些资料的吧？”
听到这句话，杜勒斯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开口说：“真抱歉，乔，你知道的，我和你的交谈一直是很愉快的，美国方面也并不想破坏美中之间的和平，但是，我只是一个国务卿，不如这样，我需要点时间去询问一下相关部门，如果真的存在你所谓的‘误抓’，我想美国方面是会释放他们的。”
“还有由我们带回中国。”乔冠华补充道。
杜勒斯点了点头：“嗯，如果他们想回的话，我们不会阻拦，毕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在送走了乔冠华后，杜勒斯和艾森豪威尔以及时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的艾伦·杜勒斯等人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开起了会，除了服务人员偶尔进去到咖啡和清理烟灰缸，其他人根本不允许进入。
“中国给我们的名单里有十三个人，其中十一个人是上次‘鲑鱼事件’里被我们抓捕的中国籍情报人员，另外两个人则分别是涉嫌通共被逮捕的，原麻省理工学院教授林家翘和原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助理教授的李政道。”
杜勒斯先是看了看“鲑鱼事件”里被逮捕的那十一个人的资料，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就是之前因为掩护卢鹤绅离美而被抓捕的金小米。
原来这“鲑鱼事件”指的就是一年前那次大规模的华裔科研人员集体逃离美国事件，在那次事件里，七十四名涉及到航空航天、物理学、生物学等学科的华裔专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反应过来的美国方面虽然尝试进行了阻拦，但是为时已晚，那些专家早就已经经过多次经转离开了美国，消失在了繁忙的港口，当美国这边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逃走路线时，这些人早就像回到了国内。当然，为这些科研人员做善后工作的中国特工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这次行动实在是太过招摇，过分暴露的中国特工虽然更换了假的身份，但是却躲不过FBI的眼睛，其中负责出面接线的金小米和皮若夏第一时间就被FBI控制住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受尽了折磨，并且按照之前国家的要求透露出了一些苏联方面的情报，除此之外，无论美国方面如何折磨，他们多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如果不是这次乔冠华大使的交涉，这十一名中国特工的下半生只会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度过。
看上去这是一笔非常不合算的交易，以一个美国飞行员来交换总计十三名中国人，虽然在中情局局长艾伦·杜勒斯眼中，那些不肯透露一句话的中国特工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中国点名要求释放的那两个华裔科学家，却实在是让艾森豪威尔发愁。
“那两个教授的确非常优秀。”杜勒斯开口说：“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如果用他们两个人去换回苏联人武器的资料，我看还是很划算的。”
艾森豪威尔转过头看了看艾伦，后者开口说：“那十几个中国特工嘴巴紧的很……不过我们已经从他们嘴里得到了不少苏联情报部门的信息，可以看得出来，中国的情报部门还是需要苏联人的支持才可以在美国行动的，这也是很符合我们之前的推测的，如果没了苏联人提供的通道，那些中国特工在美国会举步维艰。”
艾森豪威尔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着什么，终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一周后，杜勒斯再次约见了乔冠华，并且初步拟定了交换人质的方式，而乔大使也信守承诺的向杜勒斯展示了部分“苏联武器”的胶片，并且承诺，一旦完成了人质交换，这些胶片将会全部交给美国方面。
“这帮该死的苏联人！”听到杜勒斯的描述后，艾森豪威尔整个人都震惊了，他无法理解能够飞到两万米高空的战斗机是个怎么样的存在，而在场的空军部长塔尔博特也一脸懵逼，这苏联人到底在搞什么，打鸡血了吗？能飞到两万米的战斗机？这帮苏联人莫不是把火箭绑在了飞机上？
“我记得之前，我们的情报人员得到过一份情报。”艾伦开口说：“苏联人在几年前就研究过新式的火箭助推器，使用改型火箭助推器，通过在喷气机两翼下加挂火箭助推装置，可以迅速完成喷气式飞机突破音障前所需的前级加速，在抛掉火箭助推机构后，主发动机通过加力，便可以顺利越过音速，我认为在过去几年的时间，苏联人很有可能已经生产出了这种助推器，并且是用在了改进型的战斗机上，用以拦截高空的侦察机。”
经约翰这么一提醒，在场的其他人也似乎想起来确有其事，不过在当时看来，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不过现在，这似乎是这次事件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杜勒斯，你能不能再给大家描述一下，胶片里那种苏联飞机的样子？”艾森豪威尔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做出这种要求了，而杜勒斯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再次复述了起来：“那是一种很细长的战斗机——是的，看起来就像是火箭，尤其是刚才约翰提到了助推器，现在想起来，我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一根小号的火箭！”
“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的U2进入苏联领空时没有被拦截。”艾森豪威尔皱着眉说：“我推测，这种飞机在发射前应该会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并且对起飞条件有着苛刻的要求，也许我们U2已经可以被苏联人发现，只是之前苏联人并没有准备好‘弹射’这种战斗机，所以才侥幸拍摄到了一些照片。”
第868章 欢迎回家
艾森豪威尔的推测得到了在场其他人的认可，其实，美国方面早就通过之前获得的“苏联电子管”预判到，苏联人的电子产业应该早就远远领先了整个北约，美国渗透到东德的特工就曾经送回来很多关于苏联巨型计算机和苏联服役新型雷达的情报，所以虽然之前，艾森豪威尔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苏联人无法发现U2，但是其实每个人都这种推断抱着怀疑，大家只是认为，就算苏联人能发现U2，也没有办法将U2击落——而现实的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快到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不过，现在中国方面对我们还是释放了友善的态度的。”杜勒斯开口说：“很显然，我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苏联的控制欲望太强了，这样强大的控制欲，让接壤的中国感觉到了恐惧，毕竟，中国只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各个方面都需要依赖苏联，那些斯拉夫人可不是温和的民族，他们对领土，对利益的攫取可是丝毫不会怜悯的，天知道这些可怜的中国人是答应了他们什么要求，我想，这也是中国方面一直会与我们保持友好的原因。”
艾森豪威尔点了点头，是的，之前苏联人的电子管，就是从中国的渠道流入美国的，虽然至今美国人都无法大批量仿制生产，但是至少给了美国一个很好的方向，让美国人知道，电子管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那么如果再进一步改进呢？这还不算那些苏联特工人员的情报……
“好吧，我认为这次交换体现了我们美国的诚意，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尝试着拉拢中国，当然，拉拢归拉拢，国际上针对中国的计划不能改变，但是我们至少要让中国人知道，我们虽然目前是敌人，但是还是可以合作的，尤其是在对抗苏联的方向。”
杜勒斯笑了笑：“我就是这个意思。”
二十天后，中途岛。
这个位于太平洋中部，在檀香山西北2100公里处的岛屿上，此时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弥散开来。
几天前，中情局就已经来到了中途岛上，一同前来的还有十三个中国人，除了两名科研人员外，剩下的十一个人里面，有四个人是被搀扶着上的岛，显然，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他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而剩下的七个人，状态也不是很好，他们的头上被蒙着黑布袋子，直到被送进了一个修建于二战时期的建筑内之后，才被允许拿下布袋。
几名中情局的工作人员在房间里再次确认了这十三个人的身份，末了，便交由其他的工作人员把这十三个人分别带到独立的房间里。
“看起来，情报部的那些恶棍把这些中国人折磨的够呛啊。”把最后一个中国人安置好后，一个褐色头发的中情局工作人员一边锁上了门，一边开玩笑般的对身边的同事说：“这帮亚洲人真是如传闻中那样不好对付，我听说，有个中国人的牙齿都被那些情报部的恶棍们一根根的拔掉了。”
“做特工的第一天，他们就该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另一个夹着文件的中情局工作人员抓了抓自己的鼻子：“不过他们的苦日子算是结束了，头儿说了，这几天要我们好好照顾他们。”
褐色头发的人锁好了门，转身和自己的同事们一边大步走出这里，一边说：“难道是要注射慢性毒药吗？”
“天知道，你懂得，这事情我们哪有可能知道。”另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懒洋洋的说：“不过他们的伙食倒是蛮好的，如果我是他们，可能宁愿在这里住一辈子，也不要回到那个吃草的国度。”
“哈哈……对了，411房间那个中国小妞你看到了吗？”这几个人此刻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褐色头发的工作人员已经拿出钥匙，准备打开走廊大门。
“哦？你说那个女人？”络腮胡子一脸坏笑。
“恩，真是漂亮，不是吗？”拿着文件的那个人脸上也流露出了猥琐的笑。
“嘿，你可别动心！”一个一直没开口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说：“知道情报部那个詹姆斯为什么被关起来了吗？哼，就是因为他把情报透露给了这个中国女人！”
“哦？你说的是‘老实人’詹姆斯？”
“对，就是他。”
“难怪了，换做是我，也扛不住这种诱惑……”
伴随着走廊大门上锁的声音，几个工作人员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整个四楼都恢复了安静。
皮若夏咬着牙活动了一下手臂，他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自己，难道是那些美国人终于意识到再也没可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个字，所以便恼羞成怒的要处决自己了吗？不过为什么又要坐那么久的船呢？
难道是祖国进行交涉，要求美国放人？
皮若夏虽然希望能被救回国，但是一想到祖国为此可能要付出巨额的金钱或是别的利益，他就觉得，还不如让自己死了更好，他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焊着钢筋的窗户，他能够看到远海，看到礁石上斑驳的赘生物，以及时而落在上面的信天翁。
“有... ...有人在吗？”几分钟后，隔壁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皮若夏皱了皱眉，心中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啊？没经过训练吗？在这种地方开口说话？
“有人！有人！”另一边也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 ...你也是被抓的教授吗？”
“是啊，我是李政道！哥伦比亚大学助理教授！”
“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林家翘！”
“哦，我听过你的名字！”
皮若夏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坐到了床上，看起来，这次同行的还有华裔的科研人员，这也难怪他们会冒失的在被囚禁地开口说话了——聪明的他已经明白，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死刑，而是释放。
几天后的清晨，一支由洪泽湖号补给舰和刚刚服役的56型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抵近了中途岛，在和附近的美军军舰互相通报之后，洪泽湖号补给舰放下了四艘小船，朝着约定的地点飞速驶了过去。
而此时，那十三名中国人也在中情局工作人员的押解下，守在中途岛的港口，远远的，看到了那四艘来自中国的快艇高速逼近后，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威尔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同僚，后者则通过无线电告知了在附近埋伏的狙击手提高警惕。
见到自己国家的船只正在靠近岛屿，李政道和林家翘显得非常兴奋，两个人都忍不住踮起脚想看的更清楚一些，而他俩身边的中国情报人员则相对平静很多，皮若夏此时搀扶着一名身体最为虚弱的同志，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祖国来接我们了。”
那个同志虚弱的笑了笑，开口说：“好啊，回去后……回去后，我请你吃老家的酸菜白肉。”
皮若夏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这个同志的肩膀。
很快，那四三艘小船就停靠在了岸边，从上面下来了几个中国人，为首的就是中共中央调查部的邵裕，在他身后的则是被控制着的美国飞行员保罗，两拨人在相距十五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接下来，邵裕和威尔两个人各自向前走了几米，互相握了一下手，以示友好。
“你好，邵先生！”威尔开口说。
“你好。”邵裕也点了点头。
接下来，双方的工作人员上前接开始确认交换人质的身份，在确认身份之后，他们朝自己的领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祝你们一路顺风。”威尔在看到那些中国人登上船后，和留在岸上的邵裕又握了握手：“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我也是。”裕泰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的返回了快艇上。
虽然岛上的交换人质一切顺利，但是海上的军舰可是丝毫没有一点放松，停泊在远处的这艘刚服役便执行这次任务的56型驱逐舰上，几名中国方面的情报人员正不断用照相机和摄像机拍摄着岛上的一切，当然，相同的情况也出现在了美国这一边，美国人可不想放过这样一个近距离接触红色国家军舰的机会，他们丝毫不吝啬的把胶片贡献给了中国的这艘驱逐舰。
“这艘补给舰和驱逐舰，应该都是苏联的产物。”一名美国海军上尉站在甲板上透过望远镜打量着56型驱逐舰。
“看起来不错，和上次我们在南中国海遇到的中国军舰几乎一样，上层建筑有些细微的改动，看起来，苏联人在海军上的投入也很大。”这个上尉放下了望远镜，示意身边的水兵多拍几张照片：“多拍一下那军舰上的雷达，还有火炮！还有，那艘补给舰也多拍一些……不得不说，那艘补给舰很漂亮，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看到这种型号的补给舰！苏联人真是在不计成本的援助中国啊，看得出来，苏联人一定是想把中国海军打造成一支以驱逐舰和补给舰为主的护航型海军……”
第869章
四艘载满了中国人的快艇开始飞速驶离了中途岛，而岛上的中情局工作人员也再次确认了保罗的身份。
“欢迎你回家。”威尔握了一下保罗的手，然后示意工作人员带着他去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几天后，乔冠华大使也按照约定将这次中国方面拍摄来的“苏联战斗机”胶片交给了杜勒斯，在这些照片被冲洗出来摆到了艾森豪威尔的办公桌上之后，在场的所有人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没有错的！”威尔逊颤抖着手翻看着照片，眼睛都无法从歼8II上移开。“苏联人的航空事业发展太快了，看看这飞机的大小，还有这种设计，那机头一定是机载雷达吧？看那个尺寸，如果用上了那种苏联的电子管，我认为它至少可以探测30公里以上的空中目标！而我们还在试飞的战斗机，限制于雷达重量和技术的不足，其最大探测距离只有15公里。换句话说，如果真的在空中遭遇，我们的战斗机只会远距离的被苏联人像是打野鸭一样的一个个的击落！”
还没等其他人回话，威尔逊紧接着又说：“这么大的战斗机，还可以飞到近两万米高空，它的动力系统一定非常恐怖，就算苏联人使用了助推火箭，但是想要维持高空高速的飞行，没有强大的发动机是不行的，真是没想到，苏联人居然能造出这样的航空发动机了。”
空军部长塔尔博特开口说：“是的，根据我们的飞行员小伙子的回忆，这种苏联人的战斗机飞行速度至少有两马赫，而且能够在两万米高空平稳的飞行，这足可以看出，我们的航空工业与苏联人的巨大差距。”
艾森豪威尔此刻已经郁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无法理解，美利坚明明就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科研，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被苏联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到底问题在哪里呢？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抢纳粹的科学家也好，研究先进的战斗机也好，还是投入资金也好……明明就是我先……
等下，刚刚是信号出了问题，我们不是白学家——不过，其实这就是艾森豪威尔现在心态的真实写照，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美国已经投入了那么多，但是却依然只能远远的被苏联甩在后面，见到没人说话的杜勒斯咳嗽了一下，开口说。
“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这几架苏联人的战斗机上，刷着中国空军的标志，然而，飞机的驾驶员却是苏联人……这很有趣，在我看来，这很像是一个恶霸在自己的情妇身上纹上自己名字的幼稚行为，足可以看出来，苏联的力量对中国军队的渗透是多么的深入，难怪中国人要私下偷偷联系我们，并且长年累月的向我们提供苏联人的情报，看起来，他们也对苏联的发展产生了畏惧，也许会不惜倒向我们，来换取苏联的衰弱。”
显然，在场的几个人听到杜勒斯的话，都下意识点了点头，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嘛，就中国那种一穷二白的国家，想保护自己，只能依靠苏联，而苏联那种贪婪的性格，会给中国提供免费午餐吗？那还不如意淫一下天下大同比较可能，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所以，我们这次向中国方面释放善意的决定是正确的。”杜勒斯继续说：“至少要让中国人知道，美国是讲道理的，是友善的，是可以合作的，尤其是在联合对抗苏联人的方面，美国人是和中国站在一起的，我认为，中国人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这在之前交还朝鲜战场上的俘虏时就体现了出来，他们不要美金，也不要产品，而是从我们这次要去了很多老旧的工业设备，所以我认为，只要有需要，他们会成为对抗苏联的桥头堡！”
艾森豪威尔认可了杜勒斯的看法：“我们可以继续和中国方面保持这样的交流，但是对于中国的侦查依旧不能停止，包括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建设，我们也要保持关注，菲律宾和日本的驻军在适当条件下也要增加。”
杜勒斯点了点头，显然，关系缓和归缓和，但是对中国发展空间的压缩还是要进行下去的，毕竟就算是美帝的盟友，也不要指望着美帝会对你掏心窝，更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关系缓和”了的中国呢？
而中国这边，那十三名被交换回来的人质也已经安全回国，林家翘和李政道在北京休息了几天后得到了周总理的探望，他们将在休息一段时间后被安排到合适的工作岗位。
而那十一名情报人员情况则不太好，其中有一名情报人员因为长期缺乏营养和酷刑，已经被送到了特护病房进行疗养，而其他受伤的情报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和心理辅导，这些坚贞不屈的同志们经受住了考验，没有出卖自己的同志和组织，他们始终坚定的怀着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因此，在身体恢复健康后，将会被安排到更加重要的岗位去执行任务。
疗养院的走廊上，穿着病号服的皮若夏正悠然自得的散着步，来到这里已经十多天了，虽然自己提出要回到工作岗位上，但是这一申请很快就被驳了回来，无奈的他只好自己去跑步和锻炼身体，但是就这样，还被小护士告了状，副院长亲自找了他，跟他说，现在是要养身体，身上的伤没好利索，可不能剧烈的进行锻炼！无奈的他只好每天吃过饭后在疗养院里一边溜达着，一边晒晒太阳，来打发一点时间。
远远的，他看到了同样穿着病号服的金小米，作为一起合作多年的同志，皮若夏对她很是熟悉，见到她此时正坐在长椅上看着书，便好奇的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