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当皇帝 第98节

钱谦益回了一句。

管绍宁摆了摆手:“不妥,这郑芝龙虽说如今称霸南洋,富可敌国,于海上连朝廷也不能与之争锋,但这郑芝龙乃小人也!难道钱公就不担心他郑芝龙将我们卖给朱由检吗?”

钱谦益则道:“这就需要我们对郑芝龙晓以利害,他虽然是小人不假,但他不是愚笨之人,他应该明白,他郑家这些年能在海上称霸全靠我们江南士绅支持,不然,他从哪里得来各种物资,可以说,我们江南士绅与他郑家本就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不相信,他郑芝龙能放任朱由检打压我江南士绅不管。”

“钱公此言倒是有理,就算他郑氏背信弃义,我们也还有建奴可投,如今关键是要先转移走我们自己的家产。”

管绍宁点首说了起来。

“正是这话,现在建奴的大清尊重汉族缙绅,禁止旗人圈占缙绅田产店铺,我们可以通过郑家的关系,将钱财转移一部分到北地去开票号,如此,也算是有备无患。”

钱谦益说了起来。

“那就烦恼钱公尽快与郑家接触,看看他郑家会提出什么条件。”

管绍宁朝钱谦益拱了拱手。

钱谦益则笑了笑:“放心!”

说毕,钱谦益又道:“但愿陛下能知晓利害,以仁治国,不因左逆之事而牵连整个江南士绅集团,而效洪武朝旧事也,那样其实伤害的还是他朱家自己的根基!一旦逼得我江南士绅尽皆投了清,他还靠什么中兴大明。”

管绍宁也附和了起来:“是啊!自古为君者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与百姓共治天下,他朱由检若靠一群流民真能维系大明社稷乎?如李自成不也兴而骤亡!朱由检身边的大臣竟没一个以此警谏他的,可见他身边也不过尽是会奉承之佞臣而已!大明如今虽侥幸得胜,只怕将来也不过是如南宋一样,偏安一隅罢了!”

“说起此事,以我看,不如还是找一德高望重者去淮安面谏陛下,晓之以利害,或许陛下能够因此幡然醒悟,而不严加追究我们左良玉清君侧一事,如此我们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去投靠满清剃发易服!”

钱谦益说道。

管绍宁则因此点首道:“不如去劝劝史公?此人素来忠直敢言,又是南京兵部尚书,地位崇高,名望甚重,或许陛下能听得进他的话。”

钱谦益点首:“甚好!”

“那好,我这就去拜访史公!钱公也当尽快去见见郑家人。”

管绍宁说了一句。

钱谦益对管绍宁拱手道:“放心!”

第152章 史可法

“陛下,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启奏,他亲自押解三百万石捐粮来淮安,并请求面见圣上。”

淮安。

朱由检此时收到了蒋德璟的禀报。

一时,朱由检因此冷笑了起来:“他史可法是来当说客的吧?”

“朕去年南迁至淮安,他和南京一众官员上疏让朕回京,力劝朕不要去南京,说大明天子有守国门之责,朕没有听从他们的意愿,与众卿在淮安筚路蓝缕,积极备战,总算是击碎了建奴想一举灭我大明的野心,而他们当中一些人,却在这段时间于背后搞小动作,截留税银都算小的,甚至连谋逆的事敢干!怎么,他们还想让朕宽容大度,与他们这些虚伪之人握手言和,继续上演一幅君臣和谐的画面不成?!”

朱由检继续说了起来,并睥睨了众辅政大臣一眼。

蒋德璟站了出来:“陛下,以臣看来,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大明外有强敌,内有巨盗,即便我们要革新除弊,也要循序渐进,如抽丝剥茧般一步步来;”

“史公虽愚,但其忠心可保证的,不然,也不会敢单独来淮安求见陛下,亦不敢于当初上疏谏阻陛下去南京,以臣看,江南士绅可分为两派:

一是如史公这般忠贞但愚钝者,故而不知陛下之苦心,甚至每每错怪陛下;

二是如侯恂这般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只一味趋炎附势,不管民族国家之荣辱者;

如今,我们所做的当时团结如史公这样的忠义之士,而应摒弃侯恂这样的无耻之士。”

“爱卿所说有理,然忠臣虽忠,但亦有误国之时,若朕当初真听了史可法之言,诸位可以想想,今日之大明将是什么局面。”

朱由检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道:“不过,还是准他来见朕!朕倒想知道,他们打算如何说服朕。”

史可法的确是来当说客的。

管绍宁的话让他深受震动,他并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身边的许多在江南颇有名望的东林党人居然也会和左良玉谋逆之事有瓜葛。

史可法自然也清楚一旦皇帝陛下借此兴大狱会是什么后果,那将是株连到上万人的大案,无疑会威胁到大明在江南的民心。

所以,为了防止这事发生,史可法还是毅然决然地答应了管绍宁的恳求,带着三百万石粮来了淮安。

史可法甚至已经抱定了死谏之心,也要阻止皇帝陛下朱由检借此事兴大狱。

不过,史可法一来到淮安后,其心情倒是颇为复杂的。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做了一件不明智的事,那就是劝阻陛下来南京,甚至没有去迎接陛下,还让陛下回京师。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离开京师是明智的。

因为谁也没想到短短三四个月后,李自成会挥师十万攻入京师城,如果那时候陛下才走,大明就会断了国运。

所以,此时,史可法内心还是挺愧疚,愧疚当初他会误以为大明皇帝陛下是贪生怕死,只想偷安一隅,所以才南迁,并有祸害江南的心思。

同时,史可法内心也颇为忐忑,他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记仇,记住他当初和南京许多官员阻止他南迁一事。

但也因为此,史可法觉得他已经对不起陛下,即便不劝谏陛下也只怕难以避免被陛下治罪,还不如现在冒死进谏陛下,没准陛下还能体谅自己的忠心与苦心,对自己予以重用。

史可法内心的确有这样的希冀,他希冀朱由检既然能宽宥农民军,应该也能宽宥自己这些江南士绅,是天下仁德无双的明君圣主。

“前年我来淮安时,这一带皆是荒地,如何这一带现在稻密如海?”

史可法看着两岸稻田颇为惊讶,一时忍不住亲自上岸来,询问起一老农来。

这老农倒也见官不怕,只回道:“你怕是新来的官老爷吧,竟不知道这一带已经成了皇庄,我们现在都皇庄屯堡的屯户,伟大的皇帝陛下将这里的田地都分给了我们,借给我们粮食让我们垦荒,如今这些荒田自然就复耕了,只可恨,有些豪绅非说这些地是他们的,三天两头的来闹,还要按原来收我们五成的租子,好在他们自己拿不出缴粮赋的户票,我们屯堡的队长也不信他们的鬼话,如今依旧让我们自己种,公粮收的也公道,只收一成半!”

“十税一!”

史可法听后颇为震惊,他没想到皇庄收的公粮已经远低于现在普遍的十税四五之比例,心想看来皇帝陛下是真的在施以轻徭薄赋之政,而非横征暴敛之君,可见皇帝陛下还算是一仁政爱民的好皇上。

史可法也因此没再细究皇帝陛下设立皇庄的好与坏,因为他也知道这些荒田如果不变成皇庄,就是当地豪绅的隐田,所谓隐田就是挂在一些无地农户的户名下避税却又实际上是属于豪绅的田地。

接着,史可法就又看见整个淮安一带皆是水车遍布,水渠丰盈,新修的堤坝看上去坚固而又牢靠,一时不禁再次暗叹道:

“难怪这一带的百姓个个脸上精神饱满,原来这里的水利河防也做的不错,可见这里的官府治理是很好的,不愧为天子驻跸之地!有龙恩凤露之泽,使得这里一下子就改了昔日荒凉景象!”

“皇庄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皇庄区的人民好喜欢,人民官府爱人民呀,崇祯皇上的恩情说不完……”

一群孩童出现后,史可法就听见了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歌,而他这一听,就不由得更加惊骇:“陛下何时竟如此得民心?!”

史可法越发的期待见到大明皇帝朱由检。

“让马夫们快点!”

史可法不禁大声催促着,他开始努力地脑海中回忆着昔日他在北京朝觐时所见到的皇上模样。

但史可法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多年未见,他已经快忘记了皇帝天颜,而也因此,他反而更加期待了。

很快,史可法就来到了淮安城。

一到淮安城,史可法更加惊讶,因为他发现淮安城竟比南京城还干净!

即便刚下过雨,却也是纤尘不染,居然还有民夫在街道上打扫。

“可回收?不可回收?此为何物?”

史可法不禁看向一在街旁定死的两并排放置且一样大小的木制箱子问了起来,直到他看见一路人把一橘子皮丢进去后才恍然大悟。

第153章 一开始就未靠你们江南士绅

史可法在淮安城内走走停停,他没想到一座城市可以这么经营,官府还需要做这么多事。

比如管理贩夫在何处摆摊。

还要求一些商铺不要挤压消防道。

他已经打听明白,所谓消防道就是方便大水车进出的道路,消防道不准堵塞。

除此之外,更令史可法惊讶的是,每一条街道一个叫街道办事处的地方居然还有报务栏。

而报务栏里贴着各种报纸还有标语。

居然还有报务员在负责给百姓们讲解报务,还有喊标语口号的。

甚至还有整队整队的青年士子举着写有标语的小旗沿街呐喊的,皆是一些“保卫大明!振兴中华!驱除鞑虏!”的口号。

这些标语听得人热血膨胀。

甚至还有演讲台供士子在上面演讲。

而整座城市也似乎因此比别的城市更加热血更有活力。

史可法明显已经被这座淮安城的活力所吸引,也自觉自己也跟着少了很多来自江南的脂粉气。

当他看见有官差会主动与一些庶民一起排队购买商品时,史可法对此感到更加惊讶,心想这里的地方吏治竟也如此清明,难怪民心如此推崇陛下。

“这里竟没有一个乞丐,可即便烟柳繁华地的南京城也是有乞丐的,而我记得当年的淮安城可是很多乞丐的,甚至拉帮结派,渐成势力,更有敢胁迫士绅闹事之悍民,如今怎如此井然有序?是因陛下驻跸于此?但当年北京城也没有因为有天子在而有今日之淮安之样貌呀?”

史可法怀着满腹疑窦,来到了朱由检这里。

朱由检知道史可法是历史上有名的忠臣。

但事实上,他对忠臣完全喜欢不起来,因为据他所知,历史上的史可法守扬州时,别人问他准备怎么守,他却说没有准备,即便是建奴围攻扬州城时,他也拒绝募集乡勇抵抗,只自己在城破时选择殉节,以一死报君王。

虽然史可法这样一死算是为大明尽了忠,却没有在守卫扬州城时有半点作为。

而建奴也因此轻而易举的对扬州进行了十日大屠杀。

所以,朱由检一看见史可法,也没什么好态度,只淡淡问道:“说吧,你要见朕欲为何事?”

史可法直接回道:“臣请陛下慎刑宽仁,只责侯门之谋逆罪,而勿牵连他人!如此,方是圣君之德!也是社稷之福!”

朱由检冷笑了起来:“你在教朕怎么当皇帝?”

史可法忙厉声回道:“臣不敢!臣只是以肺腑之言奉君上,不愿我大明在勘定外虏之时,又出现内乱!”

朱由检站了起来:“崇祯十七年,朕南下时,你就教朕如何做一个为天下人负责的皇帝,要朕守国门,卫京畿,说朕来南京,会使天下人心离散,百姓生忧,朕因此没有去南京,只在淮安城外的荒郊野外宵衣旰食,招募流民,编练新兵,以至于今日能守住江南半壁河山!你史可法有什么资格来朕面前进谏,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才能!”

朱由检说完就又道:“你退下吧,回你的南京去。”

“陛下不肯采纳臣之谏言,臣只能辞官!”

史可法颇为失望,他还以为皇帝陛下是真的仁厚,不然淮安一带不会如此五谷丰登,他却没想到,皇帝陛下直接揭他的短,让他颇为失面。

“那你就辞官,朕的大明朝不缺做官的人。”

朱由检回了一句。

“臣谢陛下,臣告退!”

史可法只得起身告退。

而一出来,史可法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到,既没有成功阻止皇帝陛下兴大狱,也没有成功在陛下面前针砭时弊获得一个被重用的机会,反而稀里糊涂地就丢了官。

“史公且慢!”

这时候,蒋德璟走了出来,拉住了史可法。

史可法忙朝蒋德璟拱手:“元辅。”

“史公刚才可知你刚才做了何事,陛下是何等英明伟大的君王,你竟如此对他说话!别说你说的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是真知灼见,也要说的和软些,直愣愣地求死似的劝谏陛下要饶恕那些企图谋逆的反贼,幸而陛下知道你秉性忠直,才饶了你一命,不然史公你今日早已身首异处!”

蒋德璟摇了摇头。

史可法还以为蒋德璟出来是要宽慰他的,却没想到蒋德璟也是来责备他。

这让史可法一下子红了脸:“史某本就只求一死。”

蒋德璟无语地看了史可法一眼:“史公你自己死不足惜,可你想过,你一旦逼得陛下杀你,会使得多少江南士绅从此误解陛下乃残暴之君吗,你可知你这样做会陷陛下于何地?史公难道只求自己身后之名好看,不顾及陛下之名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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