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袁绍之子 第53节

两只蓝色颈羽的小鸟从银杏树枝上跳到房檐上,又飞落到院子里烫脚的方砖上,发出一串串金子似的叫声。院子里还有一颗很小的玉兰树,玉兰树的花儿谢的早,墨绿色的扁圆的叶子滴着水珠;旁边的几株玫瑰也已经盛开,院子里有玉兰的清香,还有玫瑰的芳香馥郁,还有脂粉的香味。一个轻罗薄衫,手拿小扇的美人,正蹲在地上,欣赏着玉兰树。乌黑的一缕秀发从金钗处散落到鬓边,就像是一条闪光的缎带。美人和谐在这静谧美妙的气氛中完全不知道我这不速之客的到来。伸手轻拢一下鬓边秀发。宽宽的衣袖就倒卷至臂弯,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她听着鸟儿金玲般的叫声,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忽然就打破了这份恬静惬意,低低的声音叫道;“师姐,原来你在这里。”我的身上有血腥吗?蔡琰吓了一跳,脸色骤然变的不快。但旋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袁公子,是你,你回来了。”她这样的态度,和这个称呼让我很意外,毕竟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对我还很有戒心。看来这个院子的安逸,让她暂时忘记了往日的纷扰和烦忧。

“你还好吗?”我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生怕惊吓了这只受伤的鸟儿。蔡琰娇艳如花的脸上忽然升起潮红,我才知道,我的关切有点过度了。急忙改口道;“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惊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我又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相隔一丈,我已能闻到她的吐气如兰。蔡琰苦涩一笑,道;“公子请到屋里坐吧。”我的脚步挪动的有些吃力,被心目中的美人这样邀请还是头一次,我的老婆甄宓绝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她只会冷言冷语的伤我。我心里一动,荡漾起暖意,随即生出万缕柔情。跟着蔡琰的脚步走进门。

一副淡山明水的画屏横亘在门前,让我眼前一亮。蔡琰就像个仙子一般,差一点就走近那座仙山中去。我一下子呆了。蔡琰本想转过身子来让客的,却正好和我呆滞的目光碰个正着,绝美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潮红。幽幽的道;“公子,请进。”我醒悟,急忙躲避她的灼灼眼神,心想,这蔡琰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我对视,而且似乎比我还嚣张呢。这——我怎么觉得刚才的一瞬间,被她非礼,吃了大亏呢。不行,我要报复,用眼神还回来。

甄宓的眼神清淡,蔡琰的目光却火辣如芍药,看的我心头鹿撞跳个不停。这种眼神正好和她的长相像匹敌,丝毫不差。这短暂的对视竟碰撞出了一团看不见的火花,蔡琰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好像和这位师弟似曾相识过。想着他在万马军中紧紧的搂抱着自己,悍勇无双,令无数敌人丧胆的侠骨英风,红晕又慢慢的爬满双颊。可我却有另外一种发现,就是——蔡琰依然忧郁,眼神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慌。她的从容是做给她自己看的,内心的伤痛并不曾有丝毫的抚平。我执着的想,她需要一份爱,需要关怀,否则不可能复原。对了,前些日子周仓不是正在思春吗,不如——不行?我立即就给否定了,嫁给那个狗熊,岂不是刚出虎口,又如狼窝。那还不如我不把她从匈奴人中救回来呢。想来想去,这幽州偌大的地方也就有那么一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才学兼备的人可以配的上他,那人就是——我,袁熙公子。

我心里呆想,表面上却没做掩饰,色迷迷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透我的心底。蔡琰看惯了这种男人痴狂的模样,也不觉得奇怪和恶心,只是淡淡道;“公子请进吧。”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贵族式的骄傲,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娇羞,除了百无聊赖的绝望,就是深刻的智慧探寻,似乎一眼就能射穿你的心脏。我心里打个冷战,心想,不愧是一代才女,厉害。我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否则一不小心,被她执笔写入老师蔡邕的后汉书里,不就遗臭万年,永不翻身。想着千百年后,大学校园里学历史,老师捧起书本,念一句’后汉书,第一讲,标题——色狼袁熙。岂非很可怕。这不好,不行,名声本公子还是要的。

蔡琰可不知道我的心里瞬息万变,伸出手,指着矮几后的席位道;“公子——”她嫣然一笑清纯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就有些窒息。气质这东西真是奇妙,看得见说不出,有形似无形,可以把任何男人女人装饰的魅力逼人魂魄,让人浑身洋溢着一种使人说不清道不明,拿得起来就放不下的味道。

蔡琰身上也许还残留着些许,少女时代对于英雄崇拜纯情,自从被我救了抱过之后,就始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她。她想,这个统兵数万的师弟,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孙身上表现出的气质,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更合适,色狼,无赖,还是悍勇,儒雅、智慧、坚强、温柔。蔡琰觉得,虽然和他认识,包括被他抱了,到现在加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吧。可是自己竟然从他身上,同时体验着这么多的变化。当然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有点色狼。不过他的悍勇,也是举世无双,智慧和坚强谈不上,温柔——

蔡琰突然觉得她的心脏跳动很快,暗暗的想,他对我还是很温柔的——大概是我色迷迷的眼神把她寂寞死灰的心带进了误区,两人竟默对无语一炷香时间。还是我首先打破了僵局。我看到在我三步外的书桌上,有一叠蔡侯纸,最上面的一张上,用虎符镇纸压着一副水墨画,画旁提了一首诗。正好尴尬无语,又想欣赏美色,不肯走,听说蔡琰美人诗画双绝,今天不如品评一下。

淡黄色的残阳,从窗格子里悄然消逝,黑暗的夜色笼罩室内。丫鬟进来点亮了灯火,顺便向我白了两眼,心想,这人看着不是好人。

看到蔡琰,总是不由主的联想甄宓。看到蔡琰的胡杨图,也忍不住想起甄宓的竹。

胡杨!!满目的凄凉。我的意识里,没有比这种生活在贫瘠荒凉地域的植物,更能表达人的孤寂无奈和坚强了。蔡琰,画胡杨,很好,证明她会坚强的活下去。画旁,题诗一首,用隽永的小楷写成。“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弊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欲可。有客从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自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我差点惊叫出声,这就是明传千古的悲愤诗。不过里面少了几句,没有她思念儿子的描写,因为此刻他还没来得及为左贤王生儿子。这首诗从一开始便字字泣血行行流泪。从董卓攒政,李傕郭汜之乱,一直到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李傕郭汜这两个狗杂种出兵关东被掳劫,一直到李傕郭汜败给匈奴左贤王,她再被掳掠至匈奴。‘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就是董卓军和匈奴人一贯的优良作风,汉人也好,匈奴人也好,只要是军阀,一样混蛋。

“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这几句讲述了她被人掳掠的悲惨遭遇。其中‘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言及边荒风俗野蛮,隐隐的包含了自己被蹂躏侮辱的惨况。后面

的霜雪、胡风,听来让人凄凉断肠,无法忍受。蔡琰突然在我身后慨叹出声,我心中一阵悸动,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便提笔在悲愤诗的一旁提了一首小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前世学的第一首诗,那时候还没当古惑仔呢。记得挺清楚。似乎是剽窃的白居易。本来诗名忘了,我把这首诗命名为《野草》。

蔡琰看我在画中题诗,便好奇的过来看,一看之下,顿时哑然。心道,这首诗,朗朗上口,寓意非凡,每个字都似乎经过千锤百炼,实在是百年难见的好诗,而袁熙却能在瞬间构思下笔成文,我不如也?其实她比白居易是差那么一点,比我吗,强多了。蔡琰明白我作这首诗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像野草一样的坚强。还有一重意思,就是大汉王朝不会就此衰败,天下间的普通百姓,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茅草一样,被春风一吹立即绽放蓬勃生机。

蔡琰的脸色突然惨白,就像是骤然见了魔鬼。她的指尖和嘴唇都在细微的抖动,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回忆的阴影。“真的还能有那么一天吗?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不会——”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默默的哭泣,转瞬间就变成了嘶声的痛哭。她极力维护的表面平静,来掩饰内心完全崩溃的自信和惶恐难耐终于防线失守。一切痛苦的原型尽皆的爆发出来。哭了个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心如刀绞,他妈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长了颗女人的心,只要看到漂亮的MM在我眼前哭泣,我就比她还难受。

这个时候,我只想把这个柔弱的女子拥入自己宽大的怀抱,用温热的胸膛温暖她,可是又怕她给我几个耳光,还是算了吧,自作多情的下场一般都很凄惨,就像是我对甄宓——

我没去抱她,真的!是她自己*过来的。蔡琰柔软的娇躯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差点昏倒,那种长江大河一般的悲愤和希望被爱的颤栗,通过她的身体,毫无遗漏的传达到我心里。我感觉自己浑身开始燃烧,巨大的爱意使我感到眩晕。可是在那一瞬间,我想到甄宓,一把尖刀,齐柄捅入我的胸膛。我全身一凉,就清醒过来。可惜,我有老婆了。真该死。蔡琰还是哭,柔软的头发蹭着我的脖颈,让我一阵阵的感到痉挛,**,我也是个男人,不要考验我好不好。

我心里有欲望,但更多的还是心痛。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师姐,我带你回冀州去,等打败了曹操,我们回洛阳,这个时节洛阳的牡丹开的正艳丽多彩呢。”蔡琰扬起满带泪痕的粉面,咬着嘴唇,自觉血已经涌上脸膛,颤声道;“洛阳——牡丹——”我点头道;“是,是洛阳,那个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以往所有的影子,可以重新再活一次,师姐,跟我回去吧。”蔡琰听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地,指甲都嵌入肉里,摇晃着我:“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去洛阳——”一股无法遏止的希望升腾,催着她把自己再次投入我的怀抱。我心想,我也想带你回去,可是曹操那老东西不死,我去不了啊。

蔡琰突然转身,似乎从悲愤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如桃李的粉面,带雨含嗔,背着身,厉声道:“你出去——”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一会儿盛夏,一会儿寒冬的,我可受不了。怎么翻脸不认人,跟狗一样。可是我此刻心中充满荡漾着柔情蜜意,不可能伤害她,就酸楚的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师姐,大军明天出发,你准备一下。”

“出去——”蔡琰的怒吼,变成咆哮。我叹了口气,匆匆走了。

第三卷幽州战云 第三十二章黑贼张燕

第三十二章黑贼张燕

强悍骄横的张燕匪军,在河间官道下寨。河间古郡的名称已久,取名河间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在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紼河、钩盘河、鬲津河等九河之间。此处地处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土地肥沃,水流阡陌,即使是在大旱之年,老百姓也不太担心会缺水。打一口井下去,十几丈便有泉水涌出。

张燕虽然骁勇,足智多谋,但仍不能摆脱黄巾习气。出兵打仗时还带着农具耕牛和妇女家眷。这一点单看他所立营寨一目了然。张燕营寨以乐城官道、苗屯为中心,以苗屯为址砌木墙圈地六百亩左右,墙高三四米、宽一米,留三门,营内有村寨,大小山头十余个,耕地百余亩,有堰塘和几个水井供水,除黑坡营外,各个要塞处分别筑有先锋营、老虎坪营、长冲营和机动营,西南面筑有洗马塘;各营地均有住房、粮仓、兵器库、练武场、哨棚、甚至——家眷驻地,简直荒唐透顶,不知所谓。难道是为了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问题,与慰安妇何异。石墙之外,便排鹿角二十重,挡住我军将近一百余丈,根本就没有要开战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耍赖,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且不说这二十重的鹿角能不能攻入,就算是强行突破了,受到寨中如雨般箭矢打击,我军必然损失惨重。最可怕的是,骑兵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说他气不气人。

第三天傍晚时分,我军赶到河间,经过几日奔袭,人困马乏,立即在敌营十里之外下寨。二百多个营寨,约二十个一组,每组间有一千步的距离,摆成一字长蛇阵阵势,深合兵法。比之张先生军民一体的阵容不知道强盛多少。

落日的余晖里,张燕营寨就像个寂静的山村,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一派宁静和平的景象。隔远望去,营中穿着铠甲的士兵很少,多数的还是头上裹着黄布的土老帽。最可气的是,竟然有好些农民拉着红马黄牛套上犁杖,吆喝着、鞭打着去在围墙内的营寨里种地,看来是要屯田,做长期的打算。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心想,这张燕是打算秋后收了庄稼在撤兵怎么着?闷热的盛夏已经来临,大地简洁而素雅,天空开阔而深远,午后的热气让我军士兵变的慵懒,完全不似张燕军一般怡然自得不知死活。

“此种营寨,哼,公子给我五千精兵,文丑保证在一个时辰之内,使其变为一片瓦砾。”文丑气坏了,心想,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竟然看到一群穿着花布衣服的妇女,有说有笑的,端着木盆到井边洗衣服,这对我军将士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瞧不起人吗?!!

不光是文丑生气,张绣也挺生气的,大声骂道:“这帮混蛋,看到大军兵临城下,居然连理都不理。你看,你看,那几个小子,还在换班吃饭呢。他娘的,一会攻下营寨,非把这些女人都给办了不可。”周仓冷笑道;“你一个人,办得了那么多吗?”张绣道;“不是还有兄弟们吗?本来我老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看他们这样目中无人的,心里有气。”这时候,好多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都冲上了城墙远远地瞧着我们数万雄狮,兴味十足的指指点点,就像是在看耍猴的。这些人有的就像是来自远古的原始部落,从红苕地里扯一把蔓子缠到腰际,遮住男女最隐秘的部位,手里拿着沾满黄泥的铁锹扳头和斧头。站在一条条粗壮的椽子檩条木编织而成的一丈多高的城墙里,冲着外面笑。

郭嘉高踞马上,用马鞭指着这个平淡宁静莫名其妙的‘山村’道;“张燕着实可恶,他想用这些普通百姓来拖住我们,让我们不能放开手脚攻城,公子,此时此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一点,我也知道,官渡那边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干掉许攸,不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摇了摇头道;“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派兵觅战。”在木轮车嘎吱嘎吱的旋律中,我和身后的十几名将领,返回营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的大将谋士,都起来,堆在我的帅帐前,询问如何出兵。我顶盔冠甲的出来,立即翻身上马道;“走,去他寨门叫阵,看他出来不出来。”大家一听这话,立即来了精神,憋了一晚上闷气的文丑张绣和周仓,首先跃上马背,都争着要带兵冲杀。我苦笑道:“先看看他出不出战吧。我只怕人家不理睬我们。”文丑没说话,心想,假若张燕不出战,要冲破二十重鹿角还真是不太容易。

今天的张燕军营还算是有几分样子,至少营寨里多了几面旌旗,在温热的熏风中吹得漂浮作响。营寨内的木栅栏后,也多了几百名,看着像庄稼汉的弓箭手,他们拿弓箭的姿势,完全像是在那犁杖,持刀的手,就像是握着斧头。我还没来得及笑,郭嘉就凑过来道;“公子,不要上当,张燕军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近年来唯一一只没有被消灭的黄巾马贼,岂是已与之辈。”也对,这张燕在冀州幽州一代横行霸道也有一段日子了,在这段时期里,不论是张扬、孔融、老爹还是曹操,都不能把他怎么样,说明他的军力不弱,如今摆在我面前的这些炮灰,应该是假象。

张燕和于毒,今天还是没露面,营寨内连个正经指挥的将军模样的人都没有,让人想打仗打不起来,感到有点泄气,想冲吧,又冲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我对周仓道;“老周,你去骂阵,让张燕出来决战。”周仓一听好,这个好,这王八蛋,我早就想骂他了。

周仓跨马领着十几个亲兵,来到寨门之外,隔着百丈鹿角,扯着嗓子喊;“张燕,我日你的先人——还有,还有你祖宗——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跟你大战一百回合。”我和郭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张燕如果再不出来,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营寨里还是全无动静,那些拿着弓弩的庄稼汉,甚至还在聊天,仿佛天生拒绝接听这些粗话。周仓火了,大声骂道;“于毒,你娘的,等老子杀进寨去,一定睡了你的老婆,你信不信。”这次里面有人答话了,营寨里,一个一手拿着弓弩,一手拿着旱烟袋的花白胡须的老兵,高声叫道;“小兄弟,你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会,这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别急火攻心了。还有,我们于将军,他压根就没老婆,你还是换一个睡吧。他的你甭想了。”周仓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还挺悠闲,还抽烟。他也学着那个老农的样子叫道;“老哥,今年地里的收成咋样、”

“还成,还成,勉强饿不死,多亏了有张将军和于将军保护,要不又不知道要受啥样子的罪哩。”

“那老哥,你们于将军和张将军,现在在干啥呢?”周仓哭笑不得。老农幽幽的从嘴中吐出一口烟,抖露身上的烟灰,回答道;“啥也没干,就在屋子里睡觉呢。”

我在后面一听,心说这都是什么玩意,两个人跑这来拉家常了。我厉声道;“回来,赶紧回来。”周仓没办法,只得驳马回来,临走时还跟那老农告别;“老哥,我走了。”就差那老农打开寨门出来送他了。

“给你五千步兵,给我杀进营去,回来,可别顾念你和那老哥的情谊,不出全力。”我大吼道。周仓傻笑道:“啥老哥,俺逗他玩呢。”

五千步兵,在周仓的带领下,刚冲到鹿角边缘,营寨内木栅下的青草,突然一瞬间被掀开,一排排强弓硬弩,和数千颗脑袋,同时出现了。顷刻间,几千只劲箭,射向周仓手下正在搬动鹿角的战士,当时就有几十人中箭,哀号着倒在地上。刚才跟着周仓聊天的那个‘老哥’立即又把一件东西塞到嘴里,这次不是烟袋,而是号角。号角声呜呜咽咽的吹起来,营盘中的鸡鸣犬吠立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掩盖。张燕的精兵终于出现了。周仓手下的人虽然是步兵,但手中所持的却是自匈奴人和乌桓人手中缴获来的强弩。张燕军万箭齐发的同时,周仓的士兵也开始和他们对射。这时张燕军士兵,便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竖起了巨大的挡箭牌,把整个身子都遮掩住了。我军士兵因为要腾出手来搬开鹿角,所以没有盾牌兵,一时就吃了亏,被射死射伤将近一百人。文丑一挥手,身后的一排盾牌兵,局促着步伐,半蹲踞着,慢慢顶上去,迎着箭矢就像是迎着狂风怒吼中的暴风雨,艰难的前进至鹿角边缘,在无法向前寸进。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上万的骑兵出现在弓弩手身后,在左木寨前的平野布阵,蹄声骤止,只看高起随风飘扬的帅旗,就知道是张燕到了。帅旗有两面,一面是张,自然是张燕,另一面是于,当然是于毒。张燕骑在马上,一点也不威武,个子矮矮的,身体壮实,脖子和脑袋一般粗细,身上穿着盔甲猛一看就像是一个酒坛子。于毒长的就比他帅点有限,年纪也比张燕大,头上没有顶盔,只是缠了一块黄布,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应该是他杀敌的鉴证。脸上的肌肉凸起,看着有点狰狞。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视着,正在指挥着五千步兵攻寨门的周仓,看来是听到了周仓想要睡他老婆的话,起了拼命地念头。于毒心想,我有老婆自己还留着用呢,给你睡,想得美。周仓以前也是黄巾军出身,但并不认识于毒和张燕,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抹不开,不好意思的。裴元绍可不行,他的资历比周仓要早,早先在张燕的手下当过一个小头目,因为分赃不均,闹了意见,一赌气,就拉着队伍单干了,可虽然单干,那个时候,还是打的飞将军张燕的旗号,他猛一见到张燕出来还真是有点打怵毕竟是老上级了,怎么也有几分胆怯,外加不好意思。

张燕没看到他,他只是把目光穿过木栅炯炯的盯着我看。而我却把目光投向他身后强大的武将阵容。一共有六员大将,这些人裴元绍都认得。他突然过来,压低声音道:“公子,这些人我都认得。”我一愣,旋即想起来,他也是黄巾出身,那更好,有熟人好办事。我笑道:“张燕身后的几员大将你也认得?”裴元绍苦笑道:“认得,认得。他们从左向右分别是,刘石、青牛角、黄龙、郭大贤、李大目。武功也都不错,公子如能收为己用,也不错。”

我听罢,心里摇了摇头,这些人军纪太差了,比乌桓骑兵还可恶,绝不能全部收编,否则一有机会就会作乱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杀掉几个罪行累累,万恶不赦的。裴元绍低低的声音道;“公子,于毒此人可降也。”我道;“你怎么知道的。”裴元绍道;“我也是刚想到的,以前,于毒曾经屯兵朝歌鹿肠山和曹兵大战,曹操曾破其兄‘于氐根’并纵容士兵杀其全家,奸污妻子,于毒因此心中怀恨,每每不愿意与曹操为伍,这次出兵和公子为敌,想来也是迫于无奈,我琢磨着,他应该可以诱降。”我眼中一亮,正要开口。却见寨门内的张燕,一扬手,喝道:“停,不***。我有话讲。”

张燕寨中箭矢顿时稀疏。周仓回头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也止住士兵回射。张燕叫道;“打开寨门。”木质的寨门吱吱扭扭的被推开来,张燕和于毒拍众而出,提马立于寨门和最前排鹿角相隔的五丈空地上。于毒首先发言,厉声喝道;“刚才是那个狂徒辱骂于我?”周仓瞪起熊眼,大大咧咧道;“是老子骂你,你要怎样?”于毒看着周仓哇哇大叫,就要纵马冲出来,被张燕一把按住,低声道;“老于,骂两句又少不了肉,有什么大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毒脱口而出道:“你说的倒好听,他说要和我老婆睡觉呢,我能忍吗?”张燕苦笑道;“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再说,兄长你也没老婆吗?”于毒气道;“那你让我出来干嘛,看风景啊。”张燕道;“你就听我的吧,我来说。”

张燕甩开于毒,提马向前两步,厉声说道;“谁是袁绍的公子,给我出来。”我一听这是要单挑的口气吗。那太好了,我正想这样呢。当即答应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张将军有何指教?”张燕斜着眼看我,一脸的不屑,突然歪头向地上吐了口痰;“就凭你小子,也敢跟曹丞相作对,我劝你一句,赶紧和你老子袁绍断绝关系,投在我的麾下,我张燕保证在丞相面前,为你求个一官半职的,如何?”我还没等开口。文丑就冲上来大声叫道;“张燕,你敢出来和我较量较量吗?”那边于毒也急了,厉声道;“有何不敢,老子这就出去和你决一死战,还有那个丑鬼,你们一起上来吧。”他说的是周仓。

第三卷幽州战云 第三十三章首战告捷

第三十三章首战告捷

这次张燕没拦住,于毒不听他的,挥手叫了一队兵,把鹿角搬开,就杀出来。文丑全身的肌肉早已绷紧,只等着于毒出来决战,一见他真的带着兵杀出来顿时喜上眉梢,纵马挺枪,直取于毒。于毒不认得文丑,要不不会如此托大。更倒霉的是他忘了让敌将通名了。还以为文丑是个无名小卒。他的本意是冲着周仓来的,心想,小子你不是要睡我的老婆吗,我就砍你脑袋,让你狂。再加上文丑比周仓长的好看,他就本能的认为周仓才是主将,本来嘛,骂人骂的这么厉害,本事自然也大得很。

周仓本事是不小,可是比起文丑还差点。于毒自持勇猛,大大咧咧的刺出一矛,本以为凭自己的速度和精妙变化,可以给文丑刺下马,谁知,文丑早就看出了他长矛上的变化,对他的速度更加不屑。一侧身,挺枪照着于毒胸口的破绽,就刺下去。文丑这一手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是于毒一矛刺出,招式用老,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时候。于毒明明看到文丑的铁枪刺到他的胸口,可就是扯不回长矛来挡隔。他的身手也算是了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左手锵的一声,翻腕从腰际拔出佩刀,来不及挡隔,大刀平铺在胸口。文丑的飞云枪正好刺中刀身,枪尖和佩刀擦出一阵闪亮的火花,发出一连串撕金裂帛的响声。于毒虽然勉力逃过被刺出透明窟窿的厄运,但却难以抵御来自文丑枪身的强大力道,被飞云枪一枪刺下马背。于毒摔在地上,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肚子里翻江倒海,脑中一片眩晕,正想站起来逃走,就觉得脖子一凉,被一柄大刀架住。他抬头一看——这不是要睡我老婆的那个混蛋吗?姥姥的,怎么落在了他的手上,这下子完了。于毒带出来的几百士兵顾不得主帅,纷纷从来路返回,顺便把搬开的鹿角,又恢复原样。

张燕见于毒被擒,急的在马上跺脚,扯着嗓子喊;“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结果怎样被人给捉住了吧。”然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活该,他妈的贱骨头,谁让你不听老子的。”于毒心里生气,姓张的不来救我,还埋怨我,不是东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舔着脸,问马上的文丑;“哎,说你呢,你是谁呀?武功不错嘛,我老于败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的。”文丑冷着脸道;“在下河北文丑是也。”于毒干笑自嘲;“倒霉,我当是谁,原来是河北第一名将,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出来了,你小子也不仗义,刚才叫阵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通名报姓。”文丑阴沉着脸道;“你又没问我,我干嘛要说。”于毒不说话了,刚才把他当成无名小卒,不屑于问他的名字呢。这时,跑过来几个兵卒,把于毒绑起来,带回到我军阵营。张燕干瞪眼,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来营救。

于毒刚被拉进中军,裴元绍就迎上来,大声哭道;“于大哥,你还认得小弟吗?”于毒一愣,没敢抬头,心想,怎么偏赶上这么丢人的时候,遇见熟人呢。

“我是裴元绍啊,于大哥。”裴元绍把他的声音扯到最高,恨不得让全河间的人都听到他的嚎叫。于毒被他杀猪一般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厉声道:“你他娘的在哭,老子豁出去命不要也跟你拼了。”裴元绍挺丢人,心想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吗,俺图个啥呀,要不是二公子让我来劝降,我才懒得理你这个阶下囚呢,你还挺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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