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心里清楚得很,刘璋这人没出息,给他个王爷坐坐,就乐死他了。真让他做皇帝,他还真没那个雄心。当即笑道:“只要将军知道丞相对将军的心意,给丞相帮个小忙,就不枉丞相保举一次。”刘璋忙道:“先生快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徐庶道:“丞相这次撤兵之后,不日便要派兵攻打荆州,丞相的意思,是要将军全力牵制荆州西线,白帝城一代的荆州兵。行不行的,丞相要个回话?”
“不行,绝对不行。”刘璋还没说话,李恢先跳了出来;“主公,荆州和益州唇齿相依,荆州亡,则益州不保,这是饮鸩止渴,绝对不能干。”黄权跳起老高,指着徐庶的鼻子骂道:“滚吧你,回去告诉袁熙,让他死了这条心,不论是荆州还是益州,让他都别想插手。他如果敢出兵荆州,我家主公就命人率兵出上庸、房陵,直接攻打颍川,抄他后路,看你们——”
“住口,来呀,把黄权给我乱棍打出去,岂有此理,反了反了。”刘璋被黄权气的快抽风,一双三角眼差点瞪爆,满脸通红充血。外面进来几个侍卫,抖动着全身盔甲上的鳞片,把黄权往外托。黄权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主公,袁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千万不可以上当——”声音越来越小,被拖出大门了。
徐庶拂袖而去,怒道:“袁丞相好心保荐将军为蜀王,没想到受到这种猜疑和侮辱,我要回去禀报丞相,起开,别拉着我——”没人拉他,他装蒜呢。
张松一看,连忙过去跟着表演,抱住徐庶的双臂道:“先生,消消气,消消气,都是黄权无礼,你可不能走啊。”刘璋慌神了,跑过来又是作揖,又是敬茶:“先生喝茶——”“不喝,喝什么茶?我要回去!!”刘璋皱眉跺脚,指着李恢的鼻子道:“坏我的好事,今儿我要是当不上王爷,我杀你全家。”李恢脱口而出:“关我何事,是黄权说的。”
徐庶还是不依不饶。直到刘璋表示愿意给他下跪,他才勉强的消了怒火:“既然将军如此说,我也就不计较了。做人可不能不知好歹。袁丞相的为人在大汉天下有口皆碑,谁不知道是孔孟复生,正人君子,黄权说的话,要是传出去,岂不坏了丞相名声。”
“传令下去,谁敢诋毁丞相,诛九族。”刘璋毫不犹豫的下令。
徐庶嗯了一声,态度倨傲的问:“将军是不是还没想好,要不我先回去,改日再来?”“不必,此刻就可以答复,本将军同意,并且立即派犍为太守李严都督十万兵马增援白帝城,和荆州兵拼到底——不过,不过,丞相说的话,可要算数啊!”刘璋偷眼看了看徐庶。语气有点阴阴的。似乎是威胁。
徐庶道:“一月之内,定有答复,请将军耐心等候。”
刘璋大喜,立即命令摆宴,上美女。徐庶心道,丞相这招也算是够狠的,一石三鸟,一方面消耗荆州、益州的实力,另一方面稳住了刘璋,最重要的嘿嘿,丞相给刘璋封王加九锡,其实是要给自己称王打下铺垫。徐庶的嘴差点笑歪了,都说刘璋蠢,没想到蠢到这个地步。
徐庶在成都住了半个月,刘璋是把他当做人质了。徐庶要走,他是死活不干,一定要他在“多玩几天。”实际上是怕袁丞相反悔。李严已经奉命率军十万增兵白帝城,蜀军向乌云般,一片片的飘向荆州。文聘就快要顶不住了。
徐庶在成都的这半个月可没白呆着,他把成都的街道和城外的关隘路口,都装在了过目不忘的脑袋里。
又过了半个月,议郎阴夔从洛阳来到,亲自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益州牧刘璋,为人谦恭,勤政爱民,特封为蜀王,并特许其加九锡之尊。望卿日后恪尽职守,尽忠报国。钦赐。”
刘璋感激的嚎啕大哭:“多谢丞相,多谢丞相——”阴夔傻了,台词不对,应该是谢主隆恩,刘璋怎么多谢丞相?
阴夔赶忙提醒:“大王,错了,你应该谢皇帝,别——”刘璋一听对呀,仪式还没结束呢!“谢主隆恩——”心里说,还是要谢丞相,皇帝才没这么好心呢。
刘璋这个蜀王可是来之不易,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挥军洛阳去逼宫。汉献帝倒是没说什么,他老人家当傀儡皇帝当出经验来了,只要是丞相说的话,从不会反驳的。爱怎样都行。给刘璋加九锡?加!别说是九锡,十锡都行。可是伏完和杨彪黄琬这些人不敢了。什么玩意,加九锡?岂有此理,想都别想,一句话,不同意。刘璋想封王,更加不可能了,他那个汉室宗亲,八杆子打不着,还想封王?
朝堂上,太尉杨彪看着我派到洛阳的使者陈林,吼道:“袁丞相是不是昏了头,刘璋算什么东西,怎能加九锡封王,开什么玩笑。”
陈林根本就不甩他,冷冷道:“这是丞相的意思,有本事跟丞相说去。”伏完对汉献帝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这个头一开可了不得。”
议郎阴夔出班奏道:“益州牧刘璋,许多年来镇守西陲,抵抗羌兵,功勋卓著,应当给予封赏,不然会凉了功臣之心,封王其实是可以的。”
尚书令辛毗对付完道:“伏大人,刘璋是汉室宗亲,为何不能封王,你的理由太牵强了吧?”中书令王粲道:“依我看,不但刘璋可以封王,丞相这次立了大功,也应该封王。”黄琬有些忍无可忍了,冲到王粲眼前怒吼:“是不是你王粲大人也想封王。”王粲从丞相府侍中,一路投机升为中书令,朝中的清流大臣早就对他不满了。
黄琬的官虽然大,王粲未必把他放在眼里,反正有丞相撑腰,怕你怎地。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汉献帝早就烦了,心里知道,争也是白争,最后该封的也待封。他看了看右手的御史大夫贾诩。贾诩微微欠身:“请陛下圣裁。”意思是让汉献帝站出来拍板。汉献帝心中翻滚,他不想给刘璋封王,可是受制于人,有什么法子,封就封吧;“传旨,封刘璋为蜀王,加九锡——”汉献帝黯然的摇了摇头:“退朝。”
刘璋能封王,丞相袁熙就封不得?!刘璋给徐庶的金银珠宝,弄得徐庶很是心烦,他娘的,太多了,拉了十车,赶路的速度慢的要死。刘季玉把两片嘴唇笑成四瓣。一口一个:“寡人,多谢先生。若非先生,寡人怎能有今天。”
寡人!寡人!也不知刘璋称孤道寡,能有多长时日。丞相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呢。
孙权听说,刘璋加了九锡,气的要死,站在矮几之后,对着张昭吼道:“刘璋算什么东西,暗弱无能的自守之贼,他也配封王,他怎么跟我比,我——我文治武功,都比他强。不行,立即上表,老子要做吴王。”
张昭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趁孙权没注意,撇了撇嘴,心说主公,你也算得上无耻了,把自己夸的跟鲜花一样。真的假的。
“子布,你说我是不是比刘璋强?”
“强多了,刘璋——他也算个人?那比得上主公年轻有为果断干练。”张昭先拍了个马屁,然后道:“主公,想要封王也可以,你必须立功,若是不立功,跟朝廷没法交代。”
“立功?”孙权苦大仇深的脸上,露出阴笑:“我派人去讨伐刘备,把江陵抢回来不就立功了。”张昭像是一口吞了个馒头,噎的半天喘不上气来:“刘备此刻还是大汉皇叔,讨伐他是造反,不是立功?”
“就刘备那德行的,还皇叔,他要是皇叔老子就是皇爷!”孙权恨死刘备了,想起来就咬牙。抢我的江陵!
“主公,张昭倒是有个主意,既可以立功,又可以扩大地盘,还不会和刘备反目,背上反贼的名声。”
“这样的好主意,怎么不早说?”孙权有点生气。张昭苦笑道:“我也是刚想到的。”
“说。”
“主公,眼下江东两面强敌,荆州和淮南都不能轻易攻取,想要扩张,就只有向南收取交州。”
张昭的话倒是提醒了孙权:“子布的意思,是派大将收取岭南七郡。”
张昭道:“交州在南海之滨,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士燮被朝廷任命为绥南中郎将,总督交州七郡,领交趾太守,和他的四个兄弟在那片与世隔绝的领土中俨然就是土皇帝。既无别人来犯境,也不去钦犯别人。那里的人都是蛮夷,刘表曾经派过张津、赖恭去做刺史,可惜都被人杀了,士燮兵力有限,防卫并不强横。主公正好可以夺取。”
孙权一听大喜,即刻命鄱阳太守步骘引兵五万前去交州。步骘接到命令以后,没有即刻前往,而是回家对新娶的小妾说了一声,叫他收拾细软,准备随军出征。估计到了交州,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孙权准许他带家眷去。
步骘在家里布置好了,就出门坐车去军营了。于是乎他的小妾,就懒散走到后面的花园中放出了平常精心饲养的雪白的鸽子。鸽子扑打扑打翅膀,咕咕的叫了两声,飞走了——
“孙权要收岭南,不行?”我心中大急。那样的话,孙权的势力将进一步做大。可是历史上,孙权是成功了的。
郭嘉见我忧心忡忡,忙过来问,问清楚了,也傻了:“没办法,我们的地盘和交州相差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非要插上一手,就只有向荆州借道了。”
我道:“即使借了道,也不便于统治,还不如送个人情给刘琮,让他去和孙权拼杀吧。交州七郡,本来就是刘表的地盘,苍梧太守吴臣,还是刘表的部将。刘琮要去插一杠子,比孙权方便的多了。”
润饰一下干涩的嘴唇,郭嘉叹道:“我服了你了,你要是不把大汉天下搅合的大乱,是不会舒服的。”
“这是什么话,他们打得越热闹,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吗?”
苍梧距离桂阳不过三百里,蔡瑁张允岂会看着肥肉落入他人口中。当即下令,桂阳太守赵范,率兵五万,赶到苍梧接收交州。苍梧太守吴臣,一向把刘表当亲爹样敬重。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有景升公,我肯定要一辈子饭。他是个直肠子,粗人。也不会拍马屁歌功颂德。只知道把刘表的知遇之恩,记在心里,随时准备为刘表去死。他的地盘上没人敢说一句刘表不好的话,说了就活不成。
吴臣听说,赵范奉了刘表儿子刘琮的命令来取岭南。当即投降,引着赵范攻打交州的治所南海郡。士燮正在这里等着呢。他挺苦恼的。士燮不愿作战,他想投降,问题是,同时来了两个惹不起的老板,要投降那一个呢?
赵范和步骘在南海城外遭遇。
第六卷跃马梁益 第十一章孙权加九锡
经过两个月的激战,来年一月,春暖花开之时,刘琮和孙权达成协议,两家同分交州之地。*近西面的苍梧、交趾、合浦、建宁归荆州,南面的南海郡、九真郡、郁林郡归孙权。孙权在交趾并不占优势,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能的三郡已经不错了。两边经过和谈,纷纷撤回自己的防地。
孙权上表,以收回交州三郡为名,请求封为吴王。要是在曹操的时代,这种奏章会被直接扔掉。可是我却如获至宝,孙权这一下,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封个吴王对我没半点损失,相反可以成全我一步步达到称帝的目的。
朝中三公,当然不同意。杨彪、黄琬等又跳出来了。我此刻正在蜀中用兵,还没能腾出手,收拾这几个老不死的。只好命令,御林将军昌谿和执金吾审荣带上一两万铁甲军先层层包围几个老东西的府邸。在让贾诩呈上孙权的奏表。
伏完、杨彪、黄琬这些人都纳闷,怎么一夜之间,家里四周围多了这么多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御林军。还以为京城中有叛乱呢。伏完仗着自己是国仗,倚老卖老,老气横秋的,去见审荣,质问他为何派兵包围自己家。审荣很客气的请他喝茶,告诉他;“最近洛阳城中曹贼余孽活动猖獗,丞相已经下令格杀勿论。为了保护大人的安全,所以才派兵保护的。”
伏完顿时矮了半截,这曹贼余孽的帽子扣在谁的头上都不好受啊。他从审荣的家里出来,又去见昌谿,昌谿是个老粗,自然没有审荣客套。把腰刀往矮几上一扔,翻着白眼,大大咧咧道:“老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丞相让我派兵我就派兵,让我杀人我就杀人,管得了这么多。”
伏完、杨彪第二天上朝,都连入死灰。杨彪拉着伏完,颤抖道:“这是怎么回事,袁丞相莫非要谋反?”伏完看他有点不对劲,安慰道:“没这么严重,我看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杨彪梗着脖子,瞪着眼,下巴上的白胡子一撅一撅的:“吓唬人?昨天我儿子杨修,出门去买毛笔,被一群士兵拦住,不让出门。杨修只是争辩了几句,那群河北蛮子二话没有,就是一顿暴揍,把我儿子,打的重伤吐血。这是吓唬吓唬?”
伏完安慰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吃点苦头有好处,别太往心里去。”他儿子没挨打,说话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