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看着李典得意的样子,破口大骂:“去你***,你个狗叛徒,来呀,给我放箭。”李典扬起手道:“慢着,徐荣,曹操已经战败,你还为他卖命,值得吗?”徐荣大怒:“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徐荣可不是你等奴颜狗行之徒。”
李典看了看条石垒砌高达三丈的荥阳城楼,指着身后的三万大军:“徐荣,你手下不过五千兵卒,想要抵抗百万河北大军,根本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徐荣手下的确只有五千守军,荥阳城东西两门,每一门平均分配两千五百人。城上建有敌楼六座,箭剁三千,徐荣将这些人全部作为弓弩手使用,手中就没了预备队。也就是说,要打攻城战,死一个就会空出一个箭剁。
李典指着城头,大笑:“徐荣,你要是个汉子,就下来同我决一死战。”徐荣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心想单挑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翻白眼:“李典,你他娘的要是条汉子,就单枪匹马的进城来和我决一死战。”
霍奴是李典副将,在身后听的不耐烦了,好心提醒:“将军,你跟他废什么话呀——如果不投降就攻城吧。”
李典心想,对呀,我乃降将,可不要惹得主公疑心。随即给了徐荣最后通牒;“徐荣,你再不投降,老子可就挥兵攻城了,到那时候,你就是叫我大爷,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徐荣冷笑:“废话少说,攻城试试——”
李典指着城楼发狠:“这可是你说的,别他娘的后悔。”手一挥,身后五排整齐的橹盾遮掩着无数的弓箭兵开始向前推进——
徐荣孤注一掷;“放箭——”
李典战败了,弹丸一座小城,竟然先后的挡住了我两员大将的去路,消耗掉河北军将近三万勇士。我*,徐荣果然了得,本大将军亲自去会你。
李典垂头丧气,一个劲的在马上念叨:“主公,一会你还让我打头阵,我就不信了,徐荣能有这么厉害?”
身后一阵轰隆战车响,我拍了拍身边李典的肩膀道:“一会捉住了徐荣,我让他给你磕头认错,你就瞧好吧。”
五千人的一座小城,想阻挡我五十万大军,痴心妄想,别说是徐荣,就是孙武子来了,也让他乖乖让道。
徐荣这两天累坏了,袁军像疯了一样进攻荥阳,一定要撕开这道口子。打退了一波,又来一波,无休无止。他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到烟尘滚滚,旗帜飞扬,知道是大队人马过来了,可恨,自己派去洛阳请求救兵的人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郝昭的弩炮独立师,在距离城楼十里的地方,越过盾牌兵,成为前锋军。新近扩编的弩炮独立师的五百辆飞梭巨弩车和可以发射百斤巨石到一百五十丈外的三百辆发石车,四排布列在荥阳城湍急护城河的外沿。无数粗如儿臂的巨弩弩箭昂起头对准荥阳城头。弩炮和发石车之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步兵人头,一眼望不到边际。大风起,吹动旌旗,呼啦呼啦的响声把人耳膜磨出茧子。
这一次攻城主要是为了攻打汜水关练兵。没有谈判的余地,徐荣要投降也不会等到今天了。郝昭两只膀子晃动一下,甲胄上的鳞片嚓嚓作响,朗声抱拳:“主公,弩炮独立师准备完毕,请主公示下。”
我淡淡道:“攻城。”
徐荣自问也是攻防战的行家。袁军使用飞梭巨弩车和发石车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没想到,袁军竟然把战车部队,变成了一个特殊单一的作战兵种,而且几年中阵容变的如此强大。这东西用来攻城?徐荣有点疑惑,打野战还差不多,攻城?他的脑子里一串问号和惊叹号,还没有消失,那边郝昭的手上的红旗已经放下来:“发射——”
嗖嗖嗖嗖,就像是一排排的铁枪形成的暴雨,暴雨中还夹杂着强大的冰雹,只剩下四千守军的荥阳城头,立即变成一片死地——
*缴杠和几十人才能发动的巨弩上产生的震慑人心的爆发力,差一点将这座中等的城池半壁摧毁。弩箭机上,一百二十斤的巨弩,每弩七箭,共十弩,每一台一次发射七十箭。五百台,合同三万五千只。加上三百块陨石般坠落的和空气都能擦出火花的百斤飞石,连续发射五次,威力可想而知。荥阳城似乎骤然遭遇了地震,城楼都在摇晃。名将徐荣,还没醒过神来就被一只七尺长的箭矢贯穿了。他临死前看到那只贯穿他的巨箭,狠狠地插在城墙的石壁中,没入半个枪头,眼神中满是惊骇。荥阳城的箭剁,竟然被无数的巨箭,削平十几处。
官渡战败,荥阳陷落,袁军在汜水虎牢一线,开疆拓土三百里。北方震动,天下震动,诸侯都变成了躁动的猴子,上蹿下跳、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徐州的形势登时大变,素来以智将著称的陈登陈元龙好似被抽掉了主心骨满脑子都是空白。
蒋义渠和田丰研究了形势决定分兵两路,蒋义渠攻小沛,田丰帅张武、陈孙、眭固攻彭城。
蒋义渠在小沛城下骂阵,徐州大将张英、笮融坚守。夜间,抓获细作一名,蒋义渠一问,说是陈登派来给张英送信的。蒋义渠打开书信一看,见上面写着:“三更时分,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共破敌兵。”
蒋义渠乐了,真是天助我也,活该陈登倒霉,他得意忘形,没想太多。命人埋伏在通往彭城的大路上,截击陈登援兵,自己则率兵出寨,潜伏在城外三里的岔路上,等待张英笮融来攻寨。三更已过,还没看到火起,蒋义渠心道,难不成是陈登睡过了头。正想着,突听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蒋义渠主观判断一定是埋伏在大路上的伏兵得手了,怎么即不见点火,也不见城内出兵接应呢?正疑惑间,突然副将提醒道:“将军起火了,不过,哪个方向,似乎是我军大营的方向。”蒋义渠回头一看,大跌眼镜;“妈的,上当了,后路被人抄了,快,回军。”
一阵鸡飞狗跳后,杂乱无章的狂奔,蒋义渠率军来到大路,突然对面火光重重,分明是敌军到来,蒋义渠大叫一声,众将奋勇向前,同彼军杀在一起。杀着杀着就听很多人大喊:“住手,住手,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蒋义渠浑身浴血杀的性起,一听自己人!什么自己人,挥刀又砍杀两个兵卒,突然大刀被一把铁戟架住;“老蒋,你疯了。”
蒋义渠,睁开血红的眼睛一看:“眭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眭固脖子一梗;“不是你送信给田大人让派援兵过来吗?”蒋义渠的思维从嗜血中恢复冷静,喉咙里轱辘一声:“坏了,中计了。你刚才是否遇上了伏兵?”
眭固道:“对呀,你怎么知道。”蒋义渠脸上肌肉抽搐:“伏兵呢?”
眭固自吹自擂道:“那点伏兵,被我率军一顿砍杀,报销一半,剩下的我留下一个旅的兵力跟他们纠缠——”
蒋义渠如丧考妣:“完了,全完了。”
眭固还在那里大言不惭:“肯定完了,我告诉你,那些伏兵一个也活不了,我的队伍一定会把他们赶尽杀绝的,咱带的兵是超级强悍的,他妈的可恶的曹兵——”
蒋义渠把眼睛都瞪红了:“够了,那不是曹兵,是他妈的袁兵,是我派去的。咱们中计了。”
眭固急的满头汗,身边的士兵还在拼死打杀呢,他歇斯底里道:“怎么就中计了,难道你没有写过信,那信是你的亲兵队长送去的,我认得他,错不了。”
蒋义渠破口大骂:“王八羔子、狗日的,我说一天都没看到他呢,原来是当了叛徒,逃之夭夭了,你等我抓住他——别打了,住手,住手。”
两人正在打杀,突然彭城城头上火光大作,数十道浓烟夹杂着噼啪乱响的火星飞升上空,把本来如锅底的夜晚熏的更黑。小沛城中立即传出人喊马嘶,城门打开,呼喇一下子涌出无数的骑步兵,举着火把向这边大路上杀来。蒋义渠和眭固一愣,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手下的士兵还打的热火朝天、气喘吁吁、流血流汗为国尽忠呢,大半不知道是自相残杀。两将想要御敌不可能,收兵回去更加的不可能。喊破了嗓子愣是没人理,眼睁睁的看着含恨而来的徐州兵投入战阵,混乱中见人就杀,逢人便砍。河北兵死伤无数,一直杀到天光熹微,可以看到人影了,才从服饰上看清敌我,展开反击,但已经太晚了,两三万人马,让人报销的差不多了。蒋义渠和眭固懊悔不迭,狂杀一阵,不约而同的带着仅剩的几百亲兵,向最近的大营逃遁,到了那里一看,都傻了,大营早被一把火烧光了,只剩下一片烧黑的木桩和通红的铁链。后面追兵又来,身后一片喊杀声:“蒋义渠跑不了了,弟兄们,干了狗日的,封侯拜相——”蒋义渠一边跑,一边想,我有那么值钱吗?封侯拜相!心里竟然有种自豪感,不自主涌上来。
两人一路狂奔,走一阵,回头杀一阵,狼狈逃窜。一片扬尘,前面一军挡路,眭固看着蒋义渠苦笑:“罢了、罢了,咱哥两儿活该倒霉,今儿是甭想活了。”蒋义渠悍勇直冲顶门,热血像开水般沸腾,吐了口唾沫:“临死拉一百个垫背的,拼了。”眭固豪爽大笑:“我也拉他一百五十个,比你多杀五十。”蒋义渠举刀纵马,豪气干云:“比比看——”向着来军直冲过去,强横的架势,仿佛他身后有千军万马,其实就十来个弟兄。
眭固不甘示弱,随后追来,他可不想输给蒋义渠。蒋义渠像发现了美女的流氓一样扑向敌阵,突听迎面那人叫道:“老蒋,你还活着,太好了。”蒋义渠的刀,差点没掉在地上,抬头,叫唤道:“陈孙,好兄弟,你终于来了。”眭固骂骂咧咧的嚎叫着冲上来:“老蒋,别跟他们废话,干了狗日的,杀——”蒋义渠没反应。
眭固抬头一看:“陈孙,你个王八羔子——好兄弟,你可来了。”田丰在寨中看到彭城浓烟滚滚冲天蔽日,知道是狼烟信号,心想,这狼烟定然是要和小沛城中的曹军协同作战的,莫非要夹攻我军。他的脑子里霹雳一闪,想起今天接到的那封信,信上说,曹兵晚间要去劫营,请求支援。他本来就有所怀疑,可是一来,送信的是蒋义渠的亲兵队长,非常可*,二来,文风酷似蒋义渠的小学文化水准,他也就相信了。蒋义渠的信一般都是别人代笔,所以无从核对笔迹。等到城头上的大火一起,田丰立时就知道中计了,惹得他一个休养精深的大儒泼妇骂街:“狗日的,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陈孙在大路上摆开阵势以逸待劳,准备反败为胜,岂知那些追兵滑溜的很,一看前面重兵封路,意识到不好,脚底抹油溜了,人家不追了。陈孙要追,蒋义渠,拉着他道:“行了,兄弟,今儿丢的人够大了,可别在中了埋伏,这个陈登王八蛋,我要不把他小老婆统统的骑一遍,就不姓蒋。”眭固咬牙道:“我也骑——”
田丰反而变得更加镇定了和城府深的人斗法才有意思,这个陈登果然不简单,无怪乎把吕布耍的团团转了。幸亏他那死鬼老爹翘了,要不更麻烦。徐州的麻烦还不止于此,还有那个典满。蒋义渠和他交过一次手,赞叹道:“这小子和他爹一个样,是不要命的二愣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对铁戟使得风云变色,翻江倒海,难以抵挡,我不是他的对手。”田丰深知蒋义渠武功和张郃伯仲,他打不过,剩下的眭固张武等人更加白给。这可如何是好?
军事打击没有奏效,不妨来试试政治手腕。田丰写了封信射入城中,约陈登相见,信上倍言曹军战败一蹶不振,汜水关外黄河南北尽归袁氏,盼他能识时务,将来不失封侯之位。陈登是个圆滑的人,同时他也了解曹丞相的韧性和坚毅果敢知道丞相不会像袁绍一样一蹶不振,肯定还要卷土重来的。便用客气的语气回了一封,对田丰的话,逐条批驳,用词严谨,言简意赅,分寸拿捏恰到好处,田丰对其文采很是赞誉一番。
田丰约他阵前相见,陈登在城头上指着田丰冷笑:“汝想要用计,离间我与丞相,汝看陈登可是好欺骗的三岁孩童。”田丰的确是想离间曹操和陈登的关系,没想到竟然被一语道破,心中又把陈登称赞一番。
第五卷 袁曹之争 第三十四章三分之一
田丰一计不成,就命张武到城下骂阵,使出浑身解数,骂了两天,把陈登给骂急了。陈登找来典满商议,明日让典满出城搦战,诈败,引敌兵到城北,城内在派一员大将冲出,断了他的归路,一定大获全胜。”
次日,典满手持双铁戟,引五六千人马出城搦战,摇旗呐喊,迎战张武。几天没见敌踪的张武,那肯放过,提马便打,两人交锋五六十回合,典满装作支持不住,驳马败逃,引着张武向城北而去。张武一边追,一边纳闷,老蒋楞说这个典满乃是古之恶来,武功有多高,多高,原来不堪一击。莫非我的武功比蒋义渠高出太多了?!
张武正在飘飘然,典满忽然转身在斗。同时身后号炮连声,一只不下三万的人马从城中蜂拥而出,领头大将正是西凉段煨。段煨截住张武退路,典满一军杀回,把张武围在核心,进退不得。
典满一改方才窝囊,一双铁戟变成两条黑龙,绕着张武的身体翻飞,五招没过,一戟把张武刺落马下。张武想要跳起来,被身后蜂拥而来的士兵斩成肉酱。典满挥军斩杀袁军士兵,只见一对人马从大路上杀来,蒋义渠跃马持戟,杀将过来,与典满段煨交锋。身后眭固和陈孙也相继赶到,双方绞杀一阵,各自罢兵。田丰为死了张武哀伤不已。更加为连番中计,懊悔不迭。陈登果然厉害,田丰想了一日,计上心头。
翌日,飞鸽传书给下邳城中留守的薛礼、杨大将,令一人守城一人攻打小沛。自己这边也准备攻城,使两边不能相互策应。
田丰在城外观察一番地形,回来对蒋义渠眭固等将道:“城外五里有一条大溪,宽阔湍急,溪流上有一道木桥。明日交战,设法将典满引诱过桥,然后拆除,回头掩杀。典满必定向淮南方向大路逃遁。蒋将军可以引一军埋伏在前,必然可以生擒典满。典满一死,陈登孤掌难鸣,在行攻城。”
第二天眭固引军攻打彭城东门和西门,留下南门和北门不打。田丰故意跟着眭固在城下指挥,到了下午,红日平西,攻城军经过一番血战,渐渐疲惫,陈登合计,此刻是时候了,就在田丰装作狼狈撤军的时候,身后一声炮响,虎将段煨杀出城郭,却不是典满。田丰骑在马上,飞奔逃窜,一时军中大乱,眭固可能是被乱军缠住了,竟然和田丰失散,段煨见猎心喜,急于立功,趋使坐骑,到乱军中追杀田丰。田丰这一招冒得风险不小,好在身边还有五名主公送来的特种兵护卫,所以胆子也就大些。看看前面木桥在望,田丰快速通过,后面马蹄扬尘,敌兵呐喊,追了过来。突然半路上喊杀震天,陈孙率军截住段煨去路,人马大概在三四万间,段煨一看不能抵挡就向后撤去。一转身,就见到木桥被人拆毁,无法通过,眭固正在桥对岸,挥军劫杀救援的曹兵。段煨大叫上当,吼叫一声,带兵向南面一条通往汝南的大路逃去,想要去寻曹仁。陈孙和田丰挥军在后面追杀,掉队被踩死的,乱刀砍死的曹兵不计其数。段煨跑出去大约十五里,步兵都已经疲乏不堪,脚上磨起泡了,骑兵也趴在马背上不停地喘息。突然连珠炮响,一彪人马从左侧岔路杀出,来势迅猛,无可比拟。为首大将金盔金甲威武难当,正是蒋义渠。
段煨无计可施,只有迎战。他是西凉人,骨头硬,一根筋,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投降的。可他手下的士兵不行,一看被人前后夹击,没路可走,后队人马大半投降。蒋义渠的部队又是生力军,以逸待劳之下,如何不势如破竹。蒋义渠分波列浪般,杀到段煨身边,挺戟便刺,段煨也挥动飞锤和他相斗,战不十合,被蒋义渠用戟尾戳中腰眼,又一横扫,打中脖颈,段煨一翻白眼,就昏死过去,被蒋义渠生擒。其余人,见此光景,那里还敢恋战,一下子跪倒一片;“投降,我们投降啦——”
田丰带头喊道:“优待俘虏,优待俘虏——”
误中副车,典满没捉到,捉了个段煨,行,比没有强。田丰脑子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变化万端,无穷无尽。田丰找来段煨,看着这条横行无忌的西北狼,被绳子五花大绑的绑着,慌忙起身把绳子解开,连叫:“罪过,罪过,莫非是斩杀李傕的段将军,真是如雷贯耳,将军快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