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提马来到城下,高声叫道:“诸葛公休还记得故人否?”诸葛诞白面有须,目深重瞳,银盔银甲,手按着腰间剑柄,沉声道:“元直老友,多年不见你别来无恙。”徐庶一听,有门。便得寸进尺道;“庶也挂念兄长,兄长一向可好。”
诸葛诞听到身后士兵一阵私语,意识到军心动摇,突然从守城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弓箭,照着徐庶面门就射出去。徐庶大惊失色,慌忙间在马背上俯身,弓箭把他头上的束发冠射掉,长发立即蓬乱披散下来。诸葛诞在城头上高声叫道:“杀徐庶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徐庶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诧异道:“兄长这是何意?”诸葛诞低头冲着城下喊道;“汝速回去整顿兵马攻城,不要多费口舌了。”
徐庶叹了口气,驳马回来,对文丑道:“没戏,诸葛诞的脾气我知道,他说了不降就绝不会投降。攻城吧。”
文丑早就不想跟他废话了,这么一座小城还用费唾沫劝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胡车儿首先请战;“将军派我去吧,我一准儿把他拿下来。”
文丑心想,谁去都行,反正是手到擒来白给的功劳,既然老胡主动要求,那就去吧。点头道;“带你的人上去。”
胡车儿先用云梯爬城。诸葛诞命士兵用钩杆将云梯顶翻,随即又从城上投火焚烧云梯,这样,河北军用云梯攻城就失败了。之后,徐庶作了一番整顿,又用钩车、冲城车攻城,但当他们*近城墙时,又被城上投下的石块砸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徐庶命人建造木塔十座,向城**箭,诸葛诞命人在城上筑起栅栏加强防守,然后捆草灌注桐油点燃了向河北军木楼投掷,烧毁木塔,使河北军无法逼近。木楼攻城之策又失败。
午后在攻城的时候,忽然受到城外两座木寨的弓箭手从背后袭击,文丑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城,先扫平左右两座寨珊。可是,派兵去攻打寨珊的时候诸葛诞便打开城门,出城袭扰。文丑一生气,反正兵多将广,三路齐攻,派了胡车儿和昌谿两人各自攻打一寨,自己主攻阳武城。可昌谿和胡车儿很快发现事情不好办,驻扎在木寨中的曹兵根本不和他们交战。只要两人派兵过去,他们便毫不犹豫撒开两腿跑掉,只要他们一回头,这些人就跑回来。由于敌人熟悉地形,而且人数不多,非常灵活,一时间竟然拿他们没办法。
文丑这边也是焦头烂额,诸葛诞的手下都很骁勇,悍不畏死,就像狼群一样,死亡只会激起他们更残忍的杀性,而不能使其有半点退缩怯懦。文丑指挥两万名弓箭手向城**箭,箭矢成捆成捆的落在城头上,平均每一寸地面上就有十几二十只,但诸葛诞却让士兵们盯着盾牌,继续还击。没有一个士兵害怕临阵脱逃的。
最令文丑生气的是,自己居然中了诸葛诞的‘瞒天过海’之计,连徐庶都因没料到诸葛诞胆子这么大,而吃了亏。
诸葛诞命士卒捆草人千余,穿上黑衣,夜间放下城去。河北军士卒发觉后,以为来偷袭的,心想他妈的胆子不小,争相放箭。当文丑发现是草人时,唐军已得箭四五万支。以后几天之后,张巡精选了五百名士兵,在夜色中悄悄放下城去,叛军以为这次仍是草人,笑而不备。文丑也没在意,没对徐庶讲,这五百士兵乘机袭击河北军军营,河北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大乱,死伤无数。文丑连连中计,脑羞成怒,继续增加兵力围城。敌攻我守,相持五天,大小七八战,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曹操的大军已经接近官渡,我和张郃贾诩也到了阳武城下。
眼看曹操大军马上来到,徐庶也没有好办法。贾诩听了战报,说要去看看。来到营寨外驻足流连一下,便沉思着进来。眉头皱了一会儿就舒展开。我道:“先生,是否有办法破城。”
贾诩道:“要看天意。”
于禁的先头部队轻装减负,快速奔袭已经到了城外百里,贾诩却不派人攻城,直叫士兵搬运柴草到城南五里处堆放。柴堆差不多有二十丈方圆,垒的像一座小山包。大家心中纳闷,如果踩着柴堆攻城,显然距离城头太远了。贾诩又让士兵割地里的青草,捆扎成捆子,覆盖干柴的四周围。然后命令士兵回营休息。天黑再来攻城。
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等天黑揭开谜底。
酉时时分,帐外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不敢张嘴睁眼,寨内的旌旗噼啪作响,旗角全部偏向西北方。
贾诩正在寨内和沮授下棋,听到风起,立即冲出来;“太好了,我计成矣。”沮授跟出来道;“原来先生要用‘行烟’之法,倒把我搞糊涂了。”
贾诩到帅帐,对我道:“主公,天助我也,如今南风大作,可以进兵了。”我奇道:“这么大的风,怎么搭云梯攻城?”
贾诩道:“主公只让弓弩手和郝昭将军的弩车军准备向城头射箭,一轮箭矢之后,命特种兵登城,打开城门,我军便可一拥而入了。”
“哪有那么容易,对方防守严密,特种兵也不见得上的去。”我担心道。
贾诩道:“以前上不去,今天肯定没问题了。主公不记得白天诩叫人堆放的柴草,此时点起来,必定浓烟蔽天,令人窒息,东南风会把浓烟一直送入阳武城中,诸葛诞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烟熏火燎。我军在给他一顿攒射,他要吗任凭士兵去死,要吗把人撤下城头,别无他法。”
贾诩说的没错,几百名士兵点燃了浇过桐油的干柴后,先是火光大作,等到中间的干柴烧的差不多,火势蔓延到外围的青青绿草便燃不起星火,变成了一阵阵滚滚的浓烟从柴堆中突突冒出。一股股的浓烟星火只往天上冒,又被大风推动着奔阳武城头卷去。比夜色还黑漆的浓烟就像是被风吹倒的一堵厚重的墙,席卷狰狞在空中,又变成一座座峰峦丘陵,几百丈高的黑烟像大风天气里沙漠中遮天蔽日的沙砾。黑魔张开巨口把整座阳武城吞噬进去。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嗓子干痒的糊热味。
阳武的守军正好处在浓烟的下风处,起初只是闻到一股子呛人鼻膜的干柴烈火味道,继而便觉得眼睛流泪,嗓子难受。眨眼间城头上的篝火便失去了照明的作用,偌大的阳武尽皆被一阵熏死人的黑雾所笼罩。士兵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块黑布,吸入肺中的浓烟,立即又被拼命地吐出来,心窝里头火烧火燎的,像有火焰呼呼喷出,灼伤了喉咙、口腔和舌头,干涩让这些器官变硬了、变僵了、变的干凅了。睁着的来不及闭紧的眼睛就像是突然遭到万枚钢针的戳刺,痛的想要抠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发出嗷嗷的叫喊,用粗硬的指甲抓扒自己的脖颈和胸脯。嘶声喊叫。可喊得越多就越难受,一会儿便有士兵昏死过去。
诸葛诞就在城头上,他也有同样的感觉。烟熏的他看不见,憋气憋得他头昏脑胀,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那里来的浓烟呢?
眼看的很多士兵都昏倒了呛死了,诸葛诞果断的下令退下城楼暂避一时。等风小了在上来。可命令还没传出去,黑雾中就传来一阵呜呜的嗡鸣声,上万只劲箭在黑雾中织成密不透风的渔网,插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曹兵身上。正在浓烟中奔跑挣扎的曹兵中箭者十之七八。连诸葛诞自己左臂上也贯穿一箭。
这下士兵们也等不得他下令了,一窝蜂的向城下跑去。这些人或许不怕死,但烟熏的苦楚比死还要难受,却是受不了的。
郝昭的百辆弩车和文丑分派的两万弓弩手,并不瞄准,只是向浓烟中密集突射,射了五轮箭矢后,就停止下来。二十名特种兵,以湿布蒙脸,眯缝着眼睛,用带着倒钩的铁锁攀爬光滑的城楼,在黑雾浓烟的掩护下,成功进入毫无戒备的阳武城。别说此刻城楼上没有守军,就算有也没用,大家谁也看不到谁,分不清敌我。
特种兵战士凭借着自己敏捷超群的身手,和从严酷训练中得来的肺活量,屏住呼吸,从城头下到城中,在黑暗中凭着记忆的路线接近城门。
张郃和文丑带着黑龙骑,正在城门外等着呢,他们眼前也是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听到厚重的城门发出一阵轰隆响声,有人喊道:“弟兄们,快进城,快。”
张郃大喊一声,第一个带头杀进去。因为城中浓烟滚滚分不清敌我,所以贾诩只让黑龙骑参战,意思就是说,凡是没骑马的都杀。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谁让咱视线受阻呢。
诸葛诞听到城门一阵喧哗,知道敌人已经趁着浓烟攻进来了,可他没办法,士兵们一个个熏得直不起腰来,闭着眼睛在地上嚎叫,没几个有战斗力的。他自己也觉得身上像抗着几块土坯,腿脚和后背都重的不得了,连悬在腰上的剑都勉强抽出来。
黑龙骑虽然湿布蒙脸,也挺难受的,士兵们都想速战速决。于是没有给谁投降的机会,只要看到人影就是一刀过去。诸葛诞拼命嘶喊着带着少数几百士兵负隅顽抗,迎着黑龙骑冲过去,被急于完成任务的黑龙骑战士无情的报销掉,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诸葛诞也稀里糊涂,不知被谁端掉了脑袋。第二天打扫战场的时候,徐庶发现了他穿着铠甲佩剑的尸首,不免大哭一场。命人找寻头颅。缝好了,就地安葬,然后派人通知诸葛瑾知道。我亲自写了封信,连说迫不得已,实属误杀,希望诸葛先生节哀顺变。诸葛瑾虽然悲伤,却通情达理,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远在隆中的诸葛孔明先生却潸然泪下,很是愤慨——大呼:“吾兄休矣,吾兄休矣——”
第五卷 袁曹之争 第三章密谋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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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瑾和诸葛诞的感情很一般。可诸葛亮不行。他从小和诸葛诞一起长大的。诸葛亮十二岁的时候,父亲诸葛珪病逝,那个时候,十九岁的诸葛瑾在洛阳上大学,攻读研究生呢。他可以自食其力,诸葛亮不行,他和母亲还有姐姐投*了叔父诸葛玄。这个诸葛玄就是诸葛诞的老爹。从那时候开始,诸葛诞和诸葛亮就在一起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是颠沛流离,像丧家犬一样。从山东到扬州,又从扬州到荆州,投*了袁术投刘表。叔父诸葛玄一家可算是他的大恩人,没有诸葛玄哥们早就翘了,也说不定。所以诸葛亮对诸葛诞的感情也不比诸葛瑾差多少。如今杀了他大哥,他岂能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那个狗娘养的把诸葛诞给剁了,这不是给老子惹祸吗?他那个兄弟是好惹的吗?想想就别扭。真想下一道命令,谁他妈的杀了诸葛诞,赏一百刀,全家充军。方才解恨。
诸葛诞手下的几千人禁不住黑龙骑一顿砍杀,没多一会儿就死的差不多了,有没死的便趁着浓烟逃出城去,就是不投降。两处木寨中的曹军,听说阳武陷落,诸葛诞阵亡,合兵一处来拼命,被气势如虹的河北军杀的大败,张郃指挥作战本来想招降的,可这些人都是犟驴,宁死不降,无奈全都送去给阎王爷发落了。
一夜的大风把柴草烧成的黑灰全部送入城中,给阳武城蒙上了一层灰色。树是灰的,城墙是灰的,屋顶也是灰的。
第二天天气晴好,天空浑然明蓝,闲闲的白云在天空飘过,仿佛碧海中的几片浮冰。焦灼的阳光照人肌肤。铠甲在阳光下放光发热烫手。午后的炎热与心思的焦灼使我满头满身都是汗。
特种兵队长裴豹正站在我面前的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下,周围有很多的士兵在搬运尸体,收拾战利品。
裴豹的外形像一头豹子,背部的侧形很厚,但腰细。肩头圆圆的,他低俯不敢抬起来的脸带着浓重的紫色,脸上皮肉紧绷,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天生如此。
裴豹浓眉渐渐抬起来,面貌乍看显得凶狠。不过他看了我一眼,身躯就缩拢了,又像一只猫儿跟前的老鼠。
“主公,您叫末将有何吩咐?”裴豹心想,最近没犯错呀,怎么主公的脸拉的那么长。
我道:“本将军听说你的身手不错?”裴豹性情直爽,有点无耻:“启禀主公,我的身手是河北最好的。”我不悦道:“比——比本将军还好?”
裴豹吓出一身冷汗,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嘴巴:“末将的意思是,除了主公之外,是最好的。”
“这还差不多。”
“派你去办一件事,能胜任吗?”
“启禀主公,那要看是什么事啦,您要是派我舞文弄墨吟诗作对肯定不行,要是让我杀人放火,冲锋陷阵,没有咱干不了的。”
哎呀,流氓宣言,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正好,有一件杀人放火的勾当给你去做——”
裴豹一听杀人,眼睛亮了;“主公,你说吧,就算你让我杀皇帝我都不眨下眼睛。”
“胡说,本将军可是忠臣。能干那种事。再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