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监 第294节

这封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大清不保,速召集满蒙势力,南下控制局势。

电报发出的第二天,以奕贵,以及大学士倭仁、工部尚书爱仁、军机大臣文祥等一帮骨干带头,户部、兵部满尚书,内务府大臣、总理衙门、军机大臣、军机章京,几乎所有枢要部门的满臣,绝大部分抱病缺席。甚至包括步军衙门,尽管是在景寿的统领之下,却仍有几名满臣无故开勤。在这个敏感而紧张的形势下,这些旗人已经将平日的派别之争、此亲彼嫌放到了一边,空前的团结起来。这不单是为了大清国的基业,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

当然,在这些人里头也有个别的汉臣,自以为得到了满清的重用,假使改朝换代的话,担心自己的身家地位会不保。只是这样的人极少数,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的民族精神觉醒了,更主要的原因,凡是汉人能够做到清廷有点权势的官儿的话,一般都极有眼色头脑,他们也当然分得清楚当前的时局,更应该投入到哪一个阵营之中,才对自己有利。

这一招搁车的把戏,结局却并没有像奕集体大罢工,似乎也并没有引起朝政的瘫痪,京城地恐慌。因为就在收到大臣们撂挑子这个消息的同时。眉有条不紊的从袖子里拿出两道拟好的懿旨,第一道懿旨,抱病大臣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准假,多久都准,手头的差事,全部由副手代理。比如军机大臣空缺,由军机章京补上,空出的章京位置,由军机上行走担当。但是有一点。请假容易,销假可得经过两宫太后的亲批才成。

第二道懿旨,原步兵衙门统领六额附景寿调任内务府,暂时接替内务府大臣职位,擢升江苏巡抚李鸿章,兼任步军衙门统领!

李鸿章原来虽然是江苏一省的巡抚,但却不是京官,照规矩在京城是没有驻兵权的,所以原设在江宁的两江总督衙门,也特地迁到了镇江。但是这回李鸿章接任步军衙门统领。也就等同于朝廷认可了其在京师地驻兵权!

这两道懿旨,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这一来那些跟着撂挑子的满臣可都啥了眼。多年来各政要部门,满汉早已渐渐融合,由汉臣暂理政务,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最为关键的是李鸿章的淮军,头天刚下了旨,第二天就堂而皇之的开到了江宁城郊,四个城门都换上了汉军驻防!尽管没有正式下达戒严令,但实际上整个江宁都已经被围得跟铁桶一样了!

完了,完了!这不是要掐脖子了么?……

惊恐之余,好多罢了工的大臣就好像同时醒过神儿来一样。争先恐后的向两宫太后递折子,病好了请求销假。这回兰儿做的更绝,直接称病,回宫养着去了。连朝都不上,如何还能批复?愁得那一帮大臣好比老乡见老乡,真个是两眼泪汪汪了。最倒霉的是那几个跟着旗人一起闹罢工的汉臣。见势头不对,又想倒回来,可惜墙头草往往到最后,就只落得一个下场,两边都讨不到好,谁逮谁踹一脚。那头旗人自是气愤不已,这边地汉人,也纷纷指责其为汉奸走狗,弄的这几位连门都不敢出,生怕给吐沫星子淹死。

奕会玩地这么绝。忍了一肚皮的鸟气,进退不是,就只能死等北方的僧格林沁尽快率军南下,汇合地方上的八旗军,做最后这一搏了。

然而奕左,便已率领大军西进,汇合了从西安突入山西境内的石达开,总兵力七万余人,早已形成了一条坚不可摧的封锁线,只等着僧格林沁带着他的满蒙铁骑自投罗网!

暂且按下这边话头,且说江南各地的满人官员,包括闹的最凶地湖广总督官文,都没有料到时局竟会乱到如此地步,难以收场。但后悔是没有用的,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京城里满臣罢官之事,朝廷并没有封锁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地。八旗官兵见势头不妙,搞

老祖宗留下的基业都丢了,不免急红了眼。官文哪变不民变的,赶紧拉出八旗队伍,打着勤王地旗号,十万火急的奔京城赶来。然而四川总督骆秉章,早已屯兵于洪家关,这头官文刚一动作,那边便尽驱绿营大军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远在浙江地左宗棠,率领数万楚军,乘船溯江西进,汇合了江西、安徽的汉军部队,宛如一把尖刀,只差八旗军咽喉!

除去湖广一带,各地的八旗势力都比较少而分散,早被汉军看的死死的,急得火上房也是丝毫动弹不得。官文打又不敢打,逃又不知道往哪儿逃,眼看大势已去,只有抱头大哭的份儿。

这些被分割开来的八旗军,早已不复当年入关时的勇猛剽悍,几百年的优养政策,在尽情的压榨并享用汉人血汗的同时,也把自己彻头彻尾的沦落成了一群懦夫、窝囊废。

江南时局,到此已成定势。如所有人预料的一样,最后的一站,在满蒙铁骑与石达开、盛左之间展开。战斗的经过,乏善可陈。僧王麾下最为悍勇的便是骑兵,但是在装备了正规炮团的汉军面前,骑兵简直就是一群移动的标靶。上百门短管曲射炮,加上数十门野炮的一轮炮火覆盖,炮弹就像下雹子一样丢过来,别说是骑马,就算你骑上飞龙,也叫你插翅难飞!更不用说装备了新式步枪、转轮式机枪,四百米开外的射程,还有什么活物能突破这道火力网?

只一战,僧王麾下,若阿纳彦的八旗军,再加上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这蒙古战斗力最强悍的三盟铁骑,伤亡过半,仓惶撤退时,却发现退路已经被神出鬼没的石达开牢牢卡死。盛左派出信使传话过去,请僧王谈判,这位铁帽子王爷走投无路,终于缴了白旗。盛左的态度十分强硬,江南已然要变天了,改朝换代只在朝夕之间。所有蒙古族人,只剩下两条路:要么归顺,那就还是同胞,要么反抗,就地消灭你们!

大厦将倾,独力难支,尽管僧王一向是出了名的悍勇,可是此时已然回天乏力,如何不知这样的道理?为了草原上的万千族人,又如何敢同如此强横的部队抗衡?无奈之下签订草约,老老实实的拨转马头,“风往北吹”。

胜利的消息传回京师,汉人百姓莫不欢声雷动。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结果意味着什么,这标识着汉人被异族统治和奴役了两百二十年的屈辱历史(从1644年顺治帝入关,正式迁都。<完美的句号!亿万汉族同胞,在这一战之后,将重新屹立于这片神州沃土!

并未能引起多少人的兴奋。事实上这样的胜利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败满蒙铁骑,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给困在江宁城里的那些旗人听的。这个时侯,萧然正跟李鸿章、左宗棠、骆秉章、劳崇光等一大帮督抚大佬,以及在京师的汉臣政要,在一同商议如何建立新的政权。

西学引进的新思想,此刻还在与国人的传统观念激烈交锋。自由和平等固然令人不胜向往,但毕竟延续了几千年的皇权统治,突然从习惯性的对帝王顶礼膜拜之中觉醒,这多少有些不现实。尤其是这些督抚大佬,在他们的心中,谁敢说自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面南背北的野心?但是随着两次鸦片战争,太平天国内乱,动荡不安的时局,令晚清中央集权的下沉、削弱和分散,地方势力在不断崛起的同时,又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都是手握重兵,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样一个互相依靠、同时又互相制约的局面。左宗棠在萧然的授意下,拟出了组建共和政府的章程,制定宪法,并由地方督抚跟在京大臣推举出临时总统,作为政权过渡。这个提议对于骆秉章、劳崇光等人来说,无疑消除了大权只落一人手上、他人都只做了嫁衣的顾虑,这种共和制的权利,体现在平等分配上,当然没有理由去反对。但是同样的作为封建王权制度下的权臣,大家对于自由和民主这样的概念,又难免存有顾虑。这个自由民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度?倘或老百姓都真的自由和民主了,我们的手中,还能剩下多少权利?

摸着石头过河,谁心里都没有底。会议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 第8卷 混迹后宫 ♀

→第185章 - 民主共和←

这样做,只怕不合适吧!”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李特有的缓慢而沉稳的声音说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这是自古以来定下的规矩。如果没有了这个规矩,那么地方上不都成了一盘散沙了么?季高兄所说的所谓总统,权利便不好规范,至于宪法也好,议会内阁也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顶多是扯皮罢了。凡遇大政,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底听谁的?这岂不是要乱套么?所有人都来说三道四,我看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倒不如趁早下台算了。”

这话中意思,很显然是担心这种共和制度,最终会影响到自己一班大佬手中权利的稳固。但是萧然在一旁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面却是明明白白,李鸿章是要趁此时机抓权,依然在做着皇帝的美梦。历史上的李鸿章,也是直到许多年后才周游西方列国,开拓了视野,才开始接受并推崇西方的资本主义制度,而此时的他,看来还远没有认清形势。因此也不说破,只是静静的等着听他下文。

顿了一顿,李鸿章用目光逐一扫过各位督抚,道:“国家大政岂可儿戏,这又是宪法又是议会,花样虽多,却嫌松散。少以为,还是如从前就好,帝王纲常岂可轻废?所以当务之急,是推举出一位大伙都能钦服的有道明君来,才是正理。”

众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敲的飞快。骆秉章更是连身子都欠离了座位,眼珠子瞪得溜圆,心说你李鸿章要是敢玩什么毛遂自荐。也先要自己个儿掂量掂量,看咱们能不能答应!

因为目下清廷定都就在江宁,在李鸿章的地盘上,所以各方督抚最忌讳的一个人,就是李鸿章。如果换上原来曾国藩在地时候,那是无可争议的大佬,是马首,而现在的李鸿章,刚刚脱离曾国藩的羽翼未久,很显然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跟威望。事实上这也是最让萧然头疼的一件事。现在的江南,督抚并起,唯独缺这么一位可以让众人心悦诚服的领袖。

萧然眼看这气氛不对,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我说诸位大人,千秋大计,也不急在一时,这样吧,左公、李公,两个人的意见都摆出来了。各位先都仔细的斟酌斟酌,深思熟虑。咱们来日再议,如何?”

劳崇光连忙道:“甚好,甚好!正该如此!”

众人附和,当即散会,各回驿馆或官邸。李鸿章故意拖在最后,等众人都走后,对萧然道:“萧老弟,为何如此?方才我正要举荐你,以老弟你地见识眼光,文治武功。正堪当此大任!你放心,无论别人答应不答应,我李少必一力保你,早登大位!寸心于此。老弟可莫辜负了我这一片赤诚啊!”

萧然心说靠,你这番话蒙谁都成,唯独甭想糊弄我。你的心思,连你后半辈子的所作所为,我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丫摆明了是要坑我,先抚我上位,转移其他督抚的注意力,然后再借着太监之名,挑起清议。到那个时候,我下了台,大权自然收入你的手中,***,这不是火中取栗是什么?

要知道在中国,几千年封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沉积在人们的头脑中,太监本来就为人所看不起。虽说汉高祖刘邦亭长小吏、明太祖朱元璋光屁股放牛,可是总归人家是一布衣白身,也没有低贱为人所不齿的地步啊!这就好比古时候的乐籍女子,终生、甚至后代都不准脱籍,不能参加科举,也不允许换职业。太监也是一样,一天做太监,就一辈子都背着这个名儿,想摘掉这个帽子,那可太难了!当然,像李鸿章这些个大佬,都是统率一方水土,如果硬要替他正名地话,花上大把的力气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地,只是李鸿章这个家伙,历史上连慈禧老佛爷的饭碗都惦记着要抢,会真心来保我萧然?开玩笑!

当下握着李鸿章的手,笑道:“李公美意,萧然心领,只可惜我压根儿就不是那块料。打个仗什么的勉强还凑合,谈起政治,治国安邦之道,我是一窍不通,如何能当皇帝?我倒觉得李公,远见卓识,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我觉着非常有道理。明日议政时,无论是总统还是皇帝,我都会推举你。”

李鸿章连称不

是眼中却分明闪过一丝兴奋神色。本来他说要推举一箭双雕之计,萧然想做皇帝的话,必然落入清议之中;倘或推辞,顺便也落了个天大的人情。听萧然说话这意思,看来已经领情了,那目的就差不多达到了。

聊了几句,便即分手。回到四季园,左宗棠早已等候在此。萧然屏退下人,道:“怎样,前日我们商量之事,都吩咐下去了么?”

左宗棠道:“放心,都安排妥当了。浙江一带,我已命胡雪岩联络了大部分工厂、商号,并且先前裁撤的汉军,凡是留在各工厂做工的,也都秘密召集到了杭州、绍兴跟宁波等地。估计这个时候,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吧。”

萧然点了点头,道:“好。浙江一乱,江苏必乱。这两个省份是士绅贵族势力最大地省份,拿下来,共和便有望了。至于李鸿章,当皇帝?嘿嘿,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左宗棠微微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萧然道:“左公,你我赤诚相待,有什么话但讲不妨。”

左宗棠道:“其实,今天李鸿章明显是想当众举荐你。老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面南背北,以你的才干,必可一展我中华雄威。至于名号,也不是正与不正,那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古人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地方督抚支持,正个名儿算什么?”

萧然笑笑不语。左宗棠又接着道:“如果我没看错地话,其实扶你上位,在不少人的心里都曾经打算过。因为你的身份特殊,虽然也拥有自己地势力,却不曾执掌地方实权,换句话说,你有人有枪,根基却嫌不足。这样的身份如果真的上位,对大家来说反倒是一种好事,因为各督抚大佬仍然处于平等的关系,互相制约,也不必担心谁会一人独大。关键的一点,正因为你根基不够坚实,必然还要仰仗诸位督抚,甚至可以组建内阁议会,从这一点来说,也等于在保留帝王权力的同时,最大限度的扩大了地方权力。这样的做法,岂不两全其美?”

左宗棠所说,其实就是君主立宪。这一制度作为资本主义向封建主义妥协的产物,最大限度的避免了阶级之间的斗争,或者说战争。如果萧然想做皇帝的话,肯定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但是作为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政权,无论是二元制还是议会制,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到最终所谓的君王都只能沦落成外交和礼仪的工具。这样的君主,看起来更像是个木偶,一言一行甚至吃饭走路都要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累也累死了。就像后世某某国家王储啊公主的,一天呆板的要死,到哪都有一帮狗仔队死盯着不妨,一不留神就会闹出绯闻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可爱的小萧邦、萧双,成为一辈子的傀儡。

萧然沉吟了一下,道:“左公的心意我知道,奈何萧然无心政治。我能为这个国家所做的,应该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命运,会有更合适的人去创造,臂如左公您。”

“我?”

“权利就是责任。左公,非你莫属!”

……

第2天,李鸿章穿戴整齐,早早的便来到了会议现场。按照他的想法,今天是该有一个最后决议的时候了。昨儿个散会了之后,他便马不停地的拜会了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劳崇光、彭玉麟等,以及几个在朝的汉臣,晚上又特意去见了萧然,自认为该拜的神也都拜到了,该画的大饼、抛出去的诱饵也都利索了。这才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今天的李鸿章,看上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一样了。骆秉章几个就在心里头暗暗嘀咕,左宗棠却沉稳如常,不露声色。萧然今天照例主持会议,先是一通长篇大论,说到一半的时候,一名军机处汉章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把一封电报交给萧然。萧然展纸一瞧,面色登时凝重起来,道:“诸公,情形不妙啊!浙江来电,许多工厂、商号串联起来,集体罢工罢市,要求取消帝制,罢黜士籍特权,民主平等呐!”

在萧然跟左宗棠的精心策划下,一场由浙江杭州、宁波、绍兴等地同时爆发地资产阶级革命,就这样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旗人政权垮台了,但是压迫在百姓头上的,还有士绅贵族,这一次斗争地矛头毫无疑问的指向了这些人。

封建王朝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贵族或是当过官的,考取了功名地,都列入士籍,享受种种特权,相反地商籍、兵籍、匠籍、乐籍,这所谓的四种贱籍,本身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不能改换职业,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等等,甚至连穿衣戴帽都没有自由。尽管在雍正朝之后,曾一度开脱贱籍,但是在民间,这些人始终是地位卑贱,饱受冷遇。在赋税跟徭役上,这种品级的差距则更为显著,士藉不单好吃好喝的白白享受着政府的供养,还免征一切赋税徭役;相反,贱籍一面作为这个社会地主要劳力,付出自己的辛勤劳作,承担地赋税衡役却要加倍,层层盘剥甚至永世不得翻身!

为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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