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第二句:紫晴还要姓纳彦,不单是她,以后如果生了儿子,也要姓纳彦!”
“你……”
纳彦辛夺一愣。刚才女儿说的明明白白,她跟萧然是嫁娶而非招赘,这便相当于断了纳彦氏的香火。萧然这一句话,不禁令纳彦辛夺一阵惊喜,尽管他不是满人血统,但毕竟也算是给纳彦氏留了后,这简直是天大的人情了!连纳彦紫晴也迟疑地望着萧然,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三句:紫晴告诉我,你想除掉我,是怕我是个汉人,迟早会对六王爷不利。那么今天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奕人,并且对我死心塌地!”
“什么?!……”
纳彦辛夺顿时给雷劈了一般,木然当场,久久缓不过神来。萧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纳彦将军,你我之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之所以对我不放心,是担心我对奕军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无非是为了搏个光耀门楣,青史留名。那么我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能带给你的东西,远比奕算什么,富贵算什么,在这大清朝堂上,只有你想不到的,还没有我给不了你的!我猜想纳彦将军该不会是只甘心做一个从一品的盛京将军吧?”
“你,你要我……怎样?”
“你错了。不是我要你怎样,而是你帮我,我帮你。你麾下数万装备精良的八旗军,加上我手中的权力,你认为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够跟你我抗衡么?哦,当然,这话还要有个前提:如果我们是一家人,其他自然都不是问题,您说对不对?”萧然微微一笑,道:“却不知现在,我应该称呼您纳彦将军,还是岳父大人?”
“这个……恩,贤婿请坐,我看有些事情,还须从长计议!”
♂ 第8卷 混迹后宫 ♀
→第131章 - 惊天密计←
婿之间很快达成了共识。对萧然来说,这是一个意;获,纳彦辛夺手中握有重兵,在东北地区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他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可以掌控京师以北、包括盛京至黑龙江一线的整个时局。
两人从早至晚,谈兴未尽,又秉烛夜话,直至第二日黎明时分。萧然匆匆睡了一觉,便即带了林清儿跟纳彦紫晴,跟纳彦辛夺告辞。纳彦父女的这一场闹剧,到现在总算是收了场,毕竟萧然的做法也替纳彦辛夺挽回了些许颜面。
右锋营目前还剩下一千八百余将士,这些弟兄跟随纳彦紫晴征战多年,尤其是经过这回一通折腾,自然也不可能留在大营里了。纳彦辛夺索性做了陪嫁,以护送钦差大人返京卫队的名义,交给了纳彦紫晴。
临告别时,纳彦辛夺顺着河谷一直送出十余里去。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多年,一朝分别,难免心中不舍。纳彦辛夺直到这时也弄不大明白,明明是教女儿盯着那假太监去的,怎么糊里糊涂的反倒给他骗去了呢?就算是姻缘天定,造化弄人,这假太监下手未免也忒快忒狠了些……
辞别纳彦辛夺,萧然率一众人马直奔呼玛而来。除了吉哈布之外,其余鄂伦春八穆昆首领都已率族人赶到。两路大军汇合一处,人数已有三千多人,乘坐马拉雪橇,顺嫩江迤逦南下。
抵达大安之时。正驻扎在行馆中,恰好遇到朝廷派来地流星飞报,原来在英、法等国斡旋之下,中俄已经开始议和了。俄国沙皇派出的议和使团,乘船由大沽口登岸,抵达北京。这一次和议仍由大学士桂良、周培祖主持。这也是清廷数十年来第一次以胜利者的身份登场,消息传开,全城欢腾。
萧然听到这里,心里忽然就打了个问号。按说主持此次议和,可是十分露脸、扬眉吐气的一件事,奕爵,也是正管。怎么倒把这样的好差事拱手送人了呢?
稍一琢磨,便即恍然大悟。此次和议虽然中国是战胜方,但却面临着来自英法列强地压迫干预。有这些兔崽子在,中国就别想从议和中捞到太大的好处!奕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通过这位老丈人,完全可以暗中操纵和议;另一方面,既不得罪洋鬼子,又不会落下任何骂名。就算和议结果令清廷丢了脸面,搭进去的也只是老丈人而已。自己大可凭着手中的权力把他再捞出来。
这个老油条!看来跟俄国佬的这一次谈判,他早已经做好了妥协的打算。黑龙江下游浴血奋战收复的失地,保不齐便要又一次的拱手让人。
“怎么办?”纳彦紫晴很是着急。如果议和条约签订,再想更改可就千难万难了,但是以现在部队地行进速度,至少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到京城。赶到那里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萧然嘿嘿一声冷笑,不紧不慢的道:“慌什么,我还有最后的一张底牌没有亮出来。这一纸条约,他们爱怎么签便怎么签,这就叫先胖不算胖,后胖才压倒炕。老婆,你就等着瞧好吧!”
纳彦紫晴给他弄的一头雾水,还待追问。林清儿在一旁笑道:“妹妹尽管放心就是了。咱们相公做事一向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乱打包票的。等回京之后,你自然明白。”
纳彦紫晴顿时撅起了嘴,道:“好啊。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单指瞒着我一个。死太监,你偏心眼儿,感情我是你后老婆么?”
她因为统率大军,现在仍然是一身戎装,但那娇嗔万状模样,自有百媚横生,令萧然忍不住一阵YY:艳福啊!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制~么!按捺不住,一把将纳彦紫晴搂在怀里,咽着口水道:“好,今晚你就从了你相公,从此以后,保证不偏不向。”
纳彦紫晴到底是个黄花闺女,早羞的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前一阵子天天赶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时歇在行馆,正是天赐良机,萧然如何肯放过?林清儿素知萧然的癣好,预感事情不妙,想拔脚开溜,早被萧然抢先一步拽到了怀里。
两位美女左拥右抱,萧然周身热血沸腾,猴急
解带。纳彦紫晴一心想着先拜堂再洞房的,但架不语软磨硬泡,一个现身说法温言相劝,最后也只得半推半就,好歹让这个假太监遂了心思。
一番车轮大战,云雨之后的萧然越发神清气爽。他倒也不食言,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这一说却不要紧,纳彦紫晴惊的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惊世骇俗?旷古绝今?那么,萧然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京城。中俄议和在即,朝廷上下,甚至包括布衣百姓,人心振奋。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议和,不单是击败侵略、收复失地那么简单,同时也标致着泱泱中华长久以来蒙受地屈辱在这一刻得到洗刷,在洋鬼子的面前,中国人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抬起头来,扬眉吐气。原来一向穷凶极恶、盛气凌人的红毛鬼,也并不是不可战胜!
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列强铁蹄之下,根本不会容许弱者翻身的机会;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所谓胜利,也不过是令泱泱中华,再一次蒙受了历史的玩弄和屈辱!
大清同治元年二月十三日,中俄议和正式开始。由于俄国领事馆已造破坏拆除,此次议和在第三方代表英国领事馆举行。俄使态度异常蛮横,指责清政府血屠大使馆,故意挑起争端,出兵侵占黑龙江流域,属于侵略行径。提出地条件中,除撤出黑龙江驻军,还要归还侵占的大片土地、港口,国境线仍以《>∶。n费,总计白银五百五十万两,同时还包括蒙古至满洲地区的铁路修筑权。
条件提出,遭到了大学士周培祖的断然拒绝。英法领事出面调解未果,首轮谈判失败。
当天夜里,消息传出,京师震动。群情激愤地数万百姓连夜包围了英国使馆,发生了小范围冲突。步军统领衙门跟亲军卫队相继出动,驱散百姓。
十四日,慈安太后紧急召见军机处及各部尚书,商讨对策。群臣分成两派,或战或和,各执一词,唇枪舌战。慈安太后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大发雷霆,杖责了宝鋆、文祥两位军机大臣。
十五日,第二次谈判失败,和议陷入僵局。寿阳相国祁隽藻联络门生故吏,午门上书。同文馆、天文馆、算学馆三馆学员,以及京师各色学馆中秀才举子,亦联名上书《陈中俄和议泣血请愿折》。
十七日夜,天津大沽口突然传来消息,英法联合舰队驶入港口,并炮击了门中、左丘山两处炮台。左丘山炮台守将汪伯贞临战脱逃,致使炮台失陷,英法联军先遣队约四千人于左丘山登陆。门中炮台虽奋起抵抗,但由于仓促迎战,加上相邻炮台失守,孤立无援,不久亦被攻陷。
十八日,慈安再次召开军机内阁会议,并责令议政王奕责,重新拟议议和章程。同日丑时前后,京城百姓再一次冲击英国、法国领事馆,但遭到清军镇压。
二十二日,江南大营发来奏章,以曾国藩为首,官文、左宗棠、李鸿章、李续宜等各省共七位督抚,联名奏陈,停止议和。其中左宗棠愤陈血书,请愿率兵北上勤王,增援大沽。
二月二十四日,第三次谈判开始。以英方代表为首,给清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提出最终调解议案。清政府赔偿军费三百万两,抚恤金一百万两,以黑龙江下游至野猪河码头为线,中俄双方重新修订边界。原驻扎在马而布洛山脉的清军即刻撤回,东北地区铁路,由俄、法两国共同修筑。中部恰克图,仍为通商城市,侵入西部新疆地区的俄军撤回本国境内。责成清政府,重新修缮俄驻中国领事馆。
二十四日寅时初刻,大学士桂良为代表,在双方和议上签字,加盖印玺。
二十四日夜,俄使团连夜退出北京城。慈安太后盛怒之下,将桂良罢官革职,剥去黄马褂,打入宗人府。议政王奕俸三年,仍留军机大臣任上。
二十五日,京城百姓尽穿缡素,有如国丧。街头巷尾,哭声一片。
为战胜国的中国,不单要陪出数百万两白银,还要拱地区的铁路修筑权,这一次中俄议和,就这样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京师百姓前所未有的愤怒了,到处都是诘难和声讨,一时清议如朝。奕严。偌大的北京城登时笼罩了一层异常沉闷压抑的肃杀之气,跟数日前的欢腾喜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墙金瓦却又戒备森严的紫禁城,更是一派死气沉沉。眉急得满嘴燎泡,到冷宫找兰儿彻夜商议,但是条约已签,和议已成定局,兰儿也是束手无策。这样的结果无疑给眉的心头压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日三月初一,正逢朔日祭典。四更天,天还没亮,文武百官齐聚午门外。礼部尚书周炆翊,带同太常寺、钦天监等各司监主事,至奏请小皇帝、太后上殿。小太监层层报入乾清门,已升任殿前执事太监总管的安德海接住,一路小跑的进钟粹宫来传话。到得寝宫外,便一撩马蹄袖,跪地高唱:“恭请太后、皇上主持祭典……”
一句话还没唱完,就觉背心嘭的挨了老大一脚丫子,扑通跌了个嘴啃泥。一个声音低喝道:“没死没活的叫什么?”回头一瞧,正是宝禄。安德海连忙爬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诺诺地不敢吭声。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叹:“小宝子,伺候起驾吧。”
宝禄应了一声,进到屋内侍驾,只见眉怔怔的坐在梳妆台旁。她又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不堪。目光中说不出的木讷空洞。宝禄瞧见她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轻声道:“主子,您……”
“我没事。皇上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吧?这就去吧。”眉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妆台站了起来。谁知刚一起身,便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宝禄大吃一惊,慌忙扶住。没口子的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外头登时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不一会,张文亮也抱着小皇帝进来了,载淳一见皇额娘这般样子,挣开张文亮,跑上前抱住眉,嚎啕大哭。眉气喘的厉害,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摸着载淳地头,想安慰他两句。岂止刚一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新任太医院院史吴敏德飞跑赶来。给眉一搭脉,顿时吓了一跳。很长一段时间,眉一直操持国政,身子久耗成亏,尚自苦苦支撑。再经这一次议和变故,急怒攻心。便如久蚀大堤,一日崩塌,脉象散乱不堪,年纪轻轻的,竟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