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吼吼!……”
过度兴奋的萧然,险些再度昏厥,幸好纳彦紫晴见机得快,连忙扶住。
吉哈布的乌力楞,距离这里也不算远,只有两天不到的路程。鄂伦春人居住的房子,是类似印第安帐篷一样的东西,用松木或桦木做支架,盖上桦树皮,冬季用兽皮围盖,底部直径约七八米,高五六米,地中间生篝火,用来做饭、取暖和照明。这种帐篷样的住所,鄂伦春语叫做“斜仁柱”,地上铺上厚厚的干草和兽皮,住起来倒也暖和舒适。
萧然身上受的伤,除了身后的那一处箭创,其它都是皮外伤,敷上鄂伦春秘制的草药,很快就结了痂。吉哈布的族人给予了他最高的待遇,不单是顶礼膜拜,那吃的喝的用的,无一不关怀备至。什么枹子、野猪、野鸡、飞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珍海味吃了个遍,一时竟乐不思蜀。有道是饱暖思淫欲,这天酒足饭饱,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得看非洲还是美洲的一些部落,人家族长都是享有少女的初夜权的,却不知鄂伦春的大首领,是不是也享有这种权力?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禽兽。不过心里激烈交战了N久,还是决定了解而已。了解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吧?
♂ 第8卷 混迹后宫 ♀
→第130章 - 老丈人←
然还没去找哈吉布,哈吉布倒先找来了。原来是其听说大首领出现了,纷纷赶来参拜。
鄂伦春目前共有十一个穆昆,大大小小八十余个乌力楞,总人数大概有六千人左右。像哈吉布的这个乌力楞,男女老幼加在一起将近二百人,属于一个相当庞大的家族了。而吉哈布本人,既是乌力楞的头领,也是本族穆昆的首领。
由于是游猎民族,鄂伦春大小穆昆都散居在兴安岭、呼玛一带,并且经常迁徙。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将所有穆昆都一一通知到,三四天的时间里,一共来了八位首领。
跟萧然预想的大相径庭,这八位首领完全不像过去在一些电影里看到的一些部落族长那样老态龙钟并且神神叨叨的,相反都跟哈吉布差不多,正值壮年,孔武彪悍。这却是由于鄂伦春族天性骁勇善战,所选举的首领也必须是本族最勇敢强悍的一个。一般一位“阿亚莫列根”自我感觉不能够胜任了,就会召集族人,选举出下一任首领。这种原始但极为公正无私的民主,让来自后世那所谓的民主社会的萧然好一番唏嘘感慨。
然而有一件事情,令萧然极度郁闷。不知是打哪一辈传下来的缺德规矩,鄂伦春首领的继任仪式,必须放血,在每个人的额头按个血指印。偏赶上这八位首领又是分着来的,每来一人。哈吉布就抓着萧然地手指来一刀,最多一天里居然划了五刀!萧然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指,欲哭无泪。想想这要是六千族人都来参拜……我靠!
那八位穆昆的首领,见到萧然也都是喜忧参半。大首领出现了,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是鄂伦春历来是崇尚勇武彪悍的。再瞧瞧咱们这位大首领,长的那叫一个俊俏,简直比女人还漂亮,哪像个爷们?私下里不免聚在一起,谈及此事,都觉惋惜。哈吉布听说之后,也没说别的,只把在土匪窝里萧然受刑地那一节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大伙都觉惊讶。看不出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居然还有一身的硬骨头!原有的诸多疑虑,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跟诸位首领见过面,萧然第一件事,先统计了一下鄂伦春现有的人口,主要是壮年男子。事实上萧然对大首领这个殊荣并不十分感兴趣,他最关心的,还是鄂伦春族那异常强悍的战斗力。试想要是能够组建这样地一支队伍拉到战场上去,那还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八个穆昆再加上吉哈布的氏族。一共九个,粗略统计有一千多人,要是再加上另外的三个,组成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应该没有问题。而实际上,这支队伍也一直在满清八旗的编制上,历史上的鄂伦春族。也的确为保卫疆土、抵抗外侮而流血牺牲,可惜由于其游猎民族固有的习性,清王朝对这支少数民族组成的“布特哈”八旗,一直没有足够的重视。
而萧然现在,正是需要一支这样强悍地队伍。八穆昆首领都到齐之后,萧然给大家开了简短的动员会,要求将壮年男子组成军队,然后随自己开赴京城。鄂伦春作为原始部族的习性。对于部族首领是绝对的遵从,听了萧然的决定,也并没有提出异议,但是包括吉哈布在内。大家欢喜鼓舞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
这一点萧然早已想到,作为游猎民族,大伙考虑地当然是族人的生计问题。老爷们都出去打仗了,老人、妇女跟孩子怎么办?萧然微微一笑,道:“现在各穆昆日常所需,除了野兽需要自己猎捕,其它的诸如弹药、粮食、火种、盐巴等等,都要靠达擀尔族人充任中转,跟汉人交换。有时交易的不及时,大家还要缺这少那的。现在既然我当了大首领,这种现象就绝不会再发生。咱们的族人统共不过六千人而已,从现在开始,我就让满清养着咱们!所有的生活必需品,什么油盐酱醋茶,还有粮食、布匹、丝绸,一律由朝廷供应,按月支取,你们意下如何?”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以往鄂伦春族需要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用兽皮、鹿角等,通过达斡尔族与汉人交易,因为鄂伦春跟达斡尔语言基本相通。但是达幹尔族天生会做生意,简直跟犹太人有一拼,层层盘剥之后,换到鄂
人手里的基本剩不下什么。对此鄂伦春人很是气愤,何。
现在萧然地一句话,正好说到了首领们的心里。对于一个游猎民族来说,简直没有什么比物资更重要的了。因此短暂的寂静之后,“斜仁柱”里登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那兴高采烈地气氛,差点把棚顶掀了去。
意见达成一致,各穆昆首领立刻回本族调动兵力,约好六天之后,在呼玛会合。萧然特意留下了哈吉布,让他想办法派人去联络另外的三个穆昆。
这边一切安排好了,萧然便去找纳彦紫晴。这丫头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天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本来吉哈布知道她是萧然的老婆,特意空出来一间“斜仁柱”,让他们俩住在一起。守着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准老婆,萧然当然是满脑子都是XXOO,机会,态度甚至比从前还要冷淡,这让萧然非常之不爽。
进了斜仁柱一看,纳彦紫晴并不在里边。抓过几个鄂伦春族人问了半天,可惜人家听不懂汉话,只是冲着他嘻嘻的傻笑。正郁闷中,忽然有一个半大孩子跑了过来,冲着萧然连蹦带跳的比划着,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萧然一句也没能听懂。那孩子急了,拉着萧然跑到马圈旁,用手指着里边,哇啦哇啦的大叫。萧然一头雾水,朝马圈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飞龙不见了!
飞龙马上次受的伤还不足以致命,也是这畜生运气好,掉下山崖,给大雪托住,居然没有受伤。鄂伦春族自来爱马,经过精心调治,现在已无大碍。这时萧然一看飞龙不见了,立时醒悟:纳彦紫晴是要偷偷离开!
情急之下,抓着那孩子一通猛摇,叫道:“她去哪了?她去哪了?”那孩子倒也机灵,虽听不懂汉话,也猜出了意思,忙向右边河道一指。萧然一脚踹开马圈,牵出匹马来翻身跃上,两脚没命的踢那马腹。马儿负痛,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望山下跑去。
只听耳畔呼呼风响,萧然一路冲下山去,顺着河道向前飞奔。偏赶上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将马蹄印都盖住了,河道上只剩一片银白。萧然心中越发焦急,只能沿着河道策马狂奔。这一跑便跑出一个多时辰去,加上萧然不谙骑术,只知道拼命的扯马缰绳,勒的那马直吐白沫,再也坚持不住,索性撂了四蹄,任萧然百般踢打,只原地转圈,再不肯挪动分毫。
萧然又气又急,跳下马背,就河道边折了树枝,劈头盖脸的抽去。打的那马连连倒退,嘶叫不已,只听咔嚓一声,树枝也给抽断了。萧然心里一酸,仰天长叹。
然而就在这时,却看右手山巅之上,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红点。大雪之中,却又瞧不清楚。萧然张口叫道:“紫晴!紫晴!”但是北风呼啸,转眼便将声音吹散。
这一发现,令萧然欣喜若狂,马也顾不得了,随手把缰绳在灌木丛上一绕,拔脚向山上爬去。心中不住叨咕:老天保佑,千万是紫晴!越是心急,便越是出错,爬出去丈许,一脚打滑,又骨碌碌的滚了下来。
这道山梁,高可百丈。萧然手脚并用,玩命儿的朝山顶爬去。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打了多少个滚儿,就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总算是爬到了山顶。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心窝子通通狂跳,仿佛一使劲就要蹦出来一样。
山顶生着稀稀落落的几株松树,风一吹,哗啦啦作响,扬起一片氤氲雪雾。萧然强忍着风箱一样的气喘,四下张望,忽听北风卷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叹息。
“飞龙,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阿玛要我招赘,是为了纳彦氏一脉香火。他却是个有夫之妇,怎么可能入赘纳彦家呢?……而且他跟阿玛之间的仇恨,也许无法化解了……飞龙,你说为什么偏偏我是这样的薄命?……唉,林清儿,我,我好羡慕她啊……”
“喂,傻子!”萧然扑通一声坐在积雪里,只觉得两条腿软软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帮个忙吧,我想见一见你老子!”
媳妇难免见公婆,太监女婿也总是要见老丈人的。
纳彦紫晴只问了一句话:“萧然,你是不是真的要娶我?”
萧然只说了一个字:“是。”
这一日,凌晨,纳彦辛夺部大营。
大雪初霁,山川,河流,树木,银装素裹,望眼一派苍茫。东方,有朝阳喷薄而出,万道霞光洒下,便如点亮了尘世烽火,刹那间照亮天地。
站岗的清兵正在换值。一阵马蹄声遥遥传来,回过头去,就看到那绚烂的霞光中,一骑马缓缓走了出来。
“什么人,站住!……啊,小、小姐!……”
清兵们明显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快走几步,齐齐拦在马前,道:“将军有令:紫晴小姐不得入营,请先下马,弟兄们替你通报。”
“下马?”纳彦紫晴忽然笑了,转头瞧了瞧坐在背后的萧然,“后不后悔?”
“为什么后悔?”萧然也是一笑,接着就伸出手臂,紧紧的搂住了纳彦紫晴的腰肢。——那样子就跟一个温柔的女孩搂住心仪而强壮的男人一样。
“好,那咱们就开始了!”
纳彦紫晴一抖手中马鞭,接连的“啪、啪”两声,将拦在马前的两名清兵抽翻个跟头。不用她喝令,座下飞龙马早一声低嘶,前蹄撑起,如一只夜枭般掠过众人头顶。马蹄扬起一阵雪雾。迷乱了众人地视线。等清兵回过神来,飞龙已经旋风一般闯入大营去了。
纳言部大营,共分左锋营、右锋营、中军营、合后营跟护卫营,五座大营共近三万人,按九宫八卦排列。纳彦紫晴闯入营门,拨转马头。径直抢入右锋营。这一营两千多将士,是纳彦部最锐利的一直前锋部队,一直随纳彦紫晴冲锋陷阵,素来唯她马首是瞻。
营门口哨兵瞧见纳彦紫晴,惊喜万分,连连呼喝。紫晴将军回来了,这一消息登时在大营里传开。纳彦紫晴上次护送萧然离开,没有带她上阵的那杆梨花点钢长枪。这时一直插在营门正中,碗大的枪缨在晨风中摇摆飘荡。
纳彦紫晴飞马来到近前,单手一抄,将打枪稳稳抄在手中,呼的一轮,激起一片碎雪,迎风挑了个枪花,雪亮的枪尖斜斜指向天际。两千右锋营将士,听说紫晴将军归营,这时都飞抢出营帐。翻身上马。轰隆隆马蹄声如奔雷一般,盏茶不到,纳彦紫晴面前已经聚齐了黑压压一片。
纳彦紫晴举起大枪地时候,也就意味着一场战斗即将打响。两千将士都齐齐的望着他们的将军,整个大营鸦雀无声。
“今天这一仗,于战事无关。完全是我纳彦紫晴的家事。现在,我也不再是你们的骁骑将军,你们无论是谁,都可以把我抓起来,送到我阿玛的大帐里去!有想解我去请赏的,往前一步,纳彦紫晴绝无二话,束手就缚!”
两千将士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动。
“有没有?”纳彦紫晴再次提高了声音。
营盘寂静一片。
“好!纳彦紫晴在这里,先谢过众位将士!现在,走出这座营门的,就是我纳彦紫晴地兄弟!愿意跟着我的。举起你们的刀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