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监 第13节

萧然今天无疑就是那个倒霉蛋。早起到现在可说是米水未进,瞧着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肚子能不叫唤吗?本来主子要是心情好,说不准格外开恩,装做没听见也是有的,偏这安德海又给扣了个冒犯之罪,按例要责八十杖。

萧然知道这事大了,稍一琢磨,跪下道:“回主子!奴才瞧主子一直没动筷,心里着急,这是想给主子您讲个笑话呐!主子一开心,兴许就能多用一点,做奴才的心里也高兴啊。”

“胡说!”没等懿妃发话,安德海抢在前面喝道,而且往前进了两步,咄咄逼人。“我朝祖制,主子用膳时奴才不得说话,你还敢讲什么笑话!分明是在狡辩!”

“所以嘛,奴才才故意肚子叫,给主子个提示,好等主子来问啊!”

侍膳不劝膳,这确实也是宫里的规矩,主要是防止有人在饭菜里下毒。所以皇宫里吃饭一点也不象后世电影里演的那么热闹,反而死气沉沉的,无趣之极。

安德海自以为击中了要害,没想到对方又给绕回去了,一时还没理清关系。萧然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思考的时间,咣当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奴才冒死说一句:主子您的身子金贵,是断断饿不得的。奴才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主子,主子要是吃不下饭,要我们这些奴才们有什么用?所以就算主子要砍奴才的脑袋,奴才也要想法子让主子进膳!”又转头瞧着安德海,嘿嘿一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进不下膳,也不管不问的!安公公,你说呢?”

安德海汗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赶紧跪下道:“奴才……奴才也是这么想的!”

懿妃是个聪明的主,当然知道萧然是在无理辩三分,但这几句马屁拍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很是受用。再瞧这小三子丰神俊美,嘴皮子又利索,能说会道的,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欢喜。于是微笑着道:“也是。皇上都说过,祖制呢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小三子忠心可嘉,好,就准你讲笑话。”说着眼珠一转,又娇声说道:“不过呢要有两个要求:一是要跟吃有关的,二是必须招笑。倘我笑不出来,那可要一并治罪!”

萧然心说:叉你妈的小贱人,故意考我呢么!本来他这时已经想好了一个笑话,但是一瞧见旁边跪着个眼眶子发青的安德海,忽然又改了主意。

“主子请听:说有一户人家很穷,过年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剩下一头猪和一头驴。”忽然转头瞧着安德海,“哎,安公公,你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先杀猪呢,还是先杀驴?”

“那还用说?驴肉好吃,先杀驴呗。”

“恭喜你答对了。猪也是这么想的。”

哄的一下,屋子里顿时笑的人仰马翻。懿妃正品着茶呢,一口普洱全喷了出来。安德海登时涨红了脸:“不对不对,先杀猪,先杀猪!”

“那驴也是这么想地!”

众人笑的更欢了。小皇子蹦下椅子,搂着懿妃道:“额娘,小安子是驴,小安子是驴!”几个宫女更是笑的岔了气,站都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全没了宫里的规矩。

由于懿妃向来严厉,这储秀宫平日里死气沉沉的,一年也不会有这么多笑声。宫女太监一个个更是战战兢兢,既惧怕懿妃,也怕跟在主子身边狐假虎威的安德海。这时原是不敢笑的,却又憋不住。连懿妃自己也揉着肚子娇笑个不停,全没了往日的蛮横。萧然偷眼一瞄,那一张笑靥真是艳如桃花,娇媚绝伦,即便是仙子镝凡也不过如此吧?不禁也是心头一阵狂跳。

安德海一张小白脸已经变成了猪肝,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在眼圈里直打转儿。他这辈子也没当着众奴才的面丢过这么大的脸,一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毕竟是懿妃身边的体己人,懿妃笑着道:“小安子,他也是为了逗咱们乐,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主子都发话了,安德海也只有打落门牙望肚子里咽了。

懿妃这一高兴,倒还真来了食欲,连吃了两碗鸡汁梗米粥。又命萧然讲了几个笑话,这回萧然也不好再糟践安德海,只随便讲了几个别的,要不然估计这丫非得拎板砖跟自己死磕不行。

闹闹吵吵的一顿晚膳竟吃了一个多时辰,小皇子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让懿妃很是欣慰。这个载淳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但由于她平日里多于严厉,所以跟她并不亲,反而跟温柔平和的皇后特别亲。这让懿妃很是头疼,毕竟小皇子是她后半辈子的身家指望。而小皇子又似乎对这个萧然格外亲近,甚至是眷恋。懿妃自然的也就留了心思:想拉住皇儿的心,必须设法笼络住萧然。

用过晚膳,懿妃赏下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通体褐色,圆润晶莹,名为“紫辰珠”。萧然也不知这紫辰为何物,不过瞧见一旁的安德海羡慕的眼珠子瓦蓝,就知道一定是宝贝,故意当着他面呵了口气,还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才揣起来。隐隐能听到安德海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安德海一走,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冲萧然竖了下大拇指。这些人平时净受小安子气了,今儿眼看着萧然把他耍的团团转,无不拍手称快。

匆匆扒了口饭,萧然让张文亮先哄小皇子玩,抓紧时间把今天南苑试枪的事写了封密信。不管肃顺是不是幕后神秘人,这封信都要先送出去。想到这里萧然心里就是一沉:小刀刘也快回来了吧?只有趁这一段时间想办法把那个神秘人挖出来,自己才有机会逃过那一劫!尽管机会也是一样的渺茫,但鱼死网破,好赖就这一条路了!

正要去坤宁宫,小皇子又蹦蹦跳跳的跑来了:“小三子,你要去哪?你不是说想个新鲜的点子陪我玩么?我不管,你哪也不许去,现在就带我玩!”

萧然一拍后脑勺,这茬倒忘了。心说我这一天在刀尖上趟了N个来回,哪还有心思?不过瞧着小皇子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样子,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蹲下身抓着他肩膀道:“大阿哥,你说我小三子现在应该算是谁的人?”

小皇子一挺胸脯:“当然是我的人!”

“那要是你的人受了欺负,你该怎么办?”

“当然……当然要海扁他一顿!”海扁这两个字是今天玩打仗的时候刚跟萧然学的,这个时候用出来,两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自己觉得威风的不得了。

“好,那我就带你玩个痛快的!”萧然凑到他耳朵边一阵嘀咕,小皇子顿时乐不可支:“小安子,我最恨他了!我的人也敢动,哼!咱们就这么办!小三子,你去多叫两个兄弟来!”

萧然很是惊诧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载淳现在看上去哪象什么阿哥,倒很有那么几分黑社会大哥的风范。才不过跟我混了一天而已,要是再混个两三年,你说他会不会在这紫禁城里搞个洪兴啊什么的社团出来?

萧然快步到了坤宁宫,取出密信交给宝禄,吩咐他得了空给祁公公送去。然后让他替自己找几个嘴巴严实、手脚麻利的人来。宝禄平日人缘极好,很快找了三个一般大的小太监,大家一听说是给萧公公出力,一个个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宝禄正好也不上夜,萧然就把计划悄悄告诉了他,让他也一起来。

宝禄听说要对付安德海,不禁吓了一跳,伸出一根手指道:“他可是那主子的人,咱们这么干,是不是忒大胆了?”

“怕什么,老哥我也是一样的八品首领,还是坤宁宫的人呢!放心,出了事有我。我要是出了事,还有大阿哥顶缸呢。”

哥儿几个都熟悉宫中地形,很容易避过了巡夜太监和侍卫,到了储秀宫,小皇子正领着张文亮急的巴眼望眼的。这小皇子载淳痛恨安德海由来已久。因为每次他跟额娘说话,安德海总爱在旁边指手划脚地胡乱插嘴,有时懿妃申斥,他还在一旁帮腔。小皇子只有五岁,虽然恨透了他,却又拿他没办法。一听说能够教训安德海,甚至比萧然更兴奋。

张文亮倒吃了一惊,现在才知道萧然要去阴安德海。他本是个老实人,很少跟谁有过节。但因为服侍大阿哥,没少被安德海下蛆,很是窝火。寻思半晌,咬着牙道:“日他娘,咱们一块干!”

萧然让他去引开两个门监,众人轻手轻脚的溜进了宫里。

再说这安德海窝了一肚子气,本想跟懿妃诉诉苦,哪知道主子晚膳这么一闹,身子也乏了,早早的睡了。偏今晚又是他上夜,按例首领太监是不必坐更的,但每隔半个时辰要巡查一回。说是巡查,其实也就是四下里瞅瞅,主子房前屋后的转转,看有没有太监宫女偷懒。正转到后园的月亮门,本是不打算进去的,但提灯笼那么一照,竟瞧见前边台阶上有白光一闪。

安德海上前一看,嘿,原来竟是一块碎银子!拣在手里掂了掂,怕有一两来重呢。谁说爷今儿个运气不好?明明是走了财运了!随手放入荷包,正要回身,却看几步之外又有那么一点白光,仍然是一块碎银子!紧跑几步拾起,望前仔细一瞧,还有一块!

这么一溜的拣了过来,居然有十来块银子,这可是小小一笔横财!安德海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是哪个傻瓜蛋,荷包漏了都不知道,倒便宜了老子!

这时正走到一丛太湖岩下,刚要再往里找找,忽然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给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开口要叫,早被一条胳膊紧紧箍住了脖子。手里的灯笼早打灭了,只觉得前后左右的不知有多少只手伸了进来,有的蒙眼睛,有的往嘴里塞破布团,还有的捆手捆脚。不一会就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接着就是雨点儿般的一阵拳脚,一股脑的往身上招呼。

安德海想躲躲不了,想叫叫不出,只能鼻子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在那硬挺。刚开始挨了十来下心里还暗暗数着,心说这帮王八羔子,回头老子逮着你,非还你十倍百倍。过了一会就数不清了,这哪是十几二十下的事啊,看来这帮家伙打顺了手,一直要打到天亮也保不齐!

也不知道打了多会,直到这些人都累的呼哧呼哧的才住了手。安德海裤裆里已经热烘烘湿漉漉的,好在他们招呼的都是脑袋往下,要不然估计十个小安子也要交代了。只听一个声音道:“***,居然尿了,也是个孬种!”

又有人说:“咱们虽然出了气,但这王八蛋肯定要报复咱们,怎么办?”

另一个人道:“是啊,要是能捞他个什么把柄在手上,那就好了!”

安德海好容易叨上一口气儿来,支棱着耳朵仔细听这几人声音,闷声闷气的,好象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在说话,根本听不出是谁。就听又一个声音道:“这好办,咱们先把他衣服扒了吧。”

安德海大吃一惊,挣了命的扭动身体。由于太监缺了那物件身子不完整,所以他们平生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瞧见身子,那简直是奇耻大辱。太监连解手都不跟人一起,即使是同行也不能瞧的。所以人们常说,太监的身子真是比女人都金贵。

但反抗是徒劳的。很快他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除了眼睛上还蒙着布,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了。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这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么?不会!上次那个杂监老平,得罪了他,这家伙硬逼着人家吃大粪,结果老平受不了羞辱,第二天就上吊死了,你们不记得么?”

“是啊,上次害死那两个宫女,听说也是他下的蛆。”

“还有还有……”

安德海知道他们是在故意说风凉话来羞辱自己,但是也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吧,我倒有个法子,让这家伙以后不敢再害人。”

“什么法子?”

“咱们把他身子刷上墨汁,用宣纸拓下来。尤其是那个地方,拓的清清楚楚的。以后他再害人,咱们就在宫里外头的到处贴,上面还要写上字:八品首领太监安德海下身私处一览。你们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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