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米、400米、300米、200米直到100米,呵呵,直军的阵地上居然鸦雀无声!在后面观战的张学良几乎要高兴的手舞足蹈了。看来刚才的炮弹没有白费,吴佩孚的兵真的都被打死了!山海关、北京城还有大总统的宝座马上就是老爸的咯,将来都会是自己的!
就在这时“嗒嗒嗒——”几十条滚烫的火舌从直军阵地的各个角落突然喷射而出,像几十架生命收割机一样,无情的收割着奉军敢死队的那些年轻生命。前赴后继冲向直军阵地的奉军勇士一排排的倒下,不多时,直军阵地前便尸积如山了。
“杀啊!”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怒吼从直、奉两军官兵的口中呼喊而出,双方的白刃战开始了。两军上万名官兵纷纷托着刺刀冲向自己的对手,这样大规模的白刃战在现代战争中极为罕见,虽然国民党中来自的粤、桂两省的军队也喜欢打白刃冲锋,但是真的和对手打起白刃格斗的机会几乎没有,常常是成千上万叫骂着的粤、桂士兵一阵冲锋,对手就逃之夭夭了。
“哟西!”奉军阵地上一名身穿着难看土黄色军服的小矮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前线的白刃战,一边看还一边“哟西,哟西”的点头。这个人就是日本军事顾问松井七夫大佐,松井石根的弟弟。他是1924年5月被派到奉军当张作霖的军事顾问,松井的工作大概就是看中国人自相残杀吧?令松井大佐连连叫好的是奉军和直军精彩的白刃格斗,呃,看这个比在日本看黑市拳赛刺激多了,而且还有钱拿,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工作,看来当年投考陆士真是个英明的决断。
不过,松井顾问哟西了一会儿就不哟西了,因为这会儿奉军在白刃格斗中被吴佩孚的直军打得满地找牙,纷纷败下阵来了。作为军事顾问,他对奉军的战斗力还是有一定的认识的。在他看来经过整军经武的奉军精锐大概能相当于普通日军三分之一的战斗力。现在居然让吴佩孚的直军给打败了!而吴佩孚手中最好的师这两日又在湖南让国民党的军队打得头破血流!那么一算,不就是说吴佩孚的兵比张作霖的兵厉害,而孙大炮的兵又比吴佩孚的兵能打吗!呃,张作霖的兵现在相当于日本兵的三分之一,吴佩孚的兵搞不好就是二分之一了,那孙大炮的兵不就要和日本兵打成一比一了吗?松井大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觉得这个形势很严峻!需要给日本军部提个醒,不能太不把国民党当盘菜。
奉军在山海关正面战场啃了好几天的骨头,牙齿崩掉了一地,阵地一块也没打下来。仗没打好,奉军内部居然也开始闹变扭,原来奉军第一、三军的姜登选和郭松龄是属于两派,姜是士官派,郭是陆大派。两派关系糟糕,相互争权夺利。这次山海关受阻后张学良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战局,在会议上郭松龄提出,既然正面啃不下来,那咱们就换侧面试试看,主张突袭九门口,而姜登选则坚决不同意。这本来是讨论作战中的不同意见谁知道竟然发展成两派互相攻击,几乎闹得难以收场。最后郭松龄装出走,张学良月下追松龄,才算挽回了局面。随后郭松龄亲率三个步兵团和一个山炮营,突袭九门口,打了直军一个措手不及,防守九门口的直军十三旅旅长冯玉荣竟然不战而退,把九门口送给了奉系。
至此山海关战事急转直下,吴佩孚也不得不于10月10日离开北京坐火车前往山海关前线,12日到达榆关督战,并且及时调动了大量援兵成功的稳定了战线。而此时,在九门口获胜的鼓舞下,奉军再次在山海关正面发起了全线猛攻,结果又一次被据险死守的直军第十五师打得大败。随后,张学良和姜登选、郭松龄再次故伎重演,派部队包抄直军两翼,以姜登选所部包抄山海关南线靠海一侧,以郭松龄部包抄山海关北面三道关一线。结果,姜登选部死伤四千余人仍然没有得手,郭松龄指挥三个旅外加张作相的援兵在三道关同吴佩孚亲自指挥的直系第26师大战,最后中了吴佩孚的诱敌之计而惨败。直奉大战也由此陷入僵持,只能依靠银弹和肉弹来打破这个局面了。
第0102章 惊变(三)
这个世界的日历翻到了1924年10月下旬,原本安静了一段时间的江南战场又重新充满了硝烟。国民党的三个方面军在中山先生的电报催促下,再一次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了。原来张奉在山海关一线受阻,似乎有些败象,感到事情不妙的张老将一面给冯玉祥提高价码,请他赶紧倒戈相助,另一边则要求盟友国民党尽快在江南重新启动攻势。
中山先生看到山海关战事胶着自然也很着急,毕竟现在国民党在南方的胜利还没有最后确定,至少要拿下长江以南各省才能保证国民党割据半壁江山。以现在国民党和直系在江南的分布情况,万一吴佩孚打败张奉卷土重来恐怕是很不利的。仔细研究了中国地图以后,中山先生果断的否决了军事委员会关于静观直奉决战的建议,命令国民党军加紧进攻。
虽然知道冯玉祥必反,吴佩孚必败,不过罗耀国也只能服从命令,他现在可不是军阀!如果惹得中山先生不快,这个副总参谋长可就没有了。得到命令后的当天,罗耀国就下了岳麓山,从长沙坐火车赶去武昌城下督战。在这个时空,什么汀泗桥、贺胜桥大战统统没有发生。刚刚遭遇惨败的萧耀南除了固守武昌和准备跑路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当罗耀国到达武昌城下时,安思华、钱大钧组织的进攻已经打响了。五个炮兵团120门75mm山炮被推到了武昌城下集中轰击城墙。数以百计的炮弹几乎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同时炸开。一个个火球释放出威力巨大的冲击波一次又一次的考验着武昌小东门附近古老的城墙。
防守武昌城的是湖北第四混成旅旅长刘佐龙,刘是湖北新军出身,严格说来是黎元洪的人。后来王占元督鄂时投靠北洋,萧耀南取代王占元后又投萧。在前一段时间的捞刀河大战中因为跑得快所以没有全军覆没,因此被萧耀南打发来守城。
其实这位刘佐龙已经在派人接触国民党方面讨论倒戈的问题,他开出的条件是湖北省主席,要求太高。而且负责打武昌的安思华有个冥顽不灵的普鲁士脑子,虽然这段时间已经有点改变了,不过对于倒戈军人什么的还是很排斥的,直接就要求刘佐龙缴械投降,什么主席的就别做梦了。所以刘佐龙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情况怎么样?”一走进安思华设在前沿的指挥所,罗耀国顾不上寒暄就变直奔主题:“思华,能不能打得下来?”现在是1924年10月22日,根据罗耀国的前世记忆,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也就是在这几日了。如果在这之前能打下武昌,倒是能给人一种因为国民党攻下武昌才坚定了冯玉祥的革命决心的假象。
安思华似乎刚刚从炮兵阵地回来,一身的硝烟味。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武昌城内的守军倒不多,只有约一个混成旅。不过武昌的城墙确实十分坚固,我们现在正集中全部大炮轰击一点,如果能轰开城墙,以我们的兵力优势,一天内便可夺下城池,否则就难免打成消耗战得不偿失了。”
此时,萧耀南正在汉口租界里和何成浚秘密接触,何成浚代表国民党提出要求萧部离开湖北北上河南,并且愿意提供200万路费。而萧耀南则将主力集中于京汉铁路沿线,做出随时准备北上的姿态,在武昌和汉阳城内的守军都只有一个旅。
“只可惜我们没有重炮。”罗耀国无奈地摇摇头吩咐道:“思华,你继续执行预定的计划,我只是来观战的。如果武昌能打下最好,实在不行也不要急于一时,以免部队损失太大。北京方向我估计这几日就会有变化的,到时武昌自然可以到手。”
“哦,难道你有什么消息吗?”安思华吃了一惊,来到中国这一年多,对于中国内战中那种“炮弹、银弹、肉弹”齐上的打法他也从鄙视到了渐渐接受的地步。至少,这样打可以把人民的损失降到最低。
罗耀国赶紧摇了摇头说:“哪有啊,你难道不知道共产党的西北新军已经进入察哈尔了么?”这是罗耀国刚刚得到的消息。共产党的两万两千大军果然是向绥远借道,秘密通过绥远后突然攻入察哈尔,于10月21日攻占察哈尔重镇集宁,吴佩孚后方的火终于被点燃了。
“轰隆隆——”此时一阵沉闷的响声从指挥部外传来,随即便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成功了!”听到外面的声音,罗耀国和安思华都不约而同地喊道。刚才定是武昌的城墙塌陷了,看来古代的坚固城墙终究是阻挡不了现代化的炮兵。
“同志们!冲啊!”国民党军招牌式的冲锋枪人海战术又被祭了出来。3500名端着冲锋枪的敢死队员在200多门拼命射击的迫击炮的掩护下呐喊着向城墙塌陷处蜂拥而去。此时的直军除了重机枪之外还没有装备任何自动火器,而仅有的几挺机关枪在200多门迫击炮的压制下根本没有开火的机会。
守城战,守得就是城墙,城墙一塌,早就士气低落的直军官兵哪里还有什么斗志,无论刘佐龙如何督促,甚至亲自抄起鬼头大刀砍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士兵也无法阻止部队的崩溃。他的旅在20天前的捞刀河大战中就损失惨重,狼狈逃回以后萧耀南只得临时招募了一些地痞流氓、无业游民来凑数。当时中国各家兵头们都有共识,好的兵源就是朴实农民,最好是山民,差的兵源就是城市里的地痞流氓。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见多识广,非常难忽悠,头脑也灵活,一看苗头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像现在这样。
看到事不可为,刘佐龙仍然不肯放弃,呃,他现在还不知道通情达理的大好人罗耀国已经到了前线,还以为国民党军里做主的是那个脑筋死板,一心要俘虏他的“半洋人”呢:“弟兄们,跟我回督署死守。”刘佐龙扔掉手中的大刀,跺了跺脚,带着卫队返回了湖北督军的督署。这里原是清朝的湖广总督衙门。进入民国以后又经过扩建,萧耀南督鄂以来又加以修缮,特别是修建了一栋坚固的办公楼。这栋钢筋混凝土的近代建筑就成了武昌直军最后的据点。
“嗒嗒嗒——”一阵火舌从督军署办公楼三楼的一扇窗口喷出,射倒了几名正打算进攻办公楼的士兵,封锁了国民党军进攻的路线。在这栋四方形中西合璧的建筑物内有四个这样的火力点,四挺水冷式机关枪被架设在大楼的四角,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封锁四周的空地。
不过,对于攻打这种坚固的建筑物,这个时空的黄埔军校里有专门的课程。所以参与攻打督署办公楼的第九师连长欧阳瞳是胸有成竹,他也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是罗耀国和安思华的学生,今年只有22岁。他集中起全连所有射击技术出色的老兵,让他们集中火力射击一个火力点。十几支步枪“啪啪啪”的一阵乱枪,几十发7.62mm的步枪子弹很快就被送进了其中一个架设着机枪的窗口。直军的机枪熄火了四、五次,显然是机枪手被打死,然后其他人再替补上来。
“发烟罐准备,投射。”随着欧阳瞳的一声令下,十几个石井兵工厂用苏联原料加工的发烟罐被扔到了督署大楼前的空地上:“弟兄们,跟我冲!”看到浓烈的烟雾渐渐遮盖了整个空地,欧阳瞳觉得是时候了,抄起步枪大喊一声,便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对大楼一角发起了进攻。三十多名勇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这片开阔地带,除了两人被断断续续的机枪扫倒生死不知外,其他人都从一楼的门窗钻了进去。随后的战斗就简单多了,基本上就是踹门然后扔手榴弹。差不多每个房间都扔一颗,然后一层层的占领,直到把整座大楼完全控制住,最后一面青天白日旗在督署大楼的楼顶缓缓升起,标志着武昌城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此时在汉口某间英资大饭店的顶楼,两个身穿考究丝绸长衫的中年人各自拿着一个望远镜在观看者江对岸的战斗,看到国民党的旗帜升起,其中一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眯眯的说:“兰陵兄,我们的旗帜已经在督署的大楼上升起了。怎么样,我们的条件你考虑的如何了?”
第0103章 惊变(四)
当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激战武昌之时,着名的爱国将领冯玉祥将军其实已经率部在向北京城进军了。
冯将军在这次反直大战中一开始就存有革命的打算,只不过前一段时间在等待机会而已。自从九门口失陷,吴佩孚亲临山海关督战,冯玉祥便已经下了反戈一击的决心。在同奉张的代表马炳南以及段祺瑞的代表谈妥政变成功以后的大政安排以后,冯玉祥就召集部下宣布班师回京发动革命了。
冯玉祥的这次首都革命还有两个重要的同盟者,一位是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孙岳将军,另一位是陕军第一师师长胡景翼将军。孙岳将军在大战开始前,由冯玉祥推荐给大总统曹锟当了北京警备副司令,负责北京城的安全。胡景翼将军则是陕西靖国军出身,和冯玉祥本来是冤家对头,不过世上总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冯、胡两人就从敌人变为朋友了,而冯玉祥和曹、吴马上就要从朋友转成仇敌了。现在胡景翼被吴佩孚任命为第二路援军总司令,命令他去增援王怀庆了,不过胡将军和冯将军一样,早有异志,因此同样是大军行进缓慢。
1924年10月21日,冯玉祥率部以最快的速度向北京开进,先头部队鹿钟麟部于22日即到达北苑。
此时早已加入冯玉祥一方的北京警备副司令孙岳令所部打开城门,迎接冯玉祥的先头部队入城。冯部入城后,根据政变计划迅速四散分开,控制全城,包围总统府将总统府卫队缴械。从这天起曹锟的大总统就算做到头了,在中南海海延庆楼内做了囚犯,不允许与外面接触。此外,冯玉祥还下令逮捕财政总长王克敏和公府处长李青彦,王克敏闻风逃遁,李青彦则被逮捕枪毙,据说罪名是贪污。呵呵,按照这个标准,当时中国的各路军头除了吴佩孚怕是统统能够得上枪毙的。
10月23日,北京革命的主角冯玉祥到达北苑,当即发出由他领衔的主和通电,同时出榜安民。随即又向已经失去自由的大总统曹锟提出两点要求:一、下令停战;二、免去吴佩孚本兼各职。24日,颜惠庆内阁又通过决议,发布四道命令:一、停战;二、撤销讨逆军司令部;三、解除吴佩孚的直鲁豫巡阅使及第三师师长等职;四、任命吴佩孚为青海屯垦督办。
25日,冯玉祥又在北苑召开军事政治会议,出席者有胡景翼、孙岳、王承斌、黄郛、贾德耀等人。会议讨论了政治改革等问题,一致认为要用中山先生和国民党这面大旗来号召全国人民。决议电请中山先生北上主持大计。同时又请段祺瑞出山维持局面,根据冯玉祥的计划,应该由孙中山主政,段祺瑞主军。会议的第二天,冯、胡、孙等人联名发出通电请段祺瑞出任国民军大元帅。
就在冯玉祥发表通电邀请中山先生北上主持大计的同一天,北京西北的察哈尔都统署驻地张家口也迎来了新的主人,呃,应该是说回到了人民的手中!这是从陕北远征近千公里到达察哈尔的西北新军东路军。这支军队在21日不战而克集宁,随即便向张家口挺进。此时察哈尔都统张锡元正随着吴佩孚在山海关一线作战,听到察哈尔危急,正打算带兵回援,便得到了北京政变的噩耗。张锡元看到大势已去,居然选择一走了之,宣布下野回天津当寓公去了。因此当共产党领导的两万大军开到张家口这座塞上重镇时,等待他们居然是满城士绅敲锣打鼓的欢迎!共产党就这样没费一枪一弹得到了整个察哈尔特别行政区,由此便和外蒙古连成一片了。
首都革命的消息传到山海关前线时,直军在吴佩孚的指挥下已经扭转了颓势,正在反攻九门口。10月24日中午时分,吴佩孚的日籍顾问冈野增次郎先后收到来自北京和天津的最紧急电报,内容大同小异,均言:“讨逆军第三军司令冯玉祥等于二十三日下午六时退出战场,未经枪战即攻入北京,发动政变,曹锟总统已失自由,北京情况不明,酝酿巨变。”电报中所列参加政变人士均为直系巨头,包括冯玉祥、王承斌、王怀庆、胡景翼、孙岳等。
看到这两封电报吴佩孚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因为之前他已经收到萧耀南打来的关于武汉三镇、荆州、荆门、宜昌等地失陷,全军北撤至孝感的密电。此外两天前察哈尔特区首府张家口被一部自称为西北新军东路军的武装攻占的消息也在上午传到了山海关前线的直军司令部中。再加上江苏齐燮元自21日起便接连发来告急电报,言:“乱党一部约5个师从皖南方向迫近南京,乱党蒋介石并叛逆卢永祥两军又自上海方向逼近,南京腹背受敌,恐难坚持,请速发援兵。”
现在直系败局已定,且有覆亡之危,此时的吴佩孚已经顾不得维持名将风范,立即召集紧急军事会议于司令部,各高级将领均出席,吴以沉痛的态度,宣布了北京政变以及直军总退却计划。和另一个时空不同,现在的直系处境更为危急,因此吴佩孚的退却计划也更为果决。山海关前线的彭寿莘、靳云鹗、张福来等吴佩孚嫡系各部连夜抛弃辎重乘火车南下,其余各部,吴佩孚则声泪俱下的肯请他们略微拖延奉军一时,待吴嫡系撤退以后可以向奉军或冯玉祥倒戈。
虽然吴佩孚一走,被抛弃的直系军队立即就纷纷向奉军倒戈投降,奉军的张学良部不战而克山海关,还缴获大量直军遗留的辎重补给,收编了数万直系精锐。但是张少爷却也没有猛追吴佩孚,反而是作出一副放虎归山的姿态,令刚刚投靠的直系诸将感到莫名其妙。由于张学良的拖拉作风,吴佩孚带着14师、15师、26师、学兵团等部残余两万多人得以乘火车南逃,并于29日退至天津。不过此时的吴佩孚虽然还有2万多兵,却是无钱、无粮、无弹药的三无大帅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吴佩孚变成三无大帅后依然是人人喊打,在一个月时间跑遍了半个中国,竟然没有容身之地。不过在这个时空历史明显走上了岔道,吴佩孚跑到天津以后,惊魂稍定以后,拿来天津的报纸一看,居然发现他吴佩孚在这短短的几日中已经被全国人民和世界列强所遗忘了,不管是奉张还是占据了北京的冯玉祥都把吴佩孚的事情扔到了脑后,而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了。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中国工农红军和察哈尔苏维埃革命政府!
1924年10月28日,在距离北京一百多公里的察哈尔特区首府张家口,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四方面军的成立大会隆重召开。此时的张家口已经是赤旗的海洋,古老的城墙、陈旧建筑、气派恢弘的督署大楼,繁荣热闹的张家口南关商业区,到处都飘扬着鲜红的党旗、军旗,大街上青年、工人、农民、牧民正高举着红旗和革命标语,高喊着革命口号,进行盛大的游行庆祝活动。游行的终点就是张家口大营——工农红军二、四方面军的大本营。现在大营的操场上已经整齐的排列着数十个方阵,远远看去竟然望不到边际,眼中尽是身穿灰色军装,带着八角帽,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红军战士。
这支红军不仅是数量庞大,精神抖擞,连武器也十分精新,24门75mm山炮在步兵方阵前一字排开,它们后面还摆放着数已经百计的迫击炮、重机枪。组成步兵方阵的红军战士肩上也都扛着擦的锃亮的崭新步枪。
操场一侧的主席台上,周恩来、李大钊、张国焘、叶挺、贺龙、苏联顾问巴甫洛夫、加伦等共产党方面的领袖人物正一个个发表着激动人心的演说,操场四周来自察哈尔各地的农牧民和工人们边听演说边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红军的成立大会不仅邀请了来自察哈尔各地的人民群众,还有一大批来自北京报界的左派记者,来自北京各大学的进步学生,还有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等友好国家的代表出席。所以第二天中国红军成立的消息就通过各种渠道传播了整个中国,整个世界,震惊了全国人民,和世界列强。相比之下,吴佩孚的两万残兵败将自然不值一提了。而奉张和冯玉祥突然发现在自己的卧榻之侧居然有数万精锐的工农红军在虎视眈眈,自然也没有心情去打吴佩孚这只病猫了。
第0104章 盟友(一)
“哗啦啦——”这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东郊民巷的各国公使馆、大使馆里都是这种声音,公使、参赞大人们的老花眼镜碎了一地。红军!中国居然也有红军了,而且数万精锐之军就在北京西北一百多公里的张家口,呃,或许现在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北京开过来了!中国会像苏联一样变成共产主义国家吗?这个问题现在困扰着整个东交民巷。其中最焦急、最惶恐的莫过于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和英国驻华公使麻克类爵士。
芳泽公使一得到这个惊人的信息,马上就约见了英国公使麻克类。日、英两国在中国的利益最大,此时的日、英关系仍然处于较密切的时段,两国在东亚事务上也基本保持一致。而且此时的日本还没有最后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在西方列强眼中的危险显然也没有苏联这个红色怪物来得大。
“爵士,现在中国局势就像是1917年的俄国,如果列强不能迅速反应并且采取共同的干预措施,很可能,另一个苏联就要出现了!”芳泽说到这里掏出手绢抹了抹汗,此时他的秃脑袋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似乎已经看到日本劳动人民在中国革命的鼓舞之下纷纷起来反对天皇了。此时的日本国内劳动人民的生活也非常困苦,似乎共产主义也非常有市场。因此,日本国内的统治集团对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的恐惧和仇恨也超过任何其他列强。
麻克类爵士没有想到他的日本同行居然会如此的失态,还如此直接的直入主题。根据英国绅士外交的原则,两国大使的会面应该先说上十分钟的问候词,然后再花上半个小时说些关于两国友好的屁话,最后再讨论正事的。
麻克类爵士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用优雅的语气问道:“亲爱的芳泽公使,贵国打算采取一些什么样的干预措施呢?”
芳泽谦吉被麻克类问的一愣,是啊,该怎么干预呢?联合几个列强公使向北洋政府发出抗议吗?呵呵,过去他们这些公使团就好比是北京城里的太上皇,只要几个强国随便抗议一下,北洋政府肯定会唯唯诺诺的遵循的。可是,红军这个事情北京城里的政府好像管不了吧?芳泽现在也没有得到东京的指示,山本权兵卫首相现在估计还在召开内阁会议讨论此事吧?不过,芳泽还是打算试探一下,他问:“能不能派兵干涉?消灭这股红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