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端起茶盏，吹了几口，一引而尽，然后才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这么说，现在你们和苏联之间的误会可是越来越深了，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过，我倒认为现在是收回蒙古和打击日本帝国主义最好的机会……日本才是中国真正的大敌！现在他们不自量力地向苏联宣战，其结果肯定是死路一条！咱们现在不趁这个机会消灭这个祸害，难道等他们从日苏战争的失败中缓过来吗？”
说实话，周恩来的这种观点现在也有些市场，就是在国民党内部也有人抱这种想法。十八师的那些黄埔系也三天两头来找罗耀国进言，请他出面促成此事，好先为中国去一大敌！
“我已经和德国顾问们研究过日苏战争的形势了……我们的看法是，苏联打不赢。”罗耀国微笑着摆了下手。然后站起身，到一旁的书架上拿来了一幅地图摊开在茶几之上。这是一份苏联远东地区的军用地图，是罗耀国向川岛芳子要来的……日本在二十年代初曾经参加过协约国干涉军去过苏联的不少地方，自然也绘制了军用地图。
周恩来看了一眼地图，上面被人用红蓝铅笔画了好多圈圈和箭头，显然是罗耀国和那些德国佬闲来无事做的推演。其中的蓝色箭头应该是代表日军进攻的方向，红色应该是代表苏联。在地图上面红色的圈圈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海参崴周围，另一个则是在紧靠着中国的伯力。而日本进攻的蓝色箭头却不是像所有人猜想的那样指向海参崴要塞，而是沿着阿穆尔河推进……最后的进攻方向则指向了中苏边境上，西伯利亚铁路线的枢捏伯力！
“恩来兄，苏联的远东滨海地区可要着非常长的海岸线，而他们在远东的海军力量基本为零，根本不是强大的日本海军的对手。所以这次战争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日军手中，日本所谓战败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多是个平局罢了。现在苏联最大的倚仗其实就是海参崴要塞。”
罗耀国用手指戳了一下地图上面的海参崴，摇摇头道：“海参崴的防御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本世纪初，沙俄就在海参崴港周边构筑要塞，建成了三座堡垒，两座多面堡以及三个眼镜垒，堡垒之间由有胸墙保护的堑壕相连接。同时在港口北面的霍洛季林山和南面的阿穆尔半岛上分别‘俄罗斯堡’和‘第四号要塞’，这些防御工事与同时期修建的旅顺要塞颇为相似，就当时来说，利用要塞火力对付那些敢于进攻海参崴港的海军舰队的确是足够了。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日俄战争期间，初步建设完成的海参崴要塞就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大量海岸炮的威胁之下，日本海军也无力攻占要塞。”
“在世界大战之前，俄国在双城子到阿穆尔斯基湾的绥芬河流域南岸，再次修建了七座堡垒和四座要塞，在达伦岛南岸和东岸又修建了五座堡垒以及海岸炮台、反登陆有顶通道等一系列基础设施。新的要塞吸取了当时所有军事工程科技的成果，包括很多设置良好的掩体和地下通道，曾被誉为海岸要塞堡垒的典范，名噪一时。沙皇尼古拉一世曾经公开扬言，世界上能够攻陷海参崴要塞群的舰队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斯大林的如意算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依靠海参崴要塞这个乌龟壳，把远东红军的主力摆在那里，坐等日军来进攻。不管日军是从海上进攻还是从海参崴要塞以东的海岸登陆，进行海陆联合进攻，苏联红军应该都有把握依托坚固城防重创日军。同时……苏联红军的援兵则可以通过西伯利亚铁路线源源不断开来。一座如海参崴要塞这样坚固的堡垒，后援又不断绝，自然是难以攻陷的了，这样斯大林就胜券在握了吧？恩来兄，我说的对不对？”
周恩来笑着点点头，他对海参崴的防御情况并不太了解，现在听了罗耀国这样专业人士的讲解就更加感觉放心了。年初他带兵打大同这样的“坚城”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让他去打这个海参崴……估计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是这份地图上面用蓝铅笔画出的那条沿阿穆尔河的进攻线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没有等周恩来发问，罗耀国就用手指沿着地图上面阿穆尔河画了一条线，叹了口气：“可惜这里有一条通航能力非常高的内河……而苏联红海军阿穆尔河舰队又是那样的弱小，只能欺负一下奉系的黑龙江舰队，和日本海军一交手肯定是全军覆没的局面。这条阿穆尔河据日本人的资料是可以通行万吨以下的大型军舰的！那是什么概念？那是重巡洋舰！有203mm口径的重炮，还包裹着厚厚的钢甲。我要是日军统帅就会选择在阿穆尔河口的庙街登陆，然后派出一支由重巡洋舰或是过时的装甲舰所组成的舰队，随同陆军一起向伯力逼近。”
“而伯力又恰好是西伯利亚铁和阿穆尔河的交汇点，是苏联远东重要的交通枢捏。只要占领的伯力，海参崴要塞里面的苏联红军就成了瓮中之鳖，跑都跑不掉……如果日本人有耐心的话，饿也能饿死他们！所以日军向伯力推进，苏联红军肯定会全力阻止。这样他们就只能离开坚固设防的要塞，来到阿穆尔河之畔，冒着日军强大的舰炮火力来和日军决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结果肯定是失败！恩来兄，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那些203mm的舰炮在支援陆上作战中的威力！和人家海军一比，咱们这些陆军的火力根本就不是个事，就算是苏联红军的152mm重炮也很难伤到海军的巡洋舰的。”
“如果不出意外，伯力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被日军攻占。然后西伯利亚铁路线就会被日军切断，海参崴要塞就是一座孤城了！此后的战争就是苏联红军来为海参崴要塞解围了。而日军则会在伯力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部署上重兵和大炮，静静等待着一批又一批的苏联红军往上撞……直到斯大林承受不住损失，愿意求和为止！”
“那海参崴呢？日本人难道不去进攻海参崴了吗？不拿下海参崴，他们怎么能控制富饶的苏联远东滨海地区呢？”
周恩来拿起地图端详了半天，浓密的眉毛也渐渐拧了起来。对罗耀国的判断他现在已经相信了一多半……毕竟人家比较专业，而且还有非常厉害的德国军事顾问做参谋。
罗耀国把手里的铅笔扔在了桌子上面，轻轻叹了口气：“日本人才不会去打海参崴呢！而且他们也不会要苏联远东滨海地区，他们的目标是东北！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们想从苏联得到的只不过是赔款，最多还有库页岛北岛。如果……斯大林肯多给些金卢布的话，说不定人家连库页岛北岛也可以放弃的。”
第0331章 日苏战争（七）抉择
“罗辅文！你既然知道日本对东北有野心！为什么还不肯帮助苏联打败他们呢？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爱国者？”
周恩来在桌子上面敲了敲，神色严肃。他也知道罗耀国在国民党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能说服他支持国民党参战，那共产国际布置的任务就肯定能完成了。而且这项任务对中国的民族利益是有利无害的，作为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支持才对。可是对方却……
罗耀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日本对东北有野心，苏联对蒙古和西北也有野心，现在两个对中国领土有野心的国家打起来了！咱们当然应该坐山观虎斗。而且……即使我们帮助苏联，他们也不可能打败日本，只不过是个不输不赢的结果，但是我们的代价却是失去一次发展的绝佳机会。要知道日本可是世界第三海军强国，单就西太平洋来说，他们是绝对的第一！如果我们国民党现在参战，东南财赋之地几乎肯定会遭到日军的进攻，同时他们还可以封锁我们，这样南方的重工业建设也必将中断。这样一来，日苏之战的结果就将是日苏双赢，中国独输了！”
“辅文。”周恩来没有激动，而是平和地看着罗耀国：“你难道就不担心日本在打败苏联以后再向中国进攻吗？如果没有苏联的援助，单靠中国的力量能保住东北不失吗？到时候你们要出兵保卫东北，日本人照样可以进攻东南沿海，照样可以封锁航运。”
罗耀国无所谓地笑了笑：“恩来兄，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有一些话咱们就私下说说，出了这门我可就不承认了。”
“其实日本已经没有单独吞并我国东北的力量了！此次日苏之战已经是个二虎相斗的局面，等战争结束日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国力，到时候东南沿海的海防要塞早已经建成。而我们的重工业也会初具规模，虽然不足以扬国威于海外，但自保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不担心和日本单独开战，我担心的反而是日苏勾结起来瓜分中国！”
啪的一声。周恩来重重拍了下桌子，一下站立起来，里撇浓眉拧成一团，一双锐目死死盯着罗耀国：“胡说八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苏联！污蔑我们布尔什维克呢！”
罗耀国噗哧一笑，摆了摆手：“好了，恩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用那么激动，娜塔丽没来哈尔滨。其实苏联会不会和日本勾结……我也就是一个担心，并没有多少把握。不过……咱们可以试探一下。我有个办法只要一试保管可以试出来，不过要恩来兄配合一下。”
听了罗耀国的一番话，周恩来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和中国共产党的关系是非敌非友。要是没有他的帮助，中共现在绝不会有这种局面，可是……他对苏联的敌意却非常明显！
看到周恩来的脸色渐渐好转，罗耀国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贵党想不想要这东北的富饶土地呢？想不想让白山黑水变成一片赤旗的海洋呢？”
周恩来一愣，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中共在中东路战争的时候，倒是有个夺取黑龙江省的计划。只是现在连苏联红军都败了，他们自然也就暂时断了这个念头了。而且……周恩来还知道在东北的三万红军当中，有两万其实是被罗耀国的人控制着的冒牌货！这事儿是一点指望都没有的。
看到周恩来在发愣，罗耀国淡淡一笑，又道：“日苏马上就要打起来了，日本暂时也就没有精力来照看东北的事情了。现在东北这里我有三万兵，吴玉帅的两万兵也能为我所用，大小兴安岭的老林子里面还有咱们三万人马。这些加起来就有八万大军了，而奉系在东北的总兵力也不过十万出头……这战斗力嘛，有我的十八师就能对付了！”
“如果贵党有意，用西北的地盘来交换东北怎么样？陕北、绥远、陇东、晋西北换整个东北！这个买卖可谓是一本万利了吧？你们的红军主力可以从外蒙过来，到时候我都十八师就说要回南方去，南下途中夺取奉天！你们的部队和吴子玉的第三师里应外合，我再出钱收买奉系将领倒戈……到时候整个东北全归你们共产党！同时，我们的国民革命军主力北伐，把奉系彻底消灭掉！以后西北归青年党，东北归共产党，咱们三党一起来保卫中国怎么样？”
“恩来兄，请你把这个计划报告给共产国际，如果他们能同意，那就说明苏联没有和日本一起瓜分中国的想法……要不然的话，你们今后可要留心一些苏联这个老大哥才是！”
这个办法，罗耀国是思考了很长时间才想到的。现下要靠奉系来保卫东北是根本不现实的，他们在中东路战争中的糟糕表现已经证明了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纸老虎。日本人要发动事变消灭他们是轻而易举的。而且奉军内部肯定还有许多日本安插进去的间谍，甚至罗耀国怀疑有些奉军高层很可能就是日本人假扮的！似乎以日本对东北的渗透和对奉系的控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奉系既然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国民党或者是共产党的力量来保卫了。相比之下，共产党似乎更加合适一些，现在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恶邻紧挨着东北。如果国民党的力量进来，必然是腹背受敌，到时候两个强国南北一夹，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中国共产党就不同了，苏联只要支持他们占据东北，就算不援助他们，也不至于联合日本来瓜分……要是那样干，他们共产主义的招牌还要不要？
周恩来听了罗耀国的提议，眉毛渐渐舒展开来了。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周恩来脑海中转过，东北可比西北的穷山沟好太多了！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人口也密集。绝对是一块建立霸业的理想根据地！如果中共得到了东北，就足以和国民党相抗衡了！如果他们敢于背叛总理三大政策的话……只是罗耀国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国民党中央会同意这个方案吗？
“恩来兄，只要共产国际方面能够支持这个方案，我们国民党方面你不用担心。能够拿下北京，让孙总理当上咱们国家的总统，还有比这功劳更大的吗？我又怎么会说服不了党内诸公呢？”大概是看出了周恩来的担心，罗耀国站起身，郑重地对周恩来说：
“我担心的还是共产国际会否决这个计划。斯大林很有可能想和日本瓜分中国！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者！他和我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民族主义者，所以我了解他的想法，他的理想不是解放全人类……而是统治全人类！”
……
进入五月，地处高纬度的莫斯科也终于开始进入春季。连续几个艳阳高照，覆盖了几个月的皑皑白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一片片翠绿开始慢慢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不过现在莫斯科的市民们却感觉不出多少春意。曾经的革命领袖，列宁最亲密的战友托洛茨基现在已经被开除出党，全国上下正笼罩在清算托洛茨基分子的红色恐怖之中。与此同时，曾经强大无敌的苏联红军，居然又一次被一个弱国给打败了！而且一场战败刚刚过去，另一场和强大的日本帝国的战争又接踵而至了！那可是曾经打败过强大的沙皇军队的国家！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已经出现在所有莫斯科市民，甚至是所有苏联公民的心头，只是谁都不敢表露出来，除了那些不服输的托洛茨基分子……
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位现在的感觉也不那么良好了。日本宣战的消息刚刚送到了他的案头。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又会打出什么结果？斯大林表面上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心里面说实在的，真没有什么底！一支刚刚被中国白军给狠狠修理了一顿的军队，现在要去面对凶残到极点的日寇！谁能对这样的事情有信心啊？
看着地图上面环绕着中国东北的西伯利亚铁路线，斯大林就觉得头痛。差不多有两千多公里的铁路线居然都紧靠着中国边境，只要有一支日军小分队成功偷越边境就能炸毁一段铁路。如果有一支全副武装的日本军队从中国满洲的边境线对面打过来的话，整个西伯利亚铁路线就会完全中断……那样部署在远东滨海地区的所有军队就会失去后勤补给线！一支失去后勤的军队除了全军覆没还能有什么好的下场呢？如果自己领导下的苏联失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和整个远东滨海还有库页岛的话，克里姆林宫里的这把交椅还能坐下去吗？
想到这里，斯大林又忍不住从办公桌旁边的废纸篓里面捡起了被捏成一团的电报抄件，放在桌子上面摊了开来。这是共产国际转送过来的中共中央的密电，上面提出了一个让斯大林难以抉择的建议。这上面说，国民党有可能帮助中共夺取东北，作为交换条件，中共只需要放弃绥远、陕北、陇东、晋西北等几块贫瘠的苏区。同时支持国民党领袖孙中山出任中国的总统。
如果中共得到了东北，那苏联的远东滨海地区是不是就能高枕无忧了呢？可是日本会这么看待这样的结果呢？他们可是把满洲视为生命线的！如果苏联帮助中共得到了满洲，那就等于把苏联和日本放在了势不两立的位置上……一场真正残酷的战争很有可能在中日苏三国之间上演！这样苏联很有可能会元气大伤。
另一方面，基本上完成了国家统一，停止了内耗的中国会不会就此崛起呢？现在只是统一了南方半个国家的国民政府已经那么扎手了，如果让他们得到大半个中国，再加上西北又是亲国民政府的青年党所控制……而东北又被一半是民族主义，一半是共产主义的中共所掌握。恐怕用不了十年这个国家就会恢复成为一流强国了吧？到时候可就不是远东滨海地区不得安宁了！
“唉……”
斯大林拿起烟斗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雾。站起身踩着毛绒绒的地毯来到窗前，仔细盘算起来：
“现在苏日战争已经爆发，苏联和日本两国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没有办法去干扰南中国的建设了。根据情报，他们现在和德国开始了一系列规模庞大的合作项目。有了德国的技术加上中国几乎无穷尽的劳动力，还有广袤的国土和丰富的资源。这个国家一旦强大起来，对苏联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小小的日本！日本毕竟是个岛国，仅仅只有七千万人口。而且日本还拥有世界第三大海军，很明显维持这样一支庞大的海上力量并不是为了侵略苏联，甚至不是中国，而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南下。这个国家对苏联的威胁看来是要远远小于一个强大起来的中国。”
扎赉诺尔一战的惨败的确让斯大林认识到了中国潜在的威胁！祖师爷马克思和带头大哥列宁已经将资本主义的性质分析得很透彻了。资本主义的扩张性和侵略性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中国这样一个人口过剩，而可耕地和资源相对不足的大国。在眼下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一旦强大起来肯定也要走上侵略扩张之路！而他们扩张对象会是谁呢？
斯大林遵循着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继续思索：“中国要扩张也只有北上和南下两个方向。南下就是吞并英法在印度支那的殖民地，还有一个叫暹罗的国家。中国现在没有强大的海军，他们南下的扩张步伐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北上……首先应该是突厥斯坦，他们现在已经占领了那里！然后应该是蒙古共和国！这些中国人到现在为止都坚持声称蒙古是他们的一部分！最后恐怕就是苏联的中亚和西伯利亚了吧？他们有那么多的人口，光靠小小的印度支那是没有办法化解这种压力的，唯一的出路只有北上！夺取蒙古共和国和苏联的中亚、西伯利亚，当然还有远东地区。”
想到这里，斯大林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共产国际转送来的电报稿，三两下撕得粉碎……然后从笔筒中拿起一支钢笔开始起草给中共中央的回电：
“……中共中央现在很明显存在着右倾机会主义和右倾投降主义这两个重大的错误！试图同国民党右派分子合作夺取满洲就是这两个错误的集中体现！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都没有遵循共产国际的指示，即加入到国民党内部，从内部改造国民党，使之革命化和布尔什维克化。而是选择了以党外合作为主，同国民党右派分子合作以获取根据地的错误路线。最近的事实证明放弃了同国民党右派分子的斗争，而仅仅选择了军事斗争这样单一的斗争方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中国的国民革命，更不可能完成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
“……在目前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和红军不应该放弃现有的根据地，而去满洲发展。因为满洲并不是理想的革命根据地，在中国最理想的革命根据地只能是四川！共产国际认为四川省是中国反革命力量最薄弱，最容易被红军所控制的省份。而且四川附近还有同情革命的，倾向革命的军队存在。中共可以和他们联合，争取他们的帮助，在四川或是四川附近发动起义，然后夺取这个地形险要的内陆省份。”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也要深刻检讨右倾机会主义和右倾投降主义的错误。要注重培养和选拔工人阶级出身，或是具有丰富工人运动经验的干部，要使之成为党的领导核心。因为在未来一段时间，中国南方的工人阶级队伍将会迅速扩大。在不远的将来，南中国将会出现数以千万计的机器工人，建筑工人，或是从事运输业的工人阶级。只有将这些工人阶级团结起来，领导他们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反帝（主要是中帝国主义！），反封建运动之中去。”
“……最后，中国共产党不能参加任何资产阶级政府。是否参加资产阶级政府，是共产党和工人阶级叛徒社会民主党之间最主要的区别！现在的国民政府很明显已经是资产阶级政府，他们所代表的是新崛起的中国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因此任何同这个政府的合作，都是对工人阶级的背叛！”
写完了长篇大论的回电，或者是指示。斯大林缓缓地放下了笔，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之上。目光又回到了对面墙壁上所挂的巨幅军用地图之上，开始思考应该如何部署远东的十万大军来了。
第0332章 日苏战争（八）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