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不肯干?你什么都说了,要是我们不干还能放我们回去?你个死胖子当爷傻啊?两位爷相互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泼天的富贵”。
……
汉口最好的饭店——璇宫饭店的豪华套房里。一个身穿朴素灰蓝色军装的年轻人正在用午膳——四个窝头,一碗牛奶。那个羊奶太膻,而且不好弄,所以就改成牛奶了。这个人自然就是宗社党委员长爱新觉罗·溥仪了。
今天陪溥仪一块啃窝头的还有宗社党的另两位高层,执行委员老不死的郑孝胥和貌似萝莉的川岛芳子。这是溥仪“赐宴”款待自己的忠臣。两位大大的忠良啃着又冷又硬的窝窝头,心里也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这样子是卧薪尝胆还是疯了呢?
“显玗同志。”溥仪突然放下手中的窝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川岛芳子,问:“你说有两个在国民党的黄埔军校四期念书的满人来找过你们?想要追随朕之左右?查过他们的底细了吗?”
“回……委座。”川岛芳子赶忙放下窝头,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答道:“奴才已经查过了,他们的确是我们满洲的子弟,是去年北京城闹赤匪时跑出来的,因为衣食无着就进了黄埔军校。现在想回来跟我们干,委座,您看我们是不是……”
溥仪嗯了一声,继续拿起窝头啃了啃,过一会儿又道:“让他们明天来这儿见朕,朕要亲自考察他们一下,如果能用咱们还是要用的。如今宗社党的军事人才还是缺,就一个熙洽,溥信又在念军校,这两人应该也已经学了点本事了。如果能用,咱们就想办法把他们送去日本士官镀镀金,回来以后就能进奉系当官了。”
“奴才领旨。”川岛芳子鞠了一躬,算是领了旨意。心里面则是一阵激动,听这个溥仪委员长刚才的话,似乎不是像疯掉的样子。应该是励精图治了,看来大清复兴有望了,这样就不用去给罗耀国当姨太太了。哼,如果是“正福晋”姑奶奶我还能勉强考虑一下。
第0238章 诺贝尔和平奖的婚礼(十)
冯玉祥每天晚饭后都会走到苏联驻武汉总领事馆的顶层天台,欣赏一下闪烁着霓虹灯的汉口夜景。
好一座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不夜城!这座城市现在居然比在北洋政府统治下的时期更加繁荣也更加颓废了。马路上一对对年轻男女大都身穿着时髦的洋装,有的还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简直不成体统。汉口的轿车似乎也多了几倍,排着长长的队伍,往来穿行于狭窄的马路上,时不时的还会塞车。
冯玉祥总是穿着身朴素的中式棉袍,不戴帽子,背着手在天台上慢慢踱着步子。看着汉口的夜景,嘴角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此刻也是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间,他忽然想到中共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敌人在一天天的烂下去,而我们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说明国民党右派正在一天天的烂下去吗?
“伯坚,你看看这些人。”冯玉祥回头招呼陪同他上来的刘伯坚,他指了指繁荣的汉口夜景大笑道:“这帮国民党右派才夺下了半壁江山就迫不及待地享受起来了,这样能成什么事?呵呵,我看他们也就是太平天国第二罢了!那个孙中山也不管管他那堆不成器的徒子徒孙,呃,特别是罗耀国,才26岁居然就有四个老婆!那里有一丝革命者的样子嘛!比皇帝……比宗社党委员长溥仪还多一倍。”
说到溥仪冯玉祥的忍不住又笑了笑,这个溥仪现在居然和冯玉祥差不多的做派,都是粗布军装加窝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地里大鱼大肉的进补?看他那身板,多半没有的,真是大个傻瓜。
刘伯坚听了冯玉祥的话也笑:“焕公,我们刚刚得到情报,国民党右派准备要大裁军了,一口气要裁二十五个师!这回的‘婚礼和会’上他们就想拉着各派一块儿裁。中央的意思是让我们跟进,把裁军的调门唱得更高,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听到裁军两个字,冯玉祥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裁军!这不是要裁他的命根子吗?他现在一没钱二也没有多少地盘,唯一的本钱就是那十万精兵,裁一个都心疼。
“焕公,中央的意思不是让您真裁,而是先答应下来,然后假装裁,这里裁那里再招回来。这军队的数目都是机密,还不是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刘伯坚看出了冯玉祥的心事,忙笑着解释。
假裁军?冯玉祥的眉毛还是蹙着,他望了一眼纸醉金迷的城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咱现在没钱呐!十五万军队都指望着半个陕西的地皮,半个陕西的税收怕还比不上这个巴掌大的汉口吧?想想也是叫人羡慕。”
刘伯坚上前一步,凑近冯玉祥低声道:“中央现在正谋划着取山西,由红军、国民军还有国民党左派三家联军去打阎老西,他们山西人过日子仔细,可是攒了不少银子呐!”
冯玉祥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一下:“三家共取山西自然是手到擒来,只是张作霖会不会插手?那阎老西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和谁都要好。”至于张作霖背后的日本人,冯玉祥不提,共产党也是心知肚明。
刘伯坚笑了笑:“这个中央的电报上面没说,现在毛泽东和周恩来两位同志正在南下的火车上,明天就能到了,到时候我们再和他们两位商议,肯定会有办法的。”
……
“奴才保贵(宗佑),叩见皇……委员长,委员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保贵和关宗佑这个变扭啊!虽然他们俩对溥仪现在的“励精图治”早已有了耳闻,但是真见着了还是觉着自己在做梦。这一身的粗布军装,手里拎着把指挥刀,头戴大檐帽的真是皇上?两人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咬咬牙,跪了下来,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嘴里念着川岛芳子事先教好的词。
溥仪轻轻摸了摸手里的指挥刀,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身,赐坐。”
赵保贵和关宗佑顿时就爬了起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个满满当当。
溥仪瞅了他们一眼:“嗯,两位同志还年轻,正是为我大清效力的年纪。引见之后,就要外放了。你们大概也知道,朕是要你们去抓兵权的。这次先让显玗安排你们去读日本士官,毕业以后就进熙洽的部队里,你们要好好干,一定要把兵给朕牢牢掌握住了……”
虽然溥仪现在自称宗社党委员长,可是引见的时候还是老一套的规矩,下面的人只有听训的份儿,溥仪这个委员长不叫你回话。那你就别开口。这点规矩川岛芳子和郑孝胥都交代了。
赵保贵和关宗佑只是垂着头,坐的端端正正的。听着溥仪训话。心里边却是在想着一朝掌了权该如何及时行乐。他们现在干得勾当叫“特务”,最后总归难有好下场的。还是要抓紧时间吃好点用好点才是。
溥仪的训话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总归离不开枪杆子,大概是在延安学到了真谛了。最后又轻轻嘱咐两人:“你们马上就要去东洋读士官学校了,到了那儿一定要好好学,要学到真本事。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你们俩在黄埔的表现朕是知道的,到了东洋可不能再这样了。”
两人闻言一怔,马上都从椅子上立起身来,一脸肃然地看着溥仪,面上诚惶诚恐。
“还有一个人会和你们一起去东洋,他是朕的亲戚,叫溥信。你们到了东洋一切都要听他的安排。至于你们在东洋的开销,朕会替你们安排的。以后学成归来进了奉军,朕也会让显玗替你们上下打点。这些都不要你们费心,你们的任务就是两个,一是学到带兵打仗的真本事。二是以后牢牢把兵权掌握住,等朕的旨意。还有一点要记住了,你们是旗人,这兵必须要掌握在旗人手里!千万不能交给汉人,明白了吗?”
赵保贵和关宗佑立马拍拍袖子,照着老规矩行礼:“圣上天高地厚之恩,奴才粉身碎骨难报。只有替陛下暗中掌握一支强兵,才能略微报效一二。”
溥仪微笑,缓缓站起身,从一旁侍立着的郑孝胥手里接过两把装饰精美的匕首,亲手递给两人:“赏你们的。好生去做!大清复兴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
两人那里敢怠慢,马上直挺挺又拜了下来,砰砰砰的磕头谢恩。又当了一回磕头虫。
从溥仪的豪华套房里垂手落肩地退了出来。一身和服的川岛芳子正站在门口等候。
见两人出来,芳子粉嫩的俏脸儿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赵、关二人微微一弯腰,也冲川岛芳子拜了拜:“参见格格,格格吉祥。”
川岛芳子脸上笑开了花,她打心眼里喜欢“格格”这个称号,她笑了笑说:“以后两位就是自己人了,这大清就的基业就要在我们手中得以复兴。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手头的事情都料理一下,还有你们的家人也要搬去天津,他们日后的生活皇……委员长自然会照顾的。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你们只要一心一意为复兴大清效力,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就是封王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第0239章 诺贝尔和平奖的婚礼(十一)
鞭炮齐鸣,鼓乐大作,载着毛泽东、周恩来等人的列车终于抵达了汉口火车站。站台上老蒋和罗耀国对望一眼,都轻轻吁了口气,这次的重要客人总算都到齐了。
在一片庄严肃穆的军乐声中,车门缓缓打开。第一个从车厢里健步走下的正是中共领袖毛泽东,跟着他后面风度翩翩向众人挥手致意的是周恩来。这一对亲密战友的关系似乎比另一个时空更亲密了。
毛泽东一下火车,便飘飘洒洒地走向了蒋介石,远远的就抱拳拱手:“介石兄,我可来当恶客了啊!”
老蒋赶忙迎上两步,联上笑得像花儿一样:“润之兄能大驾光临小弟的婚礼,着实是中正的荣幸啊!”
四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仿佛是多年的战友重逢一样。要是在另一个时空两人的关系也能如此,中国抗战的场面或许还能好看许多,利益也能多得许多吧?
老蒋和毛泽东把臂而笑,久久也不放手。跟着下来的周恩来只好远远冲着罗耀国挥挥手:“辅文兄别来无恙啊!”
还好罗耀国不是第一天到这个时代了,对于民国领袖人物之间没大没小的称兄道弟早已经习惯了。于是也学老蒋的样子,向前几步,拱拱手笑道:“恩来兄,我们北京一别已有年余了,小弟可是日夜想念着兄长啊!今日见了兄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思念之情了,不如等这里的仪式一结束,由小弟作东,为兄长和泽东同志接风洗尘如何?”
“那我和润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恩来也不假客气,当场就应了下来。当下又是一阵寒暄,两人才依依惜别。周恩来健步如飞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轿车走去。罗耀国则站在原地继续迎接下一位贵宾……
汉口长江边上的璇宫饭店是武汉最好的饭店,装修的豪华舒适,金碧辉煌。为毛泽东、周恩来和苏俄顾问鲍罗廷摆的酒宴就在饭店顶楼餐厅的豪华包间里。陪同罗耀国出席酒宴的却是已经提前到达武汉的青年党党魁曾琦,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宾主尽兴。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可背后却是相互提防警惕着。连素来豪饮的俄国人鲍罗廷也只要了杯葡萄酒,小口小口地抿着。
六个人都能说会道的政客坐一桌里头吃饭,自然是谈笑风生,热络的不得了。只是几方都是东拉西扯着,谁也不肯先进入正题,以免过早暴露了底牌。眼见着酒过了三巡,菜吃了五味,罗耀国觉着差不多到时候了,才轻轻咳嗽一声,直入主题了。
“润之兄、恩来兄,两位既然已经和青年党的慕韩兄(曾琦)把酒言欢了,是不是这宁夏的战事也该拿出来谈一谈呢?这天寒地冻的,让弟兄们爬冰卧雪的苦战,而我们却醇酒佳肴地享受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毛泽东微微一蹙眉,望了周恩来一眼。宁夏战役打成僵局,议和恐怕已成必然,要不然红军就无力东征将革命推向高潮了。不过这个议和要由谁来提,却是有说法的,毕竟现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如果谁先提出议和,便有认输之嫌了。
对毛泽东的眼色,周恩来自然是心领神会,他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琢磨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既然你们提出要求和,我党出于维护和平,避免内战的考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党四个条件;一青年军和红军必须同时撤出宁夏。二宁夏必须实现非军事化作为两方的缓冲。三陇东地区由我党夺取。四青年党必须促使奉系军阀释放全部政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