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19节

国库没有出兵之资,这使得康熙很头疼。虽说这几年户部追缴的库银有不少,但是因年景不好,减免了不少个省份的钱粮赋税,国库仍是入不敷出。

钱粮是国家大事,有什么开源节流之法,康熙沉吟着……

……

为钱粮费心的,除了康熙之外,还有李卫。

他那日在街上,被干都带人毒打,打时还没什么,回到住处后,却也有些不对劲。等请来大夫瞧时,却是伤筋动骨,正经要调理些日子。

这因这个缘故,他还没有去曹府道谢。

出入一次顺天府,李卫求官之心越发迫切。这小老百姓的日子没发子活,这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引得鸡飞狗跳。

虽然他身上捐了个监生,但是在徐州乡下蒙蒙乡里乡亲还成,这在京城,顶戴铺大街的地方,实不算个啥。

既不能走科举之路,那想做官,只能继续捐了。

只是如今这世道,想要捐官的人多,缺儿却是有限的,有点僧多粥少的意思。

想要个虚名,用来减免钱粮,出入方便的,那并不难。万八两的候补知县,几万两的候补知州,寻对路了,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偏生李卫不要这虚的,他三十来岁,正是盛年,可不是就想要寻点事儿做。

吃了一次官司,李卫对买卖经营也有些怕了,早已经打发管家将生意收了,铺子卖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卫是机灵人,也算是瞧出来了,在京城这八旗权贵满街走的地方,想要赚几个银钱实不容易。

铺面卖得快,并没有得多少银钱,加上先前的积蓄都抛费得差不多了,所以李卫就觉得手中有些紧巴。

他已经打发人回徐州,给李老太爷去信,商议着是不是卖些地,买个实缺。

如今,徐州那边还没回来信儿,但是李卫却是有些坐不住。

今天天好啊,他的伤势也差不离了。屋子里有些闷热,李卫使劲摇了半天扇子也不顶用,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他寻思是先去曹府道谢,还是等过些日子老家送来银钱了,准备份厚礼再过去。

一时之间,他心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说援手之恩当谢,但是对方的门第实太高了些,他都不晓得该准备什么礼合适,怕轻慢了不能表示自己的谢意,也怕被人当成乡下土包子瞧不起。

刚到院子里,李卫便听到门环响,便扬了扬下巴,让小厮去开门。

来的却是个熟人,正是李卫原来铺子隔壁店的黄掌柜。

黄掌柜的脸上也见了汗,手里还提溜着东西,见了李卫,忙点头道:“哎哟,李爷,可算是找到您了!”

李卫心里不由冷笑,龟孙降的,他不是傻子,自是晓得让他吃官司的不过这几家铺子罢了。

只是这般追到他的住处来,却不晓得何意?他似笑非笑,歪着个脑袋,看着黄掌柜道:“这日头是打西边升了,大掌柜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那黄掌柜本就比李卫矮上一头,这点头哈腰间,显得更矮了,堆笑道:“这不是大龙冲了龙王庙,过去小的不晓得李爷是曹额驸的朋友,所以两下里有些个误会。我们伯爵府同曹府是往来至交,最近亲厚的。您是不晓得,我们二爷将小的好一顿臭骂,让小的来给李爷请罪,省得两家有了嫌隙。李爷您却是卖了铺面,换了住处,这小的寻了一个月,总算是寻着您了!”

李卫却是有些听愣了,就算是没啥学问,但是既是想混官场的,对于那些爵位品级也心中有数。伯爵啊,那可是超品,比督抚尚书的地位还要高上许多。

谁会想到,他隔壁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产业,背后就是个伯爵府呢。

想到这些,李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觉得一阵后怕。在顺天府衙门他可还死抗来着,这要是没有曹颙出面说项,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的保也是回事儿。

黄掌柜说明来意后,将手中的提溜的各色表礼递给李家小厮,同时从袖子里拿了个银封,双手递上,道:“因闹出误会,让李爷受惊了,这是小的赔罪,请李爷务必要收下!”说着,也不等李卫吱声,已经将银封塞进李卫手里。

李卫只觉得如在梦中,等醒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人了。他赶紧快走几步出门,黄掌柜已经带着人过胡同口了。

李卫使劲拍了拍脑门,讪讪道:“这叫咋儿话说的!”

低头拆了银封,看到几张银钱,看完上面的数额,他却是晓得这可不能收。

五百两银票,凭啥一个堂堂伯爵府打发人巴巴地寻了一个人,给你送来五百两,人家知道他李卫是哪根葱啊,还不是瞧在曹府的面子。

那位曹大人年轻啊,弱冠之年就是太仆寺卿,往后封侯拜相……想到这里,李卫想起个好东西,那就是一件“马上封侯”的和田白玉摆件,当初花费了九百两银子淘换的。

原是打算以后跑官用的,收在盒子里,搁在东屋炕柜里。

心里想着,他便急忙打发小厮去取了来,又低头瞧了瞧自己个儿,穿着也算是得体,便骑了马往曹府去。

他却是不想想,就算曹颙没有随扈,这大中午的也没到落衙的时候。

溜溜达达地,骑了小半个时辰,李卫到了曹府,递了名帖,求见曹颙。

曹颙走前,还真记挂着李卫来着,特意跟门房交代过,要是李卫或者王梦旭登门,要好生招待,请庄先生出来应酬。

因此,门房这边很是热络地将李卫引到偏厅,却没有去请庄先生,而是直接使人往二门传话,请曹颂去了。原来,庄先生早上出去了,现下还没有回府。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李卫在京城这两年,也跟着同乡去过几位京官的府邸,谁家的门房不是趾高气扬,像曹家这样,待他这般热络的却是不多。

李卫不由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好了。听着门房的意思,曹大人这是跟着皇帝老爷去热河避暑了,家里现在有他兄弟在,嗯,就是这使人去请的“二爷”了。

李卫还在瞎琢磨,曹颂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偏厅。他穿着外出的衣裳,收拾得也算是精神干练,进了屋子上下打量了李卫两眼。

李卫见来人穿着不俗,看年岁又不大,猜着可能就是曹大人的兄弟,便站起身来。

见其高高壮壮,尽显武人雄姿,曹颂的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道:“你就是李卫?我听哥哥提起过你,敢不畏权贵,当街拦马车,实是真汉子!”

这一番夸,却是使得李卫有些个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躬身道:“在下李卫见过二爷!”

曹颂回礼,请李卫坐了,又叫小厮送茶上来。

那日街上之事,曹颂已经听哥哥说了,自是晓得其中凶险。要是觉罗氏同静惠真被劫回到董鄂府,还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

这样想着,他对李卫越发多了几分好感,抱拳道:“那日李兄援手之人,是舍下表亲,是应当好好谢过李兄才是。”说着,起身,便要给李卫作揖。

李卫忙侧身避开,道:“哎,二爷,您快请起,您这是折煞我李卫,不过是赶巧罢了。就算没有李卫,也会有其他看不过眼的爷们出来。”

曹颂本就不耐烦这文赳赳的说话,见李卫说话也一句文的,一句俗的,便也不再跟他客套,笑着说道:“那啥,这虚头巴脑的话,我就不说了。李大哥看着够勇猛,曹颂我最敬重好汉,往后找个机会,李大哥还要指导指导我拳脚才好。”

李卫见他面容微黑,身体结实,颇有勇武之风,道:“难不成二爷也喜欢舞刀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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