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874节

……

就在闹闹哄哄中,终于到了八月十二,清苑城里的花灯会拉开序幕。

曹颙原想抽空去转转,找找与民同乐的感觉,却是被唐执玉给绊住。

却是为养廉银的发放事宜。

按照曹颙与唐执玉先前定下的规矩,这养廉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按品级发放,一部分按官员当年功绩发放。

前者还好说,都是固定的;后者考评的权利,却在总督衙门。

职位不同,这考评的标准又不相同,仔细说起来,是项繁琐的工程。

曹颙即便不能每个人的评表履历都看到,也要安排适当的人手,逐一核对。

曹颙抽不开身,长生却是在软磨硬泡之后,终于得偿心愿。

不过在出门前,李氏反复叮嘱了,又叫初瑜多派了几个人跟着。

饶是如此,一晚上李氏也提心吊胆的,恨不得一刻钟就使人出去问一次回来没有。

总算长生还算懂事,晓得家里有人惦记,戌正二刻(晚上八点半),便回到总督府。

这一趟却是没有白去,大包小包,拎了十几包东西回来。

里面有灯会上卖的民间粗制的麦芽糖,山里红干、苹果干等姑娘喜欢的零嘴,还有各种泥塑、木雕的小玩意儿。

“两位姐姐与侄女、侄儿不便宜出去玩,看看这些东西解解馋也好。”长生叫小楼将这些东西分成几份,各处都送了,皆大欢喜。

虽说不能随意去逛,可等到往知府衙门赴宴那日,也能在衙门门口看一些花灯,妞妞与天慧就生出几分期待。

转眼,到了中秋节。

晚饭摆在李氏院子里,因小子们都在京城下场,剩下的人围着个圆桌团坐,倒是也热闹。

提前数日,初瑜便写信从京城调过来个月饼师傅,带来不少月饼材料,到总督府后,烤了不少月饼。

最大的一枚,直径有两尺多,五仁馅料,外面是福寿禄的图案,就在晚饭后登场。

因“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曹颙与长生陪着吃了几口月饼,便提前退场。

曹颙去官邸,继续看公文;长生则同李氏打了招呼,带了两个小厮,捧了两匣子月饼、瓜果,去书院给几位加在外地的同窗送月饼。

却是一个好天。

明月当空,秋风送爽,瓜果飘香。

高氏年迈,困得早,由两个丫鬟扶着先回去了,剩下众女眷留在散座在院子里,随着李氏、初瑜拜月、祭月,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官邸这边,则有些冷清,除了两个轮班的书吏,其他人也都放假了,曹颙一口气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手头的公文够批阅完毕。

他伸了伸腰,抬起头来,看了看书桌上的座钟,已经是亥初(晚上九点)。

他将已经阅览过的公文,交给那两个书吏收好。

从官邸里出来,他便听到远处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打破这安逸祥和的气氛。

曹颙脚步顿住,神情一凝,望向来人,不是旁人,是面色苍白、步履凌乱,衣裳皱巴巴,头上帽子也不知所踪的蒋坚。

“非磷?”曹颙很是意外。

“大人……出事了……”蒋坚见他站在屋前,疾步上前道:“宝善桥塌了……”

曹颙闻言,心下一沉。

宝善桥就在知府衙门正东,是清苑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这会儿功夫,蒋坚已经匀过一口气,道:“桥下虽没水,可耐不住人多,加上桥塌后,百姓惊慌拥挤,死伤……死伤不可估量……”说到最后,他已是带了骇意。

曹颙已经倒吸一口冷气,桥塌了上面的人不过是摔伤磕伤,拥挤后发生的踩踏才是最可怕的。

他稳了稳心神,道:“知府衙门过去人了?”

“是,宋先生也被刘川请留下帮忙,学生担心事态难平,回来禀告大人。”蒋坚道。

他是晚饭后,被宋厚拉着,出了总督府,前往街里赏灯的。

因今日是中秋正日,赏灯游玩的人最多。

两人在人群中挤了一会儿,猜了两个灯谜,便失了兴致,想要回总督府。

宝善桥塌的时候,他们刚过桥不久,离宝善桥不过几十丈。

观灯的人流,实在是太多了。

宋厚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蒋坚怕挤到他,两人靠着街道两边的铺子前行,避免过分拥挤。

正是这个选择,使得他们两个逃出一劫。

曹颙心里沉甸甸,早在知府衙门那边开始预备灯会时,他就心生不祥,只是那时候担心的是水火无情。

毕竟,城里房屋密集,真要是火起,一烧烧掉一条街也是轻的。

他忙唤人,去传了梁传福,而后点三百督标,随他出总督府,前往街市。

桥已经塌了,剩下的就要维持城里治安,避免出现骚乱。

等到街市,这里的道路已经被封锁,城守尉的官兵,与知府衙门的差役,联合起来,驱散路人。

远远地,就听到谢天来带着口音的吆喝声。

地上一片狼藉,有事不关己的百姓站在官兵身后看热闹,也有与家人朋友走散的人,嚎哭不肯离去,被官兵们用刀鞘拦住。

见曹颙到了,谢天来忙上前见过。

出事的这条街,东西路口,已经全部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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