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511节

这会儿功夫,二十一阿哥与弘历已经走过来。

二十一阿哥,就是曹颙菊花表姐陈氏所出,算是曹颙的表侄儿。他与弘历同岁,叔侄两个站在一块儿,倒像是兄弟一般。

他们两个年岁虽小,身份却尊贵,曹颙只能躬身问好。

二十一阿哥生母是汉女,在宫里不过是个贵人,这些年多受曹家照拂,心里对曹家自是亲近。

更不要说曹家的家主,他的“表舅”曹颙,是个他素来喜欢的人物,他自然就不会端皇子阿哥架子。

他虚扶一把,道:“侍郎大人快起吧,十六哥自打出京就念叨,可下把侍郎大人盼来。可喜可贺。”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笑着对弘历道:“说起射箭,我不过是半调子,曹大人才是厉害的,你若得了他做师傅,这射箭上就不用再操心了。”

弘历笑着说道:“二十一叔不过是想偷懒,偏生说得这般好听。曹大人公务繁忙,出入校场的次数不做准,有空指点我是好,没空指点我,也是我的不是。”

曹颙听着这话中之意,二十一阿哥竟做了弘历的箭术老师,有些不解。

二十一阿哥不过是半大孩子,能有多高超的箭术,怎么就给弘历做老师?

“皇阿玛自己选的,名为师徒,实际上不过是做个玩伴儿。可怜我这个大老爷们,也被皇阿玛拉来凑趣,给弘历做火器老师。”十六阿哥看出曹颙的问题,还有他不开窍的模样。

十六阿哥叫二十一阿哥与弘历随意,他带着曹颙,去探望十三阿哥。

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十三阿哥还是头一次随扈。

十三阿哥精神甚好,见曹颙来了,问起他新添的幼子,少不得恭喜一番。

十六阿哥没有嫡子,听着眼馋不已……

第952章 宿命

四月二十七,圣驾到抵热河。

同京城日益燥热的天气相比,四月末的热河还带着几许清冷,早晚微寒,要换上带衬的夹衣,才会觉得暖和些。

曹颙很是不得清闲,到热河当日,便在官署核对半年前批给兵部的一笔银子。那些银子,名义上是年前犒赏福建八旗旗丁的。

因去年台湾叛乱的缘故,康熙对福建绿营有提防之心,调了不少驻京八旗的旗丁过去。待到战事平定,这些人就要北上,回归驻地。

这些八旗大爷,哪个不是抱着过去捞一笔的想法去的?

不想,已故福建水师提督施世膘是水上悍将,没等他们这些八旗大爷到福建,就带着水师平定了台湾。

这些大爷少了战场立功,已是不满,专心等着朝廷恩典。原以为朝廷会有大赏赐,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裁减马粮的消息。

福建将军黄秉钺,假借要使人进京奏请复行给予裁减马银为名,扣了这些旗丁大爷的银钱,还许诺若不行事,就将这些银子归还。

说来说去,不过是寻由子克扣兵饷罢了,在地方绿营是常见之事。

但是,这个八旗大爷们,哪个是好相与的?

他们在京城,游手好闲,只有占便宜的,哪里有吃亏的时候?

这千里迢迢,跑趟福建,不仅没捞到赏银,还赔进去三个月粮饷,这些大爷如何不恼。

待他们得了消息,晓得黄秉钺截留了银子,没有使人进京走动,而是都孝敬了一个包养的粉头,这些大爷就不干了。他们夤夜聚哗,围垒将军大门,要找黄秉钺算账。

黄秉钺自是避之不及,哪里敢同这些大爷对峙。而后,惊动了巡抚衙门与都统衙门,两处长官过来,劝了半天,才叫众人散去。

按照大清律,不管是何缘故,兵丁擅自聚哗就是大干法纪,要处以严惩。地方不敢瞒下,自是将参与闹事的数百旗丁都收押,报之朝廷,等着朝廷处置。

曹颙要做的,就是掉出去年的账目,查看下半年往兵部拨的银钱数目,还有查找关于福建一地的养兵花费。

查出来的结果,是去年十二月的这笔马粮银钱,压根就没有缩减,全数拨到福建。

若是那些闹事兵丁所招供的是实,这个福建将军黄秉钺不仅克扣半数马粮银钱,还克扣了旗丁三个月的兵饷。

虽说地方吏治不太平是真的,但是黄秉钺如此贪婪,也委实过了。

涉及到福建一地,曹颙就颇为敏感,总觉得这不仅仅是武官克扣粮饷引发兵丁聚哗,更想有什么在幕后操守。

心中虽惊疑,但是曹颙只是户部当差,能做的就是将相关账目整理成册。

账册整理完,就到了五月初一。

随扈的亲王阿哥、王公大臣,就都到御前听政。朝会上,有一条消息,漕运总督施世纶以病乞休,工部侍郎张大有驰驿前往西安,接手施世纶的差事。

不知为何,曹颙脑子里一下子想起“绝杀令”来。他想着自己先前写的那封信,也不知施世纶警醒没有。

等到散朝,十六阿哥过来寻曹颙,曹颙才晓得自己所料不差,施世纶的“病”确实不寻常。

这位被辖地百姓称为“施青天”,被康熙赞过“天下第一清官”,遇到歹人,被捅了几刀,如今正是万分危机。

朝廷不仅要派人下去接手小夏的差事,关键地还有救命的太医。

“方老虽在医院的册子上,但是对于宫廷规矩并不相熟,还请孚若使个人回京,请方老早日往西安的好。”十六阿哥道。

曹颙点头应了,就见十六阿哥带着几分踌躇,低声道:“二品大员,竟遭这般待遇,皇阿玛震怒,怕是年羹尧也跑不了好。”

“怎么了?”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的眼神就周遭扫了一圈,确定无人,才道:“影影绰绰,好像又将年羹尧搅合里头。听说这一年功夫,年大总督在西安耍尽威风。旁人都畏惧他奴大,只有施世纶是刚正不阿的心性。如此一来,外人眼中这两就对上了。”

曹颙听了,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大家都不容易。

年羹尧耍完了威风,就要晓得承受恶果。康熙允许臣子不和,却不会喜欢官员彼此之间下黑手。

不过,想到施世纶年过花甲,曹颙又笑不出。

同十六阿哥别过,曹颙没有回官署,而是回到曹园,写了亲笔书信一封,请魏黑回京走一遭。

若是传信,自用不上魏黑这样的心腹。实是到了京城后,还要护送方种公去西安。到底干系不干系洪门,曹颙心中好奇不已,想要探究一二。不为其他,只为自保。

到了热河,恒生没了小伙伴,也不觉得孤单,整日里随着巴拉与赤那练习,倒是投入非常,成效显著,武课业上成绩大涨。读书则是由蒋坚代为辅导,虽没有成为神通,但是也慢慢地开窍。

曹颙答应儿子,让他好好练习骑射,等到圣驾行围之时,就带着儿子去见世面。

转眼,到了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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