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490节

什么叫千金力士,这就是了。

这石墩子上都有石梁,他一手抓一个,竟是丝毫不觉吃力,甚至还能挥着胳膊,舞动两下。看得曹甲等人挑眉,魏黑、郑虎则是赶紧将天佑、恒生他们护在身后。

侍卫营也好,护军营也好,都不乏勇武之士。不过,像巴拉这样着眼的,到底少见。

他不仅力气大,身子也不显笨拙,任氏兄弟上去,比了会儿拳脚,落在下风。曹兵拿着兵器,游斗一会儿,巴拉也不慌乱。

“这样的人物,孚若从哪里淘换来的?要是放在军中,可是一悍将。”十六阿哥看着直抽气,侧过头来问曹颙。

若不是巴拉撂下石墩时震得地皮跟着颤,他都要怀疑那到底是石头,还是豆腐了。

现下人多眼杂,曹颙不好多说,就道:“这位有击虎之力,那位有搏狼之才,十六爷且看。”

听他这样说,十六阿哥又望向场上。

赤那先是演示了箭法,九射全部中把心。待到郑虎下场同他比试时,他手中亮出一把蒙古刀,神色狰狞,竟是拼命的架势。

几个回合下来,郑虎就已经不支,衣裳上划出几道口子。

曹乙见状,游动两步进场,也不知使得什么功夫,几招下来,卸了赤那的胳膊关节,夺了赤那手中的蒙古刀。

赤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呆愣在哪里,满脸地不可思议。

曹乙将蒙古刀递还给他,随手帮他将关节弄好,道:“小伙子不错,有点意思!”

赤那满脸通红,退还到巴拉身边,望着众人,胸前起伏不定。

他在蒙古时,被人誉为“勇士”,十八岁就担任汗王卫队的副队长,也带了几分傲气。

王爷直接将他与巴拉送人,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般轻易被人卸臂夺刀……

第940章 喜庆

“喀尔喀嗣王所送?”十六阿哥听曹颙所讲,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样说来,咱们小恒生就是未来的扎萨克图汗王?这是好事啊,孚若怎么还愁眉苦脸。”

“格埒克延丕勒有嫡子,是显亲王府的外孙,这承爵之事,提之还为时尚早。”曹颙道:“再说扎萨克图在外蒙古,距离又委实远了些。还是等恒生长大后,看看再说。”

十六阿哥的眼睛闪亮,道:“有嫡子又如何,这世子册封,还是要经过朝廷,总不会让恒生这小家伙吃亏。”

曹颙见十六阿哥兴致勃勃,打量他两眼,总觉得他有些热心过头。

如今,老汗王在世,格埒克延丕勒袭爵都不知道多少年后,提恒生的世子位是不是有些早。

十六阿哥已经摸着下巴,问道:“恒生比天佑小,是五十二年,还是五十三年生人来着?”

“五十二年八月十四。”因是曹颙亲自从小王妃肚子里刨出来的,所以他记得非常深刻。

十六阿哥听了,面上欢喜更盛,点头道:“比我家大格格大四个月,刚刚好。”

曹颙听了,不禁莞尔:“十六爷,大格格才几岁,您就惦记找姑爷?”

十六阿哥哼哼两声道:“转念就九岁了,就是再宝贝,还能留几年?也就是现下,不流行童婚了,搁在国朝初年,十来岁出阁的姑娘还少了?”

曹颙听了,想到妞妞与天慧,不由讶然。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叫我看,天佑与恒生这两个小家伙都不错,若不是差着辈分,将我家大格格给天佑更好。不过,恒生这小家伙也不错,心眼敦实,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正经。

曹颙听了,没有同十六阿哥做什么口头约定。

十六阿哥的一厢情愿,只适应于恒生成年后回喀尔喀承王爵后;若是恒生没有承爵,以伯爵府养子的身份,娶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不是难事,要是想要取皇子嫡女,则是不匹配了。

“还有十来年的功夫,十六爷忒心急。等他们长大后,再看吧。真能得十六爷青眼,也是恒生的福气。”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露出些许感伤,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操心早,只是想让福晋有些盼头。今年选秀之年,除了给宗室拴婚,还往蒙古指了不少宗室格格。福晋每次听人提及,都要哭上一鼻子,就是不放心我家大格格。这抚蒙古的格格,开国至今,有百十来个了,且不说骨肉分离,不得相见之苦,有几个能长寿的?要是小恒生,是养在你身边的孩子,这人品心底都差不了,福晋也能放心些。”

想着早年嬉笑肆意、诸事随心的十六阿哥,在看眼前的“二十四孝”老爹,真是恍如隔世。

“虽说孩子前途重要,但是说句实在话,我真舍不得恒生回喀尔喀。”曹颙沉默半晌,道:“可是又不知留他在京城对不对,这孩子心眼太实秤。离我太远,我不放心;留在京城,怕就失了王爵显位。”

十六阿哥不是外人,曹颙也就没瞒他。

若是为了曹家百年计,恒生就应该送回外蒙古承爵,这样在一南一北都留了退路;可是曹颙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不会算计到这个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孩子身上。

见曹颙如此,十六阿哥反而劝他:“还有什么犹豫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就算恒生不想袭,你这做老子的也得给他争。蒙古王公,在京城开府的不乏其人,就算袭了王爵,也不是没有机会留京。”

说到最后,他倒是主意笃定。

只是眼下孩子们小,旗人也没有定娃娃亲的规矩。不过,可以先告诉福晋,让她心里跟着欢喜欢喜……

……

过了腊月十五,钦天监就占出封印的日子,是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日。

曹颙的公事越发繁忙,四阿哥也像是少了几分避讳,在衙门中也时常传曹颙过去。

他给曹颙看的一份文书,是各省的田亩数与税银数。

从资料上看,三藩之乱后,各地人口激增,新垦荒的田亩也比八旗进关时多了将近一倍,但赋银增加有限。最大的根本是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土地多集中的官僚地主手中,这些人利用身边之便,少缴或免剿税赋。

曹颙拿不住四阿哥的用意,不知道他是不是拿定主意认准“贪丁入亩”。

这个是德政,四阿哥登基后能使得,曹颙费劲脑子想雍正朝三大模范总督的下场,只知道李卫不长寿,鄂尔泰活到乾隆朝,与张廷玉有“党争”,还有个天文镜还是尹继善,好像还算善终。

曹颙打定主意,要身在其位谋其政,这差事要当的,但是绝对不能出头。

自古权臣,除了篡位的,罕有下场好的。

这些日子,户部最忙的,不是几位堂官,而是李卫这个司库郎中。

这入库、出库,多集中在年末,使得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小时看着,否则出了纰漏,就不是摘了顶戴的事儿。

还好,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四阿哥的门人,没有人敢惹他,日子倒是过得顺风顺水。

只是到底身份所限,面上没人说他什么,背后里却要吐上两口吐沫,骂一声“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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