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是走了。
范保严见他走了,也是不敢怠慢,立即是叫来了师爷商量,看看他有什么对策。
师爷一脸的尖耳喉腮,鬼头鬼脑,知道范保严竟然是拒绝了李起借粮的提议,不由得是大为着急,道:
“东翁你糊涂啊,那定王势力滔天,连京城都被他围了三天,最后还是摄政王将坤兴公主释放,这才是躲过一劫,现在他来找我们借粮,就凭咱们这破墙烂瓦的,哪里是他的对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范保严听了师爷这话,吓得又是脸上惨白,“可可可,,,可是本官实在是拿不出那三万石粮食啊,再说了,拿了粮食,这么大的坑,你叫本官怎么去填啊,朝廷怪罪下来也是要掉脑袋的啊!”
师爷气道:“东主你糊涂啊,人这辈子哪里还能没有砍,但是最要命的那道坎永远是眼前的这一道!
这时候你竟然还想着以后朝廷会不会怪罪,以后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坎过了,要是过不了,不用朝廷来怪罪,现在你就活不了!”
范保严被师爷说的吓了一跳,“那我怎么办啊?”
“赶紧筹措粮食,有多少筹多少,还有那些个乡绅富户,让他们摊派,每家每户出多少,一石都不能少,我们河间好歹也是十县两州的大府,又是京畿之地,只要尽力筹措,又能差到哪里去!”
“那万一筹不到那么多呢?”
“不够就有多少送多少过去,就说这粮食也不用打欠条了,都是送的,不用还,现在定王急着离开京畿,想来也不会为难东主的。”
“有道理有道理,哦,对了,刚才那使者还没走远,本官这就去追!”
说着,范保严不敢怠慢,立即是撒开脚丫子追,最后在快到城门的时候,将这使者给追到了,好一顿的赔礼,然后好吃好喝好招待,这才是把李起的使者给哄高兴了。
三天后,李起的大军也是来了,那范保严在城头上看着这二十几万人铺天盖地一般的场面,好些没跌地上去,还是那师爷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扶住。
范保严直感叹道:“幸亏听了你的话啊,要不然,我命休矣!”
说完,范保严顾不得什么体面的了,赶紧是对师爷催促道:“快去,快去,你快去拜见定王,请他老人家见谅,让他再给我宽限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他筹足三万石粮草!”
师爷也是不敢不从,于是便是出了城门,前去拜见李起。
一见到李起,师爷便是打了一个秋千,刚要跪拜,却是被李起给呵斥住了,
“怎么,当鞑子的狗当惯了,连跪拜都不会了吗?”
师爷这才是意识到打秋千跪拜这是鞑子的礼仪,汉家跪拜是不兴这一套的,定王是先帝三皇子,和鞑子不共戴天,自然是看不惯鞑子的做派。
“小的死罪,小的死罪,还请定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恕罪,多多恕罪。”
一边说着,师爷便是一边郑重其事的对李起跪拜,脑袋磕的震天响,隐隐的还能看到脑门的血迹。
“免了,起来吧。”
让师爷起来后,李起便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便是说道:“怎么样,三万石粮草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的话,我家东主已经是筹措好了一万八千石粮草,只要定王殿下可以再给我们宽限几天,三万石粮草一定可以给殿下筹齐。”
李起一听他们竟然筹齐了一万八千石粮草,也是高兴,这可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因为过了今天,自己的大军就要断粮了,从明天开始就要饿肚子了,这可真是算到了时间,赶巧了。
高兴之下,李起大手一挥,道:“既然已经是筹齐了一万八千石,那就先把这些粮草全部运过来,剩下的你们再慢慢筹。”
说到这里,李起又是话锋一转,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师爷,说到:“粮草不会有问题吧?若是有问题,你应该知道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李起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的在师爷身上划过,只把这师爷是吓得遍体生寒,一股寒气是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站都要站不稳了。
“不敢不敢,请殿下放心,小的绝不敢在粮草上面动手脚,殿下若是不信,小的可以试吃。”
李起见这师爷虽然是害怕无比,但却不是因为粮草作假而怕,而是对自己的畏惧,这一点李起还是可以感受的到的。
不过这毕竟是事关二十几万人的存亡大事,李起虽然自信,但是还是本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想法,命人对这些粮食一一检查,以确保没有被人投毒。
“殿下,剩下的粮食我家东主说三天之内就可以为殿下筹齐,还请殿下再宽限三天时间。”
“哈哈哈,,,”
李起听了师爷这话,很高兴,不由得是哈哈大笑几声,而后大手一挥,说道:“算了,看在你们也不算太顽固的份上,剩下的就不要了。”
李起说这话的时候哪里像是一个借东西的人,浑然就是人家欠了他的东西没有完全还清,他豪气干云的一口免掉,身份一下就给调转了。
不过这样的身份调转没有人觉得不合适,仿佛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李起之所以一口气免了剩下的粮草,自然也是知道对于一个经历了这么多年战乱的时代,能够筹齐一万八千石粮草已经是可以了。
再要强求的话,只怕那范保严就要杀鸡取卵,对百姓动手了。
第两百四十章 衡王朱由棷
师爷一听李起免了剩下的粮草,不由得是大喜过望,连忙是跪地叩谢,只把李起当祖宗一样,
此后的日子里,李起也是如法炮制,将沿途的府县是借了个遍,虽然有的州县穷苦,拿不出粮草,但是胜在李起会统筹规划,倒也是避免了大军断粮的危机。
就在李起一路走走停停的时候,谢升已经是到了青州,一到青州,谢升便是立即求见衡王朱由棷(音同朱由周)。
衡王朱由棷别看是个草包,也做不得赵应元的主,但是毕竟他是山东的旗子,谢升要想说服赵应元投靠李起,就必须要断了他在朱由棷身上的念想。
衡王一脉乃是源自明宪宗朱见深的第七子,明孝宗朱佑樘同父异母的弟弟朱佑楎,传至朱由棷这一代,那已经是第六世第七任衡王。
和天下绝大多数的藩王一样,衡王这一脉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传至朱由棷这一代就更加是看不得。
朱由棷贪生怕死,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以为自己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就可以平安一生。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生错了年代,如果是别的时候,他的性格作为一个藩王来说那自然是极好的,绝对也可以平安过一辈子。
但是这是乱世啊,这是改朝换代的乱世啊,你朱由棷顶着一个藩王的头衔,即便是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可只要大明不在,你朱由棷也注定了要为大明殉葬。
在原本的历史里面也确实是如此,朱由棷先是向清廷山东招抚使王鳌永投降,表示自己归顺大清。
后来赵应元杀王鳌永,拥护朱由棷起兵,朱由棷见赵应元势力不过几万人马,哪里是清廷的对手,每天担惊受怕,不停的劝赵应元投降清廷。
等到清廷派来大军攻打赵应元,赵应元内部出了奸细,赵应元被杀,朱由棷衣裳都来不及穿,便是跑到清军大营投降。
清廷为了稳定大局,当时没有杀他,还让他当衡王。
但是等到清廷的统治稍稍稳固后,到了顺治二年的时候,清廷以朱由棷谋反为名,将朱由棷押送京城软禁,顺治三年将他处死,衡王府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