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扩张的巨人集团内部管理鱼龙混杂，疯狂的营销和软文手段引起了市场反弹，公众和官方都在抨击脑黄金这种保健品的过度营销。
而巨人集团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了集团总部巨人大厦上，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而史巨柱一致认为银行是骗子不愿意主动贷款，导致真正的紧要关头反而没有银行愿意借给他。
现在巨人集团的资金链就已经岌岌可危，过不了多久就会轰然倒塌，连公司里的电脑都要被债主抢走。
史巨柱更是远走雪山，在差点缺氧冻死后鄱然醒悟，再次奋斗出了“脑白金”，还清债务再度出山。
所以昨天晚上压根不是凑巧，或者说史巨柱确实凑巧进了网站，但一定是真打算约唐文见面。
史巨柱一定能轻易查到唐文的IP，然后再通过地址发现是盖金造船厂推测出他的身份，也能通过盖金造船厂最近的消息知道这家厂资金状况良好。
这位大神急哄哄地来鹅城也并非临时起意，95%可能是为了给唐文画饼，然后出资挽救即将倒塌的巨人集团。
前因后果闪电般划过脑海，唐文顿时麻了。
本来是他打算大赚一笔，结果是想从自己这里赚钱？
……
唐文哭笑不得，只能说道：
“我当然听说过巨人公司的大名，但却是今天才见到真容。”
一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实际上是个营销疯子，唐文都有些后悔。
从后世来看，史巨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投机者，十分善于把握人性。
光是在这个时代就先用软文造势，夸大效果喊出“让一亿国人先聪明起来”，等大家急得不行再突然上市脑白金，就足以说明手段之精明。
就连破产之后重新创业，一句话就能喊来上百个部下从农村开始重新布局，人格魅力也没的说。
但这种人……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就很缺德了，利用孝心道德绑架儿女为老人买脑白金，还制造焦虑恐慌，放在官方层面来说也不鼓励。
对于地方来说，真正有为有想法的官员也更想要盖金这样的实体大厂，而不是营销中心。
两大真神中牟齐中直接锒铛入狱，史巨柱也是挨骂不断，对于互联网技术、实业发展也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只是单纯证明了玩弄人性的高明。
在后世，对两人的总结最后几乎都能浓缩成两个字：骗子。
而史巨柱一开口，也印证了唐文的想法：
“唐兄弟，你也是看到了互联网的潜力吧？巨人集团其实正在筹备一个逾百亿的计划，把国外电脑打出去！
我们准备再投入三亿资金研发最新一代电脑，比现在的外国产品更好用，目标销量五千万台。”
史巨柱说这句话实际上是有理有据，90年代初依靠电脑起家后没多久，国外电脑商就给了整个国内市场沉重一击，几乎所有国产品牌都迅速溃败。
就连现在的中官村，村口的巨幅海报上都写着：“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还有多远”。
如果唐文真是个野心勃勃想要闯入互联网市场的年轻人，一定会被国内电脑落花流水的现状所刺激，再加上巨人集团连续几年现象级的成功，真的会忍不住动心。
可唐文是谁，他知道国产电脑的衰败是因为技术的落后，并非营销可以挽救，知道巨人集团压根没有所谓的百亿计划。
现在的史巨柱依然自信，但也很清醒，才会来找一个无名的小船厂，希望弄到几百万几千万的资金。
见到唐文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史巨柱就知道刚刚没有说到对方心里去。
可巨人集团依然庞大，依然算得上国产一哥，唐文怎么会不激动呢？
“其实我更想做一些软件投资，对硬件兴趣不大。”唐文语气中就明显透露出婉拒，他相信史巨柱能听懂。
他没兴趣和这位巨人牵扯上什么关系，只想尽快打发走。
史巨柱哪里肯放过他，别看他开着奔驰，实际上现在巨人集团连油钱都快负担不起了：
“为什么会想到软件？国内互联网还没有软件繁殖赚钱的土壤，而硬件不是，巨人集团的电脑正在培育它，我们将会亲手培育土壤，然后再种下软件的果实。
你想推广大王BBS吗，但现在大家都用的是瀛海威和内网论坛，大王BBS对同类产品没有任何优势。”
史巨柱说的还真没错，也许他也有计划，但巨人集团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唐文不打算说出互联网的未来和那些点子，生怕这位巨人又会搅得一团浑水，干脆挑明：
“巨人先生，如同你的网名一样，巨人集团已经躺下了。我的资金很有限，填不起这个巨大的窟窿。”
第102章 得加钱
史巨柱很意外。
就算是他的忠心跟班，来充当司机的元老也一样不信。
虽然巨人集团正在面临巨大的危机，虽然资金链已经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虽然整个集团已经在做生死之间的挣扎。
但一次次成功之后，他们相信巨人不会倒下，全国第一的巨人集团只是遇到了一点挫折，只要一点点的支持，它就能重新站起来，然后重回巅峰。
唐文所言太过危言耸听，一个鹅城的造船厂厂长不可能知道巨人集团的内情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有理清，巨人集团的风评何时好过？可这就能证明它即将倒下吗？
“我看到的是，巨人集团没有任何能作为根基的核心技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实体资产，它只是个纸糊的巨人，只要有一个人不相信上去戳一下，就会轰然倒塌。”
唐文很不客气地直接说出了真相，而史巨柱的司机张嘴就要反驳：
“巨人集团的电脑销量是全国第一，我们第一次为国人带来了改变智力的DHA分子，包含30多种产品和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没人敢瞧不起巨人集团。”
唐文摊摊手：“好吧，我们打一个小赌，如果明年巨人大厦依然没有停工，我就付给你一百万。”
司机正要应下，却被史巨柱抬手拦住。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后者，心神俱震。
史巨柱看向唐文，他第一眼就能断定这只是个身价不菲、从没有见过社会复杂的学生仔，但关于巨人集团的判断却意外的准确，甚至让他接受了事实。
这个看起来没有城府的年轻人几乎看穿了一切，让他忽然认识到巨人集团似乎真的像是纸糊一样，时刻都走在钢丝边缘。
但这个时代不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赌汉卡会大卖，就不会有巨人集团。
现在只是赌的大了一些而已，他凭什么不会赢？
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史巨柱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巨人集团走到今天，并不是靠运气和扶持，而是践试验了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它只要存在就是独一无二。”
史巨柱的个人魅力再次发力，身旁的司机立即一脸崇拜。
唐文：“……”
开车门，上车，准备跑路回去刷BBS。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唐文已经不打算浪费时间，但一只手却有力地按在了车窗上。
史巨柱用了巨大的勇气来完成这个动作，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10年前，刚刚下单位的自己鼓起勇气，试图让领导去深城花5万买一台电脑的时候。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巨人集团绝非一无是处，我想它一定有值得你看敬佩的地方。”
巧了，还真没有。
唐文心想巨人集团就是个大杂烩，陷进去才是真的可怕，最有价值的其实是史巨柱这颗脑子。
但他可不敢试图收拢这样一位下属，否则连睡觉都不安稳。
不过这时他脑海里确实闪过了什么，停下了点火开走的动作。
他想起了和史巨柱齐名的牟齐中，就是说要炸开喜马拉雅山，让暖流吹进西部创造塞外江南的那位。
唐文看向窗外的史巨柱，说了一句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出一千万，帮我炒作一个概念，并让它被千家万户知晓。”
史巨柱立即意识到唐文是想要花钱让自己帮他干活，但却并不恼怒，而是冷静地思考唐文想要推销什么。
造船厂？那肯定是船了，他想卖什么船，想要什么人买？
“是什么概念？”
唐文：“以武库舰为核心，通过强电子干扰能力和饱和式攻击，以弱胜强，以少敌多的新型现代海军战术，相比于传统航母打击群，它投入更少，以少量代价就能建立有效防御圈。”
史巨柱：(O_o)??
史巨柱第一次眼睛里出现了清澈的愚蠢，洞悉人性的他忽然发现自己胆子还是不够大，以前所谓的冒险和豪赌也不值一提。
如果他听得没错，唐文这是想打军舰的主意？
乖乖，牟齐中都只敢用罐头换几架破烂客机，你一个小小的民营造船厂就敢碰这玩意！
史巨柱默默收回手，方才发现自己也是个新兵蛋子。
唐文：“怎么样，不敢吗？”
史巨柱捏紧拳头，这一千万太烫手，收益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难道巨人集团还真缺这一千万投资？
“我要两千万。”
……
唐文承认，史巨柱绝对是洞察人性的高手，但是人就有弱点。
从史巨柱坚持不找银行进行任何融资贷款看，他就是一个非常自信甚至自负的人。
巨人的自负来自于动辄几亿的商业神话，然后唐文就抬出了真大杀器。
炒作武库舰自然是为了推销军舰做准备，否则唐文真只能亲自去总装备部门口摆地摊推销了。
而且这个思路并不能说不对，后世的055型就很大程度践行了这条路线。
现在还是96年，全国上下哪怕普通人都在思考怎么战胜强敌，过几年还会发展出8架歼8大战1架F22的决死突击思想。
见识到内外巨大的武器落差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的战略思想是：
我那么多装备一拥而上，未必能被全部打死。
武库舰就相当符合这种思路：虽然电子技术落后，但庞大的舰体能够安装非常重的雷达和干扰系统，通过蛮力堆加重量来取得优势，然后再用数不清的导弹海淹没敌方舰队。
唐文假设过使用大和号改装导弹战列舰，粗略估计也能塞下600个导弹坑，如果考虑到一坑两弹甚至一坑四弹，敌方一整只舰队把弹药打空都拦截不完，绝对是大力出奇迹。
一条导弹巡洋舰/战列舰，就能对抗由航母、驱逐舰、舰载机、护卫舰组成的多元打击编队，岂不是太划算？
就算对抗不了，只要能有效牵制都是巨大胜利。
只需要有限的预算，利用盖金提供的老旧舰体改造，维持一支数量不算多的舰队，就能极大改善地区防御真空现状。
唐文就不相信，海军能不动心？
至于交给史巨柱也算物尽其用，他相信对方的能力值两千万。
当然唐文只给两百万预付款，因为这位信誉实在不咋地，提前给钱他真跑路。
卖楼花的操作史巨人也是娴熟无比，建巨人大厦之前就先卖了1.2个亿，折磨的债主欲仙欲死。
不过除了史巨柱这边，唐文也打算亲自发力。
《全频带阻塞干扰》，该你上场了！
第103章 笔友交流
福省，泉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