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是这京都光学精密仪器机械研究所，来电是想请问您近期是否有空，我们的工程师有些高压无线电领域的问题想请教您。”
凡仁思索片刻，没有托大表示了自己有时间，之后和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约定了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光学精密仪器机械研究所？国芯做光刻机的那家？”
金巧英疑惑地看了过来，凡仁点点头，他倒是有些猜测，但现在没见到对方的工程师之前还不太敢确定。
想了想说道：“你这边先联系着国芯那边，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就只有等他们的光刻机了。还有，查一下是不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白约方面不可能就因为一台14纳米光刻机就把我们列入禁售名单。”
金巧英点点头，她也有些怀疑是公司内部走漏的消息，现在只有暂时这样了。
京都，光学仪器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小柯，对方答应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毕竟光刻机里面的每一条束线都是经过大量测试工作后，精确的规划好的线路，你提出的思路当然是好的，但是新技术的出现并不代表一定是适用于我们设备的，你明白么？”
严文泰扶了扶老花镜，他对面前这个得意门生也是无可奈何。
想法过于跳脱，很多时候他都得拦着点才行。
被他称作小柯的柯峰云憨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正色道：“师傅，我计算过了，一旦高压无线电真正能运用于我们的光刻机的话，光减配方面就能给机体减重12%。并且因为空间余量增加，能给其他精密原件留出更加充裕的空间，这样一来光刻效果精确度能进一步增加.”
“好了好了，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我还是那句话，适用性的问题解决不了，你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严文泰打断了徒弟的絮叨，那些话这几天他耳朵都听得长茧子了。
好技术谁不想第一时间用上？
但在光刻机领域，新技术的融合不是一蹴而就的，高压线无线电技术固然有他的优势，但同时磁场兼容性问题解决不了，很容易对光刻机的精确度造成反作用。
因此，他对徒弟的想法并不太看好。
闻言，柯峰云脸上也跟着透露出些许遗憾，不过随即再次振奋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起码要试试才知道。
“那师傅我去买机票。”说着柯峰云退了出去。
“年轻真好.”
看着徒弟转瞬间恢复成那副充满斗志的模样，严文泰不禁露出宽慰的笑容。
三天后，星海会客室。
柯峰云刚下飞机甚至连酒店都没去，直接坐车来到了星海这边。
凡仁也是被这边的工作人员通知了才得知对方居然如此急迫，当即便从实验室赶了过来。
“凡总，非常抱歉打扰您正常工作了，您现在方便么？或者我还是等到约定的时间再来拜访您？”
望着面前身披白色研究服的凡仁，柯峰云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打扰了人家的正常工作。
凡仁则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约莫二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说话间倒是和他们实验室那些技术宅差不多，带着些许腼腆。
他本身也没什么特别忙的，穿着这身白大褂只不过是因为受到对方的提醒，而对高压无线电的有了一进步的思路，一个人泡在实验室中钻研着新设备。
当即摇摇头笑着引着对方坐下。
“没事，不过你远道而来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柯峰云闻言脸上明显的露出振奋的表情，连忙摇摇头，转身从随身包拿出笔记本电脑来。
“凡总，我不需要休息，这次来是因为您的高压无线电技术给了我启发。”
随着电脑打开，柯峰云熟练的打开一个个文件，凡仁也顺着他的话投入其中。
“凡总，您看这是我们光刻机的大概束线结构示意图。这一份文件是我构思的，能用高压无线电替代的一些地方。”
柯峰云说起这些专业知识，脸上的腼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变换成一副精干的模样，一时间连语速都比平时流畅了不少。
很明显他是详细了解过高压无线电技术的，凡仁在经过他的介绍后，对柯峰云提出要做出改进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异议。
只不过柯峰云还是把凡仁的高压无线电技术想的太简单的。
“先等等，柯峰云是吧？”
“啊，对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被打断的柯峰云顿时极其尴尬的挠挠头，从和面前这位凡总见面到现在，他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凡仁摇摇头并不介意，笑着道：“此前你们工作人员就把你的信息发给我了，不用介意。我让你停下来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对高压无线电的理解毋庸置疑已经达到，甚至是部分超出了我们公司普通技术员的水平。”
说到这里凡仁停顿了一下，望着面前的柯峰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柯博士，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前段时间研发出了一项对高压无限有一定积极意义的革命性材料。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是否能和我们公司签署保密协议。”
第55章 柳暗花明
凡仁很欣赏柯峰云这种对于新技术极其敏感的人，所以三天前接到对方电话后，他一直在实验室内忙活着他的新想法。
柯峰云甚至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和星海科技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凡总，请您相信我，不瞒您说这个协议我们那边都签的家常便饭了。”
凡仁笑着没说什么，随即带着对方往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内，临时开辟的一处工作台上，此时一台高压无线电设备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凡仁却先率走向一旁的纳米级别的显微镜处，指了指观察孔，语气有些神秘道：“来看看这是什么。”
柯峰云疑惑地顺着显微镜朝内里望去。
仅仅过了几秒钟，他便抬起头满脸惊讶的望着凡仁。
“这，这是碳纳米管！碳纳米管！”
凡仁点点头脸上有些得意，接着走向一旁工作台处，伸出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通电按钮。
“我在其中运用上了这种材料，你猜会有什么效果？”
“更好的磁场稳定和兼容性，更高的导电、导热、轻量化！”
柯峰云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单纯的石墨烯做不到这种程度，但特定构造的碳纳米管的话，则不同了。
凡仁没回答，转向一旁的数据面板。
“现在呢，你对高压无线电应用于光刻机的替代方案有新的思路没？”
柯峰云连连点头，今天这趟来的简直太值了！
只是。
“凡总，这些碳纳米管制作不易吧？”
凡仁侧头看了眼他，脸上有些歉意摇摇头道：“这就是为什么跟你签署保密协议的原因。来，去我办公室。”
说着，他一边关闭了设备，领着柯峰云往办公室走去。
凡仁的办公室格局虽然较星海大楼那处有所不同，但格局也没太大变化。
引着柯峰云坐在沙发上，凡仁也没继续卖关子。
“这我们公司的新产品，说实话你的提醒对我启发很大，原本我研发碳纳米管的初衷是应用于石墨烯芯片上的，只可惜我们的光刻机被禁运了。”
“石墨烯芯片！”
柯峰云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他都觉得他今天是不是有些过于容易震惊了。
简单的五个字而已，就再次让把他镇住了。
但转头一想，如果星海掌握了量产碳纳米管的技术，好像真的可行。
凡仁点点头不在意道：“星海在这个项目上投资了35个亿，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如今的确已经掌握了量产碳纳米管技术。”
说着，他转身去柜子上找出专利备份拿给柯峰云，自己则点了根烟，站在一旁窗户边，静静等待着。
柯峰云一目十行的掠过文件上的文字，然而在看到利用特有细胞结构的生物材料，吸附、催化、代谢这些关键词后。
他不禁感叹这个想法的天马行空。
“凡总，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显然，柯峰云的语文并不太好，脑海中能找到的赞美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凡仁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头，挥挥手把烟味驱散。他从对方洁白的牙齿能看的出对方并不抽烟。
“还是得感谢你的提醒，让我打开了许多应用领域的思路。”
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我就直白点说了。”
看到凡仁突然正色起来，柯峰云也跟着点点头，他知道凡仁不可能无条件的为他提供这些技术指导，以及新型材料。
这一切必然是有条件的。
“凡总，我还是得跟您提前打个招呼，我师父那边可能批不下来太多的钱，每次我有点想法思路，师傅都说没钱。”
柯峰云抢在凡仁前面说了这么句话，差点没把他笑破防。
凡仁连忙憋着笑摇摇头。
“你误会了，听我说完。正如我此前说的，星海开发碳纳米管的最初目的是研发石墨烯芯片，这方面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了解的，我们也是做这行相关产业的。”柯峰云连忙点头，今天的他又找到曾经在刚进入师傅门下时的状态，头点的颇为频繁。
“起初我们订购了阿斯公司的14纳米工艺的光刻机。别误会，主要因为时间太赶，国芯科技的产能跟不上来，排期要等到两年后，所以才选择了外国货。”
凡仁说到这里，顿时一脸无奈，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选择国产的了，来回这么一折腾，又得加六个月。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柯峰云的出现给了他新的选择。
“其实这样也好，从你刚刚的话中，你们所对高压无线电的升级方案好像并不热衷是吧？否则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过来了？”
柯峰云有些歉意，没有反驳。
凡仁继续道：“既然这样，我提个合作方式，星海科技为你们研究所，提供高压无线电技术，以及接下来对光刻机的高压无线电化研究，所需的一应技术、原材料、以及部分研发资金。”
柯峰云这次可没再点头，连忙打断了凡仁的话。
“凡总，抱歉，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师傅。”
这些已经不是他柯峰云所能决定的合作了。
“别急，等我说完。”
凡仁拉住了他，继续道：“这些星海都可以提供，只有一个要求，在成功研制出基于高压无线电改良后的光刻机后，星海这边所需的光刻机设备均由贵所方面，以成本价格提供。”
说完这些，凡仁松开了压在他手机上的手。
柯峰云脑子有点乱，他对这方面着实不太懂，当即歉然地拿起手机道：“凡总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便往外跑去。
凡仁也不在意他这火急火燎丝毫没有礼貌的行事风格，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
做为技术的发明人，在高压无线电的理解上，他绝对是顶级的，如果对方能答应这个条件，他有信心带领团队用一个很短的时间完成光刻机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