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哥哥你牵着的是狗吗？没有变异的正常动物？我能不能摸一下？”
面对刚玩过屎的奥玛索伸过来的爪子，瓦蕾露出嫌弃的表情，并且出声示警：“汪、汪！”
四郎适时给了奥玛索一块软糖，奥玛索便忘了摸狗的事，欢天喜地跑到前面带路，看来相当容易收买。
“好吃！比姐姐做的蜜糖薄饼还好吃！”
秦剑丹在5年后吃过蜜糖薄饼，只不过是超市售卖的版本。那是一种用面粉、牛奶和鸡蛋制成的薄饼，上面涂着蜂蜜。口感甜蜜，微微酥脆，非常适合当做早点或下午茶。根据食材是出自垂直农场还是合成工厂，蜜糖薄饼的价格有天差地别。
看奥玛索吃软糖的速度，不像是平时没有东西吃。似乎村长在照顾孙子的时候，仅仅是着装邋遢，食物供应很充足。
另外你说你还有个姐姐？不会跟你一样又脏又臭吧？
没有绕路，秦剑丹很快就在距离教堂较近的位置找到了村长家，果然是之前远远望到的，屋外有损坏太阳能板的稍大号住宅。
“爷爷！有奇怪的大哥哥牵着狗过来找你！他们还给了我糖吃！”
秦剑丹不觉得自己哪里奇怪，顶多是没机会换掉内增高鞋，身高比平时还要高一点罢了。难道奥玛索觉得我两鬓上的两条白发很特殊？
四郎迈步进屋的同时进行自我介绍：“村长你好，我们是来往于内外城做生意的小商贩，想从贵村收购一些民族手工艺品……”
说到一半他不说了，因为屋内装饰虽然不超出他的想象，但村长的打扮实在令人心惊。
村长的胡子又白又长，恐怕年近九旬，身体瘦弱如同非洲饥民，却在脸上画着浓厚的口红和眼影，像是故意搞怪的老童星。花裙子和高跟鞋穿在他身上，和挂在胸前的两个注水气球一起，强烈宣示着他女装癖的爱好。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商人来村子里进货了！赞美星球意志！”
一点点破事，村长高兴得涕泪交流，跪在合成木地板上胡乱叩首，嘴里叽叽咕咕，让秦剑丹看得心里发毛。
尼安会的七色组渗透到阿依努村，对村民们进行洗脑，忽悠你们变性，我是知道的。可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信了也就信了，你活到90多岁怎么也跟着瞎掺和！？有你这种村长真是村民们的不幸，你亲孙子都要落魄到玩屎了！
奥玛索对于爷爷的行为习以为常，还在慢条斯理地吃嘴里剩下的软糖。
稍微冷静冷静，秦剑丹咳嗽了一声，问：
“村长，话说这‘星球意志’是什么东西？我在环石城活了20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玩意。”
“什么？客人你连星球意志都不知道！？”
村长以不符合他年龄的迅速从地上蹦起，瞪着超大的眼睛贴过来，声势骇人。秦剑丹直担心对方的红唇亲到自己。
“环石城的民众生活了100年，却从来不敢叫这颗星球的名字，因为这颗星球是有意志的，呼唤他的名字会唤醒他！不管这颗星球是否苏醒，所有人都是星球意志的奴隶，简称星奴隶！”
村长说的唾沫飞溅，手舞足蹈，马上又跪到地上开始五体投地：
“赞美星球意志！我诚心诚意地给您当星奴！感谢您派来了其他星奴，来购买我们滞销的手工艺品！胸球意志……不是，星球意志至高至大！”
村长嘴瓢了一下，令人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胸球上。
秦剑丹觉得这女装癖村长极不靠谱，但又不得不和对方打交道：
“村长你好，我叫波诺，是来往于内外城的纪念品商贩。这位是我的雇员，叫他‘小四’就可以。”
四郎配合地点头：“对，我就是小四。”
村长突然严肃起来，但是配合他脸上的浓厚口红和眼影，这一幕显得严肃中透出荒诞：
“你们好，我是阿依努村的村长，名叫杰克多拉贡，你们可以叫我多拉贡村长。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当年我很厉害哟！”
秦剑丹咬着牙跟多拉贡村长握手，庆幸对方没有拥吻的习惯。
还没等秦剑丹打探七色组的情报，多拉贡村长便一股脑说道：
“七色组刚刚在村子里建教堂，还有劝说大家变性的时候，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呀，你不能叫我变性我就变性，我先要试一下！”
“他们带来的广告片加了很多特效，duang地变完了以后，那小妮子、小伙子全都叫一个俊！但是加了特效的全是假的，我说先要给我试一下。于是他们给了我化妆品、衣服，我自己准备了气球，现在每天都在用……我要让村民们看到，我用完之后是这样子，你们用完之后也是这样子！”
秦剑丹忽然对村长有所改观，对方似乎疯疯癫癫，但又话里有话，他有可能是明知七色组不是好东西，但又无法反抗，只能用自己这身怪样子警告村民不要随便变性。
这时屋内传出了一个温柔的女声：“爷爷你不要胡闹了，几位客人喝点茶吧？”
厨房的方向闪出一位修女，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她穿着一件服帖的蓝色长袍，和头巾一体的金属护额上镶嵌着银色十字架，整体传递出一种柔和与宁静。大眼睛眸光如水，五官线条柔和，没有任何锐利之处。柔顺的长发轻轻垂在肩膀上，皮肤细腻白皙，散发出一种健康和纯洁的美感。
“姐姐，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奥玛索扑上去，被对方轻柔地挡开：“这是给客人的，你手上脏，去洗一下手。”
村长扶了扶胸前位置不对的气球，介绍说：“这是我孙女琳达露露，自教堂兴建起她就当了修女。怎么样长得还挺俊俏吧？”
琳达露露？这名字取的怎么很敷衍的样子？不是从SNK格斗游戏里现改的吧？《侍魂》里有娜可露露、莉姆露露姐妹，于是你孙女就叫琳达露露？难道在你们阿依努村，“露露”其实是“大闺女”的意思？
不论如何，琳达露露是村长家的一股清泉，她和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温和无邪的微笑，散发出一种安抚和舒缓的氛围。完全不像爷爷那么古怪，也和弟弟的肮脏绝对无缘。
“汪、汪！”拴在门外的瓦蕾这时叫了起来，可能是等得无聊了。
村长请秦剑丹和四郎坐在缝缝补补的沙发上，琳达露露给两人端上了热茶。
仔细一看，村长一家的皮肤不是棕色，而是偏白，村长是因为上了年纪才累积了黑色素，奥玛索则整天脏兮兮，衣服太脏可能还不洗澡。唯有琳达露露展现出了原本的肤色。
刚刚寒暄几句，进入谈生意的流程，门外忽然有人敲门，随后一个壮汉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村长你被人骗了！这两个人不是纪念品商贩，他们是人贩子！肯定是想把琳达露露拐走卖掉，送给内城的富人每天玩弄啊！”
第317章 【】没用的雌小鬼
怒气冲冲的壮汉，带着两个跟他长相相似的壮汉，闯进村长家里，指责秦剑丹和四郎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秦剑丹十分不解：我们伪装的很好，到底是怎么被对方识破我们是人贩子……不是，到底是怎么被对方识破我们不是普通小贩的？
多拉贡村长倒是见过世面的人，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向秦剑丹介绍创进来的三人是“吉宝三兄弟”。
“波诺先生，他们是本村著名的莽汉，我们都叫他们大吉宝、二吉宝、三吉宝，属于村庄特产级别的活宝。白天做的事情晚上就能忘了，还经常误会别人。波诺先生和小四先生请不要介意啊。”
“胡说！”大吉宝断喝一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而下，“爱忘事什么的，全村人最近都是这样，这属于闹鬼，被鬼怪吸走了记忆，不是我们三兄弟的错！”
二吉宝站到小修女身前，权当是防备秦剑丹的隔离墙：“可恶的人贩子，竟然敢打琳达露露的主意！”
三吉宝对四郎怒目而视：“拐卖小孩太过分了，琳达露露是属于大家的！”
嘴里还在嚼软糖的奥玛索哼唧道：“吉宝大叔们，你们怎么都不保护我啊？”
吉宝三兄弟看了奥玛索一眼，同时掩鼻道：“你太臭，人贩子也嫌脏，是安全的。”
身穿蓝色修女服的琳达露露，突然双手在胸前合握，少女的慈悲容颜流露出一丝悲伤，仿佛下一刻就要悄然流下眼泪。她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柔和语调，缓缓地说道：
“我在教堂听说，曾经有一段时期里，虔诚信徒们相信只有肮脏的身体才会距离上帝更近一步，洗澡则被认为是一种堕落。我的弟弟虽然很臭，但说不定比我更接近上帝，都怪我平时洗澡洗的太多了……”
她的声音如同一股轻柔的清泉，灵动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爱与包容，着意唤醒人们内心最柔软、最善良的那一面。
吉宝三兄弟顿时气势软了下来，纷纷安慰说：
“琳达露露你为什么要自责啊！美少女有一个臭弟弟是很普遍的，看村长不也奇形怪状的？”
（村长：我听见了）
“按我说，上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儿子随随便便就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了，咱们以前信仰的熊神也比他厉害！”
“琳达露露你不要再住在这么奇葩的家里了，以后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我们保证天天洗澡，屋子里一点臭味也不会有！”
琳达露露带着尴尬的笑容拒绝对方的好意，这时秦剑丹发问：“几位吉宝，你们指责我们是人贩子，可有证据？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可不能承受不白之冤。”
吉宝三兄弟如梦方醒，立即一个接一个地说道：
“当然有证据！我们在村口看见了一辆装甲面包车，听别人说是外面商贩停在这儿的，就溜达过去瞧了一眼，结果听见车里面好像有小女孩的哭声！”
“我们拽开后备箱，果然发现里面关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小女孩，她就是人贩子的受害者，铁证如山！”
“小女孩我们已经带来了，她可能是吓坏了不敢进屋，现在正在门外撸狗呢！”
秦剑丹眉头皱起，他从村长家出来一看，果然看见一个身穿五瓣花图案忍者服的萝莉，正在笑嘻嘻地撸拴在门口的瓦蕾。
这特么不是小夏吗！她什么时候藏在后备箱里，跟我们一块来阿依努村了？她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着急！
另外吉宝三兄弟真没见过世面，忍者服算什么奇装异服？而且你们哪只眼睛看见小夏“害怕得哭泣”了？
琳达露露似乎担心小夏在外面不安全，她迅速拉着小夏的手将她带进屋里，并且关上了门。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躲在后备箱里？”
琳达露露明明年纪跟小夏相仿，说话时却带着大姐姐的口吻。大概是因为她身高比小夏要高，家里又有一个弟弟。
“讨厌！我还没和瓦蕾玩够呢！”小夏从琳达露露手里挣开，然后就看见了女装癖村长的绝世容颜，呆了一呆。
秦剑丹心思电转，知道小夏很难配合自己装作另一身份，想要不被怀疑，就得真话假话各说一半。
“哎呀宫本小姐你怎么追出来了！”秦剑丹故作惊讶，“宫本组长说你玩物丧志，把你的宠物狗瓦蕾卖给了我们，你不同意可以跟你父亲商量，怎么能偷偷钻进我们的汽车呢？要是被宫本组长怀疑我们绑架你，我们命都没有了！”
一边说一边向小夏猛使眼色。小夏见秦剑丹装作很害怕自己的样子，相当受用，便顺着秦剑丹的谎话来。
“嗯……瓦蕾生是本小姐的狗，死是本小姐的……死狗！总之绝对不卖！钱款什么的，你们去找我父亲拿回来！”
小夏双手抱胸，一副大小姐颐指气使的派头。忍者服内衬黑网眼衣和黑网眼长袜，腰间别着一长一短两把配刀，大概就是“修罗丸”和“罗刹丸”的幼年版。
带着浓厚红唇和夸张眼影，多拉贡村长捋着长胡子，上前一步问道：
“宫本小姐……你难道就是落樱组组长的千金小姐吗？”
“对呀！”小夏脖子向反方向一扭，很是得意，“你们不好好招待我，我就让父亲大人把你们都拉去做苦工，每天只给两个饭团吃！”
吉宝三兄弟反而大喜，一个个说道：
“太好了我们有工作了！”
“居然给饭团吃？我们饭量大，在这边上顿不接下顿，很多时候只能吃合成豆腐渣！”
“原来他们不是人贩子，是福星啊！是来帮助大家吃饱饭的！”
误会解除，吉宝三兄弟主动离开（奥玛索又出去玩屎），秦剑丹重新开始和村长商讨手工艺品的购买事宜。四郎被派去叮嘱小夏不要乱说话，小夏专注于撸狗，倒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秦剑丹始终记得，此行主要目的是探听七色组忽悠人变性的恶行，以及调查村人普遍产生的“时间错位感”。后者可能属于时间吸血鬼的杰作，这关系着瓦蕾能否恢复人形。
商定了手工艺品的数量和价格，秦剑丹开始闲聊，询问村长：
“刚才吉宝三兄弟说村里闹鬼，很多人被鬼怪吸去了记忆，确有其事吗？”
村长嗤之以鼻：“哪有什么鬼怪，都是三个吉宝乱说的！只有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经常忘事！”
负责给客人端茶倒水的琳达露露从旁说：“……也不尽然啊爷爷，村里的木达医生很聪明了，但昨天还是在冷风里站了一夜，今天早上还说他不记得为什么要站了一夜。”
村长端正胸前的两个水球，刺激得秦剑丹想要求购没看过这一幕的眼球。
“那是因为年轻人们不听话，我说不要让他们往坟地那里跑，他们非要去！坟地不闹鬼哪里闹鬼？”
秦剑丹暗暗记下，看来时间吸血鬼可能出没于阿依努村的坟地，要找个机会过去调查。
旁敲侧击，秦剑丹又谈起七色组在村子里的势力，村长却支支吾吾，不愿多言，只说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秦剑丹知道了教堂是村子里最高最结实的建筑，里面的主事人是一个神父和一个高阶修女。七色组的喽总共有20来人，但不是全在村内，也会到附近村庄去传教、收保护费。
“啊，爷爷，快到10点了。我现在需要去教堂听神父讲经。”
琳达露露望着墙壁上的旧电子钟，做出即将出门的架势。
秦剑丹非常好奇：“我没听过神父讲经，可以一块去吗？”
琳达露露犹豫了一下，望见秦剑丹身后爷爷的眼色后，点头答应：
“可以的，神父欢迎任何人过去听经，算是一种免费体验。爷爷从村人手里收集手工艺品也需要花功夫，波诺先生跟我去消磨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趁琳达露露准备的时候，秦剑丹来到屋外，对四郎和小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