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解放牌卡车轰隆隆的驶入厂门出发了,等到下午两点,才抵达了泉城市火车站,王烨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扛着大包小包的包裹上了火车。
因为红星机械厂等级不够,所以并不能购买卧铺,不过好在有去参加广交会的介绍信,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安检也不严格,否则那根两米多长,哪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钢管火箭弹,也不可能带得上火车。
车厢内,那群年轻人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满脸兴高采烈的左顾右盼。
其实刚才在火车站月台等候的时候,他们已经惊叹过一番了。
看着巨大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巨大火车头,伴随着汽笛的轰鸣声,直接碾压过来的感觉,有几个年轻人甚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其实这也算是正常反应,毕竟过去没见过更没坐过火车啊。
“烨哥!火车开始动了哎,火车全都是钢铁,而且体积这么大!”
“得多大的发动机啊?”
伴随着“逛吃逛吃”的声音,李保军等人看着窗外满脸热切,忍不住和王烨感慨说道,而王烨却无心给他们解释什么叫蒸汽机车什么叫内燃机车,只是摊在座椅上颐指气使的说道:
“快快快!饿死了,赶紧把咱们的吃的都拿出来。”
毕竟这次带了一大堆小弟,再也没有了曾经坐火车小心翼翼谨慎防盗的感觉了,让王烨感觉非常洋洋得意,甚至想喝一杯。
片刻之后。
王烨面前的小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吃食。
有烧鸡、有猪头肉、有煎鲅鱼、有煮鸡蛋、有花生米、有煎饼、有大葱、还有酱,以及两瓶子白干酒,看起来相当丰盛。
瞬间车厢里,已经全都是食物的美味和酒香,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毕竟在这个时代,选择坐长途火车的,主要是那些公干的官员、国营厂的销售员、还有个体户等等,绝大部分的人差旅费都不是那么的充足。
哪像王烨这样的,带着一大堆各种好吃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吃啊!”
听到王烨这么说,瞬间在场的年轻人们可以就不客气了,围在王烨附近,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同时一边吃一边闲聊了起来。
“厂长,咱们到了羊城,是不是还得雇个翻译啊?”
“咱们可不会讲外国话,怎么交流啊?”
李保军一手鸡屁股一手大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面带忧愁的对王烨如此说道,对于他的担心,王烨没好气的笑骂道:
“那是你们,一个一个的不好好学习,你们的厂长我,可不只是会俄语,什么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都会,而且是能说会写。”
“对了,等这次完事儿,们回去也得好好学,未来还等你出国跑订单呢!”
此话一出,嘴边一圈油的李保军直接傻了,咀嚼的动作都停止了,其实现在读书是学俄语的,但是李保军就会个苏卡不列、哈啦少之类的。
看到这群年轻人的表情,王烨忍不住哈哈笑了,非常开心!
想当初,为了和阿拉伯那边的客户交流,王烨可是下了苦功学的阿拉伯语,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入了门,可以进行基本的交流了。
吃饱喝足,王烨开始午睡,小弟们分批值班。
下午五点钟,王烨被尿给憋醒了,起身离开座位去上个了厕所,结果刚迷迷瞪瞪的从厕所出来,就听到隔壁车厢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小偷!抓小偷!他偷我的钱包!还给我!”
瞬间王烨就清醒了,说实话现在的治安真是一言难尽,本着看热闹的态度,王烨大步朝隔壁车厢走了过去,挤开几个堵在车厢交接处抽烟的人,瞬间王烨笑了!
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指着一个大夏天还穿着外套的男人尖叫,因为气愤俏脸已经泛红,旁边站着一个愤怒的国字大脸女生,拉扯着男人的衣服。
“老子偷你钱包?你有证据吗?你朋友看见了?有个屁用,你们是一伙儿的!”
“我还说你诬陷好人呢!滚开!放手!松开老子的衣服!”
面对两个女生,那男人很明显有恃无恐,一口一口老子,相当狂妄嚣张,一时间现场剑拔弩张。
但是整个车厢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这件事,哪怕是乘务员也是如此。
至于在座的其他旅客,只是把自己的钱包和重要包裹,捂的更加严实了,甚至还赶紧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丢东西的松了口气,发现丢了东西的满脸煞白。
就在这时,伴随着那国字脸女生的拉扯。
“撕拉!”
那男人的上衣直接被扯开了,一个精致的钱包“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草泥马!想死是不是?”
瞬间那男人恼羞成怒,握拳就要打那国字脸女生,而那窈窕女子居然挡在了国字脸女生面前,就在那一瞬间,突然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响起。
“都给我住手!”
顿时那男人出拳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绕过两个女孩朝前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同时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三个男人也站了起来,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家伙事儿。
很明显,这是团伙作案。
第87章 cosplay
伴随着王烨的声音,那两个女生也扭头看了过来,瞬间俩人面露喜色!
“王老师?学长?”
俩人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而王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在火车上碰到你们,太巧了!”
其实刚才王烨听到说话声音时,就感觉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走过来一看果然是熟人,这俩人都是华清的学生,而且和王烨还是一个系的。
只不过那时候王烨已经是研究生,而她俩还是本科。
那身材窈窕的女生叫宋凯欣,最初王烨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她叫送开心,至于那个国字脸的女生,则名叫白兰。
之所以和她们认识,是因为王烨研究生期间帮忙代过一个学期本科的机械绘图课程,这两个女生表现和成绩相当优秀,令王烨印象深刻,而第二个学期,王烨担任精工实验课的助教,然后又碰到了她俩,结果这两个人的机床实操,堪称地狱级的水平,再次令王烨印象深刻。
“哎呦?居然还认识?”
“不过你小子,这辈子一定会记住这一天的,后悔刚才站出来!”
“因为老子最踏马讨厌装逼的人!”
为首的那男人,从口袋里居然摸出一把小刀,就朝王烨走了过来,身后那三个人也跟着就要围上来,看到这一幕,王烨后退了两步,大声喊道:
“保军!保军!过来打架了,有人要打你们厂长!”
此话一出,瞬间隔壁车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然后在车厢上百人的注视下,隔壁车厢冲过来十几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青年,各个表情狰狞,关键他们居然有人拎着煤气罐、有人扛着电风扇、还有人居然拿着一个两米多长用布包着的半截电线杆类似物,最夸张的是,有人居然扛着一台洗衣机!
“操!哪个傻哔?让爷爷我看看,这么久没打架了,正手痒呢!”
为首的正是李保军,手里拎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钢管,指着不远处的男人满脸狂妄的叫嚣着。
其实李保军还真的没有吹牛,在王烨来机械厂之前,他们这些大集体的年轻人,整天没个正事儿干,除了到处瞎溜达,就剩下个隔三差五打架了,毕竟年轻人火力旺,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现在是跟着王烨干正事儿,性子才逐渐收敛了起来。
那一瞬间。
看到王烨召唤出来的这群猛男,对面几个人脸都白了!
“跑!”
为首那男人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要跑,然后王烨直接一个箭步向前,一脚踹到了那个男人的后背心,随后王烨的一群小弟就冲了上来,对着四个人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差不多行了,别闹出人命来。”
“在他们身上还有行李里面好好搜一搜。”
听到王烨的命令,一群年轻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人剥了个精光,只剩下底裤,找出来不少钱包之类的东西,瞬间就有人站起来惊喜喊道:
“我的钱包!”
对于这种人,王烨并不想多说什么,对李保军说道:
“问问他里面都有什么,答对了就给他。”
“答不对,或者含糊其辞的,就待会儿过站的时候下去交给警察。”
“还有这几个人,待会儿过站扔下去,一并交给警察!”
听到王烨的安排,李保军“哎”了一声去安排了,然后已经捡起来钱包的宋凯欣才看着王烨,擦了擦刚才吓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惊喜问道:
“王老师,您怎么在火车上啊?”
“之前我听别人说,您主动申请去了红星机械厂,当时我可惋惜呢!”
“您的水平,老师们都是夸的,去那么一个三线厂可惜了。”
对此王烨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年轻人们扛着的各种产品,然后笑着说道:
“嗨!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都是给国家做贡献而已,没什么可惜的。”
“这不,我们现在搞得相当可以,看看我们的产品,有电风扇、有洗衣机、有煤气罐,还不错吧?”
“我们这是要去参加羊城的广交会呢!”
“你们呢?趁着暑假有空,准备去南方玩一玩?去沿海开放城市看一看?”
听到王烨这么说,瞬间两个姑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而原因也很简单,过去在学校的时候,王烨在学院内部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正儿八经的学霸,老师嘴里的好苗子,同时也受到很多低年级同学的尊敬。
正是因为如此,在她们看来,王烨不应该犯这种的简单错误啊!
就说那些年轻人们扛着的电风扇和煤气罐、还有洗衣机。
其中煤气罐就是普通的压力容器,虽然有一定的生产难度,但是成本主要集中于钢铁价值,附加值没有那么高,而目前华夏的钢铁价格,是高于国际钢铁期货价格的,如此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从华夏购买煤气罐,然后远隔重洋运输回自己的国家出售!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山晋省产煤最大的天下市,购买上煤炭,然后去辽沈省安山市销售!
这不是纯纯大傻逼嘛?
至于电风扇还有洗衣机,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产品,对于国外的客商没什么吸引力。
念头一闪而过,宋凯欣赶紧解释说道:
“不是,我们今年毕业了,而且都被分配到了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目前还在学习阶段,领导让去广交会做调研写报告,于是我们就顺便回了趟白兰家,她家是泉城的。”
“然后就转车去羊城,没想到刚好碰到了您!”
“不过王老师,这电风扇和洗衣机,据我了解在国外还是比较常见的,您带着这些产品去广交会,恐怕效果不会太好吧?”
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如此问道,王烨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参加,也没期待能有什么销量。”
“主要是为了涨涨见识,看看什么产品创汇好,以后还可以调转生产方向不是?”
顿时两个姑娘恍然大悟了,王烨的理由勉强说服了她们,毕竟如果不带着去参加广交会,无论是电风扇还是洗衣机,其实都还是好产品!
而王烨指了指隔壁车厢说道:
“我就在隔壁,如果有事儿就喊我。”
“那我们就先走了哈!”
随后王烨带着一群年轻人,押着四个只穿底裤的“小利”,回到了原本的车厢,反正火车上肯定是没有人来管这事儿的。
等片刻后,火车经停车站,王烨带着几个年轻人,把人连同脏物全都移交给了车站。
接下来的一天两夜,在“咣嗤咣嗤”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