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为了掰开车门，双手早已磨破，焦急的神色，却在看见李sir的笑容后，变得有些古怪。乐慧贞抹掉眼角的泪水，将摄像机放在地上，破涕为笑，说出了令人震惊的真相：“李sir，你怎么刚打完架还这么酷啊。”
“咳咳，天生的，天生的。”
李少泽有些尴尬，拍了拍手，弯腰走出车门，看见雷蒙站在旁边，立即敬礼道：“报告长官，行动结束。”
“嗯，白车马上到，先把现场收拾一下。”
……
不到十分钟，医院的救护车就已到达现场。
先将重案组的伤员运走后，才开始收拢现场的尸体。卓景全则在第一批救护车时，就已被送往医院。
李少泽对此并未阻拦，因为他一直都知道，留下卓景全的活口，对案件收尾大有好处。之前动手原因简单，就是胸中一口恶气，不搞他不爽。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卓景全的运气。
就算卓景全死翘翘，也不会对结局有任何改变，顶多做结案报告的时候，处理的事情繁杂一些。
直至清晨六点，现场才处理干净，重案组准备收队回家。
雷蒙靠在警车上朝标叔吩咐两句，让标叔带人先撤。这才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手表，朝李少泽问道：“阿泽，怎么样？”
“没事，撑得住。”李少泽轻轻一笑，拿起毛巾将脸上的热汗拭去，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刚刚救护车到的时候，考虑到现场需要人帮忙。他想了想便没有去医院，在现场将身上的伤口消毒擦药后，就算是完事了。
雷蒙看他这幅崛起的样子，啧啧叹道：“大家都年轻过，但我就算十八岁，也没你血气旺。”
“听标叔说你家在旺角，我现在要去总署开会，正好路过那里，一起吧。”
李少泽愣神片刻，晃了晃脑袋：“雷sir，我现在开车不安全，说不定眼睛一困就撞树啦。”
早上十点，就是处长卸任与新处长就职的仪式。
这时候雷蒙开车前往总署，开什么会还用说吗？摆明是在换人大会。李少泽可不想血战一夜，最后因为疲劳驾驶，把雷蒙顺带整个重案组都给坑了，索性就拒绝了雷蒙一回。
没想到，雷蒙打开车门，随手将装着碟片和文件的档案袋，扔在车内。一脸不爽的转身朝他叫道：“别屁话，上车。”
“昨天晚上你送了我一程，今天早上换我送送你，没问题吧？”
伙计们纷纷转头看来，搞的场面有点正式。
李少泽不敢再开口拒绝，否则雷sir就真的要下不来台了。索性拉开车门，大摇大摆的坐上副驾，深吸了一口大气：“署长，我坐你位置，你不生气吧？”
“呵呵，我以后不坐那个位置了。”雷蒙开车上路，抬起眼皮，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从今往后，这辆署长专车，已经不够格搭他了。
第202章.199 全票通过
旺角，老屋。
李少泽从车上下来，挥手目送雷蒙离开后，便转身上楼。站在门外，正准备伸手掏钥匙的时候，铁门就已从屋内打开。伢子看他满身狼藉的样子，眼珠子一番：“值班怎么值成这样，刚从工地板砖回来啊？”
“是啊，昨晚有突发行动。”李少泽穿上拖鞋，将外套仍在沙发上，准备转身去浴室洗澡。
对于他而言，持枪上阵和工地搬砖，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昨天当伢子看见他身上的擦伤后，神情不由一变：“昨晚搞什么呀，大行动吗？”
“小事，已经解决了。”
李少泽不想让女友多担心，随口应付了一句，变把浴室门锁上。
由于今天是元旦，伢子没有去证券行上班。她将李少泽的衣服收拾起来，扔进洗衣机中，嘴里不忿道：“这些古惑仔，过节都不让人清闲。”
她哪里想得到，李sir昨晚干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古惑仔……
而在冲完澡之后，李少泽换上睡衣，直接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朝客厅的伢子喊道：“我补个觉先，中午不吃饭了。等到晚上去山顶的时候，再来通知我。”
“知道啦。”
伢子应了一声，李少泽便靠在枕头上安然睡去。
反正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没有资格参加总署的会议。就算今天上午就职仪式，电视台有播有怎样？这种电视都是播给外人看的，对于李少泽这种全程参与，早就知道结果的伙计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
……
总署大楼。
雷蒙将车停在正门，抬腿下车后，将身上的西装拢紧，面色威严的走向大门。在昨晚激烈的战斗当中，就算是雷sir的西装，都难免蹭上几分硝烟。
守在大门站岗的两名军装警员，看见有人敢在总署大门停车，眉头微微皱起，准备过来赶人。不过在看见雷蒙的面孔后，连忙立正敬礼：“长官，早上好。”
“嗯，早。”
雷蒙随手将钥匙扔给军装，军装警员连忙伸手接住，前去帮大佬停车。
毕竟能够总署负责站岗的警员，多少都有些眼力劲。记住警队当中每位大佬的长相，是他们最基础的业务能力。
不过在等雷蒙走进大楼后，军装警员也不禁嘀咕道：“现在才七点，怎么警队里的大佬都来了？”
“今天一哥换人，肯定和平常不一样嘛。”
“可是卓sir呢？“
“家里换西装咯。”两名不明真相的军装，稍稍交谈了两句，妄图猜测警队高层的局势。可惜，在他们眼里即将走马上任的卓sir，这时正躺在医院里急救。
守在最高会议室门外的两名督察，看见雷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连忙目不斜视，哒的一声，立正敬礼：“长官，早。”
“嗯。”
雷蒙轻轻点头，看见督察替他拉开会议室大门后，迈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环形桌旁坐在二十余名宪委级高层，纷纷回过头来，将目光看向雷蒙。
从昨晚行动结束后，他便发消息通知了蔡元祺。等了一夜消息的蔡sir，在收到短息后安心睡下。天一亮便让助理打电话，通知了警队所有高层。
不用多说什么，仅仅一个开会的电话，警队所有“主华派”高层，便已知道雷蒙大功告成，牢牢将“一哥”的位置握在手中。
所以此时，主华派高层看向雷蒙的目光，都和往常大为不同。不止有紧张，激动，还有尊重，倾佩……剩下的八位女皇派高层，在看见雷蒙到场后，神色中都难免有些慌乱。
他们不是傻子，很清蔡sir在就职仪式之前，突然召开会议，背后代表的政治意义。很明显，今年这场换届并不太平，主华派还有反击的准备。
但到了现场之后，他们才忽然发现，原来局势崩坏到这个程度。
卓sir，莫sir，江sir……这几位女皇派的精英人物，居然没有一位参加会议。隐隐约约间，剩下的女皇派高层看着雷蒙拉开椅子，坐在蔡元祺左手边，好似都猜到了什么。
果然，雷蒙一坐下来，就将手中的档案袋交给蔡元祺手中。蔡元祺解开封口，发现里面是一份报告，以及一盘录像带。
于是他将录像带交给身后的助理，轻轻打了一个眼色，处长助理便将卡带插入录像机内。
会议室内的录像机，照出灯光，将画面打在幕布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时不能乱说话，一言不发的看着录像画面。
一辆商务车首先出现在画面当中，摄像机的镜头紧随车辆移动，驶入一栋破旧的烂尾楼内。
片刻后，烂尾楼中传出枪声。
镜头一阵抖动，一队警员开始对烂尾楼发起进攻。
枪声，怒吼，爆炸，警员们一个接一个倒地……
商务车在几个配合有素的“悍匪”保护下，冲出烂尾楼，镜头开始剧烈晃动，黑夜中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冲上商务车顶，紧接着画面戛然而止。
再等画面恢复后，便已是卓景全，江有为，王天保被拉出车内的画面。
看到这里，在场女皇派的高层，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他们很清楚，这段录像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卓sir身边的人，全部集体扑街！
其他主华派的警官，也在心里暗自震惊，倒吸一口凉气。
仅仅通过残缺不全的录像带，他们就能够想象昨晚的交火多么激烈。“一哥”这个位置，真不是谁都能坐的！雷蒙能够走到这步，完全是带着伙计拿命在搏啊。
等录像带放完，蔡元祺才看了一眼文件，将目光扫向再坐的警队高层：“根据情报，行动副处长卓景全，涉及职务犯罪，昨晚一场抓捕国际贩毒网络的行动中，意外碰见卓景全的参与。”
“根据《安全条例》，我现在发起对’副处长卓景全’的任免投票。”
“赞成免除卓景全职务的宪委级警员，现在举手……”
蔡元祺话音缓缓落下，带头将手举起。
雷蒙坐在下首座，毫不犹豫举手跟票。接下来主华派的高层，也纷纷举起了右手，表示赞同。剩余的女皇派高层，眼看大势已去，就算所有人反对都无法改变结果。犹豫片刻，将一一将手举起。
在新年一年的一月一号，处长换届前三小时。
全港警队特殊会议中，全票通过免除行动副处长“卓景全”职务的议题。同时内部调查科，在十分钟内建起了“卓景全”的调查档案，将对前任副处长“卓景全”，进行职务犯罪的特别调查。
与此同时，蔡元祺直接在会议桌上，签署了推荐西区署长，高级助理处长，高级警司“雷蒙”。就职新任警务处长的推荐信，并且派出处长助理，将这份信递交给总督府。
第203章.200 警务处长：雷老虎！
总督府。
早上八点。
时任港岛总督，三军司令，立法院长的英男爵“尤德”先生，坐在办公桌上，静静看着面前这封推荐信。
由于今天是元旦节，尤德先生将会以广播的方式，祝福全港市民元旦快乐。所以比较往常的上班时间，今天上班的会更早一些。
但他没想到，刚刚喝完早餐，就有人建行这份推荐信，以及对行动副处长的免职报告送到面前。
手中拿着钢笔，尤德沉凝片刻，将笔尖轻触留白，准备签下名字。
站在办公桌前的保安局长，是一位军队调任的金发鬼佬。他穿着正规的英式军装，佩戴勋章，将右手轻轻搭在枪袋上，语气愤慨道：“总督先生，这群黄皮猴越界了。”
“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您应该拒绝这份任命。”
尤德能够听出保安局长的愤怒，但他还是轻轻挥笔，将这份推荐信上签名，并且拿出总督印章，在另一份任命状上盖章。
“少将，你收了卓景全多少钱？”尤德按照习惯，称呼保安局长曾经的军衔。他的语气不喜不怒，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保安局的少将局长，面色一愣，不知该怎么接话。
尤德却将这份任命状递给他：“港岛和其他殖民地不同，这里是东方通向地方的港口。你想准备一笔退休金，很正常，我们都会支持你。但是廉署已经成立了，女皇需要这里稳定，需要这里的税收，也需要这里的贸易。”
“我是总督，不是将军。这次警队的华人，是按照法律在行动，希望你能明白……”
“总督先生……”
少将局长接过任命状，深吸一口气后，点头道：“为了女皇的微笑。”
“嗯，为了女皇的微笑。”
总督尤德看着保安局长转身离开，将拿上笔盖，轻轻将钢笔盖好，插到一旁的笔筒当中。
他不是没有支持过保安局长，可谁知道“卓景全”黑点这么多，居然在就职的前一晚被人一锅端了。很明显，保安局长收了不少钱，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这让原本就准备将“女皇派”警官，推上警务处长的总督尤德，心里非常的失望。可惜，他作为总督，输了一步，就允许再输第二步。
现在警队内部的局势严峻，再找不出一位适合担任处长的“女皇派”高层。
所以这位被华人推上来的高级警司“雷蒙”，不管鬼佬总督看的顺不顺眼，都必须捏鼻子认了。
毕竟现在不比以前，一个大统一的国家虎卧侧畔，使得港岛总督再某些时候，不得不对港岛华人做出一定让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