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看看四周,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震惊于奔腾而来的绿荧拉棺战车。
“难道是在说我?”
楚云升冷哼一声,便要发出剑气,攻向绿荧拉棺战车。
战甲中的老幽急忙拦阻道:“哎呀,糟了,领导,千万别动啊,我们有黑色能量护身,只要我们不主动攻击,它们就定不了位,更找不到我们!”
老幽身上尚有剩下的大半黑气,不想硬拼,它只想避过去算了。
这时候,绿光拉棺战车陡然加速,瞬发瞬至,当头第一辆战车绿马嘶鸣,眼见便要撞上楚云升。
一只透明轻薄的立方体几乎在同时出现,将楚云升笼罩在中心,拉棺战车径直掠过,仿佛立方体与楚云升都不存在似的,黑气也没有任何异动。
老幽瞠目道:“这,这。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它,因为楚云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拉棺的战车纷纷停下,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搜索什么,而此时另外一扇光门已经打开,它们似乎不得不立即离去了,只得拉着棺材又如洪水般奔向光门,消失不见。
两扇对立于战场两端的光门最终几乎在同时轰然闭合,一切便恢复如初,仍旧是那个黑暗、冰冷与哀嚎的城市废墟。
楚云升的听力也在瞬间恢复到几乎失聪的状态。任由老幽钻出来与他叽里咕噜说什么,都一概听不到。
只能隐蔽地用手势告诉它,自己暂时听不见了。
大概是听觉神经系统遭到严重的破坏,不禁有些憋闷,越境施展个剑啸,反把自己先给弄聋了。
他不得不暂且停下其他部位的恢复,全力修补耳部神经位置。
神秘拉棺马车的出现以及那声叱音,令楚云升心事重重。想起刚才那个大叫阴兵过境的老人,心中便是一动,移开脚步走过去。
不到跟前。就见那年迈的女人口中大呼小叫,似乎很激动很迷惘,不断地拉着身边其他人询问着什么,根据口型应该是重复着同样的几个问题。
楚云升听不到,但还能说,压住嗓子眼的污血,艰难道:“老幽,看看她在说什么,写给我看。”
老幽用青烟演变出一行行字迹:“她在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那些人却说什么也没看到,但她不相信。她问地上冒出来的字迹怎么回事,谁写的?”
楚云升沉声道:“那不是她自己写得吗?”
老幽演化字迹道:“是啊,但她不记得了。”
楚云升目光凝起,追问道:“其他人也不记得了?你去问问看。”
老幽苦着脸,演化字迹道:“领导,您和我这副摸样站在这里就已经吓跑了一堆人。我就是想问也没人会听我说完啊,早都吓跑了!不过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估计全都不记得了。”
楚云升想起白衣血尺人,那一次诡异事件后,孙教授与赵菱也是如同失忆一般一无所知,不禁纳闷且心悸道:“你悄悄飘过去看看地上写什么,我这样子过去不方便。”
老幽点点头,悄悄地,咻地一声飘过去,过了一会,再咻地一声飘回来,颇为卖命,继续不辞辛苦地演化字迹道:“地上写着年月日,太潦草看不清,后面大概是那句:阴兵过境,天下大乱!”
楚云升一愣,好笑道:“就算它们不过境,天下也早已经大乱了,这不废话吗!”
老幽赞同地演化字迹道:“领导说得对啊!我刚才听其他人讲,这老太太是从南京撤退来的,在老家做的就是装神弄鬼的生意,土话叫关房,人死后过六七时,客人花钱请她招魂上身,说说话、问问在下面过的好不好啊什么的,其实就是个神棍。”
楚云升沉思片刻,道:“我虽然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今天的事情很蹊跷,等会把她一起带走。”
老幽露出一个愕然的神情,演化字迹道:“您还真信啊?”
不过楚云升没看到,他抬头看见余小海正带着一支装甲部队向这边开来,低声说道:“小海来了,准备上车。”
隔着远远的人群,余小海站在装甲车顶上,一眼便看到了楚云升——他这副魔样,想不被看到都不行。
“楚哥,你没事吧?”余小海钻过人群,上气不接下气的紧张问道。
看到楚云升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倒和别人想法不一样,以为楚云升肯定受了重伤。
楚云升听不到声音,通过老幽“翻译”之后,才沉声说道:“没事,找一个大一点的车子,上车之后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余小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不到一会就调来一辆稍大的军车,再将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全部疏散掉。
坐在车里,楚云升首先哇地一声吐处了一大口鲜血,深吸几口气,喘着,接着又一连吐出几大口,污血中竟带着血肉模糊的碎块!
余小海与老幽吓了一大跳,再见楚云升几乎气若游丝,顿时紧张起来:“楚哥。领导,你没事吧?”
楚云升没说话,闭着眼睛愣是休息了几分钟,才看到老幽演化出的字迹。虚弱地说道:“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刚才在外面他必须撑着,不仅行动举止要保持若无其事,就连说话也必须铿锵有力,至于老幽演化字迹则没太大关系,谁也不知道是老幽不能说话了,还是他听不到了。
不过现在几口污血吐出。便觉得舒服多了,也耳清目爽了一些,加之先前的抓紧恢复,隐隐约约箭也能听到一点声音。
余小海见他伤得实在太重,焦急道:“楚哥,我看还是先赶紧送你去孙教授那里吧,他们有专门的医生——”
老幽很不喜欢余小海,坐在他身边都嫌别扭。几乎是硬着头皮在给余小海“翻译”,不情愿地演化出字迹。
楚云升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没事,而且我现在也不能走。”接着话锋一转道:“这是谁的部队?”
余小海一边给楚云升擦着血迹。做一些应急措施,一边回答道:“方越候的儿子方柏潇,这家伙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直等到最后才出手。”
楚云升惨淡地笑了笑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如今的形势对他们而言,行差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就是我和老幽也差点挂了,他能在最后赶来已经不错了,我本以为除了你,我们就是孤家寡人了。现在比我预想的情况好多了。”
“楚哥,要不你先把盔甲卸下来,我帮你处理一下里面的伤口?”余小海拿着急救箱说道,见楚云升摇头,才叹气道:“你倒想得好,方越候是和祝系人马不对付才不得不选择了我们。现在是乱世,又是末世,正是各方势力崛起的时候,为了乱世的权,又为了末世的命,没人支持,他们迟早变成斗争失败下的炮灰。”
楚云升惊讶道:“几天没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余小海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其实这都是苏阿姨说给我听的。”
楚云升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哪个苏阿姨?”
余小海眼神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宋影他妈妈啊。”
楚云升闻言一囧,马上岔开话题,道:“你别在这里擦了,我的伤真没事。赶紧去帮我办三件事。”
余小海刚才一脸的奸笑相,楚云升没来由的心中一紧:那天晚上的事,这小子不会知道了吧?
所谓做贼心虚,莫过于此了,
又一想自己什么都没干成,怕什么!挥去杂念,认真地说道:“第一件,乘着我刚才的威慑还在,你马上带兵去找一个人,把城区翻一遍,都要找到。”
余小海惊讶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