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一支在它眼里并不算强大的舰队疑似光点，别无所获。
虽然因为空间距离遥远的原因，舰队的细节还不能从辐射与暗能波动中清晰，但这些光点除了速度较快外，的确也没有别的任何异常。
但它还是很小心的，为了防止意外，联合戥，操控整个庞大的舰队所有先进战舰，第三次进行了大规模大范围的巡天。
结果还是一样，补给星球周围，只有那一支速度较快的疑似舰队。
五序找到楚云升，语气似有些古怪地道：“有些奇怪。”
楚云升从禁术的推演图影中走了出来，散开的光芒收敛于身后，目光冰冷地来回对看来自类荑族星球的求救信号与五序联合大舰队的巡天结果。片刻后道：“不奇怪，这道信号不一定是方明成亲自发出，在类荑族人眼里。这支舰队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它们从未见过真正的星空舰队。”
五序道：“戥与我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基本可以确定是类荑族人的夸大，但奇怪的是，如果它一支落单的普通小舰队，怎么会找到补给星球？这种事不可能有碰巧。”
想要在辽阔无垠，远比一个横跨十数万光年的恒星系还巨大无比的空旷暗域中，靠运气碰到沧海一粟般的类荑人星球，就好比，以地球黑暗降临的技术水平向冥王星发射一颗子弹。然后打中一个小小的原子。
那种概率只存在约等于零的数字上，现实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卓尔人安置补给星球的位置十分隐秘，远离各种引力最速航道，正常的舰队绝不可能无故离开可以节约能源的引力最速线，跑入随时可能一旦进去就再也回不来的暗域深处。
楚云升淡淡道：“还能有谁？”
五序沉默了一下，道：“你猜到了？”
楚云升的目光透出透明舰壁，望着乌怒人离开的方向道：“除了雪苑使主子的人，不可能有别人了，除了它的人。谁还能悄无声息地接近类荑人星球，而不被你们留在星球内部的太空防御系统反击？”
五序没有惊讶，显然在来之前。它便已经意识到了，声音有些冰冷道：“伪霸，这个小偷！”
楚云升回过头，看了它一眼，似在安慰它道：“它与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它能偷走的可不止这些，连我的任务它都知道一些，甚至比你我都多。”
接着，楚云升顿了顿道：“你没有发觉么？它的亲信只出现过寥寥几次。一次在我离开冷星的时候，一次在我遇到你们之前。只有这两次，而且还未必都是它真正的亲信。
我想它处心积虑这么多年。连统治你们多少年的零头都牢牢记在心上，怎么会躲在暗中就蓄积了这点小力量？”
最后，楚云升转过身，锐利的目光仿佛带着一抹冷笑，穿过舰壁外的黑暗道：“你不觉得，它与我的那次决战是不是太简单了？狼狈不堪就不说了，没怎么打，还把自己的身体给搞丢了。”
当然，丢了身体的，不仅是雪苑使主子，还有楚云升自己。
五序目光沉起道：“它的确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域、苑、监之类什么的统治体系，而且避开我们，在星系中的许多地方设立秘密基地……你是说它？”
楚云升冷然一笑道：“它努力布下一个一个疑阵，而且，我相信它还有着一个充满野心的庞大计划，并且正在被它真正亲信执行着，但它没有想到它自我精彩表演的计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差错，结果把自己一下子关在了乌怒人的棺椁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五序叹息一声道：“虽说如此，但我还是小看它了，没想到它连我们补给星球的秘密都偷走了。”
楚云升道：“放心，只要它出不来，它的计划就无法连成一条线，现在，在它脱困出来之前，它的一切努力，反倒是我们的机会。”
五序道：“你想去补给星球，看看它们到底来找什么？我刚刚测算过，它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以我们现在与补给星球的距离，可能来不及追上它们。”
楚云升看着五序打开的星图，想了想道：“它们技术能力与星空知识储备不及你，所以可能是比我们迟了很久才刚刚找到类荑人星球，根据这道求救信号，以及你们的巡天结果，它们估计本想悄然接近星球，然后被类荑人的一艘飞船发现，只好提前行动，而我们还在静默航行中，它们暂时应当还没有发现。”
五序道：“可以让星坟以粒子流射先赶过去，它的速度是最快的，我们现在距离补给星球大约四光年，这道求救信号是在四年前发出，以疑似舰队当时距离补给星球大约两点六光年的距离，以及它们的速度，它们现在可能正在掠过补给星球，正常来说，它们既然提前动手了，应该会采取非接触式的信息操控战，掠过补给星球后，如果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就会加速离开，如果没有，可能还要利用引力环绕几圈，我们当中，只有星坟的速度可以追上它们。”
在这片暗域之中，五序还没有见过比小虫子启动粒子流梭空更快的飞船，如果不是消耗资源巨大，小虫子甚至都可以一直追下去，直到追上它们。
楚云升点头道：“我等会先过去，然后你们开始加速，摆出杀气腾腾的气势，让它们发觉，但不要让它们看出我们加速的极限，只有它们发现了我们的速度可能拦住它们，它们才会紧张，紧张中就会出错，出错就会露出破绽。”
五序马上安排，然后道：“补给星球上的灵剑已经被我们取走，它们也许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楚云升正准备前往星空之坟，停了一下道：“不知道，我见过格域使，雪苑使，不管这支舰队是它的哪一个部下，一定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
小虫子收到楚云升的命令，便立即先行出动。
它还仅是一次形态，没办法以粒子流梭空带走整个庞大的舰队，而且那需要的资源也是舰队无法承担的。
楚云升让戥召集金甲等几个原先操控银色长枪的源门尊者，随同它一起行动，以防止对方舰队中拥有数量过多的八元天源门。
在与高大源门那一战的末尾，椭圆体飞船出现的时候，里面就有着起码两个八元天源门尊者。
而他自己，已经来到了气泡的世界。
类荑族人的零维气泡，楚云升已经记下特征，做过分类，但不论是类荑人的零维，还是神战双方的生命零维，在气泡的世界中都是沧海一粟，更多的都是无法辨认的陌生气泡。
类荑人星球附近的那支舰队中生命，楚云升没有见过，它们也不在交战中，没有死亡的现象可以供观察标记，也就无法从无数的气泡中分辨出来。
在这里，一旦走错，便有可能是无法回来的，楚云升目前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外边星空中的暗域空间范围内的生命，一旦超出这个距离，或许就再也回不来。
因此，他迅速地选择了一个零维强壮的类荑人。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从天而降
末日降临已经快有四年了。
昏暗的大地上满目的疮痍，一座座曾经象征着文明与繁荣的地面城市，如今如同死域一般冰冷空荡，除了寒冷的尸骨，看不到一个人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钢铁怪物，冒着浓烟，远远不断地输出冰冷而又凶残的机器人。
三年前的那一次大决战，最后一支军队被碾压在机器军队洪流下，它们便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量。
人们躲到了地下，像它们祖先从千年前这里走出去一样，它们又回到了这里，苟延地残喘着。
有曾经悄悄爬出地面的人传播说，看到外星人飞船掠过了星空，朝着宇宙的深处走了，灾难或许很快就会过去。
这个说法很有市场，因为从末日降临的那一天起，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外星人的模样，它们的敌人始终是那些冰冷的机器。
但同样，这个说法也无法得到证实，地面上的那些凶残机器，还在到处寻找着什么，一点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妮卡儿一边听着昏暗地洞中的男人们讨论着未来，一边熟练地用手工制作着炸药。
最初的那两年，她常常在噩梦中惊醒，梦里重复地始终是39号空间站大逃亡的场景，隔着玻璃门后面，科里明的影子始终那样的清晰。
后来的两年，或许是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大屠杀场面，那样的梦很少再出现了。
但昨天晚上，她又梦到了，梦见空间站爆炸之后，科里明漂流在冰冷的宇宙中。渐渐窒息而死的样子，突出的眼睛仿佛凶狠地盯着她，让她感到压迫而无法呼吸。
她惊醒过来之后。就发现一个浑身发臭的男人试图爬到她的身上，扯开她的衣服。最后被她藏在袖口中的一柄匕首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