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抚养徒弟开始 第6节

  这酥糖可和昨天的芋头不是一个档次的食物。

  青君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看的食物。

  这……这是我能吃的?

  小东西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先是像护食的幼兽般将油纸包死死按在胸口,鼻尖凑近纸缝时又触电般缩回,脏兮兮的小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才用指尖拈起半片碎渣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小女娃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

  青君确定,这一定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她耳尖倏地泛起血色,扭捏瞥了眼高大的师父。

  见师父没关注她,小女娃才松了口气。

  紧紧把油纸包抱在怀里,口水哗啦啦的流,但根本舍不得再吃。

  陈业强自按捺着唇角的笑意,其实青君的表现都被他收入眼底。

  不错,这灵砂花的值。

  他心头那抹孤独感,再次消散一分。

  小丫头比起说是拖油瓶,倒不如说是一份慰藉……

  陈业四处观察摊位,研究坊市物价。

  他寻思买几株灵草练练熟练度,但面对灵草高昂的价格只得无奈止步。

  比如黑老汉的青罗草,售价竟然足足十四块灵石!

  不过也有不少灵草因病患或损毁等原因降价,但价格多在十块灵石左右。

  一旦陈业买了,所剩不多的积蓄就荡然无存,因而让他犹豫起来。

  正踌躇时,陈业忽然发现不远处售卖灵草摊位热闹非凡。

  那里围着不少人,摊主正在和其他散修争的脸红脖子粗。

  “青君,坐稳了!”

  陈业夹好小女娃,青君轻得像片枯叶,夹着一点也不费力。

  他脚步匆匆,凑到人群边张望着。

  地上铺着块染血的兽皮,沾满泥浆的银叶花蔫头耷脑,流转黯淡银辉,根茎处泛着不祥的青黑。

  “呵,云溪坊的修者忒不讲道理!银鳞花虽受了魔气,可是堂堂一阶灵花,乃回气丹主材,七块灵石你就想要?”

  摊主一身劲装,行色匆匆,语气不满,竟是练气六层的修者。

  正和摊主对峙的是一个老头。

  老头须发皆白,胡须都快拖到胸口,毛发间还沾着不少叶末,一身药草味。

  山羊须老头笑呵呵捻着胡须:“小友所言非虚,可这银鳞花魔气入体,根须受损,老夫肉眼观之,足有三四日未沾土壤,眼看着就要不行咯。”

  劲装汉子一时哽住,的确如山羊须老头所言。

  这株灵花是他从三千大山中摘来,为躲避妖兽,他跌跌撞撞花了四天才逃出。

  但他怎甘心,原本值十八块灵石的银鳞花,只卖七块灵石!

  这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才采来的!

  “不卖!”劲装汉子瞪起眼睛。

  山羊须老头幽幽长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两天后,你这银鳞花便会枯死,届时老夫只愿三块灵石收来。”

  说罢,山羊须老头毫不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

  劲装汉子攥紧拳头,似想挽留,半响却是颓然坐下。

  围观者中传出嗤笑,穿锦袍的胖子搓着翡翠扳指插话:

  “道友你这银鳞花虽好,可买回家,不知要找多少次灵植师来料理。就这,还不一定养的活!”

  见热闹没了,四周的修者幸灾乐祸的离去。

  只留下陈业一个人若有所思。

第7章 妙丹阁

  劲装汉子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颊,痛苦长叹。

  直到见到陈业站在摊位边,汉子脸上才多出一抹希冀:

  “这位道友,可需要银鳞花?只售……十块灵石便好!”

  陈业倒是挺眼馋的,虽银鳞花病重垂危,可刚好让他施法增长熟练度。

  但十块灵石还是贵了,他目前存款才十二块,万一给灵花整死了,哭都没地方哭。

  况且陈业初来这方世界,身上灵石多一些,才有底气。

  “我就看看,就看看。”

  陈业尴尬笑了笑,连忙夹着青君离开。

  他刚刚仔细观察了下银鳞花,发现情况没有山羊须老头说的严峻,那山羊须老头多半是故意压价。

  ……

  接下来,陈业心中不停打鼓。

  是时候接大徒弟陆知微回家了。

  小徒弟徐青君乍一眼好像挺危险的,刚来就要给他喂毒茶。

  但陈业熟悉下来,发现这小丫头好相处的很。

  就是不知道大徒弟是个什么性子了。

  在游戏中,徐青君可是灭世妖女,而陆知微是救世神女。

  按理说,陆知微该比徐青君更好相处吧?

  少顷,陈业带着青君,来到一处繁华的街道。

  相较于乱哄哄的自由交易区,这里的环境显得更安静,来往的修者,修为明显高出一筹。

  找到匾额上书“妙丹阁”的商铺,陈业在妙丹阁大门踌躇了会,敲响了侧门。

  一个粗壮丫鬟半开侧门,露出半个身子打量着。

  见这泥腿子修士夹着脏兮兮的女娃要进侧门,作势就要关上侧门:“去去去!要饭往东市!”

  东市,是散修自由贸易区正式的称呼。

  陈业急忙伸脚挡住门缝,挤出一丝笑意:“仙子,这位仙子等一等,我是陆知微师父。”

  粗壮丫鬟噗嗤一笑:“倒也是新奇,头一遭有人这么称呼我。陆知微师父么?罢了,先带你进去吧。”

  陈业微松口气,跟在侍女身后来到商铺的后院中。

  方一踏入,一股子酸苦药味直冲脑门。

  后院青砖地上汪着黑褐色的药渣水,两个粗使丫鬟正弓着腰刷洗半人高的青铜丹炉。

  炉壁上糊着厚厚的药垢,铜刷子刮上去吱嘎作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动作麻利些!阁主今晚还要炼丹!”

  管事的婆子叉腰立在廊下,望见陈业,咧嘴一笑,

  “哟,这不是陆丫头的师父么?”

  陈业讪笑着往后挪了半步,婆子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他脸上了。

  墙角堆着成筐的火石,有个穿灰布衫的小身影正蹲在那儿挑拣,听见动静猛地一抖。

  这便是他那大徒弟?

  单从背影来看,大徒弟年龄虽略长小徒弟一岁,可个头体型却相差无几,同样的瘦弱矮小。

  墨发如瀑,用一根草绳束在一起。

  从后边看去,便是一个黑毛团子。

  “知微”

  婆子拉长语调,抄起秤杆就往女娃膝弯敲,

  “要死啊!你师父接你回家享福,怎的还在忙活,好似王婆亏待了你似的。”

  陆知微被打的一个趔趄,沉默地转过身来。

  陈业不露痕迹打量着大女娃。

  嗯,还是比青君个头高一些,漆黑的额发盖住了眉眼,露出的下巴尖磕了一道口子,耳朵则红肿的不堪入目,这是被王婆揪的。

  “师父。”

  知微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平静地如同死水。

  王婆满脸是肉,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

  “陈爷,你可是咱们阁主的结拜兄弟,王婆怎能亏待她?你瞅,这小丫头养的多好啊。”

  见黑毛团子走路慢,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想一脚踹在黑毛团子的屁股上,却被一道长鞭缠住脚踝。

  陈业攥紧刮骨鞭,笑意依旧:

  “王婆,我这徒儿笨手笨脚,不如让我带回去管教?知微,来师父这边。”

  黑毛团子额发后的双眸微动,她乖乖地走到陈业身边,低着脑袋看陈业腋下夹着的小女娃。

  青君眸中浮现些许歉意,怯怯将怀中的油纸包捧给师姐。

  知微若有所思看了眼油纸包,微不可查地摇头。

  “陈爷今个咋了?有能耐了不成?咱称呼你一嘴陈爷,你还真当你是爷不成?”

  王婆啐了口浓痰正要发作,

  陈业忽然站出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王婆这是何意?是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不成?”

  王婆“呵呵”一声,眼中满是讥讽:“谁要和你这二流子你死我活?屁大点事,陈爷这是何意?”

  陈业叹了口气:“原来,王婆知道我是二流子。游手好闲,胡作非为……”

  王婆哼了一声,没说话。

  陈业瞅着知微身上的伤势,除了前身造的孽,有不少是在妙丹阁受的伤。

  他又道:“我陈业无拘无束,只求活的逍遥,王婆若是不想遇到麻烦,那就不要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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