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他就从茅清竹口中知晓,徐不晦的确是去了松阳洞天。因此,茅清竹才趁机带青君回徐家。
如今,徐恨山又入洞天。
观徐家行径,好似真知道什么秘辛一般。
“怀疑?徐家定然知晓!”
另一个人冷笑一声,此人正是铁虎!
他自来熟地凑到陈业身边,好似两月前的事情没发生一般:
“徐家所在的龙眠山,在千年前,正是松阳派的山门!松阳派,松阳洞天……两者若没关联,谁会相信?”
见铁虎靠近,
步非凡缩了缩脖子,神色隐有畏惧。
陈业冲他微微颔首,这才看向铁虎:“道友这是何意?”
铁虎嘿嘿一笑,挑眉道:“我能有何意?总不会是来寻你麻烦的!咱们皆是炮灰,何苦互相为难呢?”
步非凡见有陈业照着他,心中平白生出胆量,他出声讽刺:
“两个月前,你寻陈道友麻烦时,可不是这般态度!不过趋炎附势罢了!”
铁虎脸色有几分难看,却也没说什么,又退了回去。
“无妨……我倒懒得和他计较,那一日,他多半也是受旁人指使。”
陈业看得明白,当初铁虎是受人指使,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过明白归明白。
当初,自己要是不敌铁虎,怕是要被此人摧残。
“哼!陈道友,这等凶恶之人,还是少结交的好。说不准,在洞天之内,会为利益背刺。”
步非凡言语多有鄙夷,神色愤懑。
“师父……”
知微心中聪慧,听几人交谈,便隐隐猜测到,这段时日师父受过的针对。
她不由得稍稍用力攥住师父的手,微微抬头,一缕眸光落在铁虎身上。
便是此人,要害了师父么……
“为师何等人也?哪能轻易受到委屈。”
陈业好笑,这丫头也太担心师父了。
现在,好像还在用手臂蹭着他?
等等……
陈业一惊,伸手进黑袍之内,竟摸到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他悄悄掀开黑袍一角,只见那只本该留在临松谷的小白狐,此刻竟是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知微的怀中。
“知微,这是怎么回事?”陈业哭笑不得,“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墨发小女孩眨了眨眼:
“师父,小白它……时常会陷入沉睡,一睡便是数日。而且它睡着时,气息便会收敛得如同一只凡兽,极易隐藏,所以……”
“所以你就把它给偷偷带过来了?”陈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胡闹!我们此行是去九死一生的险地,不是游山玩水!你带一只宠物作甚?”
他早就知道,小白非常嗜睡,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可他没想到,它竟然在落梨院中睡了两个月!
况且,当初将知微从木盒中抱起来时,他没看见这只小狐狸……
知微适时解释道:“来落梨院时,路程太久,小白中途醒了一次,然后自己跑出去玩了。等我在落梨院住下时,才跑了回来,也不知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又没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带它来!”陈业横了眼大徒儿。
“明明就是师父想知道……”
墨发小女娃弱弱地辩解,然后声音忽然认真了起来,
“师父,难道你不觉得,小白的来历非同寻常吗?身法之迅捷,远胜寻常妖兽,心智更是通灵。况且,恰好是洞天现世之后,才莫名出现在临松谷。知微认为,它和洞天,有某种关系,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师父!”
一番话,说得陈业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这小狐狸就是白眼狼,自己养了它那么久,还成天冲自己哈气!
倒是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虽是如此想着,陈业思量一番,终是允了大徒儿。
……
人群吵吵闹闹,没多久,便有一声清越剑鸣响彻云霄。
魏术御剑腾空,声音如洪钟般传遍整个广场:
“时辰已到!所有参与松阳洞天之人,即刻出发!”
话音落下,数艘巨大的灵舟缓缓启动,载着各大家族的弟子,率先朝着三千大山的方向飞去。
一时间,流光溢彩,剑气纵横,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了天际。
飞舟之上,徐恨山缓缓踱步进舱内,看了眼那个正望着天空发呆的小丫头,淡淡地开口:“在想什么?”
“没什么。”
小丫头生的精致娇俏,身着淡紫色衣裙,银发如瀑,正撑着下巴,目光空洞。
徐恨山哪里不晓得,这小丫头有心事。
他笑意莫名:“小丫头,既入徐家,日后再无烦忧……”
青君瘪了瘪嘴。
她可不想入徐家!
她是陈业的徒弟,又不是徐家的徒弟!
嗯……
话说,她刚刚总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
可师父明明在临松谷中,怎会来到这里?
她用力地晃了晃小脑袋,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心中愈发地思念起那个总是喜欢捉弄她,但又无比宠溺她的师父来。
师父,青君很快……很快就会回去了。
到时候,你可要给青君,做好多好多吃的东西!
小女娃现在非常有底气。
要是师父不听话,她就要威胁师父!说……说自己要留在徐家,这样师父一定会乖乖束手就擒吧?
至于小女娃心心念念的师父,
此时脸色有点难看。
奇怪……
不是说,自己跟徐家的队伍去松阳洞天么?
魏术御剑而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多剩下来的修者:
“你们,还不速上灵舟?”
说罢,他便给身侧的内门弟子使了个眼神。
那几名内门弟子心领神会,其中一人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口中念念有词,对着人群一指!
“啊!”
“呃……”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所有被征召的戴罪修士,只觉得丹田内的锁灵钉猛地一紧,钻心刻骨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磨蹭什么!都给我上去!”一名内门弟子厉声喝道,如同驱赶牲畜一般。
在剧痛的逼迫下,众修士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连滚带爬地朝着广场边缘最后一艘灵舟之上。
只留下陈业等人。
“陈执事,想必你心有疑惑是吧?”
魏术笑眯眯地看向陈业,慢条斯理地道,
“你是不是以为,白护法会把你安排到徐家的灵舟上?”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语气森然:
“可惜啊,白护法屡屡违抗二长老之意,这不,又被关了禁闭……嗯?这个便是茅松李之前带过来的小丫头吧。不错不错,有个小丫头为伴,想必咱们路上也不寂寞,不是么?”
陈业脸色一寒,岂能不知魏术话中的不怀好意?
好在。
他青澜御剑术破限,虽灵力受限,可有剑罡之威,他便不是毫无底牌!
陈业将知微娇小的身子,护在身后,微笑道:
“魏护法这是何意?我乃临松主管,今日入松阳洞天,是为寻得白真传。二长老认为我与白真传有因果在身……莫非,魏护法是想与二长老作对?”
魏术身后的内门弟子,闻言脸色略有诧异:
“嗯?这……是那位临松主管?他为何也要去松阳洞天?”
这些内门弟子,并非魏家之人,甚至更非魏术之人。
他们皆是宗门内,主动参与本次洞天之行的弟子。
只不过魏术乃领队护法,他们这才听从魏成之令而已。
“正是在下,诸位,竟认得我陈业?”陈业看向这些内门弟子。
其中有一个年轻弟子脸带兴奋之意:
“陈执事,当初你力压赵轻之事,我等可是早有耳闻。那赵轻仗着有个护法姑姑,这才拜入内门,平日里嚣张跋扈,早令人不爽了!”
这话顿时打开话头,其他弟子议论纷纷。
“赵轻?此事我倒是不知。不过我乃本草峰出身弟子,对陈执事的灵植术,早有钦佩之心!那临松谷,曾让一众本草峰弟子束手无策啊!”
另一个弟子更是眼睛放光,要不是场合不适合,早就拉着陈业探讨灵植术。
更还有弟子笑容暧昧:
“嚯,这些算什么?你们忘了,白真传当初最护着陈执事了……啧啧啧,白真传是何等人也?一众真传都畏她三分,偏偏白真传只对陈执事青睐有加。而二长老,竟说陈执事与白簌簌有因果??”
“别别别,千万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