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陈业大马金刀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然后顺势一揽,便将还有些发懵的知微稳稳当当地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她面朝着石桌上摊开的剑诀图谱。
“师父!”
知微这下是真有点慌了,小小的身子在他腿上僵得像块木头。
她何曾与人这般亲近过?
更何况还是被自家师父如同抱稚童一般抱在腿上!
虽然以前,师父也抱过她,可与今天这般,按在腿上不是一个概念!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起身,却被陈业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纤瘦的腰肢,动弹不得。
“知微,莫动。”
陈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温和,
“为师年岁大了,眼神不大好,你坐近些,为师才好一边看剑谱,一边听你指点。再说了,你身为教习,自然要有教习的威严,坐得高些,视野也好些,不是吗?”
这番歪理说得陆知微又气又羞,偏偏又无力反驳。
她能感觉到师父按在她腰间的手掌宽厚而有力,却并无半分轻薄之意,只是单纯地不让她乱动。
“师姐!师父!你们在做什么呀?”
一旁原本还在为师姐能“教训”师父而暗自高兴的青君,此刻也看呆了。
她瞪圆了凤眼,好奇地凑了过来,小脑袋在两人之间探来探去。
知微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将小脸扭向一边,不去看青君那奇怪的眼神,也不去看陈业那带着笑意的侧脸。
可恶的师父!就知道欺负人!
知微决定,今天晚上她要吃三大碗!!!
早点长大,这样才好教训师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窘迫与羞恼,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石桌上的剑诀图谱上。
“咳……”
知微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清冷的声音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指尖,点在誊写下来的剑诀上,开始一板一眼地讲解起来:
“师父请看,这‘青澜御剑术’第一层心法,关键在于引气归元,聚气于剑……此处,师父方才灵力运转略显急躁,当如春雨润物,徐徐图之,方能……”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师父的怀抱和那带着暖意的呼吸,一本正经地开始指点起来。
只是她坐姿僵硬,小身板挺得笔直,像个被强行按在座位上的小学生。
陈业低头看着怀中这个努力维持尊严的小徒弟,只见她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却偏偏还要板着一张小脸,用清冷的声线讲解剑诀。
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他强忍着笑意,也一本正经地听着,时不时还虚心地提出几个问题,让陆知微更加投入到“陆教习”的角色中。
“知微啊,”
陈业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为师觉得,此处剑气运转,似乎可以更……嗯,更‘柔’一些,你说呢?”
“师、师父!请……请自重!”知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又恼又气,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哈哈哈!”
陈业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知微的后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为师不逗你了。我们知微教得极好,为师受益匪浅。”
知微捏紧了小拳头。
之后,她仿佛认命一般,继续指着剑法图谱,只是声音却更低了些。
陈业有点心虚。
他这个女娃专家,今天好像做的过火。
惹得知微不开心了?
“师父!别走神!”怀中的知微,冷哼一声,仰着小脸瞪了下陈业的下巴。
“好好好……”
被大女娃凭白瞪了一眼,陈业反而放下心来。
知微要是真的生气,只会默默以对。
要是她外表就表现出生气,反而……只是在掩盖着什么。
陈业忽然有些感慨。
其实他现在明白知微为什么不开心。
一是离开家乡,离开了熟悉的李婆婆等人。
二则是自己这个师父,在过去这些天,一直更关注青君……
倒不是陈业自恋,
这些天,知微总是会故意冷落他,又特意把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自己惹她生气了吗?
第115章 青澜御剑,入门
知微毕竟刚入修行,虽偶然有灵光一闪,但真让知微教陈业习剑,依旧是天方夜谭。
和两个徒儿玩闹一阵子后,
陈业便及时收手,避免知微生气,让两个女娃回家睡觉。
开始独自练习青澜御剑术。
只是,此剑确实如李彦峰所言,修行起来非常艰难。
陈业苦修半夜,依旧不得甚解,直到熟练度面板一跳:
【青澜御剑诀:熟练度+1】
这时,之前一些不了解的剑诀奥义,瞬间明悟。
陈业精神一振,立刻沉下心神,开始全力参悟。
他有熟练度面板在身,寻常弟子需要数月乃至数年才能领悟的剑诀奥义,在他这里却如庖丁解牛,进展神速。
一夜无话。
次日。
【青澜御剑诀入门:5/10】
陈业揉了揉太阳穴,只感头疼。
一夜的功夫,才能涨五点熟练度。
虽然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二十一天,就能将号称紫霄峰最难修炼的剑诀,修炼至大成。
可陈业的目标不止是大成……
此时,天色尚且未明。
自从来到落梨院后,
两个徒儿便和陈业分房睡。
陈业很久没有关注过,两个徒儿的睡眠状态了。
“唉……我真是又当师父又当妈又当儿童心理疏导师……”
“这两个小丫头,也不知被子盖好没有。”
陈业嘀咕着,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推开隔壁厢房的门。
“嘎吱……”
徒儿的房门向来没有防备。
陈业轻而易举就推开房门。
屋内依旧昏暗,借着从门缝透入的微弱天光,勉强能分辨出床上那两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青君白嫩嫩的小肚皮在微凉的晨风中一起一伏,让陈业看得直摇头,心想这丫头莫不是属泥鳅的。
他走上前,熟门熟路地替她掖好被子,免得这小东西着凉。
忽然,
陈业眉心一跳。
等等,青君刚刚是不是体型不对劲?
好似变大了很多。
陈业揉了揉太阳穴,莫非是昨日苦修剑术,导致今天出现幻觉了?现在仔细看去,分明和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他有意想掀开被子,却听见青君软糯的嗓音:“师父?”
“青君?”陈业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醒一旁可能还在熟睡的知微。
青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将那点不争气的湿意眨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这才将小脑袋从被子里挪了出来,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哭过一场。
那双水灵灵的凤眼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鼻尖也红红的,一看就是没少掉金豆豆。
“怎么了这是?”陈业放柔了声音,伸手想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适?”
青君却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小小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依旧闷闷的:“嗯!青君做了好可怕的梦……但现在青君要睡觉!师父快出去!”
“好好好……”
见此,陈业只得在青君通红的眼眸注视中,缓缓退出厢房。
这丫头,还没长大,就要和师父划清界限了?
……
卯时,晨曦微露,薄雾尚未散尽。
陈业准时来到了紫霄峰一处僻静的演武坪。
此处地势开阔,四周环绕着几株苍劲的古松,坪中央铺着青石,显然是弟子们平日练剑之所。
李彦峰早已负手立于坪中央,见陈业到来,他微微颔首,神色严肃:“陈执事,玉简中的剑诀可曾记熟?”
陈业苦笑道:“李教习说笑了,此剑诀深奥,陈某愚钝,只觉剑招繁复,对于那‘青澜之意’,实在难以捉摸。”
李彦峰微微颔首,这倒在他意料之中,若是轻易便能领悟,那这剑诀也称不上紫霄峰的上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