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嘴好吃,胆小如鼠……
但就这么被接走了,陈业还是会感到不舍。
陈业压下心中的波澜,面上不露分毫。
在那名练气后期的侍女引领下,带着知微和青君,缓缓踏上了通往二楼雅间的楼梯。
雅间之内,陈设雅致,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萦绕鼻尖。
窗边,一道素雅的身影凭栏而立,正是方才在楼下仅凭一言便让计越泽噤声的女子。
她缓缓转过身,一袭淡雅素裙,雪肤乌发,琼鼻挺翘,唇瓣柔软。
那双曾带着决绝与托付的凤眸,此刻平静地落在陈业身上,目光流转,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陈道友,请坐。”女子的声音温婉动听,如清泉流淌。
陈业在客位坐下,知微和青君则一左一右,乖巧地立在他身后。
青君一双乌溜溜的凤眼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又偷偷看了看师父,小脸上满是困惑。
她年龄虽不大,但也能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古怪。
可……
师父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姐姐?
“妾身茅清竹,见过陈道友。”女子盈盈一礼,自报家门,“一别七年,不想陈道友将两个徒儿抚养得这般好。”
知微漆黑的眸子,忽然在女子身上停留。
竹,坚韧挺拔,高风亮节,乃花中君子。
清竹……青君。
师妹的名字,竟和眼前这个女子有巧妙的暗合。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陈业亦然拱手:“茅道友谬赞了,为人师表,分内之事。不知,茅道友此刻相邀……”
茅清竹微微一笑:“并无他意,只是故人重逢,心喜不已。”
她并没点明自己和青君的关系,甚至目光都没怎么落到小女娃身上。
陈业心中了然,恐怕此人尚有难言之隐,无法和女儿相认,他也不点明,只是淡淡道:“原来……并无他意啊。”
茅清竹默默一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余光默默关注那只东张西望的小女娃。
见其体型虽然纤柔,但皮肤白腻透着淡粉,活力十足,一点也不怕生。
一看陈业平时就把她们养的很好。
见此,茅清竹对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便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柔声道:
“陈道友不必客气,说起来看道友年纪似乎不大,若不嫌弃,称我一声清竹姐便可。”
陈业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讶异:“茅道友这般年轻,风姿绰约,年龄怕不是比陈某……”
茅清竹掩唇轻笑,如春风拂面:“道友说笑了,妾身今年已是三十有七,不过是平日里略懂些养颜之术罢了。”
三十七?
陈业心中暗道,自己这具身体可都四十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前世也不过二十出头,叫声姐姐倒也不亏。
况且,看对方神情,似乎颇为在意年龄,若是点破,反倒尴尬。
念及此,陈业便顺水推舟,拱手笑道:“原来如此,那陈某便斗胆称呼一声清竹姐了。”
茅清竹倒的确显得年轻,从身姿容貌来看,旁人怕是以为二十多,哪里看得出是三十七岁的少妇?
但此方世界不比前世,茅清竹修为有成,三十七岁称得上非常年轻了。
“哎,业弟客气了。”
茅清竹笑意温婉动人,这一声“业弟”叫得自然无比,仿佛两人早已熟识。
她玉手轻抬,桌案上凭空出现两柄古朴的短剑。
剑鞘黯淡无光,剑柄漆黑无华,看起来平平无奇。
“业弟,你这两位徒儿资质皆是不凡,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茅清竹这才看向两个女娃,眼中带着一丝欣赏,
“初次见面,这一对合璧剑,便赠予她们作为见面礼吧。此剑乃是一对,名为参辰、霄汉。可分可合,合击之时,威力倍增,正适合她们二人一同修炼。”
两柄剑看似普通,但能被茅清竹拿来送女儿,定然不是凡品。
陈业拿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客气。
转身就将两柄剑分别递给两个女娃:“还不谢谢茅……茅姨姨?”
两个女娃一人抱着一柄飞剑,同时脆生生道:
“谢谢茅姨姨!”
茅清竹嫣然一笑,柔声道:“两个小丫头,走过来点,让……让茅姨姨看看。”
青君和知微对视一眼,这才慢慢走到茅清竹身前。
茅清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青君的眉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却又强自忍住。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青君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青君的发顶,温柔地揉了揉。
“好孩子……”茅清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茅姨姨……”小女娃眨巴着眼睛,出神地盯着茅清竹看。
青君一向讨厌被人接触,无论男女。
但此时此刻,被眼前的女人摸头时,她却感到淡淡的安心。
呜……
这位姨姨好漂亮好温柔,青君很喜欢这个姨姨!
嗯……青君可是个聪明的女娃!
小女娃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当场盯着茅清竹问道:
“茅姨姨,我师父可可怜了!!”
茅清竹愣了下,眉眼含笑:
“师父可怜吗?是缺灵石,还是缺什么……青君,和姨姨说。姨姨什么都会满足你师父哦。”
小女娃机智地故作担忧:“真的什么都能满足吗?姨姨不会骗青君吗?”
白毛团子可怜兮兮地揪着手指,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茅清竹。
茅清竹一颗心都化了,恨不得把青君装进储物袋,不顾一切,拔腿就跑。
她声音一改之前温婉,坚定道:“什么都会满足!!”
陈业乐了。
这丫头,亏自己平时没白疼她!
还知道为师父讨好处。
陈业对这好处,拿得自然是心安理得。
他为茅清竹照顾了七年的女儿,拿点好处怎么了?
小女娃唉声叹气,活似个小大人。
她凑到茅清竹耳边,小小声道:“茅姨姨,我师父是真的可怜……”
她声音很小,但在这不大的雅间内,岂能逃出陈业的耳朵。
陈业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师父呀……就从来没有女修看得上他,一直孤寡了几十年呢!所以……茅姨姨能当我师父的婆娘吗?”
小女娃完全没察觉到,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反而沾沾自喜,要是茅姨姨成了师父婆娘。
那她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茅清竹险些一口气没缓上来,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她瞪大了美丽的凤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小丫头。
又求助似的看向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陈业。
饶是陈业脸皮再厚,此刻也被青君这石破天惊的童言无忌给闹了个大红脸。
他干咳两声,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青君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清竹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陈业尴尬地解释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白毛团子,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再说了,自己有那么可怜吗?
什么叫没有女修看得上他……嗯?!
陈业更生气了:“你这小丫头,就会胡说八道!”
青君被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却骨碌碌地转着,很不服气。
知微在一旁也是俏脸微红,她拉了拉青君的衣角,小声道:“青君,别胡说!”
茅清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看着陈业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青君不服气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业弟,你这徒儿,真是可爱……”
她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出确实开心。
当然,陈业明白。
这是因为是青君说的话,换成其他孩子,茅清竹怕是就要当场冷脸了。
茅清竹又看向一旁的知微,见这黑发女娃板着小脸,但却能看出她对师妹的关心。
不由得也心生喜爱:“这位想必就是知微了吧,果然是个灵秀的孩子。”
之后,
她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枚玉简,递给陈业。
不等她说话,陈业便是一惊。
玉简!
唯有筑基期以上的功法,才可能用玉简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