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时代的尸解仙 第18节

  打个比方,梁岳送一万贯到建康,前者押送风险较大。后者风险则较小一些。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但从现实考量,的确如此。

  “承露灯是八禽派至宝,现在八禽派还有人吗?”梁岳喝着温酒,问道。

  石泉子隐居多年,应当没有新的八禽内力出现。

  “老一辈的人……许谧死了,鲍靓隐居,葛洪应当还活着,其他人或许也隐居了。”

  “葛洪鲍靓?”听到熟悉的名字,梁岳眉头一挑,“如果我拿出承露灯,能号令他们吗?”

  “大概率不理你,八禽派的人崇尚庄子,讲究清静无为,早已和米贼分道扬镳。”

  “怎么说也是有一点香火。”梁岳提起酒壶给老头倒了一杯。

  葛洪如今不知在哪炼丹,这位丹道大师,想必有不少上古丹方。

  中原。

  “杀!”

  金戈铁马,沙场萧瑟。

  长枪兵结阵突进,猛将持槊阵斩敌将,不到片刻,敌军全歼。

  “万胜!”

  “万胜!”

  刘充摘下厚重面甲,面色带着兴奋。

  此地可定。

  淝水之胜以来,北府郡接连收复失地,一鼓作气,北伐即将成功。

  回到军帐,林坚神色沧桑了不少。

  “大哥,三弟又送药来了,还有一封信。”

  “太好了。”

  这青柳丹可是帮了他大忙,刘充解开信件,上面唯有一行字: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三弟这是什么意思?”刘充不解。

  林坚思索片刻,说:“应该是说现在不是建功立业的时机,让我们不要出风头,低调一些。”

  “这……”

  还不是时机吗?这正是北府军生机勃勃的大好局面。

  不过三弟的话向来有道理,此后刘充低调下来,不与人抢功,而是专心经营后方兵马,沦为北府军二线军官。

  ……

  春风凉清,节运气舒。

  正是风光好时节。

  一辆辆辎车碾着泥泞官道行驶,从两匹马拉的样式来看,这群人定是达官贵人。

  待到野外草长,众人才下了马车,步行登山。

  这群人戴白纶巾,衣裳博大,披鹤裳裘,风流相仿,出行皆有僮仆相随。

  为首的老人瘦成了皮包骨,形神虚弱,唯有一双冷眸锐利。

  谢安石望着高山,满眼皆是当年的自己,那年他隐居东山,再起复职,往后夙兴夜寐,奠定江左霸业。

  直到暮年交权归家,此后放情山水,言咏属文。

  士族权贵们有谢家子弟,其他豪族的家主、年轻人等等,皆跟在他的身旁,他们身上的装扮也大多模仿谢安石。

  不远处,庄园宏伟,粮食硕果累累,在这荒田遍地的乱世,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庆之,这是什么人家?”

  “叔父,我跟你说过的柳庄,您服用的青柳丹便是此人所炼。”谢庆之扶着老人。

  “哦,原来是方士。”谢安石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自己本该就死了,谢庆之求来的青柳丹又把自己拉了回来。

  一旁充当边缘角色的陆谦之适时开口,道:“庄主是太湖学生梁岳,此人曾经招募义军平定米贼之乱。”

  陆谦之自从儿子死了,也不太上心钻营了。

  如今有机会报答梁岳,于是主动为梁岳说好话。

  若得谢安石举荐,梁岳以后在官场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谢庆之,邀过来一起郊游。”

  人群之中,马家嫡子马俊文神色焦急,他明白梁岳的才干,这次家里为他搭建了舞台,难道要被这个家伙抢了?

  很快,柳庄收到拜帖,马车停在门口。

  “我想见此人。”梁岳说道。

  “老夫也去,看看这个北伐功成的家伙长什么样。”

  “您去就去吧。”

  石泉子杵着拐杖起身,闻言有些无语,道:“能否别用迎合绝症病人的语气,老夫有那么不堪吗?死则死矣,有何惧之?”

  “…,刘珏,出来!鲍乾,带上烧烤架、木炭、羊肉、酱料。”

  老的带了,顺便带其他人吧。

  反正是他们先干的,毕竟聚会中途叫人本身就有点冒犯的意思。

  “来啦!”小女孩扑进梁岳怀里。

  一老、一幼、一壮、一少。

  奇怪的组合带上马车。

  此时谢安石众人已到东山,锦缎铺地,美酒佳肴。

  高谈阔论不绝,觥筹交错不止。

  不拘礼节,洒脱倜傥。

  看似满满的松弛感,大部分是表演人设的故作松弛。

  此时,嘈杂的声音传来,一只乌鸦在空中盘旋不止。

  更有女孩嬉笑,老人咳嗽,锅碗瓢盆的叮呤当啷,声音盖过了典雅琴声,有种焚琴煮鹤之感。

  正是梁岳带着一家子来了。

  陆谦之捂着额头,暗道不妙,这也太失礼了。

  “学生梁岳,拜见太傅。”梁岳不卑不亢,鲍乾哐当一声放下铁架子和两个包裹,这家伙也服用五石丹,内力小成,气也不喘。

  有人忍不住喝道:“梁岳,太傅只邀请你一人,登山雅集之事,你拖家带口成何体统,不怕得罪太傅吗?”

  梁岳笑道:“太傅有说不让带吗?无欲则刚,我仅有游玩之心,何须谨小慎微。”

  “倒是你,诗文提前背好了吗?不然如何取悦太傅。”

  谢安石一愣,随即仰天大笑。

  “哈哈,好一个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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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中神人,字号山伯

  此话一出,开口那人面色通红,不敢说话。

  这人是依附马家的低级士族,这次过来便是给马俊文抬轿的。

  谢安石名满天下,马俊文的名声若是升一升,将来前途远大。

  未曾想梁岳丝毫不顾士族体面,竟将众人皆知的潜规则赤裸裸道来。

  难道这个小子不知这句话也是堵自己的路吗?

  “梁岳,这边坐下。”第三排的陆谦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心中暗暗苦笑。

  这下算是泡汤了,不仅没捞到好处,还得罪了士族。

  真的带不动,梁岳的资质还是差了点。

  无欲则刚?

  谢安石仔细品味这句话。

  此话不错,若对自己没什么索求,那么自己不过是六十多岁的小老头。

  此人确实是来游玩的,不掺杂任何目的。

  不过,这小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像杂耍的猴子?很新奇吗?

  “没说不让带,坐吧。”

  “多谢太傅。”梁岳带着刘珏石泉子来到一块空地坐下,距离谢安石不远。

  士族看起来松弛潇洒,仔细一看,内有门道。

  中低级士族一般在外围,属于鼓掌附和的群体,偶尔和谢安石说上几句话,便已是祖坟冒青烟了。

  梁岳坐的位置,正是一流门第士族的位置,谢安石没有任何表示。

  “小孩,来。”谢安石递给刘珏一个桃子。

  “谢谢爷爷。”

  这让某些人暗掐大腿,原来太傅喜欢狂生,早知道自己提前准备一下了,自己家里也有小孩,难道不比这个家伙强。

  鲍乾在一旁支起铁架。

  谢庆之好奇道:“梁兄,这是什么?”

  “炙烤架子,吃炙烤所用。”

  木炭点燃,黑烟四散。

  再放上羊肉、猪肉串、肥油、蔬菜等等,涂抹酱料,顿时异香扑鼻。

  一些人觉得乌烟瘴气,有失风度。

  很快,羊肉烤好,分一串给谢安石。

  谢安石吃了一块,淡淡点头,道:“不错,此物适合着酒。”

  “太傅喜欢就好。”梁岳示意鲍乾分发众人。

  看来有些网文写的是假的,古代大人物并不会因为吃了点没吃过的口味,立刻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其余人掩口食之,附和谢安石。

  “汉代士人素有庖厨宴饮之风,其中就有炙烤,我们今日也是体验了汉代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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