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及此,周砺眼中闪过死志。
咔嚓
不等他有所动作,沈书仇出手如电,瞬间封住他周身大穴,卸掉下颌骨,拧断四肢关节。
同时银枪穿透小腹,将气海刺破。
“这就叫专业。”
陈墨抚掌赞叹。
沈书仇冷冷道:“不用跟他废话,送进诏狱,铁人都会张嘴。”
周砺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趁着周家还没察觉,必须尽快动手。”
“先把人送去诏狱,我立刻去麒麟阁找云大人,不过周侍郎是正三品大员,想要动他的话,还要有东宫令旨……”
沈书仇眉头微皱,略有迟疑。
户部地位特殊,周侍郎更是坚定的皇后党。
如今朝局动荡,若是将周侍郎拉下马,对皇后来说无异于自断爪牙。
万一东宫强行将案子压下……
林惊竹看出他的想法,说道:“不然我就进宫一趟,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小姨……咳咳,皇后殿下绝对会做出明智果断的选择。”
陈墨和沈书仇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政治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现阶段,在皇后眼中,“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尽管周家罪无可赦,但也不能给贵妃党钻空子的机会,很有可能会暂时压下此事,等风波过去,准备妥当,再慢慢清算……
可是这不符合娘娘的利益。
打蛇就要打七寸,既然出手,必须保证一击必杀!
这时,一道青光划过,陈墨伸手接住。
是一枚留影石。
扭头看去,却只看见密林中闪过的一抹紫色裙摆。
陈墨将心神沉入留影石中,看到眼前画面,不禁微微一愣。
从周砺暗中离开周府,到矿坑之中的景象,再到刚才几人拼死搏杀……除了顾蔓枝以外,所有场景都被摄录了下来!
“原来这纸人不仅能同步感知,还能记录周围影像……如此一来,皇后怕是想压都压不住了!”
“我要即刻入宫,面见娘娘!”
陈墨眸光闪动。
他重新布置阵法,将矿坑入口掩盖,防止被人破坏。
然后脚踏风雷,纵身向天都城飞掠而去!
……
几人离开后,顾蔓枝从树后走出。
阴影扭动,灰袍人身形缓缓浮现,沉声道:“你这种行为属于资敌,若是贵妃得势,报仇的希望将更加渺茫。”
顾蔓枝摇头道:“只有帮陈墨立功,才有希望拿回青冥印。”
灰袍人嗤笑了一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真信他?”
顾蔓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想起刚才那惊艳一刀,灰袍人沉默片刻,叹息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天才,真元无穷,悟性惊人,还精通阵道……师尊年轻时,恐怕也没有这般本事。”
“此子成长起来,日后必成大患!”
顾蔓枝唇角翘起,“可如果能成功策反,将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
灰袍人扫了她一眼,语气怀疑道:“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确定这次能行?要不还是换我来吧?”
“……”
望着顾蔓枝杀意四溢的眸子,灰袍人语气顿了顿,试探性:“或者咱俩一起,这样成功率应该高一点……”
“你、你干嘛?!”
“我开玩笑的,你把煌雷咒收起来!”
第57章 娘娘:这狗奴才还挺好用(求追读)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抹晨光晕染开来,将巍峨皇城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皇宫深处,朱墙环绕,一座奢华殿宇坐落其中。
宁德宫。
宫殿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地面由白玉铺就,上面刻有江河山川;墙壁以丝绸锦缎作为底色,用金银丝线绣着如意云纹。
内殿,侍女点燃八角宫灯。
轻纱帷帐后,隐约透出了一道婀娜有致的身影。
“殿下,快到时辰了。”
孙尚宫双手呈着翟服,躬身而立。
“唉,又要上朝了……”
“想到那一张张老脸,本宫心里就堵得慌,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皇后声线中透着不悦和慵懒。
伸了个懒腰,曲线舒展,浑圆丰腴微微震颤。
“……”
孙尚宫对这种“暴论”已经司空见惯,默默地服侍皇后更衣。
她心里清楚,皇后只是过过嘴瘾,实则勤勉政务,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丝懈怠。
昨晚批复奏折直至深夜,天色刚亮又要准备上朝,中间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
若非这般宵衣旰食,制衡局势,恐怕朝堂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一刻钟后,繁琐宫服才穿戴完毕。
一身明黄色翟衣上饰有五彩凤纹,肩披大红霞帔,双凤翊龙冠绾起三千青丝,鬓角有珠翠穰花,耳上坠着金线珠玉。
慵懒气质一扫而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摄人的威仪。
“妖族一案可有进展?”皇后问道。
孙尚宫回答道:“镇魔司在城内大范围搜寻,并没有发现妖族的踪迹,倒是那个死者林怀有点特殊……根据调查,他是当年配合‘无妄寺’布阵的工部官吏之一。”
“哦?”
皇后神色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又继续问道:“那个天麟卫的陈墨呢?本宫命他当此案主办,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尚宫摇头道:“据说他整日待在司衙里,闭门不出,似乎对这案子不是特别上心……”
皇后神色微沉,冷哼一声,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斩了邪魔当赏,办事不力就该罚!给他带过话去,期限之内,要是拿不出个说法来,本宫唯他是问!”
“是。”
孙尚宫应声。
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此案没有线索,那妖族又善于隐匿,确实无从下手。
但作为案件第一责任人,起码也要摆个样子出来,这个陈百户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居功自傲?
还有另有意图?
此时,皇后已经走出内殿,她思绪中断,快步跟了上去。
……
寒霄宫。
露台上,玉幽寒一身素色常服,坐在藤椅上,双腿交叠,紧绷裙摆勾勒出圆润弧线。
许清仪站在身侧,说道:“娘娘,严良至今还扣押在诏狱,癸水司那边压力很大,今日朝堂上,大理寺和刑部可能会联合发难……”
豢养蛮奴一案牵扯了不少官员。
此案一日不结,他们便寝食难安,必然会通过种种方式施压。
沈书仇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
玉幽寒微微沉吟。
她手中掌握着明确罪证,一旦公布,必然会引起朝野震动。
打铁看火候,做事看时机,贸然出手的话,未必能达到最佳效果。
“让陈墨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进展?”玉幽寒问道。
许清仪摇摇头,“暂时还没消息。”
她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家私开矿脉,可能只是空穴来风。即便情报属实,短短几日想要拿到证据,可谓是难如登天。”
玉幽寒淡淡道:“本宫何尝不知?不过是一步闲棋罢了,本身也没抱什么期望。”
思忖片刻,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
咚咚咚
这时,门扉敲响,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
“娘娘,陈墨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嗯?”
玉幽寒蛾眉微挑,“这个时辰,他进宫作甚?”
许清仪暗戳戳的嘀咕:“又来?天都还没亮透呢,这人真把后宫当自家后花园了?”
玉幽寒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招。
虚空如水纹波动,一道身形凭空浮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
陈墨本来正在乾清门外候着,突然周围场景变幻,再一眨眼,已然来到了寝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