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雅斋,留宿的客人陆续走出庭院。
“李兄,昨夜那舞姬如何?”
“一个字,润!”
“清雅斋果然名不虚传,虽说没有花魁,但舞姬乐伶的质量堪称一流。”
“可惜,玉儿姑娘现在只弹琴,不陪酒了。”
“知足吧,能听她弹奏一曲已是幸事。”
众人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即便是清倌人,只要梳拢之后都会接客,玉儿却是个例外,哪怕有人毫掷千金,她依旧不为所动。
刚开始还有人骂她故作清高、待价而沽,但只要听她弹奏一曲,所有质疑都会烟消云散。
这般超凡脱俗的琴艺,确实有清高的资本。
这时,大门推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走了出来。
黑袍绣有金色暗纹,脚踏乌靴,腰悬玉佩,俊朗的容貌贵气十足。
玉儿赤脚跟在后面,身上裹着披风,踮起脚尖在男子脸上啄了一口。
“主人,记得要常来看奴家哦~”
男子神色不耐道:“行了,少来这套,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奴家脑子里装的全是主人~”
“闭嘴。”
?
众人呆呆看着一幕。
气氛死寂,雅雀无声。
第51章 小黑子,露出鸡脚了吧!(求追读)
旭日高升,天光大亮。
陈墨啃着烧饼夹肉,慢悠悠的向怀真坊走去,好像清晨遛弯的老大爷。
哒哒哒
身后马蹄声响起,一个清朗女声传来:
“陈大人。”
陈墨回头看去,只见数名官差策马而来,为首的正是林惊竹。
一身白色劲装,外面套着藏青短褂,看起来英姿飒爽,十分干练。
来到陈墨身边,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笑着说道:“这么巧,又见面了。”
陈墨颔首,“林捕头伤势好些了?”
林惊竹摆摆手,不以为意道:“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陈墨知道她体质特殊,也没再多问。
“陈大人怎么没骑马?衣服也没换……这边好像不是陈府所在的街区吧?”林惊竹有些好奇,说完便意识到不对,歉然道:“抱歉,职业习惯,并没有打探大人隐私的意思。”
陈墨淡然道:“无妨,本官昨晚去教坊司了。”
“……”
后方差役低头憋笑。
林惊竹神色略显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想起昨天喝酒时,陈墨说要去教坊司听小曲摸大腿,看来不是说说而已……这位陈大人倒是个风流人物。
“关于妖族的案子,下官有些想法……”
林惊竹凑过身来,低声耳语。
陈墨听完后,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这位林捕头如此敏锐,仅凭三言两语就看出了周靖安的异样。
不过娘娘的任务还没完成,此时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陈墨思索片刻,摇头道:“虽然我很讨厌周靖安,但真要说他和此案有关,未免太过牵强,昨天的反应,应该只是不想树敌而已。”
“可是……”
“凡事都要讲证据,林捕头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判断。”
不等林惊竹说完,陈墨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惊竹眉头微微蹙起,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
怀真坊,天麟卫本部。
陈墨刚走到大门口,敏锐的听觉便捕捉到阵阵私语。
“储百户受伤了?”
“听说是陈总旗砍的……”
“真的假的?不管怎么说,储百户都是五品,两人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呢!”
“你们还不知道呢?淮方街的醉月楼都被拆了!不光储百户见了血,那个储琛更是被打成重伤,听说还死了人……”
天都城内发生流血冲突,还牵扯天麟卫和六扇门,按理说,这事早就闹到三司去了。
可到现在为止,京兆府衙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显然,事情被人给压下来了。
至于是被谁压下来……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陈墨走进教场,交谈声停顿,气氛霎时一静。
“陈墨。”
厉鸢快步走来,神色关切,“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昨天……”
“我没事。”
陈墨笑了笑,说道:“你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的。”
注意到周围窥探的视线,厉鸢柳眉微挑,环顾四周,眼神凛冽如刀。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现在没人误会了。”
厉鸢露出梨涡,浅笑着说道。
在“母老虎”和“小猫咪”之间切换自如,让陈墨叹为观止。
“储百户。”
“见过百户大人。”
这时,人群中响起问候声。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满头白发的储卓正朝这边走来,步伐略显僵硬,显然刀伤还没好。
厉鸢下意识挡在陈墨身前。
“储大人……”
看着这个曾经的得力干将,储卓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目光看向陈墨。
“聊聊?”
陈墨淡淡道:“有话就在这说吧。”
储卓斟酌片刻,说道:“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不知道那位林捕头身份特殊,多有冒犯之处……”
陈墨打断道:“这话储大人应该去跟她说。”
储卓心头发苦。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捕头竟然是皇后的外甥女!
这要是给打出好歹来,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如此看来,陈墨那一刀,不仅救了林惊竹,也是变相救了他……
储卓还想再打探一下口风。
毕竟对方受了伤,万一追究起来,麻烦肯定不小。
陈墨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冷笑道:
“既然储大人已经找到了靠山,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不过这靠山未必结实,万一哪天塌了,小心被碎石砸死。”
储卓脸色冷了下来。
知道多说无益,袖袍一挥,转身离开了。
陈墨眸子幽深,好似寒潭,平静的水面下杀机暗涌!
“拉拢储卓,是为了盯着我?看来要多做一手准备……”
他抬腿向癸水司衙走去。
……
……
……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
陈墨在天麟卫和陈府之间两点一线,似乎把办案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
上官云飞来找过他几次,都被他给打发走了,这让上官云飞不禁有些失望,距离破案时限越来越近,难道真要破罐子破摔了?
甚至金公公都专程来了一趟,可见皇后对此案的关注程度。
但陈墨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第五日。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卧房里,陈墨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陷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