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无可奈何。
储琛虽是七品武者,但也经不住这么打……抗下这八十杖,怕是几个月都别想下床了!
砰!
“八十……”
“啊!”
凄惨的哀嚎声在废墟上空回荡。
这时,陈墨起身说道:“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先走一步,咱们改日再聊。”
“陈大人,那案子……”
上官云飞话还没说完,陈墨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
上官云飞目光看向林惊竹。
“林捕头,那案子……”
“七十,六十九……别打岔,又数忘了……七十九……”
“……”
上官云飞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壳疼的厉害。
“怎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在操心呢?这叫什么事啊……”
……
盏茶时间,杖刑结束。
储琛已经昏死过去,整个人镶在了地板上,储卓好不容易才把他抠出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抱着他快步离开酒楼,直奔医馆而去。
林惊竹活动了一下肩膀,“啧,舒坦!”
上官云飞皱眉道:“你要是早点表明身份,哪有这么多幺蛾子?一个六品百户怎么敢对你动手?”
林惊竹一脸正气,“当值期间,我的身份就是六扇门捕察使,难道没有背景,就该被人欺辱不成?”
上官云飞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要是没有背景,你早被六扇门除名了!
分明就是手痒想打架,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过今天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这案子该怎么查了。”林惊竹扯起一抹笑意。
一听到案子,上官云飞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你有线索?”
“你不觉得周靖安有点奇怪吗?”
“我和他只是在万寿宴上远远见过一面,并不了解,不过既是户部侍郎之子,走的又是内阁升迁之道,为何会与天麟卫扯上关系?”
“况且,陈墨刚才说他‘与妖族有染’,乍一听很唬人,实则完全是攀咬之言,根本经不起推敲,可这周公子竟然如此忌惮……”
上官云飞沉吟道:“应该是认出了我们,不想得罪人吧?”
林惊竹摇头道:“你爹的身份注定要保持中立,否则便会失了圣心,而林家虽是外戚,却无实权,不足为虑。”
“如今党争激烈,三司六部全都卷入其中,户部贪污案刚了结,这是个绝佳的反扑机会,甚至有机会把陈家拖下水,结果周靖安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上官云飞眉头皱的更深,“你的意思是……”
林惊竹眼睛眯起,有寒芒闪过,“这位周公子,似乎很怕和妖族扯上关系啊。”
……
天色渐晚。
夜幕拉开,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都城上空。
雨势丝毫不减,豆大雨珠砸在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
陈墨蹲在鸣翠楼顶,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默默注视着巷子里的那顶黑色轿子。
许久,一身蓝色锦衣的周靖安走下马车,身后侍卫撑着伞,向周府方向走去。
“我不来找你,你却主动送上门来……”
陈墨唇角掀起,眸子幽深。
第49章 周靖安的精神胜利法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天都城被大雨笼罩,万家灯火显得有些昏黄黯淡。
陈墨背靠墙壁,雨珠如线,顺着屋檐落下。
等到那黑轿离开后,身形纵掠,踩着房顶,远远跟在了周靖安后面。
虽然他对轿子里的人很好奇,但敏锐灵觉嗅到一丝危险气息,并没有轻举妄动,还是以完成娘娘的任务为主。
【本宫听到些许风声,周家可能在城外私开矿脉,你去查查看,最好能拿到证据。】
大元对矿脉管理非常严格,无论普通金属矿还是稀有灵矿,都由工部和冶金司联合管控,私自开采等同谋叛之罪。
如果能抓到蛛丝马迹,绝对会给周家带来重创!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陈墨察觉到了异样,不管是否与私开矿脉有关,周靖安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一路跟到东城,周靖安走入了一座三进大宅。
陈墨站在街巷拐角处的阴影中,将神识压缩成一根细线,贴着墙缝游走,进入了周家宅邸。
有了上次经验,他格外谨慎,随时准备切断神识跑路。
好在周府的防范远不如皇宫严密,一路上并没有惊动什么高手。
游走到宅邸深处,躲过几道强横气息,寻找许久,终于在一间卧房窗户旁听到了周靖安的声音。
神识顺着窗棂钻进去,眼前一幕让他差点没绷住。
只见床榻剧烈摇晃,周靖安正和一个身穿黑衣、造型酷似天麟卫的女子做着运动。
“跪下!老子让你跪下!”
“狗东西,仗着有金牌就敢这般羞辱我?”
“还要写折子攀咬我?我让你写,我让你写……写啊!”
陈墨:“……”
精神胜利法是吧?还玩上角色扮演了……
陈墨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女主”。
随着周靖安呼吸急促,攻速越来越快,他实在是没眼看,退出了房间。
在周府游荡了一圈,将几个气息特殊的地方记在心里,然后蛰伏在暗处,耐心等待着。
……
咚!咚!咚!
直到三更锣声响起,周府依然没有动静。
卧房里呼吸声均匀,“报仇雪恨”的周靖安已经沉沉睡去。
“看来今晚查不到什么了。”
“最近城里风声鹤唳,他会变得更加谨慎。”
“现在要做的就是盯住他,等着他露出马脚……”
陈墨收回神识,身形纵向空中,脚尖轻点屋檐,如鹰隼般飞掠而去。
……
教坊司,清雅斋。
酒屋内宾客满座,舞姬身姿窈窕,翩翩起舞。
一个穿着淡粉色纱裙的女子坐在台上,纤指轻抚琴弦,清音幽韵,如高山流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弹罢,他们还沉浸在余韵中,久久不能回神。
啪,啪
良久过后,掌声响起,逐渐变得热烈。
“好!好一曲春庭月!当真是娓娓动人,将女子闺怨演奏的淋漓尽致!”
“听得我眼睛不自觉的湿了。”
“玉儿姑娘的琴技又进步了许多啊!”
“这琴技怕是比起顾蔓枝也不遑多让了吧?”
客人们发出阵阵赞叹,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玉儿起身,盈盈行了一礼,转身走进内间之中。
跟在一旁的小丫鬟皱眉道:“你就不能好好练练琴?每次都要我来控制,真的很累啊。”
玉儿委屈巴巴道:“人家脑子笨,学不会嘛~”
对她来说,日常待人接物尚且能够应付,弹琴这种事难度太高了。
“最近消耗有点大,身子快要扛不住了。”
玉儿伸出左手,指尖处隐约可见一道黑线,“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主人该不会是把咱俩给忘了吧?”
小丫鬟白了她一眼,“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主人!你的命是我给的!”
玉儿噘着小嘴道:“可是没有主人的精元,人家身子早就烂了呢……”
“……”
小丫鬟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是不是生机精元的作用,这家伙越来越叛逆了,现在都学会顶嘴了!
推开房门,走进卧室,两人齐刷刷的愣住了。
只见窗户大开,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着茶水。
“这茶不太行啊,档次太低……”
“主人!”
玉儿神色惊喜,抬腿飞奔过去,绣花鞋都甩掉了,光着小脚扑向陈墨怀里。
陈墨抓住她的胳膊,顺着窗户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