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得好好栽培你来。”
李末若有所思,一挥手,闭了院门,任由王九修炼,同时他目光微移,看往京城方向。
……
傍晚,花荫楼。
这是鎏金河上,一座傍水的小楼,依岛而建,极为清净压制。
月头刚刚升起,便已是红灯招展,花团锦簇。
即便是严冬,楼内竟然还点缀着新鲜的百花,争奇斗艳,却为奇景。
这座小楼不同于鎏金河上的寻常花船香楼,并不接待散客,往来也都是身份显赫的贵人。
用李末前世的话来说,这里算得上是高级会所,私密性毋庸置疑,至于服务更是外面想象不到。
因此,来这里消遣,完全没有遇见熟人的尴尬。
“师姐,徐增寿似乎已经死了……这头小妖竟然感应不到火灵骨的存在……”
就在此时,一间密室内,灼灼赤火映照于铁笼内,沉重的锁链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里面关押着一位童子模样的妖鬼,双目通红,身附莲叶,如同衣服一般遮蔽着重要部位。
他浑身沾染着鲜血,身后的琵琶骨也被一对铁钩刺穿锁住。
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噙着一丝狂傲不羁。
“死了也就死了吧,妖市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此时,夏蝉鸣缓缓走了进来,这位【鬼市】高手,同时也是这花荫楼的主人,看着铁笼内的小妖,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意。
“可是……”
旁边,身着五彩衣裙的少女欲言又止。
“你真以为我费心将这小妖弄来,是为了徐增寿那个废物?”夏蝉鸣淡淡道。
“以他如此张扬的个性,在这京城之中还不知收敛,横死只是早晚,根本不必耗费心力。”
说着话,夏蝉鸣缓缓走到了铁笼前,神色倨傲,仿佛能够掌控那只小妖的生死。
“你的嗔火或许可以帮我蜕变再生,入金蝉之境。”
砰……
就在此时,那只小妖双目圆瞪,竟然抓住铁笼,猛地朝夏蝉鸣撞了过来。
剧烈的声响在幽静的密室内划落,那小童撞得头破血流,猩红的鲜血从眼前划过,可是他还是死死地等着夏蝉鸣。
“真是桀骜不驯,生有反骨。”夏蝉鸣冷笑了一声,倒也并不在意。
这头小妖如果不是如此狂悖,又怎么会被丢入招妖幡内。
“等着吧,我有得是手段来治你。”
说着话,夏蝉鸣转身,走向了密室的大门。
“师姐,今天来得这位客人姓纪……我查过了,京城里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身着五彩衣裙的少女跟了上来。
“纪师吗?以你的手段当然查不到他的底细。”夏蝉鸣凝语轻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泽。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镇南王世子!”
众所周知,我这是本正儿八经的传统仙侠小说,几乎不怎么开车,偶尔开一次也是极其收敛隐晦,就这样居然还有人举报,举报就举报还踏马疯狂给我留言,他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所绽放的光辉差点让我现形,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见到这么一尊真仙,你等着,我踏马马上就安排李末炼诛仙剑!
第349章 万恶的仙人跳!八九玄功变(二合一)
映月花荫处,暗香向北飞。
花楼醉人意,蝉鸣载杀机。
今夜的月格外明朗,碧空如洗,便见群星闪烁。
纪师在【听幽堂】内喝着酒,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隐隐传来,撩拨动人心,微品血燥热。
“嗯!?”
纪师若有所觉,不由收回了目光,转身望去。
夏蝉鸣步踩金莲,缓缓走入堂中,她今夜的妆扮颇为紧致,额发浅覆,明眸含光,朱唇轻点,娇俏中不失妩媚动人。
“听说【花荫楼】来了位绝色的美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纪师轻笑,举起酒杯示意,旋即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公子见笑了,我这身皮囊怎称绝色?”夏蝉鸣柔声轻语。
说着话,她看向纪师桌案上的酒壶,招了招手道:“云雀,怎用这等俗酒招待公子?换【赤玉烧】来。”
“是。”
旁边身着五彩衣裙的少女深深看了纪师一眼,便要起身换酒。
“酒就不用换了……左右也不是来喝酒的。”纪师抬手,按住酒壶。
云雀见状,看向了夏蝉鸣,后者点了点头,云雀便退在了一旁。
“那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美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纪师轻笑道:“你们打开门做得什么生意,难道不知道?”
“花荫楼的生意与别处不同,来人所求不同,在这里能够得到的自然也有所不同。”
说话间,夏蝉鸣转身,走向正堂上方的神龛,那里却是供奉着一株枯木枝。
“所求不同?来这里当然都是找乐子。”纪师淡淡道。
“别人或许是,可公子却不是……”夏蝉鸣走到神龛前,焚香祭拜。
“我见公子气度不凡,流连风月,却心不在此,就如那皓皓明月,显身夜色,却露光明,凡人往往所见,不过迷障罢了。”
话音微落,炉中的香火却已点燃,清心静气,将刚刚那等燥热撩人的香气彻底给压了下去。
“所见皆为迷障?”纪师目光微微眯起:“美人果然不是美人……”
说着话,他目光轻移,落在了神龛上供奉的那截枯木枝。
“这是什么?”
纪师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和禁忌。
风月之地,往往供奉得都是桃花仙人,又或者是狐仙一流,以求桃花永驻,魅惑众生,恩客源源不断,来日以求正果,能够早日脱离这俗欲横流。
可是像这等供奉枯木枝的倒是头一回见。
“公子难道不知?”夏蝉鸣诚信祭拜,头也不回道。
纪师一愣,沉默片刻方才道:“我小时候在为爹书房里见过一本古书,叫做【列仙观悟】,颇为有趣,上面倒是有一段记载。”
“愿闻其详。”
古时候,草冠郡有位富商,成亲不久便意外受伤,动了命根子,再也无法探索生命繁衍之奥秘。
那商人颇有家财,寻了多少良医,吃了多少药,可依旧支棱不起来。
后来,一位老道路过此地,给那商人留下一株枯木,枝叶凋零,根木垂败。
老道说,此乃仙根,掌管人间阳气,只要将其供奉起来,日夜祭拜,富商便有可能开枝散叶,再续香火。
从此,商人早晚三炷香,以三牲供奉,日夜不辍,老道也就住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商人疯了,竟然信了一个骗子的话。
谁曾想,三个月后,富商的妻子怀孕了。
话到此处,纪师会心一笑,看向那截枯木枝:“莫不成美人供奉的也是掌握阳气的根苗?”
“阳……”
夏蝉鸣欲言又止,旋即浅浅一笑:“这世上哪有风月之地,供奉让自身有孕的东西?”
袅袅香火中,夏蝉鸣转过身来,虚无中,她的容姿越发绝色撩人。
“公子听说过蝉蜕吗?”
“蝉蜕!?”纪师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蝉虫蜕变之前,都会附着在生机勃勃的树枝之上,一旦蜕变开始,便会从那树枝汲取养分,等到蜕去旧壳,焕发新生,那截树枝便会化为枯木。”
夏蝉鸣看向身后那截枯木枝,幽幽道:“每一截枯木,便象征蝉的新生。”
“嗯!?”纪师闻言,更加疑惑了。
花荫楼乃是勾栏之地,与这蝉蜕有何关联!?
“九百多年前,神宗灭法,诛杀【九宝灵蝉】一脉,千里夏阳山,寸草不生,绿荫尽化焦土……”
就在此时,夏蝉鸣话锋一转,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冰冷,就连旁边的云雀都是面色不善地看向纪师。
“当年,【九宝灵蝉】一脉的高手被斩杀殆尽,神宗敕封镇南王时,曾经用二十八只金蝉之身,炼成【镇海王金冕】作为御礼,赐给镇南王府,世代传承,以示天恩。”
夏蝉鸣的声音越来越大,冷冽的目光犹如钩子一般,死死地盯着纪师。
“公子身为镇南王世子,应该见过这件宝贝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纪师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这时候他再看不出不对劲,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世子猜不出来吗?”夏蝉鸣淡淡道。
“归墟……九宝灵蝉!?”纪师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世子果然聪慧。”
夏蝉鸣浅浅一笑,她玉手轻展,周身香火荡灭,供奉的那截枯木却是焕发生机,盎然勃勃。
“归墟的手段当真厉害,藏得这么深。”
纪师目光沉落,他本身就是【住苗境】的高手,能够瞒过他的耳目,让其察觉不出丝毫的异样,说明眼前这个女人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至少也得是四转灵妖,甚至是五转灵妖。
“我还没去找,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轰隆隆……
话音微落,纪师便动了,体内的灵息如同燃烧一般,灼灼炽烈,恐怖的力量甚至将他双腿的血肉撕裂。
如此力量带来的速度可想而知。
“江海逐浪身!?”夏蝉鸣一眼便看了出来。
这种身法乃是镇南王府秘传,据说是源于天下第一捉妖师【江无妖】创立的一门功法。
此法一旦炼成,体内灵息如江海巨浪,贯通四肢百骸,身形骤起,便如洪流逐浪,消失不见,茫茫汪洋,再也难以捉摸,实在是天下间一等一逃命的法门。
镇南王府有个规矩,凡是弟子入灵息之境,便现修炼【江海逐步浪身】,因为祖训有言,学会逃跑,才是安身立命之法。
纪师暴发出来的速度,以【住苗境】的肉身都承受不住,迅捷猛烈,可想而知。
淋漓的鲜血在狂速中瞬间蒸发。
此刻,纪师根本顾不得肉身所承受的压力和伤害,他很清楚,面对这个女人自己毫无胜算,生机只有这转瞬之间,哪怕拼掉半条命,只要能够离开这座小楼,他便算是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