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就是这么简单啊……”李末不由感慨道。
“……”
“嗯?”
“我是说,这也太可怕了。”李末撇了撇嘴道。
“所以啊,刚刚乱起的时候我才不惜暴露身份来找……你要是碰到剑君府的那位三小姐,那就出不来了。”
纪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桌酒便只能是给你的祭酒了。”
“想不到啊,豪门大宅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风险……”
李末不由舒了口气,幸好他没有碰见剑君家的那位三小姐,否则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那位三小姐也是个苦命人,长这么大几乎都没有见过什么外人,也从来没有踏出过剑君府半步。”纪师晃动着酒杯,不由感叹。
“她这样要是出来乱逛?”李末扫了一眼酒楼,又看了看楼下。
剑君府家的三小姐,那种体质如果出来瞎晃悠,这大街上没活人了,到处都是死尸。
“其实……听说当年那疯乞丐倒是留下了一个破解的法子……”纪师话锋一转,突然道。
“这种灭门级的体质还能破解?”李末绕有兴趣地问道。
“听那老乞丐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体质也极为特别,跟他沾上边的人就没有不倒霉的,可是他却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唯有这样的人才能破了剑君府三小姐的大凶七煞格。”
“嗯!?”李末一怔,眉毛掀起,只觉得越听越是熟悉。
“李兄,来喝酒……庆祝我们今天全身而退……”
纪师端起酒杯,一声轻呼,将李末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一直闲聊到了灯高月升。
纪师虽然看着浪荡不羁,极不靠谱,不过李末从他的言谈举止之中倒是能够瞧出些许端倪,此人怕是也是出自大门大户,对于望玄城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极为熟悉,甚至谈论起各大山门的传人,也是指点江山,了若指掌。
“五大山门之中,武道山和天禅山的高手还没京城……剩余的三山之中,黑冥山的夜不凡,药神山的月潇湘,还有日月山的林明……这三人称得上出类拔萃。”
“夜不凡,月潇湘,林明……”李末咀嚼着三人的名号。
五大山门,高高在上,不与凡俗相同,即便其他山门的弟子都难以入他们的法眼。
正因如此,这三人之中,李末也只见过月潇湘而已,还是在白天剑君府中刚刚见过。
至于黑冥山的夜不凡,日月山的林明,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当然五大山门之中最厉害的还要属【武道山】的姜尘以及【天禅山】的无相。”纪师沉声道。
武道山与天禅山历来被视为当世双峰,天下山门无出其左右。
如今,号称玄天馆最高战力的【七绝】之中,便有两人分别来自【武道山】与【天禅山】。
“武宗!”
“僧王!”
玄天七绝,站在当世最强者行列的恐怖存在,也是足以比肩【天下八大妖仙】的顶级强者。
武宗出身武道山,僧王则来自天禅山。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这两大千年宗门,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绝对不是寻常山门能够媲美。
历代玄天馆考核,最终魁首也大多出自这两大山门。
“最需要注意的便是姜尘,外界传言,此人得天独厚……甚至获得过天下八大妖仙之一【北煞玄僵】的点拨,实力之强,已入灵息。”纪师沉声道。
“这次玄天馆考核,如果不出意外,最后的魁首大约便是此人……”
说着话,纪师醉醺醺的眼睛隐隐已经有些张不开,他步履蹒跚,与李末告别,晃晃悠悠,走向清冷的街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
纪师的笑骂声,悠悠荡荡,渐渐消失在着幽寂的夜色之中。
……
此刻,登天楼内。
冰冷的石门紧闭不动,时不时有巨大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来,似重锤落地,犹如呼啸狂山。
恐怖的气息透过石门的缝隙,几乎溢满了整条回廊。
“不凡师兄已经进去多日了,竟然还不出来。”
孙重楼焦急地站在石门之外,面色凝重。
作为黑冥山的精英弟子,同时也是夜不凡的师弟,他深知后者对于黑冥山的重要性。
此次玄天馆考核,虽然黑冥山晋级的弟子足足有近百名,可是真正能够抗衡其他四大山门传人的,唯有夜不凡一人而已。
他这位师兄在【黑夜葬灵诀】上的造诣远超同辈,就连掌门都对其给予了厚望。
然而,谁能想到,前几日那场黑云异象,竟然让这个孤傲狂绝的男人大受刺激,口口声声说在天上看到了脏东西……
从那时候开始,夜不凡便闭关不出,再也没有踏出过这间石室半分。
日子久了,登天楼内都有闲言碎语穿出来。
有人说,黑冥山最优秀的弟子夜不凡疯了,他或许真的看到了脏东西,受不了刺激,从此疯癫失常。
“妈的,脏东西……这世上哪里的脏东西?简直愚昧……”孙重楼咬牙道。
“啧啧,夜不凡妄为黑冥山的传人,竟然如此不堪……”
就在此时,一阵讥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孙重楼眸光微沉,转头望去,只见药神山的王乔夕步踩金莲,缓缓走来。
“王师妹,你敢在这里说风凉话?”孙重楼冷笑道。
五大山门,高高在上,同气连枝,同辈弟子皆如同宗相称。
“难道不是吗?稍遇挫折便一蹶不振,闭关多日不出,这是在逃避……”王乔夕冷笑着,美眸中噙满了讥诮之色。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做我师姐的对手?”
“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换做月潇湘,只怕她还不如不凡师兄。”孙重楼出言反击道。
“简直就是笑话,莫说我师姐横绝当世,不惧任何所谓的脏东西,即便稍有挫折,她也不会像这般缩头乌龟一样,闭关不出……”王乔夕冷笑道。
五大山门,虽然荣辱与共,但是从踏入望玄城的那一刻起,彼此之间便是对手。
作为月潇湘的师妹,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响彻登天楼,紧接着一位身形娇俏的少女气喘呼呼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王乔夕看着自己子弟,气定神闲,心生不满道。
“月……月师姐受伤了……在剑君府……被人打成重伤,连母药都破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骤然变色,就连旁边的孙重楼都是面皮一颤,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王乔夕乱了,近乎用嘶吼的声音询问道。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被抢走公狮子的母狮子……彻底暴走了。
“月师姐受伤了,被人……打残了……”
那娇俏少女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横飞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谁……谁做的?”王乔夕难以置信道。
“不……不知道……听说……好像……是个人……”那娇俏少女瘫坐在地上,捂着脸颊支支吾吾道。
“是个人!?”王乔夕愣住了。
“可是谁也没有看清……光天白日,就突然发生了……”
“没看清?脏东西?”王乔夕怔怔出神,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师……师姐……师姐现在何处?”
王乔夕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赶忙询问。
“月师姐,她……她……”
“闭关了!”
“什么!?”王乔夕悄美的脸蛋猛地颤动,失声吼道。
“师姐还说,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
“我的妈啊……笑死我来……这心态绝了……闭关不出……不愧是药神山的传人,我辈楷模……模他妈……”
孙重楼可逮住机会了,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差前去给月潇湘磕一个了,这打脸的机会送来得太及时了。
“我们走。”
王乔夕气得脸色发青,娇躯颤动,在那刺耳的笑声之中渐渐消失在漫长的回廊之上。
孙重楼看着对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难不成这望玄城里真的出现了……脏东西!?”
孙重楼喃喃轻语,下意识看向那扇紧闭不动的石门。
……
夜深了。
李末回到北城小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天。
陈王度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色,时不时看向虚掩的门扉。
就在李末踏入院门的那一刻,他猛地起身,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李末一愣,只觉得这样的关心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两天你不要再往外跑了。”陈王度沉声道。
“怎么了?”李末眉头皱起,不由问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陈王度将李末拉进院子,压低了声音道:“我今天收到消息,药神山的月潇湘被人给暗害了……”
“什么!?暗害?”李末愣了一下。
“不错,而且竟然是在剑君府……五大山门的弟子竟然在那种地方被人暗害,你想想这凶徒有多嚣张,有多张狂,有多厉害……”
陈王度一连三问,发自灵魂,让李末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今巡防营已经封城了……”
“又封城?不至于吧,这是不是太儿戏了?”李末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