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去,衣襟也没什么鲜血,再说了,总不能捉几只兔子还被兔子咬伤了吧?
反观叶云起手里拿着的三只死兔子,却感应不到什么血气。
但叶云起似乎没有细说的想法,孟景阳如今心里藏着其他的事情,便也没有仔细追问下去。
“孟师兄,你来的正好。刚好帮我向宗门上报,免了奉养。”
孟景阳意味深长一笑:“叶师弟,这倒不是问题,只是你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怎么?”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师弟去我那边一叙?”
孟景阳相邀,叶云起也没有拒绝只是让孟景阳稍等一下。
叶云起先走进屋里,将三只兔子交给苏沐瑶,让苏沐瑶抽空料理了。
又将那块“血豆腐”拿出来,一分为二让陆圆儿和林婉婉服下了。
这“血豆腐”的功效虽比壮血丹弱了几分,但质地纯净别无杂质,吸收极快。
连一向来娇弱的林婉婉,服下之后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气血。
叶云起这才放下心来,随着门外的孟景阳一同离去。
孟景阳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叶云起,怀中已经没了那异常的血气,心里越发生疑了。
到了孟景阳的屋里,孟景阳照例开了阵法,那虚弱的女子端来茶水。
叶云起注意到对方的小腹微微隆起,想来也是有孕在身了。
虽然宗门规矩改动之后,让人没办法像叶云起这般免交奉养,但多半会弄一二侍妾生育,一年免上三六个月的奉养。
孟景阳看着阵法覆盖之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道:“师弟,你已有取死之道啊!”
孟景阳本想让叶云起紧张起来,但叶云起听到这四个字,反而感觉自己根本紧张不起来。
但叶云起愣了一下的功夫,让孟景阳还以为叶云起是真被自己吓到了。
于是继续说道:“如今宗门上下弟子之中,唯有你不用交奉养,你可知你遭了多少人的恨?”
“寻日里,你也只闭门修炼,那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又不知!”
叶云起试探着说道:“你也知道,我虽免了奉养,但生育之事也伤我的精气……”
孟景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旁人怎知你的苦?”
“世人皆是如此,只觉得自己的苦才是苦,别人的苦都是风轻云淡。”
“如今你和他人不同,那别人便会觉得你并没有在吃苦。”“换做是别的魔宗,你早就被人教训到头上了。”
“也就咱们特殊,说是弟子,不过一群放养的血奴……”
孟景阳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
叶云起点了点头:“不过,我毕竟是按着宗门规矩来,况且……”
“只有你一个人守的规矩,那叫规矩吗?”孟景阳叹了口气。
“更何况,血灵宗乃是魔宗,又不是循规蹈矩的正道宗门。所谓规矩,不过是大人物一句话的事情。”
“如今宗内还顾虑宗主的面子,但时日一过,别人来改规矩的时候,宗主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叶云起喝了口茶水。
事情细思下来,怕是和孟景阳所言相差不大。
但……
“像我这样微末的人,怕是长老们直接就忘了,又有谁来为难我呢?”
孟景阳只是抿茶微笑而不语。
叶云起明白孟景阳的意思,孟景阳方才说过。
自己不用交奉养这事,倒是会让其余人有所不满。
说不准就会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但叶云起倒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孟景阳说的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却似乎夸大了几分。
纵然事情闹到最后,不过是让自己继续交奉养,或是一如其它人一般。
何来的取死之道?
但叶云起知道,孟景阳的恐吓,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叶云起装作慌神的问道:“孟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孟景阳轻声道:“依我所见,这魔宗终究不是安身立命的地方,师弟不妨和我等试上一试,逃往正道。”
叶云起哑然,这孟景阳的目的,也太明显了。
孟景阳似乎总是想把自己推向叛逃的路,自己大儿子叶平安刚出生的时候,便提过此事。
随后又是捉叛徒又是堂前诬陷的,说不清是福是祸,总得来说也算有惊无险。
而后孟景阳这位师兄似乎也收敛了一些,然而如今自己第二批孩子出生,和先前算下来不到十个月,孟师兄却旧事重提了。
这十个月来,孟景阳也不算老实。
叶云起先前未能免去全部奉养,每次孟师兄来收取奉养的时候,总是会聊上几句。
说的无非是对血灵宗的怨言。
叶云起先前拒绝了孟景阳,如今却想看看孟景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踌躇的说道:“孟师兄,先前便听你说过叛逃的事,可随后咱们的师尊便察觉了此事,更是险些要了三十六人的性命。”
说到这,叶云起还有些不满的看了孟景阳一眼。
毕竟这三十六人的名单,其中就有叶云起。
孟景阳仿佛忘了当年的恩怨一般,反而解释道。
“师弟你有所不知,那血旗老魔本命法宝一杆血旗,离进阶原差一筹。”
“但见鬼婴老魔实力越发强大,血旗老魔与其素有恩怨,于是心急,便欲炼三十六名修士之血滋养血旗令其进阶。”
第10章 你不够魔道啊
“然而宗门规矩在前,血旗老魔也不敢忤逆了宗主,便决意以叛逃为名,捉三十六人来。”
“究其根本,叛逃的罪名,不过是无中生有罢了。”
孟景阳说到这,却是傲然一笑:“不过那血旗老魔的盘算,终究是落了一场空。”
叶云起听孟景阳的语气,极其自得,眼角微微上扬,眼神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等着自己追问一般。
“那事,是你的手笔?”叶云起当了个捧场的,追问了一句。
“不。”孟景阳微微摇头,随后点了点自己,“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
“没错,正是我们,我们的力量,或许远超你的想象。血旗老魔、鬼婴老魔,甚至那神秘的大长老,亦或者宗主那边,都有我们的人!”
孟景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凝而有神,神情带着几分自信和期待,似乎在期待成功逃脱后的生活。
“所以,你们这个组织,可有名字?”
孟景阳点了点头:“起初,不过二三好友,并无什么名字。后来人渐渐多了,便有了个一个名字。”
“名曰萤火。”
“如果叶师弟有意,我便介绍你加入我们萤火组织。一起奔赴光明的未来!”
此时的叶云起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图穷匕见。
这是孟景阳的目的,也是叶云起选择的结果。
想要活得久,就不能浑浑噩噩的闭门造车,不然意外来临的时候,都没有时间准备或者逃跑。
想要扩大自己的消息来源,就不得不跟人产生联络交集。
和一群心向正道的人有所交集,总比和魔头相处来的简单吧?
总要去看看再说。
于是叶云起打定主意,朗声道:“承蒙孟师兄看得起在下,既然如此,便劳烦孟师兄介绍了。”
“好,好说。今后,我们可是真正的亲师兄弟了!”孟景阳一副我没看错人的样子。
大事落定,闲谈几句之后,叶云起便告辞了。
屋内,面色苍白的侍妾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咧咧的径自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孟景阳似乎习以为常一般,也顺手接过侍妾手里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些许。
“你真信得过你这师弟?”
孟景阳语气飘忽道:“或许吧,正如你姜黎是否信得过我一般。”
侍妾姜黎右手轻抚腹部:“都如此了,还觉得我信不过你?”
“如果信得过,那枚信物,为何依旧不让我一观?”
姜黎嘴角勾了勾,颇为自得的说道:“倒不是不予你,只是给你看了也没用。”
随后轻飘飘的丢过一枚阴鱼玉佩。
姜黎的态度随意,孟景阳却神色忽变,连忙接住阴鱼玉佩:“怎么如此随意抛弄?”
“好歹也是一枚法器,哪有那么容易摔碎?”姜黎轻笑,“只是这法器唯有姜家血脉方能催动,你也看不出什么,何必非要一观呢?”
孟景阳翻来覆去看了一眼,也试着用灵气催动,果然如一块顽石一般毫无反应。孟景阳喃喃道:“血脉法器,真当玄妙无比,直到如今我仍觉不可思议,你真是燕国姜家的孑遗……”
“好了,少说几句。”姜黎有些顾虑的望了望门外。
孟景阳将玉佩还给姜黎,挥手散了阵法。姜黎一如往常一般,怯生生的退到屋里。
叶云起信步往家中走去,心里不断思量,只是目前信息太少,自己纵然思索也想不到什么头绪。
“无论如何,自己的实力才是关键。”叶云起在心中打定主意,多生孩子多修炼!
另一边,宗门议事大厅。
宗主之位上空空落落,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宗主在注视着此处。
宗主之位之下是大长老的位置,位置上却是一个清秀少年,少年郎抿嘴微笑,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几乎不似魔宗之人,倒像是哪门正派天骄。
二长老鬼婴的位置上,只有一道影子。
三长老血旗,看起来就普通多了,普通的坐在椅子上。
普通的皱着眉头,普通的生着闷气。
血旗以及往下至七长老,虽然相貌各异,但都是标准的血灵宗魔宗长老模样。
一身血气莹莹,多少有点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