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渊剑眉跳了跳。
“就怕查出来了也不敢追!”白经容哼道:“宋飞琼你们敢追捕吗?”
这动作让他浑身难受,决定待会儿要让小吏把地擦上十遍八遍。
“嘶一一!”白经容长长抽一口气,胸口鼓起如半个皮球。
“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魁梧黑老者抱拳喝道。
想三两句就打发掉很难。
高凌峰看到他眼神,忙开口道:“白长老,事情还没查清楚,现在说谁是凶手言之过早!”
楚致渊招招手:“进来说话吧。”
高凌峰皱眉道:“白长老,这是干什么!”
一个魁梧雄壮黑的大男人,眨眼功夫已经涕泪横流,满脸都是,看著惨不忍睹,犯恶心。
“能在无声无息中杀死我大哥的,也只有大宗师,而我们得罪的大宗师里,
只有宋飞琼,结果不就是明摆著的嘛,还有什么可查的?”
“怕要成悬案。”
镇武司十几人围住小院,隔绝外人闯入。
两个锦衣中年男子在一旁等候,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道:“老万,能查到凶手吗?”
一个干瘦老者身穿黑袍,正在院内井边洗手,一边洗一边沉思,神情严肃。
楚致渊摆摆手,止住他的话,转头看向白经容,温声道:“白长老,身为一教的长老,行事要有章法吧,没亲眼见过的事,就不能乱说,说只有大宗师才能无声无息杀你大哥,这话本就不对。”
白经容放声大哭不止。
“差不多吧。”白经容道。
楚致渊摆摆手,看向台阶下两人。
白经容忽然放声大哭,屋梁落灰。
“而且大宗师作事怎可能留线索与破绽,查也是白查,拖延时间,敷衍我们罢了!”
“邀月宫!”楚致渊缓缓道。
“..可他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白经容了一把鼻涕,用力甩到地上。
他原本要上前阻止,却看楚致渊神情,于是闭上嘴,冷冷盯著白经容,任由他痛哭。
“你闭嘴,烦死啦!”白经容扭头喝道。
这是把真一教踩到了泥坑里践踏!
白经容一僵,随后脸庞迅速涨红如醉酒,双眼有几分迷离。
可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多说多错,最好什么也别说,这才是为官之道,即便自己是世子也要遵循此守则的。
正是镇武司的断案高手万扬“心脉被震断了,毫无残留,应该是某种独特奇功,可惜我没印象。”
楚致渊平静看著他。
高凌峰的眉头攒聚,越来越烦。
“多谢大人。”白经容接过茶盏,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将茶盏递还高凌峰。
“正是邀月宫!”高凌峰冷笑道:“所以才底气十足,才敢咬住宋大宗师不放,-死的长老是白经芒,外面等著的是他弟弟白经容。”
楚致渊平静看著,超感在洞察。
“老万,你都不行,哪个行?”
“白长老!”高凌峰断喝。
衙门代表著朝廷,代表著最强大的力量。
任何一种都没那么容易对付。
“师父?!”白皙清秀青年觉得不对,忙伸手去扶他。
“大人英明!”高凌峰发出一声冷笑:“可大人别忘了真一教身后之人。”
“啊楚致渊若有所思:“他们若是聪明,就不该咬定宋大宗师,--真一教的人没这么傻吧?”
他起身往外走。
“一点儿线索没有?”
他神情却淡淡的:“镇武司正在查吧?会尽力追缉凶手的。”
“一门奇功而已。”楚致渊道:“所以杀人者未必是大宗师,别被情绪迷了眼,暂且看看吧。”
这些教派的弟子可能憨直鲁莽,但教主如果也这样,教派早就衰落了,不可能在内城立足。
“查什么查,就是宋飞琼!”白经容瞪著带著泪珠的大眼,恨恨道:“除了宋飞琼,谁会杀我大哥,谁敢杀我大哥!”
楚致渊仿佛没听到一般,只静静看著不说话。
“呼一一!”白经容又长长吐出一口气,胸口下陷,脸上的涨红迅速消散,
恢复如常。
真一教教坛的一间后院。
“伤势呢?总能看出哪种武功所为吗?”
自己武功更胜一筹。
这白经容虽然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情绪并没动,只是做样子。
真一教这情形也让人同情。
进了屋,楚致渊坐回位子,居高临下的看过来,温声道:“白长老,请说罢。”
真一教的白长老毫无畏惧之色,可判断出他或是老油子,或是天生胆气壮,
鲁莽无畏。
“是。”高凌峰叹道:“我看他是笃定凶手乃宋大宗师,要逼我们捉宋大宗师的。”
“你一一!”高凌峰怒不可遏。
“他们应该也知道真是宋大宗师的话,是没办法的吧?”
一个魁梧雄壮老者,脸色黑,浓眉大眼,正怒气冲冲的瞪过来,毫无畏惧“那.
刚跨出屋子门槛,便见旁边出两人,停到台阶下。
“求大人作主!”白经容说著又抽抽答答的哭起来:“我大哥死得好惨呐!
一教之长老,说杀就杀,真一教不报这个仇,怎么凝聚人心,怎么立于世间?
“肯定知道的。”高凌峰面露无奈。
他一看便知白长老难缠。
这一声喝宛如惊雷炸响。
楚致渊一闪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他后背,手掌已经按在他背心处。
白经容斜瞪著他,摇头道:“难道真话都不能说了?还是说你们礼部与镇武司也要偏袒宋飞琼?”
“有何不对?”白经容哼道:“大人,您是天潢贵胄,说话更该公正公平才是!大宗师是重要,难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不重要了?!”
楚致渊笑了笑:“白长老你跟你大哥相比,武功敦强敦弱?”
万扬摇摇头。
他们一脸惶恐之色的上前抱拳弯腰行礼:“大人恕罪,他们”
他瞪大眼看向案后面沉如水的楚致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楚致渊轻啜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道:“白长老,哭够了就说罢。”
“这可就麻烦了””
“天衣无缝。”
旁边的白皙清秀青年有些尴尬,一副坐立不安模样。
第85章 壁画
他还没等出口,便想明白了。
上一次楚致渊能断然出手,展露出惊人的直觉来,是因为涉及到了自己的女
而这一次呢,只是镇武司的事,身为尊贵的世子,楚致渊是不可能轻易出手的。
这一次出手,是不是往后镇武司有难破的案子,世子都要出手了?如果不出手会不会招致埋怨?
世子可是员外郎,而不是镇武司的下属。
与其替镇武司破案,还不如当初直接加入镇武司呢,何必还要进礼部衙门去?
换了自己是楚致渊,绝不会做这种事。
楚致渊既然不愿,自己若宣扬开去,相当于逼迫他,一定会心生不满,往后找机会收拾自己。
虽说宗武司与镇武司并不隶属,可别忘了他跟黄诗容关系极好,黄诗容会不会替他出气?
总之,能不得罪就别得罪这些金枝玉叶的好。
“大人!”一个镇武司青年高手从外面进来,抱拳沉声道:“真一教弟子们闹起来了!”
“闹什么闹!”一个锦衣中年沉声道:“还在查呐,有什么可闹的!”
“他们要求严惩凶手。”青年高手身形挺拔,相貌俊朗,神情严肃道:“我看情形不太妥当。””
“怎不妥当了?”
“这些弟子的情绪太激烈,稍一挑唆恐怕就要动手。””
那锦衣中年冷笑:“他们难不成还敢打我们不成!””
“就怕要打飞花剑派。”俊朗青年压低声音道:“我听他们有人在喊,一定是飞花剑派的宋飞琼所为。”
“胡闹!太胡闹!””
锦衣中年脸色顿变。
涉及到大宗师,要慎之再慎,一个不好便是大麻烦,这些家伙竟然直接喊出了宋飞琼的名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都没查呐,就敢喊出是宋飞琼来。
这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在挑唆,他想到这里,忙道:“找出挑唆的,擒贼先擒王!”
“慢著小胡!”另一个锦衣中年忙制止。
他对看过来的两人及万扬道:“先别急著出手,一出手就把怒火与仇恨转到我们身上了,暂且先劝著,哄著他们别真打起来便是。”
“”.有道理。””
“是,堂主,副堂主,那我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