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到身上的阴煞,并非本体阴煞,并无驱逐其他阴煞之能。
所以大宗师杀人越多,附著的阴煞也越多,越强。
对自身的寿元折损也越厉害,对自身的精神干扰也更厉害。
他们大宗师杀人,宁肯杀大宗师,也不想杀其他人。
如果一个宗师有杀大宗师能力,那就意味著肆无忌惮的杀戮。
不像大宗师那般受束缚,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想到这里,她脸色肃然道:“应该练不到这一步。”
李红昭道:“对,大宗师境界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跨过去的。”
境界是根本性的质变,灵力与罡气有本质区别,无法逾越。
她这般说,却隐隐担心。楚致渊出了大蒙使馆,看到对面的大贞使馆走出一群人。当头的便是高九渠,于是抱拳笑道:“高兄。”
高九渠一身墨蓝长衫,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温文尔雅。高九渠抱拳还礼,上前来笑道:“世子这是..?”
“刚刚见过九公主殿下,不知高兄这是..?”
高九渠微笑道:“朝内有信使过来,我前去迎接。”
楚致渊笑道:“去南城门?那我们同路一段,我去衙门,走吧。”
“请。” 高九渠笑道。
两人并肩沿著四方馆大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闲聊。
楚致渊问起他在玉京城感觉如何,有哪些不方便的地方。高九渠很随和,笑著说没什么不方便的,玉京城很好。楚致渊笑问,比起神京如何。
高九渠笑著摇头。
他这些年来几乎一直呆在问天崖,很少回神京。
如今都不知道神京变成什么模样了,但想必跟玉京差不多。
大景与大贞不仅国力相近,繁华程度也相近,风土人情也相近。
看到玉京,就仿佛看到神京。
所以他觉得很习惯,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楚致渊笑道:“高兄,你踏上大宗师后便要接任问天崖的崖主?”
高九渠摇头道:“没那么容易,想成为崖主,还有重重考验。”两人走出了四方馆大街,到了喧闹的主干道上。
护卫们遮住四周,不让周围喧闹的人群干扰到他们二人说话。
楚致渊道:“难道还有竞争者?好像没人比高兄你修为更高,资质更强了吧?”
高九渠:“没竞争者,但我通不过考验,还要接不了崖主。”
“令师就还要继续做崖主?”
“是。”高九渠摇头苦笑:“我若不争气,师父就不能解脱。”
“做崖主是一件苦事吧?”楚致渊笑道:“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在之前,我其实也梦寐以求,”高九渠道:“那时候还不知问天崖崖主的辛苦。”
“推衍天机,很耗心血吧?””'
“还折损寿元吧?”
“..是。”高九渠笑道:“世子竟然如此了解?”
楚致渊道:“我也是胡乱推测,问天机诀能看到未来,可未来是会变化的,又要费尽心血再去看,一次又一次的观瞧,怎能不耗心血?而洞悉天机,又岂能不损寿元?”
“正是。”高九渠肃然点头:“所以崖主能不窥探未来便不窥探。”
自己师父不过八十岁,却已然垂垂老朽,便要进入天人五衰之相了。
自己再不争气,再不赶紧踏入大宗师,师父真要被耗干了。
可惜,越是急切,越没办法如愿,境界越卡住不动。世事就是这般的残酷与无情。
“不窥探未来?忍不住的。”楚致渊笑道。
换成自己,能够能窥探未来,怎么可能忍住不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对未来的好奇心是无穷无尽的。
高九渠无奈的看著楚致渊。
楚致渊笑道:“被我说中了吧?”
“确实会忍不住。”高九渠叹道:“所以崖主确实是一个苦差使,又压抑又痛苦。”
“但为了令师,还是要义无反顾的接过这个担子?”“高九渠缓缓道:“我若不接任,师父终究不能解脱。”
“问天崖啊...”楚致渊叹息:“问天机诀,既是幸运,也是诅咒。”
高九渠双眼放光看著楚致渊。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深刻的理解问天崖。
所有人提到问天崖,都觉得高不可攀,神秘强大,心怀畏惧或者敬仰。
人们只知道问天崖的强,却不知问天崖的苦。
楚致渊笑道:“问天崖的强大伴随著其苦难,..想要过得舒服,其实也简单。”
高九渠露出苦笑。
楚致渊道:“你们也是被逼著往前走吧。”“唉..”高九渠叹息。
他觉得楚致渊委实太理解问天崖,太理解自己了。
楚致渊道:“高兄,我们大景与大贞其实可以永久联合的。”高九渠苦笑。
楚致渊笑道:“如果大景与大贞一直联合,问天崖也就没必要太辛苦。”
“太难了。”高九渠摇头。
楚致渊道:“想永久解决问题,再难也要做,往这个方向推进便是。”
高九渠深深看他一眼。
楚致渊如果是大景的皇帝,说这话才管用,自己也会往这方向推进。
楚致渊道:“往后我们的交往多著呢,此事也不必急,..先走一步啦。”
两人在往南的十字道口分别。
第390章 圣旨
楚致渊独自走在大街上。
周围热闹的人群仿佛川流不息的河水,而他的几个护卫则如礁石,将人群分开。
他闲庭信步,思索著与高九渠刚才说话的情形。
君子欺之以方,像高九渠这般性情,最好的方式便是坦诚相待,而不是耍心机与聪明劲儿。
高九渠看来对自己并无敌意,或者是崖主看他情性如此,没有讲这些。
或者是他还没接触这些问天崖的事务,专注于修行。
不管怎样,现在打好关系,将来只有好处没坏处。
对付问天崖与对付邪宗不同。
对付邪宗是直接灭掉。
对付问天崖,就像对付大贞一样,都是斗而不破。
不追求灭掉对方,只要压制即可。
而观察一个宗师圆满突破到大宗师,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是自己突破到大宗师的关键。
先洞彻如何转变,明白自己要走的路,才能走得顺畅。
高九渠与楚明睿都是极好的洞照对象。
可惜楚明睿身在北境,不可能抽身回来让自己洞照。
么变化。
高九渠便是最好的目标。通过洞照,高九渠的精气神没什
与刚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一直维持这般,几乎不可能突破到大宗师。
要不要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一者是结个善缘,二者是看清楚宗师跨进大宗师的过程与变化。
如果不助他一臂之力,依他所说,他师父还要继续崖主的位子,甚至可能在崖主的位子上去世。
如此一来,问天崖则无崖主,空悬其位,会不会令问天崖震荡?
从而引发问天崖的崩塌?或者对大贞有致命影响?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纷纷扰扰,数个念头各自在思索。
片刻后,他来到了演武堂,看到了演武堂这一次的十个人。
朝堂上的争论终于停止。
期间各种变化与拉锯,可谓斗得激烈之极。
各方势力齐齐上阵,争得急赤白脸,却旗鼓相当,难分上To
大约分成两势力。
一方是军中贵勋,以八大国公府为主。另一方是六部,礼部为主。
礼部的背后是武林宗门,四大宗与飞花剑派。
期间一会儿说镇武司占八人,军中占两人,一会说军中八人,镇武司两人。
然后又是镇武司六人,军中四人,或者七人对三人。或者是镇武司四人,军中六人,或三人对七人。
最终结果是对半分。
军中五人,镇武司也是五人。
演武堂的宅院不大,他来到练武场,直接开始洞照每个人,然后指点各自修行的心诀,顺序与时间一一叮嘱。然后便迳自离开。
演武堂对他来说只是顺路,他没怎么放心上。
他没表现出亲近及温和,没有一点儿收拢人心之举。
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只是自己的政务,像礼部坐衙一般。
待讲解一遍后,他便离开,返回王府,便要继续练功。
琉璃刀经处于紧要时候,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时时刻刻修炼。
楚致渊坐在榻上,正凝聚刀意,忽然有所觉察,扬声道:“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