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门亏了,与其搞那一出华而不实的遁地术,还不如全力以赴发动雷电圣法,……”
“你懂个屁!白石门那一位雷电圣法已经发到了极致,但是他没料到对方身上穿了法衣,而且是专门防护雷电属性的龙皮法衣,不然就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
“但是遁地术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你眼睛瞎了?重华派那一位的剑修之术已经接近炼气八重地境界了,就算是双方硬拼,重华派这一位没穿龙皮法衣,那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如果我估测的没错,只怕重华派这一位胜算还要大一成,他是修行过护体丹心术的,只要保着心不碎,就能活下来,而他那一剑,白石门那一位铁定被分尸活剐的命,炼气八重来了都活不了,……”
陈淮生忍不住看了一眼前边两个叭叭不停的散修。
还别说,草莽之中还真有些奇人异士,能看出龙皮法衣,还能看出赵嗣天修行过护体丹心法力,就真不简单了。
昨日听得赵嗣天提及对手有相当强悍的雷电法术时,陈淮生就考虑到了自己刚从熊壮那里得来的白龙衣,虽然萎缩成只有一丈多的龙皮,但拆剪下来专门护住身体要害处,还是花不了多少。
于是乎连夜便有了一件简陋的护体龙皮法衣,还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看着赵嗣天硬挺着走了下来,赶紧佐元丹加灵叶髓汁灌下,让赵嗣天立即寻僻静地运气行功调息。
好在在土台旁都有专门的静室,就是为一战下来的灵修疗伤所用,实在不济,也还有专门道师负责治疗,当然只要是有宗门,一般都不需要外人来帮忙,散修则需要这种帮助。
等到赵嗣天调息完毕出来,一众人都忙不迭地上前询问。
“大意了。”赵嗣天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连连摇头,“我没想到这厮居然还藏着一手如此诡秘的潜隐遁地术,寻常遁地术都有征兆,灵力也会有波动,或者就要用灵符,但这家伙把潜行术和遁地术结合起来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看来我在前进,人家也没歇着啊,淮生,若不是你这龙衣,我今日还要出丑了,……”
“不至于,赵师兄的丹心术足以护着心脉不损,一剑就可以解决他,他护体灵力不行,根本挡不住赵师兄的凌月横天斩,……”陈淮生笑着道。
“未必,他主修法术,雷电法术适宜远战,这种对决其实并不适合他这种主修法术,这家伙还是有些大意了,以为靠潜隐遁地术打我一个猝不及防,一举解决我,只可惜……”
赵嗣天狠狠点了点头:“再不敢小瞧天下英雄了,对了,淮生,第二战就是你了,第九台,还有一会子,你也小心一点。”
基本上是两刻时间一场,这个时候走到第九台,也差不多了。
当陈淮生一行人回到第九台时,第九台周围也是热闹非凡。
第一场也已经结束,是来自淮郡杨家与宛郡的蒋家交手。
双方虽然没能打够一炷香时间,但都是两败俱伤,监战道师判了平手。
陈淮生的目光却早已经落在了一身箭袖劲装,似嗔非怒,双手叉腰,看着自己的少女身上。
两年一别,今日却还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来了京师城几日,陈淮生却没有去见对方,而对方似乎也在躲避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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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乙卷 就这?!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袁文博和佟童还走在后边,正与赵嗣天说着话。
或者佟童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刻,所以故意落到了后边。
胡德禄有些尴尬地看了寇箐一眼,他是早就见过寇箐了的,“寇师姐也来了?”
一旁的卓一行和赵无忧都是自动走到了一边,大概是早就听闻过一些传言。
卢文申含笑和寇箐点了点头,便跟着徐天峰和姚隶蔚都笑着走到了一边。
干咳了一声,陈淮生还没有说话,胡德禄便主动避开了。
“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寇箐话语虽然硬,但语气却不冷。
“你不也没来这边么?”陈淮生笑了笑,“其实最开始是打算来的,但是后来看到道会这种规则,就不敢分心了,……”
“呵呵,袁文博和佟童,还有胡德禄他们不一样?”寇箐开始冷笑,心中却微动。
分心?
为什么分心?
就是因为要见自己而分心?
“不一样。”陈淮生一脸坦然诚恳,但实际上还是谎言:“我打算要越级挑战,所以要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寇箐吃了一惊,上下打量陈淮生,忍不住道:“你疯了?胡德禄不是说你才连破二境两三个月么?根基未牢,报名就是草率,还想越级挑战,你是真觉得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
打不死的小强这句话是陈淮生原来经常自我解嘲的话,寇箐也问过小强是什么意思,陈淮生说是山中一种小蛊虫,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却极为顽强,很难杀死。
“那你看看我现在的气机状态究竟如何呢?”陈淮生笑了笑,走近一步,二人之间只有一臂之遥,寇箐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地想要环顾四周,但还是忍住了,压低声音道:“不管你现在状态如何,或许你对付同层级的有把握,但是越级挑战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层级就是一道鸿沟,碾压式的,而且这种对阵毫无突袭偷袭可能,法宝法器这些东西,人家都有防范的,……”
寇箐所言的确没有错,一个层级就是一道鸿沟,陈淮生也明白,“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一想,至于说敢不敢行动,还要看接下来的这一连串的挑战结果,没准儿我在你们寇家这位寇柏手上就走不过去了呢。”
见陈淮生没有一意孤行要去越级挑战,寇箐稍微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寇柏是我兄长,他可能听了一些闲言碎语,所以才会想要来教训你一下,……”
“你兄长?”陈淮生愕然。
不是寇松安排来的?
难怪。
他也琢磨怎么寇松就一点儿都不装了,直接安排寇家人登场了,原来不是方宝旒的事儿,而是寇箐的事儿,至于什么闲言碎语,自然是和自己有瓜葛了。
“同父异母的兄长。”寇箐语气里多了几分幽怨和淡漠,以及几分愤怒,“血脉上的关系吧,但实际上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回汴京之前就从未见过这个人,可就这样一个人就还自以为是觉得我和谁交朋友就影响到了他们寇家的颜面,笑话,我和谁交朋友,难道还需要他们来批准么?”
陈淮生大略能明白寇箐现在的处境和心情了。
或许她的母亲只是其父亲的一个道侣,或者也可以说是妾室,从内心就对寇家是有些抵触和反感甚至还有些仇视的,并不太想和寇家太亲近。
而寇松这个名义上的兄长,现在却要大包大揽自作主张地管起寇箐这个血缘上妹妹的私人事情来了,自然让她更厌恶。
只不过这个年代家族和亲缘关系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挣脱和无视的,所以寇箐也是无奈和焦躁的情绪所困扰。
陈淮生眼中理解和安慰的眼神让寇箐躁动的心境慢慢安宁下来,咬着嘴唇幽幽地道:“对不起,给你招来麻烦了。”
“这也算麻烦么?”陈淮生笑了笑,“眨眼之间就解决的事情,算什么麻烦?只不过,呃,我得问问,这一上台,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一旦……”
“上了擂台,自然是全力以赴,就像我当初和你一战一样,当然不会留手,……”寇箐昂然道:“你只管按照你的路数……”
“真的?”陈淮生做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淮生兄,寇柏实力不俗,虽然他三十多岁还是炼气四重,但是家族里边对他还是比较看重,他有一手……”话音未落,寇箐就被陈淮生打断:“不必说了,无此必要,我只需要知道你没啥要求就好。”
“不死就行。”寇箐气哼哼地地道:“我是说他。”
“说我那就太小瞧我了。”陈淮生笑了起来,然后才道:“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免得尴尬,相信我,很简单的事情。”
看着陈淮生沉静若水的眼眸,寇箐心先乱后定,最后点了点头,轻声道:“道会之后,我要……”
“明白,走吧。”陈淮生扬扬头。
寇箐翩然而去。
陈淮生等到时辰已到,即将登台时,才看到了对面那个三十来岁的儒衫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看样子不仅仅是寇家人,还有京中其他一些世家门阀甚至宗门的人,大概都应该是这个寇柏的狐朋狗友。
实事求是地说,这家伙长相很一般,和寇箐长得并不太像,不过眉目间的倨傲劲儿和冷硬的气势,倒是与寇箐最初有点儿像。
陈淮生也懒得多打量,时辰一到,便自顾自地登台等候。
既没有表现得很迫切,也没有多少紧张和畏惧,就显得那么平淡,就像是上班打卡一般那么自然,连监战和控场道师们都有些惊奇于陈淮生的态度,实在是太漫不经心了。
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土台一边负手等候,既不催,也没有不耐烦。
而那个儒衫男子却还在一群人中间,嬉笑打闹,相互揶揄,似乎根本就没把这桩事儿放在心上。
一直到控场道师忍无可忍,出声提醒,那个家伙才一摇三晃地纵身上台。
“汴京寇家寇柏,挑战重华派陈淮生,……”
照例是规矩讲述,是否明白,陈淮生和对手都点头表示明晓。
随着道师的一挥手。
双方这才分立两方,摆开阵势。
寇柏有些轻蔑地打量着对方,虽然他也知道既然对方已经是炼气四重,那就说明此人具备了炼气四重的实力,而且得到的消息对方是在一年半之内连破两境,在修道上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也玩不了花样,也足以说明对方在修行上还真的有些天赋。
不过一介村夫,而且还是二十岁才入道,寇柏不相信能有多么高的天赋,就算是真的有点儿天赋,但是其内里的底蕴却不值一提,也许就是属于那种偶尔爆发一下灵感,能骤然惊艳一把,但很快就会跌入平庸中的角色。
还有像重华派这种地方上的小宗门,又能有多少资源来给这些人,又能让他们修炼出多么高超的法术水准?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站定却没有发动,而是开始讲废话,这让陈淮生也很无奈,淡淡地道:“无论是谁,既然上了擂台,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被陈淮生毫不客气地话给顶回去,噎得寇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恶狠狠地点点头:“也好,那就等你哭着求饶的时候再来让你明白有些人不是你可以痴心妄想的,一个山旮旯钻出来的乡巴佬也不看看你自己……”
“与其说这么多废话,不如把我狠狠打倒在地,踩着我的脸来说这番话不是更有气势和格局么?”
陈淮生真受不了这个絮絮叨叨如妇人一般的家伙。
自己抢先出手,他怕日后又被寇箐埋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出手,自己予以反击,就一切皆大欢喜。
怒极反笑,寇柏真的没法忍下去了。
不给这个乡巴佬一个深刻教训,他今日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哪怕是为此被寇箐记恨上,他也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不再废话,一道幽白色的长剑从长衫一侧轻扬而出,万千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剑浪,身形连续幻动,瞬间爆发而出,直扑陈淮生。
眼见得对方陡然爆发,汹涌澎湃的剑气有如狂风骤雨,直袭自己,陈淮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实力,起码在剑修水准上还是具备了相当水准。
神识驱动,陈淮生感应到对方身形左半边虚晃,估计这剑浪也应该是一个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杀手锏应该在左边那紧握的拳头上。
陈淮生也不在意。
他的心思也一样,大家彼此彼此,不过就看谁玩的把戏更精妙了。
身形骤然拔空,倚天长剑幻出一道虚影,斑驳靓丽,只不过在猛然腾空那一瞬间,左手已经悄无声息连续扣动弹出。
眼见得对方因为躲避自己剑浪而不得不身形拔空,哪怕那剑影再是奇丽漂亮,寇柏朗声大笑,一个相当漂亮的仙人指路,长剑再度爆发,急速抖动,全身灵力倏然提至极致。
左拳正欲打开释放法术,却感觉到灵力突然一窒。
一阵阴凉之意从腰际渗入,瞬间弥漫到全身,护体灵力竟然半点都没能阻止到那一抹幽凉地侵蚀而入。
笑声戛然而止,寇柏骇然地发现自己整个经脉上下已经麻痹,灵力被彻底封阻在体内。
灵力被封,法术还没有来得及释放,整个身体僵直失控,寇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长剑浩荡,剑气排空,直冲着对方而去,但却在对方“惊慌失措”的躲闪下,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直接冲出了土台。
控场道师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只不过事出突然,他虽然觉察到了陈淮生左手悄然虚弹的灵力变化,但却没有想到寇柏竟然毫无觉察就被封阻了灵力,甚至身体彻底失控。
身形晃动,大袖一挥,灵力送出,将宛若一具僵尸般的寇柏裹住送其落地。
只不过这落地时候寇柏身形僵直,没能站稳,硬生生一个倒栽葱,落在地面上,以头抢地,摔了一个恶狗抢屎。
一干已经被道师灵力荡开的观众,让出了一个方圆一丈的空地。
上百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堂堂寇家寇三公子尴尬落地,摔了这么一个如此难看的大筋斗,而且还是以脸触地,摔了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除了少数人发现,或者意识到这一位肯定是被对手以诡异的法术封阻了灵力经脉导致失控,不少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还以为这一位寇三公子是真的突发恶疾,失控之下摔了一个大筋斗。
目瞪口呆间,四周观众也是大哗。
这就是堂堂京师小有名气的寇家三公子的本事,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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