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那一刻,她的修为自然而然地便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这等修为进境,说是一日千里都过于浅薄了。
当然,若是与某些立地成圣的先贤比,又显然没有可比性。
因而仔细说来,宋辞晚的进步其实是稳打稳扎型的。
毕竟她每日抵卖修炼时间,每一天都至少要在修炼空间中修炼一二十年,就算还要分心修炼许许多多其它技法,就算宋辞晚的丹田海宽阔无比,远超世间同等修士。
甚至可以说她的丹田容量能超越同等修士的十倍、百倍之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她也该突破了。
突破是如此地顺理成章,突破完成后,宋辞晚的桃李傀儡也炼制好了。
她仍将李木傀儡随身携带,至于桃木傀儡,可以随身携带,也可以找个地方埋藏起来。
宋辞晚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好地方,便仍将桃木傀儡也随身携带。
只等以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再埋也不迟。
如此七七四十九日过去,宋辞晚山中修炼,不知人间岁月,而人间,却又是另一番血雨腥风。
鲁钟所闹出来的事情,影响远比宋辞晚原先以为的还要更加深远。
首先是,万灵天骄榜又一次变动了。
正如雷击岭下,那一批观战修士所预测,万灵天骄榜不但变动了,还产生了大变。
那一日,还是那一名打着盹的守榜人,他单手拄腮,昏昏欲睡。
半下午的天气,阳光有些清冷,京师的积雪尚未完全化去,万灵天骄榜玉碑下,唯有守榜人身处的那座小亭中,火盆带着暖气
毕竟,那么多围在玉碑下,随时等候观看万灵天骄榜变动的人中,也唯有这一个守榜人,他是朝廷派遣,代表着朝廷的脸面。
守榜人微微打着盹,心里的想法不过是:绝世天骄不常出,前不久宋天骄才闹了一个大的,近期以来,那等大事件要想再出一次,想必是难了。
这也不仅仅是这一个守榜人的想法,而是大多数聚集在玉碑下的看榜人的想法。
大家看榜看得多了,总有种自己随时随地都在指点江山,睥睨天下一般的奇怪感觉。
天骄榜上那些耀眼的名字,也不过是他们闲时的谈资。
那时,看榜人们正百无聊赖地说着:“距离上次天骄榜变动,又过去几日了罢?那鲁钟,倒是从第七十二名变成五十一名了,不过也没劲,五十一,终究连前五十都不是呢。”
这人的话说出来,自然要有人与他抬杠。
抬杠的道:“嘿,虽说不是前五十,但是也前进了不是?怎么就没劲了?人家能在几日间从第七十二名变成第五十一名,焉知这位鲁天骄,名次不会再继续往前变动呢?”
“往前变?还要怎么变?还能变到前十不成?嘿,真当前十是那么好进的啊……”
这人的一句话尚未说完,玉碑下,人群中却是有个声音忽地“啊”一声,好大的惊呼声,硬生生便将这人的声音给盖住了。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啊”。
一声又一声:“啊!”
“天啊!”
“天爷!”
“不得了,是我疯了吗?”
“这这这……”
“天哪!鲁、鲁、鲁……”
鲁了半天,竟无一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先前口口声声说着“鲁钟不过五十一”的那人,穿着麻衣,戴着的赭石色的毡帽,生着一张过于机灵的面容,这个时候,他就仰着头,毡帽啪一下,从他头上掉下来了。
毡帽掉在地上,平常极为爱惜这个毡帽的麻衣人,却是完全顾不得去捡。
他张着口,终于接着那些口口声声“鲁”了半天,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的声音,大喊出声:“鲁钟,他、他、他进了,他进前十名了!”
“哎哟!我的天爷啊!”
麻衣人喊着,脚跳起来,手抬起来,忽然就对着自己的嘴巴,啪啪啪一顿打!
他打自己是真不手软,这般几个巴掌下去,他的脸就这样直接肿了。
而周围的人,却无人在意他的脸肿。
终于,结结巴巴的人群脱离了结巴,各种惊叹声,议论声,便如山洪爆发,轰然流泻。
“是真的!我没有看错,鲁钟当真进前十了!”
“是、是、是……是第四名!”
“竟直接变成了第四名,超过了杜星横,超过了苏白衣……”
“万灵天骄榜,没有出错吧?”
玉碑下,暖亭中的守榜人一个激灵,猛地从亭中窜起,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下亭子,呼哧呼哧推开守在玉碑下的其余众人,猛地就挤到了榜下。
然后,他取下了腰间的铜锣与玉锤,咚咚咚就迅猛敲击了起来。
清脆明亮的铜锣声,在宽阔巨大的玉碑广场前倏然传荡。
紧接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传讯符光,亮了起来。
第456章 第一个与涂山克己境界相当的人族天骄
那一日,整个天下都在沸腾。
“鲁钟”直接杀入了万灵天骄榜第四名,此事所掀起的浪潮,甚至还要超过当初宋昭以连杀十二大妖的战绩,登上万灵天骄榜第三名之事!
为何?
且看万灵天骄榜关于鲁钟战绩的评价
荆州,镜台城。
作为渝陵郡的郡城,镜台城三十六街,二百四十坊,处处消息灵通。
尤其是名镜湖边,宝妆桥下,更是常有说书人聚集。
镜台书院的学子们也喜欢在在名镜湖游览聚集,或是闲走清谈,或是开办文会,可以风花雪月,也可以指点江山。
喧嚣处,说者滔滔不绝,观者逸兴遄飞,端是热闹非凡!
而这一天,积雪了一整个冬天的镜台城乍然放了个大晴,名镜湖边春风徐徐,柳枝新芽。
踏雪寻春的行人走在湖堤上,正说到新年新气象,忽然,从桥那边的一条街道上,就冒出了一阵叮叮哐哐的铜锣声。
铛铛铛!
声响中,有人拖长音调,夸张高喊:“万灵天骄榜,新版的万灵天骄榜又出来了!今日,榜单前十又有新变动,走过路过大家不要错过,快来买一版啦!”
榜单前十,新变动?
嚯!
湖边行人无不侧目,立时有人大步奔跑过去,张开手喊:“给我来一份,多少钱?”
“嘿,承惠,两百文!”
“两百文?你怎么不去抢?”
“客官啊,您说这话可就是不懂行情了。新版呐,这可是新版!第一手消息,还是天骄榜前十的变动,您买一张,看了就知道不亏了……”
“我要了!”
没等卖榜单的小伙计再继续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斜刺里便有手伸过来,直接取走一份榜单。
而后,买卖开张。
行人纷纷涌上,甚至还有人特意守候着,就是要买到每一期的新版万灵天骄榜,放在家中做收藏呢!
嫌贵不买的不少,可是愿意买的,居然更多。
眼看着那边卖榜单的小伙计被人群挤到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落在外围的几名学子便着急起来。
“哎,怎么就挤成这样了?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行不行啊?”
“排队啊,你们做什么这样疯狂?这榜单又不会跑,不挤就买不到吗?哎哟,哎哟……”
一声“哎哟”未绝,这名喊着“哎哟”的学子却是忽然转头,目光投向另一边,只见那宝妆桥的副桥上,有一名青衫书生手持一卷榜单,撑着桥墩就从那桥上直接跃下。
咚!
这书生一跃三丈,竟就这样直通通地从高高的桥上跳下来,落到了下方的湖堤上。
湖堤上的学子们都惊呆了,一时纷纷呼喊:“周兄!”
“周兄你小心!”
“哎哟,周兄你……”
毕竟都是读书人,不是武者,只要未能引来天降灵光,读书人的体质并不会比寻常凡人强到哪里去。
那桥上的书生从三丈高的桥上跳下来,落地后打了个滚,却是浑然不顾自身状况,爬起来又兴奋地向着众位同窗奔跑。
一边跑,他一边喊:“张兄、李兄、王兄……诸位兄台,鲁兄、鲁兄、鲁钟他、他进了万灵天骄榜,第四名,第四名啊!”
最后这一句“第四名”,他几乎是嘶声呼喊出来的。
这般的声嘶力竭,激动万分,乃至于完全不顾自身形象,最开始,他的同窗们都很不理解。
只见青衫书生撒腿狂奔,数个呼吸间,他奔得近了,人们也就越发看清楚了,只瞧他鬓发凌乱,面目通红,眼角甚至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
他的同窗张兄一边安抚,一边疑惑:“周兄,你慢些,你何必……”
“是鲁钟!是鲁钟啊!”青衫书生奔到近前,一把扯住张兄的臂膀,大声喊,“是鲁钟,你们忘了吗?”
你们忘了吗?
终于,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劈在了众人心头,也劈开了众人眼前模模糊糊的一重迷雾。
大家终于想起来了,也听明白了青衫书生是在说什么。
他在说:鲁钟,登上了万灵天骄榜第四名!
张兄反手拉住青衫书生的手腕,激动道:“周兄,你说的鲁钟,是我们……是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位鲁钟吗?”
青衫书生忙不迭点头:“是他!便是他!你看,你们快看,鲁钟,万灵天骄榜第四名,第四重境界炼体修士,先天三转武者,刀客……”
一边说,他一边打开了手中的一张万灵天骄榜。
原来,这青衫书生正是宋辞晚曾经游走镜台城时,遇到过的郡守之子周仲秋。
当时周仲秋在与众位同窗讲述千年前莫仙尊与龙女敖云的恩仇旧事,宋辞晚化作鲁钟的模样,还当了个蹭课的,旁听了一回周仲秋的精彩讲述。
虽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有缘了。
双方还曾互通姓名,互相称兄道弟过。
周仲秋指着万灵天骄榜念:“鲁钟,少年负刀,来历神秘,出身未知。
主要法宝:未知。
炼体功法:雷火噬身诀
主要武技:杀生一指,玄武观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