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犹豫地看了看桑楚文,再看看柳,见柳神情冷淡坚定,她不敢再留,将酒杯放下,退出了房间。
柳走到床边,与看着他的桑楚文对视。
柳冲着桑楚文友好地笑笑。
忽然,他手指弹出一道劲风,弹中桑楚文的昏睡穴。
桑楚文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柳在桑楚文身边坐下,伸出两根指头,放在桑楚文的脉搏之上。
半晌之后,柳挑了挑眉毛。
啧,原来是中毒了啊!
这长公主看着厉害,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柳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将内力输入桑楚文的体内,将桑楚文体内的毒逼出了一部分。
柳解开桑楚文的穴道,不一会儿,桑楚文幽幽醒转。
柳将一个酒杯递到桑楚文的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桑楚文看到白色酒杯中装着的黑色液体,大吃一惊,问道:“是什么?”
柳:“你体内的毒。”
桑楚文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我身体败坏得如此之快,就是拜它所赐?!”
随即他的表情转为愤恨,但没有多久,他就收敛了表情,恢复平淡,对着柳道:“没有想到母亲为我娶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妻子。说吧,你想要什么?”
柳惊讶了。
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聪明,不是寻常人物。
若是他死了,那真是可惜了。
柳:“做个交易,我帮你解毒,你暂时将你妻子的名头借给我。等过两年,我会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你可以另娶妻子。现在你也可以纳妾。”
桑楚文的视线落在柳的肚子上:“你怀孕了?”
柳点头。
桑楚文:“难怪会嫁给我这个将死之人。你原本将肚子里的孩子赖在我的身上?”
柳笑笑:“至少你有了个死后给你烧香的后代,将你的香火传承下去。”
桑楚文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柳脸皮再厚,也无法说出“不用谢”三个字。
柳抬手揉了揉鼻子,道:“我现在不是跟你明说了吗?以后我会将儿子带走,不会让他占你儿子的名额的。”
桑楚文很好奇:“你一个女子,要去哪里?”
柳:“我自有去处。”
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好,但可以现在就考虑。
柳:“如何,答应与我交易吗?”
桑楚文:“我能不答应吗?”
柳可是捏着他的性命。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柳:“如此,我们就是盟友了。”
他走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对桑楚文道:“天色晚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明日我准备好东西,就帮你解毒。”
桑楚文点点头道了声谢,没有问柳为什么不睡这样的蠢话。
房间里面就一张床,柳难道要跟他一起睡?
两人只是盟友,不是夫妻。
柳坐在椅子上,以修炼代替睡眠,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柳拿起床边的白喜帕,割开手指,让鲜血滴落在其上。
桑楚文已经苏醒了,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所幸,他很能调节自己的心态,已经接受了柳不是为自己的妻子。
否则,任何一个男人看到新婚妻子这么弄虚作假,都会生气不可。
门口想起了敲门声,柳叫了一声“进来”。
春喜和三个丫鬟走进了房间。
三个丫鬟都是侯公主府的丫鬟,一个大丫鬟叫做翠文,两个二等丫鬟,分别叫做秋香和秋霞。
春喜服侍柳梳洗,翠文带着秋香秋霞给桑楚文梳洗。
看到桑楚文的精神不错的样子,翠文三个都很是欣喜。
假夫妻两个吃完早餐,柳便由翠文引着去主院给长公主见礼,顺便见见其他人。
柳给长公主和驸马见了礼,收获了两人给的礼物。
长公主对于柳的观感十分复杂,既希望柳能快点儿给她生下孙子,又想着孙子是儿子用命换来的,心情能好才怪。
她因此也不想见到柳,对柳道:“我喜欢清静,以后不用每天来请安,照顾好你的夫君就是。”
柳柔柔应下,做出一副娇弱包子样儿。
见过公婆,柳又见了桑楚文的大哥和大嫂。
大哥桑楚武身材高大,他是武职,现如今是禁卫军中的一名校尉。
桑楚武对柳的态度淡淡。
大嫂李氏则有些阴阳怪气,眼神中蕴含这妒恨。
柳想不出李氏为什么妒恨自己,也懒得去想。
他懒得应付李氏,借口要回去照顾桑楚文,向长公主和驸马告辞后,便离开了。
柳感觉到妒恨的视线直到他走远了才消失。
回到院子,柳让翠文取来笔墨纸砚,又吩咐春喜:“去将我的那一套银针取来。”
自从恢复记忆后,柳逐渐掌握了前世学过的医术。
为此,他特意让春喜去外面定制了一套银针。
翠文将笔墨纸砚拿来,亲自给柳磨墨。
柳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串药名。
第524章 庶女5
柳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翠文,吩咐:“你亲自去药铺拿药。”
翠文看向桑楚文,不知道该不该听柳的。
若柳吩咐她做其他事情,她不会不做,但柳写下药方,似乎是给桑楚文用的,翠文不得不慎重。
柳只是一个内宅小姐,她懂医术?
自家公子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可承受不起任何一点儿损伤。
桑楚文道:“按她说的做。”
翠文:“可是公子的身体……”
桑楚文:“这是我的一线生机。”
翠文从小跟着桑楚文长大,对桑楚文十分忠心可能也是存着做桑楚文妾侍的心思她最知道桑楚文的身体情况,知道桑楚文已经被太医判了死刑。
现在听说桑楚文还有一丝生机,咬了咬牙,不再多说,拿着药方离开了。
柳轻笑:“她对你有心,你可不要辜负了。”
桑楚文轻哼一声。
柳问道:“对了,你跟你大嫂是不是有过什么?为什么她将我当成情敌一般?”
桑楚文道:“我跟她没有关系。”
顿了顿道:“当初,李家是想将她嫁给我。当时,桑楚武的未婚妻死了。母亲便与李家将人选换做了桑楚武。”
“原来如此。”柳道,“应该是李氏中意你,才让李家与你家结亲。结果中途换了一个丈夫,李氏肯定不甘心。”
莫怪那么妒恨自己呢。
桑楚文:“你不要胡说。我跟李氏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没有私相授受过。”
柳:“或许是人家一见你就倾心了呢。”
桑楚文翻了个白眼。
他体内的毒被柳昨天逼出了一些,昨晚好好睡了一觉,现在也有精神跟柳斗嘴。
柳:“你跟桑楚武的感情不好吗?”
都直接叫起名字,而不是喊人大哥。
桑楚文表情冷了下来,道:“你觉得我体内的毒是哪里来的?”
柳:“桑楚武?为什么?你又不会跟他争爵位。你哪里碍到他的利益了?”
桑楚文沉默,没有告诉柳为什么。
柳心里好奇不已,但桑楚文既然不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春喜拿来了银针。
柳吩咐春喜:“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打搅我。”
春喜领命出去。
柳来到床边,帮着桑楚文坐起身。
手中的银针,朝着桑楚文身上的穴道插去。
不一会儿,桑楚文的上半身就插满了银针。
过了片刻钟,柳拉起桑楚文的右手,用针扎破他的食指指尖。
黑色的血液从桑楚文的指尖冒出来。
柳用空茶盏接着。
大约装了半茶盏的黑血,桑楚文指尖冒出来的血液不再是黑色,转为正常的红色。
柳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了下来,对桑楚文道:“我已经帮你逼出了大半的毒,再吃三副解毒药,余毒就能清理干净了。”
桑楚文:“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