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肝,鹿之肾,熊之脾,猿之心,鸟之肺。
五行相生,百日筑基。
从以吃补缺的角度出发思考,这三条信息碎片给出的提示非常明显了。
那就是想要练成哪一戏,就得吃那一戏对应的内脏。
比如想练成虎戏,就要吃一副虎肝。
稍微特殊的是,这里的吃,并不是陶铁自己吃。
而是运转《饕餮观想法》,观想饕餮,化身饕餮,从概念上,吃下虎之肝,鹿之肾,熊之脾,猿之心,鸟之肺。
吃的顺序也有讲究,五行相生。
何为五行相生?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往复循环,便是五行相生。
“所以……”
陶铁从杂碎面里挑了一块羊肺出来,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考虑到我目前的经济实力,先从鸟之肺开始补缺,也就是先从鸟戏开始练起,然后依次是鹿戏、虎戏、猿戏、熊戏,会比较容易达成。”
毕竟能够完成“百日筑基”的《五禽戏》,与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每练成一戏,就能获得一项体质上的提升。
直到五戏全部练成,五行相生,五戏循环,筑就道基。
又毕竟,鸡也是鸟!
买一副鸡肺,多简单的事啊。
关键在于,后续的鹿肾、虎肝、猿心、熊脾,以码头脚夫的身份专门去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车到山前必有路。”
心里这般嘀咕着,陶铁不去过多忧愁,喝完碗里的汤,结账走人。
回到码头,稍事休息,又是一下午的劳作。
与昨天一样,傍晚时分,陶铁与辉叔结伴离开码头。
只不过分开以后,陶铁没有去饭馆寻摸吃食,而是去了最近的一家活禽店,买下两只公鸡。
之所以买整只活鸡,而不是专门买鸡肺,是因为陶铁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太奇怪。
之所以买公鸡,而不买母鸡,是因为公鸡打鸣,肺显然更好。
之所以买两只,而不是一只,是因为陶铁做事总有留一个备份的习惯。
万一不能一次成功,还可以马上尝试第二次,不用浪费时间。
回到家以后,陶铁立即行动起来。
一只公鸡关上,一只公鸡杀了,取下鸡肺,观想饕餮,化身饕餮。
以形补形,以行补行。
时间倏尔过去,黑夜散尽,黎明到来。
陶铁从观想状态退出,循着心头生出的玄妙感觉,拉开架子,练起五禽戏之鸟戏。
练到尽兴处,陶铁仰头,张嘴,顺着公鸡的鸡鸣声,发出极为嘹亮的啸声。
咯、咯、咯……
伴随着鸡鸣声与啸声的,是天边绽放金光的旭日。
雄鸡一唱天下白!
第5章 买命钱
“铁子,你学鸡叫做甚?”
正在用猪鬃刷刷牙的辉叔隔墙大喊,“闲得没事,就早些洗漱吃饭,早些去码头上工。”
“好嘞。”
陶铁收势,也不继续把余下的四戏打完,真的换衣洗漱去了。
早饭随意对付了一顿,只是临走之前,往灶膛里塞了只内包荷叶、外裹黄泥的叫花鸡。
“今天高兴,合该庆贺。”
心里美美哒地想着,陶铁出门,与辉叔一道走向码头。
赶路途中,陶铁还不忘感应自己,触发信息碎片。
【姓名:陶铁
种族:人族
体质:顽石漏体
技能:1、饕餮观想法(入门,进度5%);2、五禽戏(入门,进度20%)。】
昨夜的修行,成果极为显著。
《饕餮观想法》提升了4%的进度。
赖以完成“百日筑基”的《五禽戏》,修成五戏之一的鸟戏,入门进度提升至20%。
陶铁知道,技能分为入门、精通、圆满三个层次。
如此,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断,修成五戏,完成“百日筑基”,其实没有把《五禽戏》的潜力挖尽?
真要存在这种可能,当年道门迫于太祖皇帝的压力,不得不献出《五禽戏》,却又不献出配套的神意图,很值得深思啊。
这般胡思乱想着,陶铁也渐渐发觉修成鸟戏对自己的提升,主要体现在哪几个方面了。
最核心的提升是有氧耐力,其次是皮肤坚韧不少,宛如牛皮,再次是头发、眉毛好像浓密顺滑许多。
别说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了,就是让陶铁现在去一口气爬五个五楼,都不带一点犹豫。
随随便便拿个铁人三项冠军,或者马拉松长跑冠军,不在话下。
“铁子,你乐什么乐?”
一旁的辉叔冷不丁出声发问。
“我有乐吗?”
陶铁收回心思,平静反问。
“你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还说没乐。”
辉叔指着陶铁不自觉翘起来的嘴角,翻了个白眼,无语说道。
“是吗?呵呵……”
陶铁讪讪一笑,却也在受到辉叔提醒以后,把嘴角压了下去。
码头脚夫们为了更好的上工下工,扛包赚钱,住的地方离码头都不会太远。
辉叔与陶铁两人也是。
离开家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到了码头附近。
“不对劲。”
还没进入码头,辉叔就眉头紧皱起来,说话的声音下意识低沉许多。
“怎么了,辉叔?”
陶铁也发现码头与附近比前两天多了许多人,赶紧出声问道。
这些人身穿统一样式的青色劲装,身上鼓鼓囊囊的,个个都是精壮汉子。
而且都配了武器在身。
从原身的记忆里,陶铁也认出了这些人身上穿的青色劲装,正是沙河帮的制服。
“沙河帮的主要收入是河道运输,码头搬运只是小头。”
辉叔的脸色十分严肃,说话的声音进一步放低,头头是道分析起来,“我们这个码头,是留仙县八个码头里最小的一个。沙河帮闲着没事,怎么会派这么多帮众过来。码头肯定出事了!不是丢了货,就是闹了人命!”
做出判断,辉叔的脚步下意识放缓。
陶铁紧紧盯着辉叔的举动,跟着放缓了脚步。
他没从原身记忆里翻出类似的变故以及应对经验,肯定不会擅自行动,冒失行动。
但是只要在码头工作时间更长,经验更加丰富的辉叔转身,陶铁绝对拔腿就跑。
辉叔脸上闪过几丝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溜之大吉,而是硬着头皮继续走向码头。
显然,在辉叔看来,这个时候跑了,反而会引来沙河帮的针对。
陶铁想了想,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已经照常来到码头附近了,就应该照常进入码头。
转头就跑,反而更容易出事。
就这样,两个人用慢上太多的速度走进了码头。
其他脚夫们也是如此。
一个个的,都不敢不进码头,又不想太早进码头。
码头上,管事李泽源毫无平日里的神气,像个孙子似的,耷拉着脑袋站在值房外面。
几个归属于李泽源管理的码头帮众,在他身后跪成一排。
整个码头的气压极低,只有呼呼吹过的风声与哗哗河水流动的声音。
没有货船停泊卸货!
早就进了码头的脚夫也好,正在进入码头的脚夫也好,码头及附近的沙河帮帮众们也罢,没有一个人敢在如此低压的情况下发出声音。
就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好在使得码头变成这般的源头,坐在码头管事值房里的沙河帮高层,并没有一味地施压,却又不采取措施。
在最后一名脚夫进入码头以后,这名沙河帮高层从码头管事值房中走了出来。
陶铁学着辉叔的样子,循着原身的记忆,低下头,不去看对方长什么样。
大庸天朝爱护黎庶不错,律法森严不错,也确实时时处处都在保护底层百姓。
但是修行者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弄出一两条人命,虽然也有麻烦,可总有罚酒三杯的办法。
陶铁可不想因为所谓自尊心,而无故搞出可能波及自己小命的事端来。
“李泽源。”
走出码头管事值房的沙河帮高层开口,发出清脆、动听但自有一股威仪的声音,“你管的码头,昨晚闹了水鬼,害了人命。斩妖司给了我们沙河帮一天时间,让我们自行处理,我给你一上午时间,让你自行处理,你能不能处理好?”